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投桃報李
劉天佑陪著白牡丹朝著百花穀方向一路遊山玩水，白牡丹不著急趕路，所以並沒有快馬加鞭。劉天佑一路陪著白牡丹，心情自然愉悅得不得了，他一路賣力地逗著白牡丹笑，隻不過白牡丹偶爾露出個笑容，自始自終沒有像他那麽心情愉悅。
對白牡丹來說，劉天佑愛她一生，而她這回探望完百花穀，就準備去取韓賞性命，以報答鬼留風。但她如果傷及凡人性命，勢必會和二郎神形如水火，雖然二郎神此前曾追殺於她，但那畢竟隻因為她私闖天庭，所以二郎神也不過是執行例事罷了，但如果她傷及凡人性命，那就等於直接向二郎神宣戰，此後便再無安寧日子，所以她不著急趕路，而是盡情地陪著劉天佑，讓劉天佑過得開心一些，畢竟再遇二郎神，她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報答這些關心她的人。
不過開心的日子似乎總是不久遠，就在白牡丹和劉天佑去往百花穀途中，白牡丹發現不曾到人間搗亂的妖界，卻有了侵入人間的痕跡，而且更可怕的是，這些痕跡也已經被人間察覺，因為金山寺的普渡大師正帶著幾個弟子四處收捕。白牡丹發現普渡大師，於是遠遠跟著，沒有驚到對方。劉天佑看到白牡丹神色凝重，於是也悄悄地跟在白牡丹身旁。
“奇怪，普渡大師怎麽會在這裏？”劉天佑悄聲說道。
“收妖。”白牡丹隻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收妖？”劉天佑吃驚地看著白牡丹，臉上寫滿疑惑，難道普渡大師專為白牡丹而來？他們不是早就認識了嗎？白牡丹沒在人間傷人，所以普渡已算是默認白牡丹的存在了，為何現在突然要來收她？還要走那麽遠。
“當然不是收我。”白牡丹看到劉天佑震驚的臉色後，小聲地解釋道，“是妖界有些同類跑到人間來了。”白牡丹說道。
“跑到人間來了？我記得你好像提過妖界基本不來人間。”劉天佑不解地問道。
“本來是不來的，但不知道現在什麽情況，好像有人來到人間了。”白牡丹嚴肅地說道。劉天佑見白牡丹神色嚴肅，也沒再多說什麽，兩人隻是遠遠地跟著普渡一路西行，直到夜幕籠罩，路上行人稀疏。
等白牡丹聽到遠處密林中傳來咯咯笑聲，老遠的地方傳來一丁點兒鬼火，她已經確定同類已到人間無疑，而且還有幽冥鬼塚之鬼。白牡丹比普渡靈敏得多，所以先發現了同類所在，於是輕輕拉了一把劉天佑，兩人便往鬼火的地方潛行過去。等白牡丹和劉天佑到達幽冥鬼火那裏，才發覺有個凡人已經倒在地上，而身旁一個蝙蝠裝扮的妖豔女子正吸著凡人的血。
等看到白牡丹和劉天佑，蝙蝠妖聞到劉天佑身上的凡人氣血，突然兩眼發紅，張著嘴巴就朝劉天佑飛了過來。在人間劉天佑怎麽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可在妖怪麵前他的功夫可不堪一擊，畢竟他的速度和蝙蝠妖完全不能相提並論，所以見蝙蝠妖朝自己掠來，劉天佑嚇得連連後退，一不小心突然絆倒在地上。不過沒等蝙蝠妖靠近劉天佑，白牡丹右手輕輕一揮，蝙蝠妖便被拍出去老遠。蝙蝠妖全身心都放在劉天佑身上，因為感應到了白牡丹身上的同類血緣，所以並沒有提防一旁的白牡丹。
隻不過白牡丹並沒狠下殺手，是以蝙蝠妖並未受傷，反倒是一旁的劉天佑，在絕情道長的栽培下已經耳聰目慧，但白牡丹的一揮一掌，他連看都沒看清楚，要不是有白牡丹在身邊，如今遇上妖類，他也隻能成為別人板上魚肉。蝙蝠妖既傷凡人性命，冥界判官自然不會失職，是以密林中到處鬼影閃爍。不過白牡丹並沒告知劉天佑，她看那些鬼魂沒有對劉天佑不利，是以也不想嚇著他。
“白牡丹，你......”蝙蝠妖有點不明白白牡丹的所作所為，同樣是妖，白牡丹不幫她就算了，卻反而還阻止她。
“白鳳先生呢？為何你們會到人間來？還傷及凡人性命，難道不怕白鳳先生處罰於你？”白牡丹問道。
“鳳主幾番征戰，如今已修為不穩，早已閉關，妖界早就沒了束縛，很多同類也都下了妖山，天庭都不管了，你難道不知道？”蝙蝠妖反問道。
“天庭怎麽可能不管？如果二郎神下凡，你們連懺悔的機會都沒有，還不趕緊回妖山去好好修煉。”白牡丹嚴厲地責備道。
“白牡丹，你不需要借助凡人修行，可我們需要，妖界修行漫長，你作為同類，不但不幫我們，反而去幫助凡人，你這是什麽意思？”蝙蝠妖不滿地問道。
“我不隻是在幫你，我還是在救你，你趕緊離開，有人要來了。”白牡丹趕忙催促道。
