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驚天噩耗
得到崔府君點頭，鬼留風自然不會在冥府多呆，眨眼便出了酆都，十八層地府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微不足道，更不用說他本是地府判官。
“圈圈。”從酆都城出來的白牡丹，輕輕地落在奈何橋邊孟婆亭前。
“姐姐，你沒事吧？”在孟婆亭前百無聊奈的白圈圈，突然看到白牡丹現身後，急忙迎上去拉著白牡丹的手問道，眼裏又禁不住泛淚。
“我沒事，不用擔心。”白牡丹拉著白圈圈的手笑著說道，白寒心已死，如今在這個世上還有人掛懷，對她來說是一件極其難得的事。
正當兩姐妹久別重逢各自打量的時候，鬼留風也輕輕地來到了孟婆亭前。
“鬼大哥。”白圈圈見到鬼留風後，既是驚訝又是歡喜，隻不過礙於鬼留風對白牡丹的情愫，她又不好表達衷腸，所以對鬼留風一直是渴望卻又不可及的保持。
鬼留風嗯了一聲，算是對白圈圈的回應。
“對了，人間怎麽樣了？”三人寒暄一陣後，白牡丹開口問道。
“大宋皇帝和金國皇帝已經達成議和，嶽將軍已經退兵，兩國暫時相對還算安定，但大宋百姓一時難以接受金國統治，對大宋朝廷也心懷不滿，所以民間起義也是此起彼伏，導致人間並不太平。不過不止如此，不知道因為連連戰亂還是什麽，如今人間人心不齊，各自為家，而且也不僅隻限於人間，就算我們妖界，我聽姐妹們說現在修煉也不穩，總好像有什麽牽引著心思一樣，總是集中不了心思修煉，所以大家的法力一直踟躕不前。”白圈圈說道。
白牡丹不知個中情由，但鬼留風卻能猜測得出，七魔本身已成煞氣，定是七魔將煞氣消散在了人間，所以才會加劇人世間的各種愛恨情仇。十八層地府即便對鬼魂來說也不是鬼過的日子，如果說生而為人可以一死了之，但一入十八層地府卻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是以七魔寧願消散在人間也要衝出十八層地府。
“對了，上官瑤死了。”白圈圈補充說道。
“什麽？怎麽死的？”白牡丹大驚，上官瑤畢竟好好的，與人無冤無仇，突然身亡，著實令白牡丹吃驚。
“聽說是難產。”白圈圈說道，對於上官瑤之死，白牡丹雖然吃驚，但白圈圈卻不怎麽在乎，畢竟上官瑤傷害過白牡丹，所以上官瑤算是她的仇人。
原來書生和上官瑤已經有了孩子，她和書生之間早已經成為過去，而她也基本釋懷，但她不是和血紅牡丹結了血盟嗎？為什麽書生沒有呼喚她呢？書生不可能因為他們之間的恩怨，連上官瑤的死都不去找她，隻是白牡丹不知道的是，不管書生如何呼喚，那道法術，如何都通不過十八層地府，而且就算消息能夠傳達，那個時候的她已是重傷昏迷不醒，又怎麽能夠幫得了書生。
“鬼大哥，上官姑娘的事能否幫個忙？”白牡丹轉身看著鬼留風問道，她畢竟愛過書生，所以對於書生的事也一向盡心盡力，此時聽說上官瑤已死，如果可以的話，她倒是想救回上官瑤。她知道這樣會為難鬼留風，但是她對書生的情太重，對人間的義太深，以至於會多次強人所難。
鬼留風眉頭輕皺，畢竟上官瑤死去已經不知多時，但因為是白牡丹所求，所以鬼留風自然不會推卸。
“我去看看。”鬼留風說道，接著又要返回酆都城。
“不用去了，上官瑤已經輪回轉世。”鬼留風剛要離開，不遠處的孟婆突然說道，話畢孟婆又長長地歎了口氣，她知道鬼留風對白牡丹用情太深。隻是世間終究隻有一個白牡丹，而且又還有一個白圈圈，所以隻能說這一世鬼留風和白牡丹有緣無分。
“對不起鬼大哥，我又讓你為難了。”白牡丹朝鬼留風說道，對鬼留風她隻是一再的內疚，可對地府中事，她不求助於鬼留風又別無他法，她可以和崔府君甚至閻王動手，可她的命又始終是地府救的。
