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至死不渝
“牡丹，你過來。”和書生說盡纏綿，混元紅塵輕輕撐起身體，轉頭朝一邊的白牡丹說道。
聽到混元紅塵的聲音，白牡丹迅速走了過來，和書生相視一眼後，輕輕地蹲在混元紅塵身前。書生也不知道混元紅塵這是打的什麽主意，如果是要向白牡丹報仇，以她現在的功力，根本不可能傷得了白牡丹，如果是要使詐，那她臉上的神色又不是。
“紅塵姑娘，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之前受了傷。”白牡丹輕聲說道，眼裏滿是內疚。
“受傷？怎麽受的傷？怎麽回事？”聽到白牡丹的話，書生突然問道，一下子看著白牡丹，一下子看著混元紅塵，哪知道混元紅塵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沒什麽，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不用再追究了，隻是牡丹你的對手不是我，我們妖山鬼塚中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如今妖王九尾已斷本尊已散，鬼王招魂幡已破，再沒有能夠阻擋得了他的，所以以後你和他再遇上，可能除了鬼留風，就沒有人能夠再幫得了你了。”混元紅塵說道。
白牡丹說不出一句話來，她知道混元紅塵說的是誰，二郎神橫行三界中，少有敵手，就算她今日得到告誡，但照樣不是二郎神的對手，再次遇上，也隻能是以死相拚，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聽到兩人的對話，書生也知道兩人說的是誰，他不禁抬頭狠狠地朝二郎神看去，隻不過看到書生的眼神，二郎神並不在意，他一生沒有情根，不理解情之所起必有恩怨糾纏，他隻認為自己護著天下蒼生，而書生不識人妖殊途，癡迷女色不知悔改，才是愚蠢至極。
書生還沒來得及回頭，隻感覺到混元紅塵輕輕一動，再回頭看時，混元紅塵右手已經出指如風，封住了白牡丹的穴道，讓白牡丹無法動彈。看到混元紅塵如此動作，旁邊所有人無不震驚，而且電光石火之間都來不及出聲提醒，劉天佑、鬼留風以及白圈圈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畢竟混元紅塵和白牡丹近在咫尺，如果混元紅塵要突然出手，他們就算法力通天，也來不及施救。
劉天佑鬼留風等人著急，但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等人卻緩了口氣，之前還是怒不堪言，現在卻全部倒轉過來。
“牡丹小心。”在別人都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劉天佑突然騰空而起，隔空一掌朝著混元紅塵的天靈蓋拍了過去。可人還沒到混元紅塵身前，突然發現書生朝他搖了搖頭，所以看到書生神色，劉天佑立即收掌，輕輕地落在了白牡丹身邊，關切地蹲了下去。
“佑兒。”
“少爺。”劉天佑身形剛起，後麵又是一片擔憂之聲，隻不過看劉天佑沒什麽事，也都才把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紅塵姑娘，你要做什麽？”白牡丹看著混元紅塵輕聲問道，畢竟是她傷了混元紅塵，如果混元紅塵是想報仇，那她必定不會還手。混元紅塵看了書生和劉天佑一眼，在這兩個那麽深愛白牡丹的人麵前，她怎麽會傷白牡丹呢，況且以她現在的功力，在她想出手傷白牡丹之前，就已經被劉天佑一掌拍死了。