“區區幾個凡人而已，正好吃了他們。”蝙蝠妖卻不以為意。普渡大師聽到聲響，也急著趕了過來，但由於他速度沒白牡丹快，是以落在了白牡丹和劉天佑的後麵。
“來的是金山寺的普渡大師，有收妖的本領，你不是他對手，再不走的話，你就別想走了。”白牡丹說道。蝙蝠妖看白牡丹神情不像是在說笑，在感應了一下來人之後，的確不僅有人功力深厚，而且人數不少，戀戰她必吃虧，是以蝙蝠妖還是打算先行撤退。不過在撤退之前，蝙蝠妖還是饒有興趣地打量了劉天佑一眼，劉天佑本來也是個美男子，被蝙蝠妖突然見到，令她垂涎欲滴也是人之常情。
“記著，你們誰都不可以打他的主意。”白牡丹狠狠地盯了蝙蝠妖一眼，雖然她在妖界名望不大，但憑她現在的功力，要威懾住區區一隻蝙蝠妖還不是什麽難事。隻不過在蝙蝠妖這一折騰裏，普渡大師已經帶著弟子趕到，而此時蝙蝠妖也已經撤退，看到白牡丹在場，普渡大師和弟子一起把白牡丹和劉天佑圍在中間。
“大師，你誤會了，人不是我們殺的。”劉天佑見到普渡大師，他雖然和普渡沒有什麽交情，但金山寺在民間口碑一向不錯，所以人們對金山寺一向尊敬。
“劉公子，你怎麽也和妖孽混在一起了？”普渡有些惱怒地問道，以前書生一人也就罷了，如今書生解脫，劉天佑卻又一頭撞了進去。
“師父，是蝙蝠妖幹的。”突然一個檢查了凡人屍體的弟子跟普渡報告道。
“大師，都說了不是我們做的。”劉天佑再次重複道。
“即便不是她做的，她也縱容了行凶的蝙蝠妖，她們是同類，自然互相幫助，所以老衲也隻好抓他回去了。”普渡說道。話音剛落，眾弟子就舉著木棍朝白牡丹攻去。劉天佑見有人朝白牡丹攻擊，那自然是萬萬不可能，是以還沒等普渡弟子近身，劉天佑已經躍出，擋在了幾個和尚。
普渡見劉天佑擋住了幾個弟子，他自然不會和劉天佑糾纏，而是舉起禪杖，掠過幾人頭頂，朝著白牡丹當頭一棒擊去。白牡丹法力早已今非昔比，就算是以前，普渡也休想能粘到她衣衫半點。不過普渡畢竟是得過一些法術真傳的人，功力絕非人間書生劉天佑等人能比，是以白牡丹也不敢小覷。
見普渡一棒打來，白牡丹飛身後退，躲過普渡一擊。另一邊，劉天佑獨自抵擋普渡幾個弟子，普渡徒弟並沒有想傷劉天佑，而是劉天佑想要緩解白牡丹的阻力，是以和普渡的幾個徒弟苦苦糾纏。白牡丹見劉天佑應付吃力，於是躲過普渡一擊之後，迅速掠到劉天佑身邊，幾個起落，隻見人影晃動，待白牡丹身影出現在劉天佑眼前時，普渡幾個弟子早被震飛了出去。白牡丹解了劉天佑之困，隨後拉起劉天佑，風一般地往遠處掠去。普渡等弟子們站起來準備再戰，想要追擊白牡丹時，早已不見了兩人蹤影，是以暫且也隻能放過白牡丹，而回頭去搜尋那些作惡人間的妖孽。
白牡丹拉著劉天佑直到掠出很遠，確定普渡無法再追上來，兩人才停下。原本趕路大氣不喘的白牡丹，無奈帶上了一個劉天佑，而且以劉天佑的凡人之驅又不可能變形，是以白牡丹隻好帶著劉天佑迅速逃走。劉天佑看著一向沉穩的白牡丹，如今已是氣喘籲籲，心裏也甚是過意不去。
“對不起牡丹，給你添麻煩了。”劉天佑愧疚地說道。他離不開白牡丹，雖然在人間他還能為白牡丹分憂解難，但是到了妖界，他便又成了累贅。
“劉大哥，你千萬別這麽說，妖界的人一向不來人間，隻是現在不知怎麽回事，不過你不用擔心，隻要你跟著我，就不會有事的。”白牡丹安慰地說道。
劉天佑點了點頭，白牡丹說的話，一千句他能夠相信一萬句。
“那我們趕緊走吧，我想早點去百花穀看看，是不是妖界出了什麽問題。”白牡丹說道。
劉天佑又趕緊點了點頭，原本一開始兩人遊山玩水，但自從遇到蝙蝠妖傷人，以及鬼影盡出之後，白牡丹隱隱約約覺得事情不對勁，於是也顧不上等劉天佑遊山玩水，隻好先趕往百花穀了解情況。兩人快馬加鞭趕路，自然沒要多少時日，就趕到了百花穀，不過百花穀卻也今非昔比，雖然花草樹木早已恢複原樣，繁花盛開，蔥蘢疊翠，草長鶯飛，但以前勤修苦煉的百花穀弟子，如今要麽不在穀中，要麽懶懶散散，根本沒有半點修煉的樣子，而且自打白牡丹進入百花穀，就沒有見到一個妖界弟子。
直到劉天佑跟著深入百花穀中，也許是聞到了生人的氣味，所以有妖界弟子不時趕來，看他們的樣子，都對劉天佑虎視眈眈，但是看到白牡丹後，又都沒有人敢下手。不過讓白牡丹奇怪的是，原本妖界弟子，見到她都會恭敬地打個招呼，畢竟在妖界她已算是前輩，但這群小妖卻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反而是盯著她身旁的劉天佑垂涎欲滴。