“沒關係，如若上官姑娘陽壽終了，你帶她魂魄回去也沒有用，終究隻是個活死人。我原本是想，看看上官姑娘還在不在，如果在的話，不妨讓你們見見麵，但既然上官姑娘已經入了輪回，你就不要再多想了，這對上官姑娘來說是件好事。”鬼留風說道，白牡丹也點了點頭。
“這回可能書大哥要記恨我了。”白牡丹輕聲說道，她慢慢意識到是自己的昏迷導致了其他所有事情的發生，臉上不禁失落，畢竟她答應過書生，但終究卻沒有信守諾言，在書生相求之時沒能救上官瑤一命。她雖不知道書生是否曾經相求於她，可上官瑤死這麽大的事情，不用說她也能猜得到。
“在地府待了這麽久，我想去杭州看看。”白牡丹看著鬼留風和白圈圈說道，畢竟三人都已經是成年人，行事卻不一定同行。
“姐姐，我和你一起去。”白圈圈趕忙說道，畢竟和白牡丹許久不見，且白牡丹又大難不死，所以她對白牡丹還是有一份依賴。
“嗯，我也要看看韓尚去了哪裏，也要先去一趟杭州。”鬼留風說道。聽到鬼留風也要出地府，白圈圈自是暗自高興。
白牡丹輕嗯一聲，三人隨即出了地府，直奔杭州城。
直到杭州城上空，白牡丹找到書府，三人輕輕地落到書府院中，可是書府院落，如今已是物是人非，花開不再，落葉滿地，石桌上鋪滿灰塵，若不是還有一絲人間煙火，白牡丹三人就要認為書府已經荒廢許久。
“牡丹？你怎麽來了？”不經意間進園的書生，看到已許久不見的白牡丹姐妹，還有青衣鬼麵人。聽了劉天佑的敘述，再看到鬼留風，書生自然知道，白牡丹消失的事，定然和鬼留風有關。
“書大哥，對不起。”看到書府如今荒涼的樣子，白牡丹忍不住落淚。
“沒關係，過去的都過去了，你不用介意。”書生微笑著說道。
“大娘呢？身體還好吧？”白牡丹極力忍著眼淚問道，她其實害怕見到書大娘，但卻又不能不問候。
“去看孩子去了，我們都還好。”書生笑著說道。
白牡丹本來想要說聲恭喜，但這孩子是上官瑤用性命換來的，她要恭喜誰？
“孩子不在這裏嗎？”白牡丹問道，她是既想孩子能在書府，那樣她就可以看看孩子長什麽模樣，但卻又害怕見到書大娘，所以白牡丹此時內心也極為複雜。
“孩子喝不慣羊奶牛奶，所以隻好抱到奶娘家去喂奶。”書生笑著說道，以白牡丹的本領，自然會知道書府發生的事，是以關於上官瑤去世的事，書生也沒多說。
“孩子起名字了嗎？”白牡丹輕輕擦了擦眼角，然後問道。
“還沒有呢。”書生說道，兩人你一問我一答，中間還隔著一段距離。曾經相擁入懷都嫌不夠親近，而且還有說不盡的甜言蜜語，如今卻隻有相對無言，世事滄桑，人情悲涼，說的也不過是如此吧。白圈圈和鬼留風遠遠地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兩人言語，更是沒有話說。
“嗯，那我就不打擾了，等孩子回來，我再來看看孩子。”半晌無話後，白牡丹終於笑著說道。
“好。”書生說道，心中的千言萬語，如今也都隻能包含在這一個‘好’字中。
書生話畢，兩人互相點頭示意，白牡丹便朝著門口走去，白圈圈和鬼留風悄悄地跟在後麵，在人間，他們並沒有太多的話語。
“對了，劉天佑一直在找你，我答應過他，見到你後，會給他捎口信。”書生看著白牡丹的背影，突然想起劉天佑的事來。
“嗯，多謝書大哥。”白牡丹回頭道了一聲感謝，隨後離開了書府，此時書府已不再是她的歸宿。
“劉福。”白牡丹在路上看到劉福身影，於是趕忙把劉福叫住。
“白姑娘。”劉福看到白牡丹後不禁喜出望外。
“你有沒有你家公子的消息？”白牡丹看著劉福問道。
“沒有，我家公子找您去了，白姑娘若是見到我家公子的話，麻煩白姑娘讓我家公子回來一趟，老爺夫人都很想念公子。”劉福話沒說完，眼淚已經不自覺地順著臉頰劃下。
“你放心，我會找到你家公子，然後把他安然無恙地帶回杭州來。”白牡丹看著劉福說道。
“多謝白姑娘。”聽到白牡丹的話，劉福趕忙道謝。白牡丹點了點頭，和鬼留風以及白圈圈一起出了杭州城。