“除了我的傷勢已經無法痊愈之外，我也再無留戀人間之心，能死在書大哥的懷裏，我這一生已經足夠。我說過，你的對手永遠都不是我，而我這顆內丹隨我而去也是浪費，它畢竟修行了無數個日子，我現在把它留給你，當你再遇到他時，希望能夠助你一臂之力。”混元紅塵笑著說道。
“不可以，紅塵姑娘，內丹是我們修煉中最重要的東西，我不能要。”聽到混元紅塵的話，白牡丹急忙說道。
“傻瓜，我人都活不成了，留著內丹做什麽？”白牡丹笑著說道，臉上反而一片欣慰。
“可是我還傷了你，所以你的內丹我更不能要。”白牡丹眼淚已經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她並不打算傷混元紅塵，但無心之失卻成為眾矢之的。
“你不用自責，如果不是我已經生無可戀，你也傷不了我，再說了，我也沒有怪你。”混元紅塵笑著說道。隨後也不待白牡丹答話，混元紅塵右手已經逼出內丹，隨後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把內丹打入白牡丹體內。
看到這一幕的二郎神臉色一變，不過因為在大庭廣眾之前，他也束手無策。另一邊的鬼留風神色無動於衷，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臉上神色也是來回巨變，而哥舒琉璃看著這一切，也顯得甚是坦然，似乎她早已知道混元紅塵的安排。
“紅塵姑娘，不可以。”白牡丹雖然不想接受混元紅塵的內丹，可她也被混元紅塵封了穴道，根本無法阻止，所以隻有苦苦哀求，可這是混元紅塵臨終前的最後安排，她再傷心也無濟於事。混元紅塵將內丹完全打入白牡丹體內，身子隨即也軟了下去，那是她最後的一絲力氣。
“書大哥，再見了！”混元紅塵還是撐著身子，抬頭看著書生，有氣無力地笑著說道。
“紅塵，我會一直記著你的。”書生把混元紅塵輕輕攬入懷中，溫柔地說道。
“這套鳳冠霞帔很漂亮，我就不還給阿瑤了，你幫我跟她道個歉，我要穿著這套世間最美麗的衣服離開。”混元紅塵說道，話到最後已經沒有了力氣。
混元紅塵說完最後一句，整個人就慢慢消失在書生懷裏，除了大能之人能看到混元紅塵死後，還剩一股氣息直衝天際之外，其他人都以為混元紅塵真的香消玉殞了，隻不過雖然大能之人能看到混元紅塵還留有一股氣息，但那也是毫無作用，而真正為人的混元紅塵，確實已經香消玉殞。
混元紅塵消失良久，眾人方才慢慢地從沉默中醒來，畢竟混元紅塵和書生的一段故事還是讓人沉默，即便不會沉迷人間恩怨情仇的二郎神和月老，也沒有表現得異於眾人，畢竟這一出故事中，並非隻有妖鬼，因為還有凡人，所以他們不便在凡人能認出他們身份的時候而行動。
混元紅塵離去後，書生和白牡丹還是依然呆在原地，似乎混元紅塵並沒有離開。哥舒琉璃從沉默中醒來之後，抬頭幽怨地看著劉天佑，在她此時的眼中，對劉天佑已經分不清是愛，還是恨。劉天佑看到哥舒琉璃的眼神，趕忙別過頭去，他實在不敢直視哥舒琉璃，畢竟哥舒琉璃對他也算是情深意重，可他不僅沒幫過哥舒琉璃半點，而且在哥舒琉璃和白牡丹敵對的時候，他還完全站在了白牡丹一邊，甚至不惜要殺哥舒琉璃。
哥舒琉璃見劉天佑不敢直視自己，於是也不等其他人反應，就飛身離開了杭州城，隨著混元紅塵的那一絲氣息而去。
哥舒琉璃走後，一邊沉思的書生和白牡丹才微微起身，往上官瑤走去。
“表哥。”書生走到上官瑤身邊時，上官瑤輕輕地叫了一聲，眼睛還是一片潮紅，畢竟之前百安堂前的那幅情景，即便混元紅塵和正在與她拜堂成親的表哥你儂我儂，她也禁不住感動得流下眼淚。等一個人千年、輪回十世，最後心甘情願地死在心愛之人的懷裏，終究都沒能跟他結成一段姻緣，那是何等的愛情、何等的執著才能夠做到的事。