白牡丹看向半山平台，感覺到白圈圈在上麵，於是眼神知會了一下劉天佑。原本劉天佑根本上不了山間平台，畢竟平台高餘百丈，縱然他功力再好輕功卓絕，但想要跨越百丈高山就絕無可能。不過此時白牡丹已可以呼風喚雨，於是不等劉天佑反應，白牡丹右手輕輕一揮，一棵粗藤便自下而上，搭建在百花穀和半山平台之間。等樹藤搭好，白牡丹便拉起劉天佑，順著巨藤飛身而上，而身後那些小妖，也隻能守在穀底，眼睜睜地看著白牡丹和劉天佑遠去，即便他們非常渴望劉天佑的人血精氣，但畢竟有白牡丹在場，在妖界中他們能感知彼此的法力，他們知道不是白牡丹的對手，是以在白牡丹麵前不敢出手，畢竟那個凡人是和白牡丹一起的。
白牡丹帶著劉天佑掠到半山平台，半山平台空無一人，不過白牡丹還是感覺到了洞內的一些動靜。這個小洞，除了當年她成形之日，還有白寒心去世之時進過一次之外，這是她第三次進入這個母親曾經的住所。劉天佑隨著白牡丹一起進入洞府，隻見白圈圈正盤膝在石床上打坐修煉，似乎是在對抗什麽東西，表情痛苦，但卻依然竭力壓製。白牡丹見狀，來不及多想，突然騰空而起，整個身子倒掛在白圈圈上空，雙掌置於白圈圈頭頂兩側，法力盡出，幫著白圈圈壓製那股狂暴之氣。劉天佑在一旁焦急地看著兩人，但卻又幫不上什麽忙，又不敢弄出什麽聲響，絕情道長曾告訴過他，在別人修煉之時不可打擾，否則會走火入魔。
有了白牡丹的幫助，白圈圈情況好了很多，終於在白牡丹法力壓製之下，白圈圈體內那股狂暴之氣被壓了下來。
“姐姐，你怎麽來了？”睜眼看到白牡丹後，白圈圈興奮地說道。
“劉大哥。”看到一邊的劉天佑後，白圈圈禮貌地打了聲招呼，劉天佑點頭示意。
“我回來看看穀中情況，沒想到你也在這裏，出了什麽事？”白牡丹問道，但心裏卻隱隱覺得不安，似乎已經猜測出了原因。
“我也不是很清楚，本來一切都還好好的，但自從上個月，也就是你隨鬼大哥去往地府療傷之後，兄弟姐妹們突然修為不穩，就好像被什麽侵蝕了一樣，大家身上壓製的那股妖氣開始狂爆。我們還勉強壓製得住，但修為弱的其他人就沒那麽容易壓製了，現在妖王和其他護法也在閉關，竭力壓製這種狂爆，。”白圈圈說道。
聽完白圈圈的話，白牡丹也知道，憑混元亓天和其他護法、以及幽冥鬼塚哥舒賁雷的法力，不可能壓製不住一般的妖氣厲鬼，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本身受到侵蝕，而這種侵蝕，就算他們本身自己，也未必能夠抵擋得住。
感受到白圈圈體內的狂暴之氣，白牡丹明白，他們是受了地府七魔的侵蝕，而她之所以沒有受到侵蝕，是因為當時她就身在十八層地府，七魔當時急於逃脫，沒有侵蝕到她，況且她身邊有鬼留風在，七魔自然不敢侵犯。可人間不管妖界凡間，受到這種影響，自然和她脫不了幹係。
白牡丹後來了解到，韓尚附身凡人，七魔自爆人間，附著眾生，是以萬物中被壓製的醜陋才開始狂爆。雖然眾生也都極力地在壓製，但七魔煞氣哪有那麽容易壓製，更何況芸芸眾生也已經誕生了貪嗔癡的存在，即使沒有地府七魔，早晚也會野蠻生長。
白牡丹走出洞府，看著早已失去了往日那種天真無邪的百花穀，不禁百感交集，在她需要百花穀的時候，百花穀中眾人拚死相護，但在百花穀需要她時，她卻不在百花穀，如今這一切，不可能說不是她的錯。小小雲也不再留在百花穀中，是以一時看得白牡丹眼眶濕潤，似乎要掉下淚來。不過白牡丹還是堅持了一陣，沒有在白圈圈和劉天佑麵前落淚，忍了好一會兒後，待眼眶恢複正常，白牡丹才轉頭對兩人說道：
“我打算上妖山看看妖王和其他護法，圈圈想一起上妖山嗎？”白牡丹看著白圈圈問道。
“姐姐要上妖山麽？可妖王他們對你極為不滿，恐怕你去了也是白去，甚至妖王可能會為難於你。”白圈圈擔憂地說道，畢竟混元亓天眼睜睜地看著混元紅塵死在白牡丹手中。
“我跟你一起去。”聽到混元亓天可能會對白牡丹不利，劉天佑趕忙說道。
“劉大哥你不能去，沒有凡人上過妖山，你去有諸多不便，你就留在這裏，我去看看之後，再來找你，然後再回杭州好嗎？”白牡丹說道，她這一去要見幾位妖界中的首領，帶著劉天佑反而不好解釋，於是隻好輕身前往，來去無顧。劉天佑聽到白牡丹的話，也知道自己會給白牡丹帶來不便，雖然他很想每時每刻都陪在白牡丹身邊，但白牡丹的話，他不會不聽。
“圈圈，你幫我陪陪劉大哥，我去去就回。”白牡丹看著白圈圈說道。聽到白牡丹的話，劉天佑有些內疚，他追隨白牡丹，原本是想幫助白牡丹，但沒想到反而需要白牡丹照顧。
“姐姐，要不要我陪你去？”白圈圈擔憂地問道。
“不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的本事，我不會有事的，你耐心等我回來就好。”白牡丹說道。白圈圈點了點頭，隨後白牡丹也不等兩人回應，就消失在百花穀上空。