趁無人之際，三人消失在杭州城上空，白牡丹麵上雖雲淡風輕，但內心卻苦楚不已，因為她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和書生之間已經相對無言，如果說以前因為有上官瑤在，她自然不好留在書府，可此時上官瑤已死，但她和書生之間的情分逝去卻無法再重來，難道是因為上官瑤的死而她沒有及時出現嗎？可不管白牡丹怎麽想，她和書生之間卻已經成了無法改變的事實。
她還沒有解決和書生之間的糾葛，可另一邊劉天佑卻又對她情深意重，她在人間的這一段人生，似乎不是對這個不起，就是對那個不住。
三人在半空中四處尋覓，畢竟是妖界地府中人，要找一個凡人還是不費多大力氣，所以沒花多少時間白牡丹就在百花穀邊上發現了劉天佑的蹤跡，可憐她雖對劉天佑無意，但劉天佑到現在還在海角天涯把她苦苦追尋，找到劉天佑後，白牡丹心中泛起的不是歡喜，而又是一陣陣的難過。
“劉大哥。”頭發淩亂，衣衫襤褸的劉天佑，早已如同行屍走肉，毫無生氣，但突然間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頓時像是遇到平地驚雷一般，雙目回神，趕忙回頭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牡丹，是你？”劉天佑雖然看清了白牡丹的身影，但卻不敢肯定，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是我，劉大哥。”白牡丹哽咽著說道。
再已不管是真實還是幻覺，劉天佑已經連滾帶爬地朝白牡丹跑去，也不管旁邊是否還有其他人，就一把把白牡丹擁入懷裏。
被劉天佑緊緊相擁，白牡丹雖沒回應，但心髒卻急劇地跳動起來，後麵的鬼留風抱著的雙手也震驚不已地放了下去，白圈圈注意到鬼留風的一舉一動，低下頭的眼眶裏已不禁微微泛紅。
“牡丹，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劉天佑差點哭出聲來，雙眼已經一片潮紅。
“我沒事，劉大哥不用擔心。”白牡丹裝作若無其事地笑著說道，畢竟劉天佑是除了書生之外人世間第二個擁抱她的男人，她對劉天佑無情，卻不能推開劉天佑，這就是白牡丹此時的處境。良久，看到了後麵的兩人後，劉天佑也才覺得自己失態，趕忙鬆開了白牡丹。
“對不起，牡丹，我太擔心你了，所以才沒有控製住，對不起。”如今放開白牡丹的劉天佑，幾無血色的臉上才泛起一片潮紅。
“劉大哥，沒關係。”盡管內心已經波濤洶湧，但還是要裝作若無其事，白牡丹笑著說道。
“對了，我師父呢？”劉天佑隻看到白牡丹姐妹，看到了鬼留風，卻獨不見他師父。
“圈圈，絕大師埋在哪裏？”聽劉天佑問起，白牡丹才轉頭朝白圈圈問道。哪知白牡丹不問還好，白圈圈這一被問起絕情道長的事，突然間像是犯了不可饒恕的過錯一樣，著急地快要哭了出來。
“姐姐，對不起，當時你受傷昏迷被鬼大哥帶去地府後，我因為傷勢較重，所以忘記了絕大師。”讓一個舍命相助的人曝屍荒野，白圈圈淚如雨下，一個勁地朝白牡丹說著對不起。
聽到白圈圈的話，白牡丹突然噴出一口鮮血。她並沒有受傷，隻是自從出地府以來，她就一直覺得對不住相識的所有人，一開始是書生，然後是上官瑤，更不用提曾經的混元紅塵以及白寒心等人了，就是現在也還有一個苦苦尋找她的劉天佑。而此時又出了一個絕情道長，絕情道長畢竟為她拚了性命，可最終卻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修行一世，愛徒一生，終究卻沒個人養老送終，絕情這一世才是真的淒慘。
“牡丹，你怎麽樣，你沒事吧？”見白牡丹吐血，劉天佑趕忙扶著白牡丹問道。
“姐姐。”白圈圈已大驚，她沒想到自己一個過失，竟然把白牡丹害到如此地步。
白牡丹伸手阻止了兩人，因為她隻是著急過度，而不是真正的受傷。