“我沒事，不用擔心。”書生愛憐地拉起上官瑤的手，看著上官瑤，眼裏滿是溫柔，畢竟這個世間愛她的女人，一個混元紅塵已死，一個白牡丹和他已情難再續，他終究辜負了兩個全心全意愛他的人，而如今麵對上官瑤，書生自然不會再忍心傷害。
混元紅塵和哥舒琉璃離去，眾人從沉思中醒來，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也準備要發動大戰，雖然他們知道實力不如鬼留風和二郎神，但如果傾盡妖山鬼塚一戰，鬼留風一方也討不到什麽便宜。
“混元亓天，混元紅塵一心求死，並非真正被白姑娘所殺，就算她如今還在人間，你們若對書大夫不利，她也會和你們反目成仇。混元姑娘雖然此時不在了，但她也不會希望妖界和人間開戰，更不允許你們傷及書大夫及其家人一根汗毛，你們如果要動手，還請三思而後行。”看到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蠢蠢欲動，鬼留風看著混元亓天說道。雖然他有一夫當關的本領，可二郎神是不是站在他這邊他也不確定，更何況妖山鬼塚人數眾多，真要打起來他定占不了上風，是以嚴陣以待之時，先用言語來鎮住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
鬼留風說的不可謂不是事實，以混元紅塵對書生的情誼，就算讓她跟整個天下為敵她都毫不猶豫，更不要說區區一個妖界，而且白牡丹最後那一劍，雖然凡夫俗子看不出來，但無論是妖界的他們還是地府的鬼留風，以及天上的二郎神卻看得清清楚楚，那一劍之下白牡丹雖全力以為，但混元紅塵若是想要躲開也並非難事，而混元紅塵偏偏沒有選擇躲避，徑直往白牡丹的長劍撞了上去，相反，自己手中的長劍反而往外偏離半分，那就是為什麽白牡丹的長劍刺進了她的心口，而她的長劍卻和白牡丹擦肩而過。
對混元亓天來說，他其實並不畏懼是否和人間開戰，隻是他很清楚，在混元紅塵的世界裏，三界都不如一個書生，而她又一心求死，以這種方式告別心愛之人，那他向人間宣戰的意義又何在？況且如今麵對二郎神和鬼留風，他們就算能夠大鬧人間，但也絕對撈不到任何好處，可要他這麽空手而回，實在也難泄心頭之氣。
“本王不與人間為難，但白牡丹殘殺同類，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她都必須死，殺人償命地義天經，閣下並非妖界中人，請勿多管閑事。”混元亓天看著鬼留風說道，臉上盡是不滿的神情。
“你如若在此開戰，不可能不把凡人間進其中，而且有鬼某在，你也休想傷白姑娘一根汗毛，鬼某說到做到，而且你妖界中人若傷及凡人，鬼某認為楊戩和月老也不會袖手旁觀，你可以自忖是否還要動手。”鬼留風看著混元亓天說道，事實上他根本不知道二郎神會站在哪一邊，隻不過此處凡人眾多，如果一旦交手，難免會傷及無辜，雖然他能保證白牡丹安全，可是如果因此傷及凡人，哪怕他是地府判官，也是罪無可恕，所以當務之急是逼走混元亓天，後事才能徐徐圖之。
混元亓天咬牙切齒地看著鬼留風，就算他九尾不斷，在二郎神和鬼留風麵前也毫無勝算，更何況現在他功力已大不如前，而哥舒賁雷幽冥大法已被二郎神所破，真正要打起來他們撈不到半點好處，更何況他們還要為妖山鬼塚考慮，身為一界之主，總不能任性而為，置所有生命於不顧。可麵對心中之恨，鬼留風的咄咄逼人，以及二郎神臉上的輕蔑，混元亓天又實在難掩這口氣，於是提高聲音說道。
“白牡丹，你殘殺同類，不遵妖界之規，從今而後，你不再是百花穀主，也不再是妖山聖女，更不再是妖界中人，凡我妖界中妖，日後見你而必殺之。”混元亓天說完，一腔怒氣也難以發泄。
“我哥舒賁雷也以幽冥鬼王之位立誓，凡我幽冥鬼塚之鬼，見白牡丹而必殺之。”混元亓天立完誓後，哥舒賁雷也接著立誓。等哥舒賁雷說完，兩人也不再等眾人回應，而是帶著妖鬼兩界中人，眨眼離去。