“對不起，圈圈，給你們添麻煩了。”白牡丹走後，見白圈圈不說話，劉天佑隻好尷尬地說道。
“舉手之勞，你好好對我姐姐就是了。”白圈圈淡淡地說道，她不明白為什麽白牡丹被凡人傷那麽深，卻偏偏還要流連在人間。
“你放心吧，就算拚著性命不要，我也不會讓人傷害牡丹的。”劉天佑信誓旦旦地說道。但白圈圈卻沒有回話，就劉天佑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如何談得上保護白牡丹。
“姐姐，你放心吧，我會等你回來的。”白圈圈心裏自言自語。其實白圈圈懂白牡丹心中之意，劉天佑一個凡人，自然不能讓他單獨留在百花穀中，原本白牡丹打算帶著劉天佑一起上幻滅妖山，但一來劉天佑凡人速度太慢，二來妖界如今已受到地府七魔侵蝕，她沒有親眼見過妖山眾人的樣子，也不敢貿然帶劉天佑前去冒險，而把劉天佑留在百花穀，也需要有人關照，否則憑劉天佑的那點凡人功力，早就被百花穀中的妖族生吞活剝了。白圈圈知道白牡丹的意思，但劉天佑卻不知道，隻是癡癡地看著白牡丹離去的方向。
白牡丹之所以要囑咐白圈圈，是因為她擔心白圈圈會立馬去找鬼留風。以前和鬼留風一起注視韓尚去向之時，白牡丹沒看到白圈圈的身影，她以為因為自己的存在，所以白圈圈特地避開，但卻不知道白圈圈也是中了七魔煞氣的折磨，所以才不敢靠近鬼留風。如今白圈圈煞氣已經被壓製，所以有可能立即會去找鬼留風，但白牡丹又不能把劉天佑單獨留在百花穀，是以需要白圈圈的照顧。
白牡丹趕到幻滅妖山，雖然妖山還是柳綠花紅，但曾經那種清新嫵媚的芸芸眾生如今卻變得齜牙咧嘴，好像一草一木都有食人之能，處處露著殺機，要不是感應到白牡丹身上法力太過恐怖，恐怕白牡丹如今已成口下之食，而且別說是外來的侵入者，就算是同類之中，樹藤之間也相互纏鬥，早已失去了之前的那片祥和。
妖山大殿前，還是那個位置，還是那個人，盤膝而坐，也在壓製著體內的煞氣。
“三生師兄。”白牡丹輕咽出聲，她第一次見第一眼就當作兄長的人，許三生，曾經俊俏無比的麵容，幾乎未帶妖界的嫵媚，似乎全憑靈氣而生，但隻是短短時日不見，許三生如今已是蓬頭垢麵，胡子拉碴。
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許三生原本想增開眼來，但突然間小腹處急火上升，原本喜悅之情突然間變得痛苦不堪，且處於穩定壓製煞氣的狀況突然倒轉過來，一時雙眉緊縮，滿臉是汗。看見許三生情態，白牡丹也了解到緣由，於是不再插話，右掌伸出，一股大力籠罩著許三生，緩緩將許三生體內的那股煞氣壓了下去。良久，許三生調息完畢，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牡丹，你的法力增強了許多。”沒想到開口的第一句竟然是這樣，白牡丹慢慢地把許三生扶了起來。
“沒什麽，三生師兄現在沒事了吧？”白牡丹關切地問道，她從一開始就把許三生當作了兄長，但許三生卻對她生了情愫，或許就如人間所說的冥冥之中注定，就那麽無聲無息地發生了，連阻止都來不及。
“我沒事，一直壓製不下去的煞氣，沒想到你一招之內就全部壓製住了。”許三生笑著說道，趕忙不經意地掙脫了白牡丹的攙扶。臉上雖然掛著笑容，但神情裏卻全是痛苦，他對白牡丹的情有多重，也隻有他才知道。即便白牡丹沒有留情人間，即便最終和書生沒有白頭偕老，但她的情和愛始終不在妖界，她的回歸，就像是回家，回到一個熟悉的地方，而他們隻不過是朋友、親人或家人，原本這一切本已足夠，但他們卻又沒有血緣關係，自然也會互相產生好感，隻是妖界的痛苦，半點不亞於人間，另一方的世界，照樣有落花無意，流水有情。
“妖王呢？”不知道再說些什麽，白牡丹開口問道。
“在裏麵。”許三生眼神從白牡丹麵上一瞥而過，他已經不敢直視白牡丹的眼眸。
“我先進去看看。”白牡丹說道，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她覺得和許三生單獨相處已起了尷尬。白牡丹往前，許三生卻沒有跟在後麵。
“三生師兄，你不進來嗎？”白牡丹問道。
“我還沒有資格進大殿。”許三生說道。
“都什麽時候了還講這些，妖山都已經沒有幾個願意幫忙的人了，你和我一起進去吧，我也許會需要你的幫助。”白牡丹說道。她也不知殿內是何情況，也不希望許三生孤單一世，是以禁不住要叫上許三生一起。
等白牡丹推開妖山大殿大門，混元亓天、天狼白鳳、枯藤靈蛇全都席地而坐，盤腿調息，原本一界之主的妖山大殿，如今竟落魄到如此境地。