“劉大哥，我對不起你。”擦完嘴角的血跡，白牡丹才含著眼淚看著劉天佑說道。
“劉大哥，不關姐姐的事，你要怪就怪我吧。當時姐姐已經昏迷不醒，是我考慮不夠周全，沒有先讓道長入土為安，是我的疏忽，求你不要怪罪姐姐。”白圈圈哭著朝劉天佑說道。
可白圈圈的眼淚有什麽用，是劉天佑苦苦哀求他師父去相助白牡丹的，不管白牡丹當時有沒有昏迷，但絕情道長最終被曝屍荒野已成不爭的事實。
從白牡丹和白圈圈的話中，劉天佑也已經聽出她們的話中之意，那就是他師父絕情道長已經慘遭不測，而最主要的是，沒有人替他師父收屍，所以直到現在他師父還曝屍荒野。
“我知道了，牡丹，我不會怪你，隻是能麻煩你帶我到我師父那兒去嗎？我師父疼我一世，我不想他死後卻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劉天佑忍著悲傷說道。他對白牡丹的感情實在太深，深到就算他師父已經遭遇不測他都可以不去計較。
“好，我先帶你去梳洗一下，然後再帶你去拜祭絕大師。”白牡丹說道。
劉天佑打量了下自己，的確像個乞丐一般，這些日子，為了找白牡丹，他已不知道多少個日子沒有換過衣服，多少次沒有梳洗過，而要去拜見絕情道長，他自然要收拾一下麵容，不然絕情道長疼愛他一世，他卻以這幅麵容去見絕情道長，可能會令已不在人間的絕情道長心痛。
白牡丹朝白圈圈使了個眼色，白圈圈會意，悄悄地閃了開去，畢竟劉天佑此時全身上下都得更換，而百花穀又沒有男人的衣服，所以白牡丹隻好讓白圈圈出去準備。
隨後白牡丹把劉天佑帶到百花穀中一處清泉旁，清泉下麵是一處溫泉，溫泉還冒著股股熱氣，那也是百花穀中弟子沐浴嬉戲的的地方。隻不過此時百花穀人才凋零，所以溫泉中已經沒有了人來打鬧嬉戲。
“劉大哥，你先在這裏清洗一下，我已經叫圈圈為你準備衣服去了，一會兒就回來。”白牡丹看著溫泉朝劉天佑說道。
“好。”隻要是跟白牡丹一起，哪怕白牡丹讓他下地府他也不會有絲毫猶豫，是以目送白牡丹身影離去後，劉天佑才寬衣解帶，躍入水中，他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好好地洗過一次澡了。
溫泉外麵，白牡丹和鬼留風也相對無言，對於劉天佑之前給白牡丹的深情一抱鬼留風心中耿耿於懷，可白牡丹也不知道怎麽向鬼留風解釋，畢竟白圈圈深愛著鬼留風，她難道要讓白圈圈夢碎嗎？
“哎喲，我的眼睛。”就在白牡丹和鬼留風相對無言之時，突然從身後的溫泉傳來一聲尖叫，聽到聲音後的白牡丹和鬼留風都是一驚，等兩人回頭，看到小小雲從身後的溫泉奔了出來，兩隻小手捂著雙眼一直叫喚著“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小小雲，你不要喊了，你一個小不點，哪來的什麽眼睛。”見到小小雲，白牡丹一時不知道該哭還是笑。
“牡丹，裏麵有個男人。”小小雲鬆開雙手，一隻小手卻朝著溫泉的方向指去。
聽到小小雲言語，白牡丹趕忙一把捂住小小雲的嘴巴，小小雲一句不諳世事的話語，讓她和鬼留風一時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你不在天上，怎麽跑到人間來了？”為了緩解兩人的尷尬，白牡丹趕忙問道，小小雲沒有心思，是以白牡丹一問，她就立即忘了之前的事。
“我娘又不愛說話，我一個人呆在天上煩悶，你們又不在百花穀，我又不敢去地府，所以就隻好到處溜達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小小雲眉飛色舞地說道。
“你娘還好吧？”白牡丹輕聲問道，她想去看望織女，可正因為上天，她招惹上了這一世她都不該招惹的人，司法天神二郎神。
“還不是那個樣子，成天隻知道織雲織雲。”小小雲嘟噥著嘴巴說道。白牡丹知道織女的故事，除了呆在銀河仙島，她卻也無處可去。
