高艾聽明白了。


    就是趙泰準備黑白通吃,官身他要,與朝廷正統對立的匪寇他也要。


    盡管高艾還有些疑慮,甚至覺得太早了些,但他知道趙泰決定的事情誰也勸不回來。


    不過這樣做似乎也沒什麽問題,白有白的好,黑也有黑的好。


    一個做事名正言順,一個背上反賊的名頭沒有規則束縛。


    “屬下遵命。”


    想通的高艾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下來,不就是造反嘛,又不是真的跟趙泰斷絕關係。


    他早就在之前“叛逃”上山的時候就有這個覺悟了,如今不過是把事情搞大,沒什麽大不了的。


    “明公覺得何時造反合適?”


    兩人都沒有避諱過這種事,商量造反也顯得輕飄飄的,跟談論吃沒吃差不多。


    “待擴充軍隊,將兩地相接時即可。”


    “另外在這段時間裏,可用糧食引流民來投,並且持續擴軍,隻要滿足條件,軍隊越多越好。”


    造反不是小事,得防著朝廷派兵來平反,不說要跟朝廷大軍分庭抗禮,至少也得自身夠硬,讓朝廷大軍拿他們沒辦法。


    “除此之外,在招募士卒成軍前,需得念一遍這份效忠誓詞。”


    趙泰拿出一份信件,開頭寫的就是效忠趙泰,之後才是別的內容。


    就是他照著後世紅色朝廷的宣言改的。


    他已經試驗過,隻要念出這份誓詞,真心實意投效就能跟趙泰完成綁定。


    即使形式大於實際意義,但隻要有一部分完成了實際意義就夠了。


    反正是不是真的忠誠,趙泰看一眼對方就知道。


    真有本事冒出頭來,相同條件下,綁定者肯定享有無可爭議的優先權。


    有了他們的存在,可以免去趙泰的後顧之憂。


    貪財好色沒法杜絕,卻能放心的把後背交出去,再怎麽樣也不會有人在背後捅他一刀。


    高艾接過那份誓詞,心裏覺得這誓詞的作用不大,但卻會嚴格執行。


    有沒有用是一回事,做不做是一回事。


    沒過多久,葫峰穀就出現在趙泰眼中。


    實際上這山穀也算不上多大,容納兩萬人就是極限。


    難得的是葫峰穀易守難攻,穀內有一條小溪潺潺流水。


    水道被清理過,也粗略挖出一個蓄水池,可以用,但這水不夠用。


    維持在渴不死的程度,關鍵還在於蓄水池,不夠大,會漏水都是缺點。


    “好地方,那褚燕還真會選。”


    不止趙泰看著滿意,高艾也有同感。


    畢竟這地方以後由他占據,當然越優秀越好。


    “去做事吧,褚燕已死當納這些部眾為我所用。”


    招降也簡單,褚燕之前給他們的是什麽,隻需要保持不變就沒問題。


    如果在這基礎上還有提高,招降就會變得沒有一點難度。


    不原降的?他們早就沒命了,也等不到這一步。


    至於在招降後好感度還是負的人,趙泰也不會動手就殺。


    因為沒有理由就去殺俘虜,隻會散了人心,給人留下殘暴嗜殺的印象。


    趙泰那麽仁慈的人怎麽會做這種事,大不了以後把立功的機會留給他們。


    比如當先鋒打頭陣,那就是很好的立功機會。


    要是沒死趙泰也容得下對方,下次繼續就行。


    有時候殺人不一定要自己動刀,也可以讓敵人代替。


    轉眼間,之前還站在趙泰對立麵的人,現在已經投到了他的麾下。


    趙泰沒再去管這些事情,打馬離開了葫峰穀。


    這一次回去很低調,沒有在井陘外停留。


    他回去了,還順手解決掉褚燕這個麻煩,但他殺井陘縣尉的事卻在發酵,已經在往外傳。


    井陘縣令惶惶不可終日,聽說已經被嚇得病倒了。


    也就是在趙泰槍殺井陘縣尉,帶兵入山殺褚燕,後回到趙莊的這段時間裏。


    遠在行唐縣的太守劉節,已經起了褶皺的臉龐隨著花白胡須抖動。


    接著一把將手裏的竹簡扔出,以掌拍在身前案桌上,發出嘭的一聲。


    也不知道他手疼不疼。


    “真是豈有此理,無法無天。”


    他看的是趙泰槍殺井陘縣尉,威脅井陘縣令並領兵入山與褚燕相鬥的事情。


    在其憤怒的表情下,眼神中還帶有恐懼。


    恐懼於井陘縣尉的死,更恐懼於趙泰能把對方弄死。


    究其原因還是他看趙泰不爽,身為一郡太守,在常山郡他就是天。


    趙泰之前做了什麽他不管,哪怕死了一個田佾,這事也被壓了下去。


    但香料這門生意,還跟甄家達成合作這件事,他可不能當做沒看見。


    你一個根基都沒有的人,卻大賺特賺,不知道上下打點把路走寬。


    這是什麽?瞧不上他這個太守?


    褚燕能跟井陘借道搶趙泰,是他一手促成的結果。


    他要讓趙泰知道,沒有朝廷行方便,幫著你處理麻煩,匪寇就能隨時劫掠。


    選中褚燕是因為他勢力大人手多,還跟趙泰有仇。


    結果劉節沒想到趙泰行事會這麽剛烈。


    前腳剛搶了他,後腳報複就緊隨而至。


    不跟你講道理,也不要什麽證據,隻需要知道參與人員有你一份,那就直接幹掉。


    縣尉如此,褚燕也是如此。


    劉節不敢想象,要是章縣令把他供了出來,趙泰會不會也把他幹掉。


    以對方那肆無忌憚的性格,恐怕真會這麽做。


    他不知道的是,不管章縣令有沒有供出他,趙泰都會要他的命。


    有劉節在,太守這個位置沒有操作的空間,換個縣令縣尉什麽的趙泰又不願意。


    本來他是想買刺史,也就是後來的州牧官職,但也隻能是想想。


    刺史能花錢買,可論不到他身上。


    劉宏這個皇帝昏聵無能,朝中大臣,十常侍可都精著呢。


    你沒有加入他們的派係,並取得信任,根本不會把官賣給你。


    劉宏是愛錢,那也得買官的消息能傳到他耳朵裏才行。


    盡管現在的刺史還沒有之後軍政一把抓的權力,但那也是一方大員了,有些東西是有錢也難買到的。


    錢是硬性條件,關係人脈又是另一個條件。


    “此子猖獗,應早做打算,其殺官之事雖未見麵目,卻已可歸為反賊,不若請一剿令盡快除之,以免夜長夢多。”


    得虧趙泰不知道劉節會生出這種心思,否則立馬就會斃了他。


    如果朝廷真的派兵前來,一些部署可就會廢掉。


    包括甄家這條已經搭好的線也會斷成兩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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