(本章完)
劉天佑陪著白牡丹朝著百花穀方向一路遊山玩水，白牡丹不著急趕路，所以並沒有快馬加鞭。劉天佑一路陪著白牡丹，心情自然愉悅得不得了，他一路賣力地逗著白牡丹笑，隻不過白牡丹偶爾露出個笑容，自始自終沒有像他那麽心情愉悅。
對白牡丹來說，劉天佑愛她一生，而她這回探望完百花穀，就準備去取韓賞性命，以報答鬼留風。但她如果傷及凡人性命，勢必會和二郎神形如水火，雖然二郎神此前曾追殺於她，但那畢竟隻因為她私闖天庭，所以二郎神也不過是執行例事罷了，但如果她傷及凡人性命，那就等於直接向二郎神宣戰，此後便再無安寧日子，所以她不著急趕路，而是盡情地陪著劉天佑，讓劉天佑過得開心一些，畢竟再遇二郎神，她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報答這些關心她的人。
不過開心的日子似乎總是不久遠，就在白牡丹和劉天佑去往百花穀途中，白牡丹發現不曾到人間搗亂的妖界，卻有了侵入人間的痕跡，而且更可怕的是，這些痕跡也已經被人間察覺，因為金山寺的普渡大師正帶著幾個弟子四處收捕。白牡丹發現普渡大師，於是遠遠跟著，沒有驚到對方。劉天佑看到白牡丹神色凝重，於是也悄悄地跟在白牡丹身旁。
“奇怪，普渡大師怎麽會在這裏？”劉天佑悄聲說道。
“收妖。”白牡丹隻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收妖？”劉天佑吃驚地看著白牡丹，臉上寫滿疑惑，難道普渡大師專為白牡丹而來？他們不是早就認識了嗎？白牡丹沒在人間傷人，所以普渡已算是默認白牡丹的存在了，為何現在突然要來收她？還要走那麽遠。
“當然不是收我。”白牡丹看到劉天佑震驚的臉色後，小聲地解釋道，“是妖界有些同類跑到人間來了。”白牡丹說道。
“跑到人間來了？我記得你好像提過妖界基本不來人間。”劉天佑不解地問道。
“本來是不來的，但不知道現在什麽情況，好像有人來到人間了。”白牡丹嚴肅地說道。劉天佑見白牡丹神色嚴肅，也沒再多說什麽，兩人隻是遠遠地跟著普渡一路西行，直到夜幕籠罩，路上行人稀疏。
等白牡丹聽到遠處密林中傳來咯咯笑聲，老遠的地方傳來一丁點兒鬼火，她已經確定同類已到人間無疑，而且還有幽冥鬼塚之鬼。白牡丹比普渡靈敏得多，所以先發現了同類所在，於是輕輕拉了一把劉天佑，兩人便往鬼火的地方潛行過去。等白牡丹和劉天佑到達幽冥鬼火那裏，才發覺有個凡人已經倒在地上，而身旁一個蝙蝠裝扮的妖豔女子正吸著凡人的血。
等看到白牡丹和劉天佑，蝙蝠妖聞到劉天佑身上的凡人氣血，突然兩眼發紅，張著嘴巴就朝劉天佑飛了過來。在人間劉天佑怎麽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可在妖怪麵前他的功夫可不堪一擊，畢竟他的速度和蝙蝠妖完全不能相提並論，所以見蝙蝠妖朝自己掠來，劉天佑嚇得連連後退，一不小心突然絆倒在地上。不過沒等蝙蝠妖靠近劉天佑，白牡丹右手輕輕一揮，蝙蝠妖便被拍出去老遠。蝙蝠妖全身心都放在劉天佑身上，因為感應到了白牡丹身上的同類血緣，所以並沒有提防一旁的白牡丹。
隻不過白牡丹並沒狠下殺手，是以蝙蝠妖並未受傷，反倒是一旁的劉天佑，在絕情道長的栽培下已經耳聰目慧，但白牡丹的一揮一掌，他連看都沒看清楚，要不是有白牡丹在身邊，如今遇上妖類，他也隻能成為別人板上魚肉。蝙蝠妖既傷凡人性命，冥界判官自然不會失職，是以密林中到處鬼影閃爍。不過白牡丹並沒告知劉天佑，她看那些鬼魂沒有對劉天佑不利，是以也不想嚇著他。
“白牡丹，你......”蝙蝠妖有點不明白白牡丹的所作所為，同樣是妖，白牡丹不幫她就算了，卻反而還阻止她。
“白鳳先生呢？為何你們會到人間來？還傷及凡人性命，難道不怕白鳳先生處罰於你？”白牡丹問道。
“鳳主幾番征戰，如今已修為不穩，早已閉關，妖界早就沒了束縛，很多同類也都下了妖山，天庭都不管了，你難道不知道？”蝙蝠妖反問道。
“天庭怎麽可能不管？如果二郎神下凡，你們連懺悔的機會都沒有，還不趕緊回妖山去好好修煉。”白牡丹嚴厲地責備道。
“白牡丹，你不需要借助凡人修行，可我們需要，妖界修行漫長，你作為同類，不但不幫我們，反而去幫助凡人，你這是什麽意思？”蝙蝠妖不滿地問道。
“我不隻是在幫你，我還是在救你，你趕緊離開，有人要來了。”白牡丹趕忙催促道。
“區區幾個凡人而已，正好吃了他們。”蝙蝠妖卻不以為意。普渡大師聽到聲響，也急著趕了過來，但由於他速度沒白牡丹快，是以落在了白牡丹和劉天佑的後麵。
