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量如此之多的黃巾流竄到真定城外,官府不可能會沒有察覺。


    真要沒有察覺的話,這真定縣令也離死不遠了。


    趙泰遠遠的看過,大批官兵站在城牆上,一副枕戈待旦,如臨大敵的做派。


    城門緊閉,甚至城牆上已經架起了火。


    臭味四散開來,趙泰就知道那是在熬製守城用的金汁。


    金汁就是糞便,廁所裏撈出來的東西。


    看起來埋汰,實際上卻是守城利器。


    古代但凡打仗,死在戰場上的有一半,而另一半卻死於傷口感染。


    金汁潑在敵人身上或許不會當場死,但過後絕對必死無疑。


    古代醫療條件落後,傷口感染能活下來的少之又少。


    真定縣城牆不算高,大約有五米左右。


    黃巾流民伐樹想來是做攻城器械。


    以現在這情況,趙泰想要進城就是妄想,甚至離城牆近一些都會被亂箭射殺。


    若是平常時候,城牆根腳肯定會有大批流民盤恒不去,如今卻一個人都沒有。


    想來是被趕走了,不走就是死路一條。


    即使官兵不趕他們,大戰一起還是沒有活路。


    戰爭是猛將謀臣建功立業,揚名立萬的地方。


    對平民普通人來說跟煉獄沒什麽區別。


    看了半響後趙泰收回目光,對黃巾軍這次攻城他不看好。


    觀看戰爭他也沒多大興趣,那血呼拉的,有什麽好看的。


    再者而言,這仗一時半會兒也打不起來。


    真打起來也隻會是明天。


    至於晚上?


    趙泰搖了搖頭,覺得官兵不會這麽做。


    古代人絕大部分都有夜盲症,就是晚上視力幾乎為零那種,所以夜裏偷營很少發生。


    這真定縣官兵也有限,不可能做這事。


    除非有個一流武將帶兵,像甘寧,太史慈這種。


    關羽那一類被趙泰劃分為超一流,也不知道準不準。


    憑這些黃巾打真定縣是打不下來的,其它縣城又不是草包,不會坐視不理。


    黃巾還能出現在這裏,想來張角或許還沒死。


    因為常山郡緊挨著的就是钜鹿,以這個時代官兵對黃巾的態度而言。


    钜鹿一破肯定就是一場屠殺,兩萬人的黃巾那麽顯眼,沒道理能跑到這還安然無恙。


    對官兵來說,黃巾軍的人頭就是戰功,他們可不管你是不是老弱婦孺。


    不過這樣一來的話,事情就變得麻煩了起來。


    張角起義沒撐到一年就被平了。


    趙泰如果想大刀闊斧的幹些什麽,必定會被大軍圍攻。


    沒站穩腳跟,也沒發展起來的他,給一百把ak47也別想擋住大軍圍殺。


    更何況要想搞到這麽多槍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他不覺得自己會推測錯誤,如果這點腦子都沒有,又得有人說毒了。


    接下來的時間趙泰遠離了戰場,舉著望遠鏡看向別的地方。


    這個時候瞎逛可不是一個好選擇,即使找到村落他也別想進去,還會被當做黃巾探子抓起來。


    受委屈的事打死都不能幹。


    “黃巾來得真不是時候,要不然我現在都能找到個落腳點,憑資源建立一個基本盤開始搞事了。”


    趙泰做過計劃,現在被打斷也是沒辦法的事。


    一時間無處可去,眼見著天黑趙泰才回到了現代。


    本來不打算看黃巾怎麽攻打真縣的趙泰。


    忍不住好奇心,到第二天早上又穿了回來,隻一降臨他就開始觀察真定縣。


    成片的黃巾抬著梯子就開始攻城,一窩蜂就衝了上去。


    黃巾最大的優勢就是人數,談戰力什麽的也不是這股黃巾有的東西。


    如浪潮般的人海壓上去,隻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然而真定縣準備很足,一片密集的箭雨落下就讓黃巾死傷慘重。


    待到第二次箭雨落下,黃巾也衝到了城牆下開始進攻。


    檑石滾木金汁再落,黃巾連爬上梯子都費勁。


    趙泰看到黃巾被砸死,血肉橫飛,哀嚎慘叫聲他離了一公裏都能聽到。


    冷兵器時代,戰場就是這麽慘烈。


    第一次真實的看到這場景,讓趙泰臉色發白,雖不至於吐出來,但他也別想吃得下飯去。


    到了第二天,有官兵來援,死傷慘重的黃巾才算是退去,隻留下城牆外的屍橫遍野。


    俘虜全部被殺,一個都沒留。


    在官兵看來,留下這些俘虜才是禍害。


    他們要吃飯,官府又沒那麽多糧食,沒飯吃他們肯定又要造反。


    還不如殺了,還能添一份戰功,讓這次勝利更光鮮一些。


    趙泰接受不了這種處理方式,但也沒資格去指指點點。


    時代如此,他不能拿後世那種觀點來強加在這個時代。


    活法不一樣,看事情的角度也不一樣。


    和平年代的人,看待這種事是“善良”的,會指責說什麽殘暴不仁。


    大概這就是高人一等的眼界吧,剛來這個世界的趙泰又何嚐不是如此。


    “所以看不慣那就去改變它。”


    趙泰放下望遠鏡,選擇原地下線。


    又過一天時間,他背著一個包裹走向真定縣,做戲就做全套。


    你一個外來人,什麽都不帶那簡直不像話。


    城門口還有血腥味,城牆也滿是戰後的痕跡,那凝固變黑的血痂一時半會兒還消失不了。


    才過了一天時間,城牆外的流民又出現了,每個人都找了個地方待著不動彈。


    官兵也不管,隻要不鬧事就行。


    趙泰也明白這些流民為什麽待著不走,因為他們想活命。


    而這命就是真定縣每日定時放一次的稀粥,憑這稀粥能活多久都得看命。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官府的妥協,或者說好聽點就是安民之策。


    深深的看了一眼這些流民,隻要趙泰解決了身份問題,這些流民中的一部分將成為他的成勢之基。


    甚至他都擬好了第二份方案,要是真定縣容不下他,那就直接上山做山大王。


    有一個世界做支撐,這天下就沒有他去不了的地方。


    無非就是名聲好不好聽罷了,誰在乎那東西啊。


    實際好處到手才是硬道理。


    然後趙泰花了點錢就進了城,再花了點錢就成了常山郡真定縣的戶藉人員。


    再用玻璃造的“奇珍異寶”搞了一套大院子。


    他趙泰,現在也是個在三國有房的人了。


    到這時候,他的野心計劃才算是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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