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走後，眾人不禁又將目光回到白牡丹身上，聽到白牡丹被妖鬼兩界下了追殺令，除了二郎神和月老之外，所有人都不禁為白牡丹擔心，這其中尤其是書生、劉天佑和鬼留風。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離去，杭州看起來免去了一場人間浩劫，可對白牡丹來說，如今三界她似乎隻能留在人間，天上地下，甚至她出生的妖界，都再已回不去了。
“牡丹，你不用擔心，有我們在，不會讓人傷到你的。”書生看著白牡丹真誠地說道，雖然他不能再愛白牡丹，但他們始終曾經相識相愛，就算是以朋友之情，書生也應該表達自己的心意。上官瑤雖然就站在書生身邊，但她畢竟知道書生和白牡丹的過往，加上她對書生的愛慕，是以關於書生所做的一切，她自然不會有什麽意見。
劉天佑站在白牡丹身邊，雖然他離白牡丹更近，但卻沒說什麽，隻是靜靜地看著白牡丹，畢竟他這一生都會追隨著白牡丹，不管白牡丹遇到什麽，他都會和白牡丹一起麵對，是以根本用不著在言語上多費唇舌。
“書大哥，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白牡丹故作鎮定地說道，但其實被妖山鬼塚下了追殺令，另一邊又是法力深不可測的二郎神，她怎麽可能不受到影響，隻不過在書生和上官瑤成親眼前，她總不能搶了風頭。
“好，那我們進屋說吧。”書生看著白牡丹說道，畢竟他們都已經在外麵站了半天了，此時他和上官瑤還在成親呢。
白牡丹跟著書府中人進屋，經過一番吵鬧之後，包括二郎神在內的所有賓客都也悄聲離去，此時書府中就隻剩下白牡丹和夏員外夫婦等人。書生和上官瑤沒有再進行未完的婚禮，他們都隻差最後的一步夫妻交拜了，而此時書生也不再被情愛困擾，上官瑤也不是拘泥小節之人，所以回了書府後，上官瑤就由著上官憐和胡靈兒一起扶到了新房，等著書生去善後屋外的一切。
一番折騰後，夜幕已經降臨，雖然天上明月如晝，但書府中還是燈火通明，畢竟是書生的新婚之日，到處都是紅雙囍字和大紅喜燭。上官瑤獨自坐在新房中等著心愛的人，雖然她曾經接過蓋頭，但此時聰明的胡靈兒已經重新替她將蓋頭蓋上，等著新郎去揭。見混元紅塵已死，屋外隻剩下了一堆年輕人，書大娘送走夏員外夫婦後，就徑自回了房，不再幹涉年輕人之間的事，隨後，屋外園中，就隻剩下了書生、白牡丹姐妹、劉天佑和鬼留風。
“牡丹，害你受苦了。”書生看著白牡丹內疚地說道，到了這個時候，書生再蠢也知道了書大娘執意要白牡丹留在書府的用意，隻不過書大娘也算不準混元紅塵之死，所以他也不會去責怪書大娘，而隻是覺得對白牡丹有些內疚。
“書大哥，你千萬別這麽說，不關你的事。”白牡丹看到書生內疚，於是趕忙說道，確實這一切雖然都因書生而起，但卻也都不關他的事。白牡丹和混元紅塵都因他而齊聚杭州，但白牡丹不知道書大娘會把她留在書府來對付混元紅塵，她也不知道混元紅塵已身負重傷並一心求死，所謂人算不如天算，冥冥中注定了他們之間的命運如此，所以縱使法力高強，他們也不得不默默接受。
“妖王和鬼王都對你下了追殺令，那你今後有何打算？”書生看著白牡丹輕聲問道。曾經他可以留白牡丹於書府，隻要有他在，就不會讓任何人傷白牡丹一根汗毛，可是，此時他已為人夫，而白牡丹是舊愛，不管上官瑤有多體貼，他都不能夠再把白牡丹留在書府了。
聽到書生的話，白牡丹心底又是一絲地失落，雖然她明白書生的話也是無奈之舉，書生此時畢竟已是有婦之夫，自然不可能再對她那麽親密。而曾經即使不用書生開口，她都是理所應當地選擇留在書生身邊，可是此時即使可以不同床共枕，但他們也已經不便再同住一個屋簷，曾經目之不及也覺遠，而今竟要轉身說保重。