“來的是金山寺的普渡大師，有收妖的本領，你不是他對手，再不走的話，你就別想走了。”白牡丹說道。蝙蝠妖看白牡丹神情不像是在說笑，在感應了一下來人之後，的確不僅有人功力深厚，而且人數不少，戀戰她必吃虧，是以蝙蝠妖還是打算先行撤退。不過在撤退之前，蝙蝠妖還是饒有興趣地打量了劉天佑一眼，劉天佑本來也是個美男子，被蝙蝠妖突然見到，令她垂涎欲滴也是人之常情。
“記著，你們誰都不可以打他的主意。”白牡丹狠狠地盯了蝙蝠妖一眼，雖然她在妖界名望不大，但憑她現在的功力，要威懾住區區一隻蝙蝠妖還不是什麽難事。隻不過在蝙蝠妖這一折騰裏，普渡大師已經帶著弟子趕到，而此時蝙蝠妖也已經撤退，看到白牡丹在場，普渡大師和弟子一起把白牡丹和劉天佑圍在中間。
“大師，你誤會了，人不是我們殺的。”劉天佑見到普渡大師，他雖然和普渡沒有什麽交情，但金山寺在民間口碑一向不錯，所以人們對金山寺一向尊敬。
“劉公子，你怎麽也和妖孽混在一起了？”普渡有些惱怒地問道，以前書生一人也就罷了，如今書生解脫，劉天佑卻又一頭撞了進去。
“師父，是蝙蝠妖幹的。”突然一個檢查了凡人屍體的弟子跟普渡報告道。
“大師，都說了不是我們做的。”劉天佑再次重複道。
“即便不是她做的，她也縱容了行凶的蝙蝠妖，她們是同類，自然互相幫助，所以老衲也隻好抓他回去了。”普渡說道。話音剛落，眾弟子就舉著木棍朝白牡丹攻去。劉天佑見有人朝白牡丹攻擊，那自然是萬萬不可能，是以還沒等普渡弟子近身，劉天佑已經躍出，擋在了幾個和尚。
普渡見劉天佑擋住了幾個弟子，他自然不會和劉天佑糾纏，而是舉起禪杖，掠過幾人頭頂，朝著白牡丹當頭一棒擊去。白牡丹法力早已今非昔比，就算是以前，普渡也休想能粘到她衣衫半點。不過普渡畢竟是得過一些法術真傳的人，功力絕非人間書生劉天佑等人能比，是以白牡丹也不敢小覷。
見普渡一棒打來，白牡丹飛身後退，躲過普渡一擊。另一邊，劉天佑獨自抵擋普渡幾個弟子，普渡徒弟並沒有想傷劉天佑，而是劉天佑想要緩解白牡丹的阻力，是以和普渡的幾個徒弟苦苦糾纏。白牡丹見劉天佑應付吃力，於是躲過普渡一擊之後，迅速掠到劉天佑身邊，幾個起落，隻見人影晃動，待白牡丹身影出現在劉天佑眼前時，普渡幾個弟子早被震飛了出去。白牡丹解了劉天佑之困，隨後拉起劉天佑，風一般地往遠處掠去。普渡等弟子們站起來準備再戰，想要追擊白牡丹時，早已不見了兩人蹤影，是以暫且也隻能放過白牡丹，而回頭去搜尋那些作惡人間的妖孽。
白牡丹拉著劉天佑直到掠出很遠，確定普渡無法再追上來，兩人才停下。原本趕路大氣不喘的白牡丹，無奈帶上了一個劉天佑，而且以劉天佑的凡人之驅又不可能變形，是以白牡丹隻好帶著劉天佑迅速逃走。劉天佑看著一向沉穩的白牡丹，如今已是氣喘籲籲，心裏也甚是過意不去。
“對不起牡丹，給你添麻煩了。”劉天佑愧疚地說道。他離不開白牡丹，雖然在人間他還能為白牡丹分憂解難，但是到了妖界，他便又成了累贅。
“劉大哥，你千萬別這麽說，妖界的人一向不來人間，隻是現在不知怎麽回事，不過你不用擔心，隻要你跟著我，就不會有事的。”白牡丹安慰地說道。
劉天佑點了點頭，白牡丹說的話，一千句他能夠相信一萬句。
“那我們趕緊走吧，我想早點去百花穀看看，是不是妖界出了什麽問題。”白牡丹說道。
劉天佑又趕緊點了點頭，原本一開始兩人遊山玩水，但自從遇到蝙蝠妖傷人，以及鬼影盡出之後，白牡丹隱隱約約覺得事情不對勁，於是也顧不上等劉天佑遊山玩水，隻好先趕往百花穀了解情況。兩人快馬加鞭趕路，自然沒要多少時日，就趕到了百花穀，不過百花穀卻也今非昔比，雖然花草樹木早已恢複原樣，繁花盛開，蔥蘢疊翠，草長鶯飛，但以前勤修苦煉的百花穀弟子，如今要麽不在穀中，要麽懶懶散散，根本沒有半點修煉的樣子，而且自打白牡丹進入百花穀，就沒有見到一個妖界弟子。
直到劉天佑跟著深入百花穀中，也許是聞到了生人的氣味，所以有妖界弟子不時趕來，看他們的樣子，都對劉天佑虎視眈眈，但是看到白牡丹後，又都沒有人敢下手。不過讓白牡丹奇怪的是，原本妖界弟子，見到她都會恭敬地打個招呼，畢竟在妖界她已算是前輩，但這群小妖卻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反而是盯著她身旁的劉天佑垂涎欲滴。