(本章完)
得到崔府君點頭，鬼留風自然不會在冥府多呆，眨眼便出了酆都，十八層地府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微不足道，更不用說他本是地府判官。
“圈圈。”從酆都城出來的白牡丹，輕輕地落在奈何橋邊孟婆亭前。
“姐姐，你沒事吧？”在孟婆亭前百無聊奈的白圈圈，突然看到白牡丹現身後，急忙迎上去拉著白牡丹的手問道，眼裏又禁不住泛淚。
“我沒事，不用擔心。”白牡丹拉著白圈圈的手笑著說道，白寒心已死，如今在這個世上還有人掛懷，對她來說是一件極其難得的事。
正當兩姐妹久別重逢各自打量的時候，鬼留風也輕輕地來到了孟婆亭前。
“鬼大哥。”白圈圈見到鬼留風後，既是驚訝又是歡喜，隻不過礙於鬼留風對白牡丹的情愫，她又不好表達衷腸，所以對鬼留風一直是渴望卻又不可及的保持。
鬼留風嗯了一聲，算是對白圈圈的回應。
“對了，人間怎麽樣了？”三人寒暄一陣後，白牡丹開口問道。
“大宋皇帝和金國皇帝已經達成議和，嶽將軍已經退兵，兩國暫時相對還算安定，但大宋百姓一時難以接受金國統治，對大宋朝廷也心懷不滿，所以民間起義也是此起彼伏，導致人間並不太平。不過不止如此，不知道因為連連戰亂還是什麽，如今人間人心不齊，各自為家，而且也不僅隻限於人間，就算我們妖界，我聽姐妹們說現在修煉也不穩，總好像有什麽牽引著心思一樣，總是集中不了心思修煉，所以大家的法力一直踟躕不前。”白圈圈說道。
白牡丹不知個中情由，但鬼留風卻能猜測得出，七魔本身已成煞氣，定是七魔將煞氣消散在了人間，所以才會加劇人世間的各種愛恨情仇。十八層地府即便對鬼魂來說也不是鬼過的日子，如果說生而為人可以一死了之，但一入十八層地府卻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是以七魔寧願消散在人間也要衝出十八層地府。
“對了，上官瑤死了。”白圈圈補充說道。
“什麽？怎麽死的？”白牡丹大驚，上官瑤畢竟好好的，與人無冤無仇，突然身亡，著實令白牡丹吃驚。
“聽說是難產。”白圈圈說道，對於上官瑤之死，白牡丹雖然吃驚，但白圈圈卻不怎麽在乎，畢竟上官瑤傷害過白牡丹，所以上官瑤算是她的仇人。
原來書生和上官瑤已經有了孩子，她和書生之間早已經成為過去，而她也基本釋懷，但她不是和血紅牡丹結了血盟嗎？為什麽書生沒有呼喚她呢？書生不可能因為他們之間的恩怨，連上官瑤的死都不去找她，隻是白牡丹不知道的是，不管書生如何呼喚，那道法術，如何都通不過十八層地府，而且就算消息能夠傳達，那個時候的她已是重傷昏迷不醒，又怎麽能夠幫得了書生。
“鬼大哥，上官姑娘的事能否幫個忙？”白牡丹轉身看著鬼留風問道，她畢竟愛過書生，所以對於書生的事也一向盡心盡力，此時聽說上官瑤已死，如果可以的話，她倒是想救回上官瑤。她知道這樣會為難鬼留風，但是她對書生的情太重，對人間的義太深，以至於會多次強人所難。
鬼留風眉頭輕皺，畢竟上官瑤死去已經不知多時，但因為是白牡丹所求，所以鬼留風自然不會推卸。
“我去看看。”鬼留風說道，接著又要返回酆都城。
“不用去了，上官瑤已經輪回轉世。”鬼留風剛要離開，不遠處的孟婆突然說道，話畢孟婆又長長地歎了口氣，她知道鬼留風對白牡丹用情太深。隻是世間終究隻有一個白牡丹，而且又還有一個白圈圈，所以隻能說這一世鬼留風和白牡丹有緣無分。
“對不起鬼大哥，我又讓你為難了。”白牡丹朝鬼留風說道，對鬼留風她隻是一再的內疚，可對地府中事，她不求助於鬼留風又別無他法，她可以和崔府君甚至閻王動手，可她的命又始終是地府救的。
“沒關係，如若上官姑娘陽壽終了，你帶她魂魄回去也沒有用，終究隻是個活死人。我原本是想，看看上官姑娘還在不在，如果在的話，不妨讓你們見見麵，但既然上官姑娘已經入了輪回，你就不要再多想了，這對上官姑娘來說是件好事。”鬼留風說道，白牡丹也點了點頭。