“我會隨李大人去往軍中，一來可以為李大人效犬馬之勞，二來軍中陽氣旺盛，妖山鬼塚中人也不敢輕擾，可保無憂，書大哥不用擔心。”白牡丹說道。她倒不是怕妖山鬼塚中人找麻煩，隻是經曆了世間很多事，她實在不想再起紛爭，所以才躲到軍中，畢竟軍中人多，製度齊全管理嚴格，她才不會被輕擾到，而作為回報，她也能為李還和嶽飛效勞，解決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那這樣也好，李大人消息靈通，世間有什麽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你留在軍中確也不錯。”書生說道，但心裏還是有些難過，曾經他要成為白牡丹的歸宿，如今卻要為白牡丹找一個歸宿，那種打破自己誓言的感覺，並不是每次都很好。
書生說完，兩人又陷入相對無言。過了半晌，白牡丹才重新開口，畢竟今夜是書生大婚，外人自不便久留，而她，如今已是外人，而非局中人。
“時候不早了，我想我們該離開了，書大哥保重。”白牡丹看著書生笑著說道，臉上雖然帶著笑，但誰都能看得出來那個笑很刻意。
“你也保重。”書生看著白牡丹說道，他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不能夠開口挽留白牡丹。
在書生的一陣無言中，白牡丹輕輕轉身離去，還好她眼淚早已流盡，不然此時又有白圈圈在身邊，又有劉天佑和鬼留風，她會較難為情。
“牡丹，你要去軍中麽？”走出書府，鬼留風才輕聲問道。
“嗯，鬼大哥，多謝你今日相助，否則牡丹沒有那麽容易脫身。”白牡丹看著鬼留風感激地說道。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隻不過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對你下了追殺令，你留在人間還是不夠安全，你若不嫌棄的話，可以隨我去到地府，在那裏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絕對不敢輕擾，就算二郎神也不敢拿你怎麽樣。”鬼留風看著白牡丹說道。鬼留風的話沒讓白牡丹震驚，但卻讓劉天佑和白圈圈驚得同時抬起了頭，白牡丹要是去了地府，劉天佑自然無法同去，而白牡丹去了地府，白圈圈也沒有了自己那一點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不用了鬼大哥，謝謝你的好意，我的修為不適合留在地府，所以我還是留在人間的好。”白牡丹看著鬼留風笑著說道。她這一回絕，鬼留風雙眼閃過一絲的失落，而劉天佑和白圈圈也終於放下心來。其實鬼留風知道，白牡丹說修為不適合在地府根本隻是借口，她去了地府，想回人間可以隨時離開，以他在地府的地位，自然能為白牡丹大開方便之門，隻不過白牡丹拒絕了他的好意，他也不是愚蠢之人，自然知道白牡丹的打算。
“那行，不過你要注意安全，如果遇到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或者二郎神，可以來地府找我，地府有我大哥和王爺在，就算是楊戩，也不敢輕易造次。”二郎神說道。幸虧劉天佑早已經知道了他們身份，不然此時鬼留風一開口，可能要把劉天佑嚇個半死。
“我會的，多謝鬼大哥。”白牡丹看著鬼留風感激地說道。