白牡丹看向半山平台，感覺到白圈圈在上麵，於是眼神知會了一下劉天佑。原本劉天佑根本上不了山間平台，畢竟平台高餘百丈，縱然他功力再好輕功卓絕，但想要跨越百丈高山就絕無可能。不過此時白牡丹已可以呼風喚雨，於是不等劉天佑反應，白牡丹右手輕輕一揮，一棵粗藤便自下而上，搭建在百花穀和半山平台之間。等樹藤搭好，白牡丹便拉起劉天佑，順著巨藤飛身而上，而身後那些小妖，也隻能守在穀底，眼睜睜地看著白牡丹和劉天佑遠去，即便他們非常渴望劉天佑的人血精氣，但畢竟有白牡丹在場，在妖界中他們能感知彼此的法力，他們知道不是白牡丹的對手，是以在白牡丹麵前不敢出手，畢竟那個凡人是和白牡丹一起的。
白牡丹帶著劉天佑掠到半山平台，半山平台空無一人，不過白牡丹還是感覺到了洞內的一些動靜。這個小洞，除了當年她成形之日，還有白寒心去世之時進過一次之外，這是她第三次進入這個母親曾經的住所。劉天佑隨著白牡丹一起進入洞府，隻見白圈圈正盤膝在石床上打坐修煉，似乎是在對抗什麽東西，表情痛苦，但卻依然竭力壓製。白牡丹見狀，來不及多想，突然騰空而起，整個身子倒掛在白圈圈上空，雙掌置於白圈圈頭頂兩側，法力盡出，幫著白圈圈壓製那股狂暴之氣。劉天佑在一旁焦急地看著兩人，但卻又幫不上什麽忙，又不敢弄出什麽聲響，絕情道長曾告訴過他，在別人修煉之時不可打擾，否則會走火入魔。
有了白牡丹的幫助，白圈圈情況好了很多，終於在白牡丹法力壓製之下，白圈圈體內那股狂暴之氣被壓了下來。
“姐姐，你怎麽來了？”睜眼看到白牡丹後，白圈圈興奮地說道。
“劉大哥。”看到一邊的劉天佑後，白圈圈禮貌地打了聲招呼，劉天佑點頭示意。
“我回來看看穀中情況，沒想到你也在這裏，出了什麽事？”白牡丹問道，但心裏卻隱隱覺得不安，似乎已經猜測出了原因。
“我也不是很清楚，本來一切都還好好的，但自從上個月，也就是你隨鬼大哥去往地府療傷之後，兄弟姐妹們突然修為不穩，就好像被什麽侵蝕了一樣，大家身上壓製的那股妖氣開始狂爆。我們還勉強壓製得住，但修為弱的其他人就沒那麽容易壓製了，現在妖王和其他護法也在閉關，竭力壓製這種狂爆，。”白圈圈說道。
聽完白圈圈的話，白牡丹也知道，憑混元亓天和其他護法、以及幽冥鬼塚哥舒賁雷的法力，不可能壓製不住一般的妖氣厲鬼，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本身受到侵蝕，而這種侵蝕，就算他們本身自己，也未必能夠抵擋得住。
感受到白圈圈體內的狂暴之氣，白牡丹明白，他們是受了地府七魔的侵蝕，而她之所以沒有受到侵蝕，是因為當時她就身在十八層地府，七魔當時急於逃脫，沒有侵蝕到她，況且她身邊有鬼留風在，七魔自然不敢侵犯。可人間不管妖界凡間，受到這種影響，自然和她脫不了幹係。
白牡丹後來了解到，韓尚附身凡人，七魔自爆人間，附著眾生，是以萬物中被壓製的醜陋才開始狂爆。雖然眾生也都極力地在壓製，但七魔煞氣哪有那麽容易壓製，更何況芸芸眾生也已經誕生了貪嗔癡的存在，即使沒有地府七魔，早晚也會野蠻生長。
白牡丹走出洞府，看著早已失去了往日那種天真無邪的百花穀，不禁百感交集，在她需要百花穀的時候，百花穀中眾人拚死相護，但在百花穀需要她時，她卻不在百花穀，如今這一切，不可能說不是她的錯。小小雲也不再留在百花穀中，是以一時看得白牡丹眼眶濕潤，似乎要掉下淚來。不過白牡丹還是堅持了一陣，沒有在白圈圈和劉天佑麵前落淚，忍了好一會兒後，待眼眶恢複正常，白牡丹才轉頭對兩人說道：
“我打算上妖山看看妖王和其他護法，圈圈想一起上妖山嗎？”白牡丹看著白圈圈問道。
“姐姐要上妖山麽？可妖王他們對你極為不滿，恐怕你去了也是白去，甚至妖王可能會為難於你。”白圈圈擔憂地說道，畢竟混元亓天眼睜睜地看著混元紅塵死在白牡丹手中。
“我跟你一起去。”聽到混元亓天可能會對白牡丹不利，劉天佑趕忙說道。
“劉大哥你不能去，沒有凡人上過妖山，你去有諸多不便，你就留在這裏，我去看看之後，再來找你，然後再回杭州好嗎？”白牡丹說道，她這一去要見幾位妖界中的首領，帶著劉天佑反而不好解釋，於是隻好輕身前往，來去無顧。劉天佑聽到白牡丹的話，也知道自己會給白牡丹帶來不便，雖然他很想每時每刻都陪在白牡丹身邊，但白牡丹的話，他不會不聽。
“圈圈，你幫我陪陪劉大哥，我去去就回。”白牡丹看著白圈圈說道。聽到白牡丹的話，劉天佑有些內疚，他追隨白牡丹，原本是想幫助白牡丹，但沒想到反而需要白牡丹照顧。
“姐姐，要不要我陪你去？”白圈圈擔憂地問道。
“不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的本事，我不會有事的，你耐心等我回來就好。”白牡丹說道。白圈圈點了點頭，隨後白牡丹也不等兩人回應，就消失在百花穀上空。
“對不起，圈圈，給你們添麻煩了。”白牡丹走後，見白圈圈不說話，劉天佑隻好尷尬地說道。