“這回可能書大哥要記恨我了。”白牡丹輕聲說道，她慢慢意識到是自己的昏迷導致了其他所有事情的發生，臉上不禁失落，畢竟她答應過書生，但終究卻沒有信守諾言，在書生相求之時沒能救上官瑤一命。她雖不知道書生是否曾經相求於她，可上官瑤死這麽大的事情，不用說她也能猜得到。
“在地府待了這麽久，我想去杭州看看。”白牡丹看著鬼留風和白圈圈說道，畢竟三人都已經是成年人，行事卻不一定同行。
“姐姐，我和你一起去。”白圈圈趕忙說道，畢竟和白牡丹許久不見，且白牡丹又大難不死，所以她對白牡丹還是有一份依賴。
“嗯，我也要看看韓尚去了哪裏，也要先去一趟杭州。”鬼留風說道。聽到鬼留風也要出地府，白圈圈自是暗自高興。
白牡丹輕嗯一聲，三人隨即出了地府，直奔杭州城。
直到杭州城上空，白牡丹找到書府，三人輕輕地落到書府院中，可是書府院落，如今已是物是人非，花開不再，落葉滿地，石桌上鋪滿灰塵，若不是還有一絲人間煙火，白牡丹三人就要認為書府已經荒廢許久。
“牡丹？你怎麽來了？”不經意間進園的書生，看到已許久不見的白牡丹姐妹，還有青衣鬼麵人。聽了劉天佑的敘述，再看到鬼留風，書生自然知道，白牡丹消失的事，定然和鬼留風有關。
“書大哥，對不起。”看到書府如今荒涼的樣子，白牡丹忍不住落淚。
“沒關係，過去的都過去了，你不用介意。”書生微笑著說道。
“大娘呢？身體還好吧？”白牡丹極力忍著眼淚問道，她其實害怕見到書大娘，但卻又不能不問候。
“去看孩子去了，我們都還好。”書生笑著說道。
白牡丹本來想要說聲恭喜，但這孩子是上官瑤用性命換來的，她要恭喜誰？
“孩子不在這裏嗎？”白牡丹問道，她是既想孩子能在書府，那樣她就可以看看孩子長什麽模樣，但卻又害怕見到書大娘，所以白牡丹此時內心也極為複雜。
“孩子喝不慣羊奶牛奶，所以隻好抱到奶娘家去喂奶。”書生笑著說道，以白牡丹的本領，自然會知道書府發生的事，是以關於上官瑤去世的事，書生也沒多說。
“孩子起名字了嗎？”白牡丹輕輕擦了擦眼角，然後問道。
“還沒有呢。”書生說道，兩人你一問我一答，中間還隔著一段距離。曾經相擁入懷都嫌不夠親近，而且還有說不盡的甜言蜜語，如今卻隻有相對無言，世事滄桑，人情悲涼，說的也不過是如此吧。白圈圈和鬼留風遠遠地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兩人言語，更是沒有話說。
“嗯，那我就不打擾了，等孩子回來，我再來看看孩子。”半晌無話後，白牡丹終於笑著說道。
“好。”書生說道，心中的千言萬語，如今也都隻能包含在這一個‘好’字中。
書生話畢，兩人互相點頭示意，白牡丹便朝著門口走去，白圈圈和鬼留風悄悄地跟在後麵，在人間，他們並沒有太多的話語。
“對了，劉天佑一直在找你，我答應過他，見到你後，會給他捎口信。”書生看著白牡丹的背影，突然想起劉天佑的事來。
“嗯，多謝書大哥。”白牡丹回頭道了一聲感謝，隨後離開了書府，此時書府已不再是她的歸宿。
“劉福。”白牡丹在路上看到劉福身影，於是趕忙把劉福叫住。
“白姑娘。”劉福看到白牡丹後不禁喜出望外。
“你有沒有你家公子的消息？”白牡丹看著劉福問道。
“沒有，我家公子找您去了，白姑娘若是見到我家公子的話，麻煩白姑娘讓我家公子回來一趟，老爺夫人都很想念公子。”劉福話沒說完，眼淚已經不自覺地順著臉頰劃下。
“你放心，我會找到你家公子，然後把他安然無恙地帶回杭州來。”白牡丹看著劉福說道。
“多謝白姑娘。”聽到白牡丹的話，劉福趕忙道謝。白牡丹點了點頭，和鬼留風以及白圈圈一起出了杭州城。