鬼留風嗯了一聲，隨即消失在杭州城上空不見，而遠遠呆在杭州城上空的夏天，見到鬼留風離去，確保了書府無憂之後，也跟著鬼留風的身後而去。除了白牡丹之外，劉天佑和白圈圈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追隨著鬼留風的身影而去，隻不過兩人神情卻大不相同，劉天佑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他覺得鬼留風早就應該離開，而白圈圈卻有些依依不舍，雖然她在地府來去自如，但別人不知道的是，在地府她根本見不著鬼留風，而每次都要有她姐姐在，她才能遠遠地見上鬼留風一麵，所以每次見到鬼留風，她都那麽難舍難分。
“圈圈，你呢，有什麽打算？”送走鬼留風，白牡丹回頭看著白圈圈問道。
“我會回百花穀中去。姐姐，對不起，妖王鬼王對你下了追殺令，可我一點都幫不上忙。”白圈圈看著白牡丹說道，眼圈有些泛紅。
“傻瓜，我需要你幫什麽？現在妖山鬼塚沒有人是我對手，我不找他們麻煩就算好的了，他們要來惹我，還不是自討苦吃。”白牡丹笑著說道。白圈圈想想也是，白牡丹本來就法力高強，後來又接受了她母親的內丹，現在又得到了混元紅塵的內丹，以白牡丹現在的功力，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都不一定是她的對手，更何況是妖山鬼塚中人。
知道白牡丹不需要自己的幫助，而一直留在白牡丹身邊又會多餘，所以白圈圈還是準備和白牡丹告別，畢竟一個人在百花穀，趁無人的時候她還可以悄悄去趟地府，去見見她想見的人。
“姐姐，那這樣的話我就先走了。”白圈圈看著白牡丹說道。
“嗯，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如果遇到什麽困難，就來軍中找我。”白牡丹看著白圈圈說道。白圈圈嗯了一聲，隨後也跟在鬼留風的身後消失不見，街上就留下白牡丹和劉天佑兩人。看著白圈圈離去的身影，白牡丹有些失落，她並不想提及她法力高過妖山鬼塚中人之事，隻不過要讓白圈圈放下心來，她就不能讓白圈圈有後顧之憂。她沒有時常去看望白圈圈，是因為白圈圈年紀雖小，但畢竟已有了兒女情長，更何況白圈圈愛上的又是鬼留風，而鬼留風又對她情深意重，她如果出現在白圈圈身邊，不僅不會幫到白圈圈，反而會給白圈圈帶來壓力，所以她隻好讓白圈圈獨自離去，不用為她擔心，也不會因她而感到有所壓力。
(本章完)
“牡丹，你過來。”和書生說盡纏綿，混元紅塵輕輕撐起身體，轉頭朝一邊的白牡丹說道。
聽到混元紅塵的聲音，白牡丹迅速走了過來，和書生相視一眼後，輕輕地蹲在混元紅塵身前。書生也不知道混元紅塵這是打的什麽主意，如果是要向白牡丹報仇，以她現在的功力，根本不可能傷得了白牡丹，如果是要使詐，那她臉上的神色又不是。
“紅塵姑娘，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之前受了傷。”白牡丹輕聲說道，眼裏滿是內疚。
“受傷？怎麽受的傷？怎麽回事？”聽到白牡丹的話，書生突然問道，一下子看著白牡丹，一下子看著混元紅塵，哪知道混元紅塵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沒什麽，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不用再追究了，隻是牡丹你的對手不是我，我們妖山鬼塚中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如今妖王九尾已斷本尊已散，鬼王招魂幡已破，再沒有能夠阻擋得了他的，所以以後你和他再遇上，可能除了鬼留風，就沒有人能夠再幫得了你了。”混元紅塵說道。