“舉手之勞，你好好對我姐姐就是了。”白圈圈淡淡地說道，她不明白為什麽白牡丹被凡人傷那麽深，卻偏偏還要流連在人間。
“你放心吧，就算拚著性命不要，我也不會讓人傷害牡丹的。”劉天佑信誓旦旦地說道。但白圈圈卻沒有回話，就劉天佑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如何談得上保護白牡丹。
“姐姐，你放心吧，我會等你回來的。”白圈圈心裏自言自語。其實白圈圈懂白牡丹心中之意，劉天佑一個凡人，自然不能讓他單獨留在百花穀中，原本白牡丹打算帶著劉天佑一起上幻滅妖山，但一來劉天佑凡人速度太慢，二來妖界如今已受到地府七魔侵蝕，她沒有親眼見過妖山眾人的樣子，也不敢貿然帶劉天佑前去冒險，而把劉天佑留在百花穀，也需要有人關照，否則憑劉天佑的那點凡人功力，早就被百花穀中的妖族生吞活剝了。白圈圈知道白牡丹的意思，但劉天佑卻不知道，隻是癡癡地看著白牡丹離去的方向。
白牡丹之所以要囑咐白圈圈，是因為她擔心白圈圈會立馬去找鬼留風。以前和鬼留風一起注視韓尚去向之時，白牡丹沒看到白圈圈的身影，她以為因為自己的存在，所以白圈圈特地避開，但卻不知道白圈圈也是中了七魔煞氣的折磨，所以才不敢靠近鬼留風。如今白圈圈煞氣已經被壓製，所以有可能立即會去找鬼留風，但白牡丹又不能把劉天佑單獨留在百花穀，是以需要白圈圈的照顧。
白牡丹趕到幻滅妖山，雖然妖山還是柳綠花紅，但曾經那種清新嫵媚的芸芸眾生如今卻變得齜牙咧嘴，好像一草一木都有食人之能，處處露著殺機，要不是感應到白牡丹身上法力太過恐怖，恐怕白牡丹如今已成口下之食，而且別說是外來的侵入者，就算是同類之中，樹藤之間也相互纏鬥，早已失去了之前的那片祥和。
妖山大殿前，還是那個位置，還是那個人，盤膝而坐，也在壓製著體內的煞氣。
“三生師兄。”白牡丹輕咽出聲，她第一次見第一眼就當作兄長的人，許三生，曾經俊俏無比的麵容，幾乎未帶妖界的嫵媚，似乎全憑靈氣而生，但隻是短短時日不見，許三生如今已是蓬頭垢麵，胡子拉碴。
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許三生原本想增開眼來，但突然間小腹處急火上升，原本喜悅之情突然間變得痛苦不堪，且處於穩定壓製煞氣的狀況突然倒轉過來，一時雙眉緊縮，滿臉是汗。看見許三生情態，白牡丹也了解到緣由，於是不再插話，右掌伸出，一股大力籠罩著許三生，緩緩將許三生體內的那股煞氣壓了下去。良久，許三生調息完畢，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牡丹，你的法力增強了許多。”沒想到開口的第一句竟然是這樣，白牡丹慢慢地把許三生扶了起來。
“沒什麽，三生師兄現在沒事了吧？”白牡丹關切地問道，她從一開始就把許三生當作了兄長，但許三生卻對她生了情愫，或許就如人間所說的冥冥之中注定，就那麽無聲無息地發生了，連阻止都來不及。
“我沒事，一直壓製不下去的煞氣，沒想到你一招之內就全部壓製住了。”許三生笑著說道，趕忙不經意地掙脫了白牡丹的攙扶。臉上雖然掛著笑容，但神情裏卻全是痛苦，他對白牡丹的情有多重，也隻有他才知道。即便白牡丹沒有留情人間，即便最終和書生沒有白頭偕老，但她的情和愛始終不在妖界，她的回歸，就像是回家，回到一個熟悉的地方，而他們隻不過是朋友、親人或家人，原本這一切本已足夠，但他們卻又沒有血緣關係，自然也會互相產生好感，隻是妖界的痛苦，半點不亞於人間，另一方的世界，照樣有落花無意，流水有情。
“妖王呢？”不知道再說些什麽，白牡丹開口問道。
“在裏麵。”許三生眼神從白牡丹麵上一瞥而過，他已經不敢直視白牡丹的眼眸。
“我先進去看看。”白牡丹說道，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她覺得和許三生單獨相處已起了尷尬。白牡丹往前，許三生卻沒有跟在後麵。
“三生師兄，你不進來嗎？”白牡丹問道。
“我還沒有資格進大殿。”許三生說道。
“都什麽時候了還講這些，妖山都已經沒有幾個願意幫忙的人了，你和我一起進去吧，我也許會需要你的幫助。”白牡丹說道。她也不知殿內是何情況，也不希望許三生孤單一世，是以禁不住要叫上許三生一起。
等白牡丹推開妖山大殿大門，混元亓天、天狼白鳳、枯藤靈蛇全都席地而坐，盤腿調息，原本一界之主的妖山大殿，如今竟落魄到如此境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