趁無人之際，三人消失在杭州城上空，白牡丹麵上雖雲淡風輕，但內心卻苦楚不已，因為她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和書生之間已經相對無言，如果說以前因為有上官瑤在，她自然不好留在書府，可此時上官瑤已死，但她和書生之間的情分逝去卻無法再重來，難道是因為上官瑤的死而她沒有及時出現嗎？可不管白牡丹怎麽想，她和書生之間卻已經成了無法改變的事實。
她還沒有解決和書生之間的糾葛，可另一邊劉天佑卻又對她情深意重，她在人間的這一段人生，似乎不是對這個不起，就是對那個不住。
三人在半空中四處尋覓，畢竟是妖界地府中人，要找一個凡人還是不費多大力氣，所以沒花多少時間白牡丹就在百花穀邊上發現了劉天佑的蹤跡，可憐她雖對劉天佑無意，但劉天佑到現在還在海角天涯把她苦苦追尋，找到劉天佑後，白牡丹心中泛起的不是歡喜，而又是一陣陣的難過。
“劉大哥。”頭發淩亂，衣衫襤褸的劉天佑，早已如同行屍走肉，毫無生氣，但突然間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頓時像是遇到平地驚雷一般，雙目回神，趕忙回頭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牡丹，是你？”劉天佑雖然看清了白牡丹的身影，但卻不敢肯定，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是我，劉大哥。”白牡丹哽咽著說道。
再已不管是真實還是幻覺，劉天佑已經連滾帶爬地朝白牡丹跑去，也不管旁邊是否還有其他人，就一把把白牡丹擁入懷裏。
被劉天佑緊緊相擁，白牡丹雖沒回應，但心髒卻急劇地跳動起來，後麵的鬼留風抱著的雙手也震驚不已地放了下去，白圈圈注意到鬼留風的一舉一動，低下頭的眼眶裏已不禁微微泛紅。
“牡丹，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劉天佑差點哭出聲來，雙眼已經一片潮紅。
“我沒事，劉大哥不用擔心。”白牡丹裝作若無其事地笑著說道，畢竟劉天佑是除了書生之外人世間第二個擁抱她的男人，她對劉天佑無情，卻不能推開劉天佑，這就是白牡丹此時的處境。良久，看到了後麵的兩人後，劉天佑也才覺得自己失態，趕忙鬆開了白牡丹。
“對不起，牡丹，我太擔心你了，所以才沒有控製住，對不起。”如今放開白牡丹的劉天佑，幾無血色的臉上才泛起一片潮紅。
“劉大哥，沒關係。”盡管內心已經波濤洶湧，但還是要裝作若無其事，白牡丹笑著說道。
“對了，我師父呢？”劉天佑隻看到白牡丹姐妹，看到了鬼留風，卻獨不見他師父。
“圈圈，絕大師埋在哪裏？”聽劉天佑問起，白牡丹才轉頭朝白圈圈問道。哪知白牡丹不問還好，白圈圈這一被問起絕情道長的事，突然間像是犯了不可饒恕的過錯一樣，著急地快要哭了出來。
“姐姐，對不起，當時你受傷昏迷被鬼大哥帶去地府後，我因為傷勢較重，所以忘記了絕大師。”讓一個舍命相助的人曝屍荒野，白圈圈淚如雨下，一個勁地朝白牡丹說著對不起。
聽到白圈圈的話，白牡丹突然噴出一口鮮血。她並沒有受傷，隻是自從出地府以來，她就一直覺得對不住相識的所有人，一開始是書生，然後是上官瑤，更不用提曾經的混元紅塵以及白寒心等人了，就是現在也還有一個苦苦尋找她的劉天佑。而此時又出了一個絕情道長，絕情道長畢竟為她拚了性命，可最終卻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修行一世，愛徒一生，終究卻沒個人養老送終，絕情這一世才是真的淒慘。
“牡丹，你怎麽樣，你沒事吧？”見白牡丹吐血，劉天佑趕忙扶著白牡丹問道。
“姐姐。”白圈圈已大驚，她沒想到自己一個過失，竟然把白牡丹害到如此地步。
白牡丹伸手阻止了兩人，因為她隻是著急過度，而不是真正的受傷。
“劉大哥，我對不起你。”擦完嘴角的血跡，白牡丹才含著眼淚看著劉天佑說道。
“劉大哥，不關姐姐的事，你要怪就怪我吧。當時姐姐已經昏迷不醒，是我考慮不夠周全，沒有先讓道長入土為安，是我的疏忽，求你不要怪罪姐姐。”白圈圈哭著朝劉天佑說道。
可白圈圈的眼淚有什麽用，是劉天佑苦苦哀求他師父去相助白牡丹的，不管白牡丹當時有沒有昏迷，但絕情道長最終被曝屍荒野已成不爭的事實。
從白牡丹和白圈圈的話中，劉天佑也已經聽出她們的話中之意，那就是他師父絕情道長已經慘遭不測，而最主要的是，沒有人替他師父收屍，所以直到現在他師父還曝屍荒野。
“我知道了，牡丹，我不會怪你，隻是能麻煩你帶我到我師父那兒去嗎？我師父疼我一世，我不想他死後卻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劉天佑忍著悲傷說道。他對白牡丹的感情實在太深，深到就算他師父已經遭遇不測他都可以不去計較。
“好，我先帶你去梳洗一下，然後再帶你去拜祭絕大師。”白牡丹說道。
劉天佑打量了下自己，的確像個乞丐一般，這些日子，為了找白牡丹，他已不知道多少個日子沒有換過衣服，多少次沒有梳洗過，而要去拜見絕情道長，他自然要收拾一下麵容，不然絕情道長疼愛他一世，他卻以這幅麵容去見絕情道長，可能會令已不在人間的絕情道長心痛。
白牡丹朝白圈圈使了個眼色，白圈圈會意，悄悄地閃了開去，畢竟劉天佑此時全身上下都得更換，而百花穀又沒有男人的衣服，所以白牡丹隻好讓白圈圈出去準備。
隨後白牡丹把劉天佑帶到百花穀中一處清泉旁，清泉下麵是一處溫泉，溫泉還冒著股股熱氣，那也是百花穀中弟子沐浴嬉戲的的地方。隻不過此時百花穀人才凋零，所以溫泉中已經沒有了人來打鬧嬉戲。
“劉大哥，你先在這裏清洗一下，我已經叫圈圈為你準備衣服去了，一會兒就回來。”白牡丹看著溫泉朝劉天佑說道。
“好。”隻要是跟白牡丹一起，哪怕白牡丹讓他下地府他也不會有絲毫猶豫，是以目送白牡丹身影離去後，劉天佑才寬衣解帶，躍入水中，他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好好地洗過一次澡了。
溫泉外麵，白牡丹和鬼留風也相對無言，對於劉天佑之前給白牡丹的深情一抱鬼留風心中耿耿於懷，可白牡丹也不知道怎麽向鬼留風解釋，畢竟白圈圈深愛著鬼留風，她難道要讓白圈圈夢碎嗎？
“哎喲，我的眼睛。”就在白牡丹和鬼留風相對無言之時，突然從身後的溫泉傳來一聲尖叫，聽到聲音後的白牡丹和鬼留風都是一驚，等兩人回頭，看到小小雲從身後的溫泉奔了出來，兩隻小手捂著雙眼一直叫喚著“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小小雲，你不要喊了，你一個小不點，哪來的什麽眼睛。”見到小小雲，白牡丹一時不知道該哭還是笑。
“牡丹，裏麵有個男人。”小小雲鬆開雙手，一隻小手卻朝著溫泉的方向指去。
聽到小小雲言語，白牡丹趕忙一把捂住小小雲的嘴巴，小小雲一句不諳世事的話語，讓她和鬼留風一時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你不在天上，怎麽跑到人間來了？”為了緩解兩人的尷尬，白牡丹趕忙問道，小小雲沒有心思，是以白牡丹一問，她就立即忘了之前的事。
“我娘又不愛說話，我一個人呆在天上煩悶，你們又不在百花穀，我又不敢去地府，所以就隻好到處溜達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小小雲眉飛色舞地說道。
“你娘還好吧？”白牡丹輕聲問道，她想去看望織女，可正因為上天，她招惹上了這一世她都不該招惹的人，司法天神二郎神。
“還不是那個樣子，成天隻知道織雲織雲。”小小雲嘟噥著嘴巴說道。白牡丹知道織女的故事，除了呆在銀河仙島，她卻也無處可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