白牡丹說不出一句話來，她知道混元紅塵說的是誰，二郎神橫行三界中，少有敵手，就算她今日得到告誡，但照樣不是二郎神的對手，再次遇上，也隻能是以死相拚，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聽到兩人的對話，書生也知道兩人說的是誰，他不禁抬頭狠狠地朝二郎神看去，隻不過看到書生的眼神，二郎神並不在意，他一生沒有情根，不理解情之所起必有恩怨糾纏，他隻認為自己護著天下蒼生，而書生不識人妖殊途，癡迷女色不知悔改，才是愚蠢至極。
書生還沒來得及回頭，隻感覺到混元紅塵輕輕一動，再回頭看時，混元紅塵右手已經出指如風，封住了白牡丹的穴道，讓白牡丹無法動彈。看到混元紅塵如此動作，旁邊所有人無不震驚，而且電光石火之間都來不及出聲提醒，劉天佑、鬼留風以及白圈圈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畢竟混元紅塵和白牡丹近在咫尺，如果混元紅塵要突然出手，他們就算法力通天，也來不及施救。
劉天佑鬼留風等人著急，但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等人卻緩了口氣，之前還是怒不堪言，現在卻全部倒轉過來。
“牡丹小心。”在別人都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劉天佑突然騰空而起，隔空一掌朝著混元紅塵的天靈蓋拍了過去。可人還沒到混元紅塵身前，突然發現書生朝他搖了搖頭，所以看到書生神色，劉天佑立即收掌，輕輕地落在了白牡丹身邊，關切地蹲了下去。
“佑兒。”
“少爺。”劉天佑身形剛起，後麵又是一片擔憂之聲，隻不過看劉天佑沒什麽事，也都才把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紅塵姑娘，你要做什麽？”白牡丹看著混元紅塵輕聲問道，畢竟是她傷了混元紅塵，如果混元紅塵是想報仇，那她必定不會還手。混元紅塵看了書生和劉天佑一眼，在這兩個那麽深愛白牡丹的人麵前，她怎麽會傷白牡丹呢，況且以她現在的功力，在她想出手傷白牡丹之前，就已經被劉天佑一掌拍死了。
“除了我的傷勢已經無法痊愈之外，我也再無留戀人間之心，能死在書大哥的懷裏，我這一生已經足夠。我說過，你的對手永遠都不是我，而我這顆內丹隨我而去也是浪費，它畢竟修行了無數個日子，我現在把它留給你，當你再遇到他時，希望能夠助你一臂之力。”混元紅塵笑著說道。
“不可以，紅塵姑娘，內丹是我們修煉中最重要的東西，我不能要。”聽到混元紅塵的話，白牡丹急忙說道。
“傻瓜，我人都活不成了，留著內丹做什麽？”白牡丹笑著說道，臉上反而一片欣慰。
“可是我還傷了你，所以你的內丹我更不能要。”白牡丹眼淚已經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她並不打算傷混元紅塵，但無心之失卻成為眾矢之的。
“你不用自責，如果不是我已經生無可戀，你也傷不了我，再說了，我也沒有怪你。”混元紅塵笑著說道。隨後也不待白牡丹答話，混元紅塵右手已經逼出內丹，隨後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把內丹打入白牡丹體內。
看到這一幕的二郎神臉色一變，不過因為在大庭廣眾之前，他也束手無策。另一邊的鬼留風神色無動於衷，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臉上神色也是來回巨變，而哥舒琉璃看著這一切，也顯得甚是坦然，似乎她早已知道混元紅塵的安排。
“紅塵姑娘，不可以。”白牡丹雖然不想接受混元紅塵的內丹，可她也被混元紅塵封了穴道，根本無法阻止，所以隻有苦苦哀求，可這是混元紅塵臨終前的最後安排，她再傷心也無濟於事。混元紅塵將內丹完全打入白牡丹體內，身子隨即也軟了下去，那是她最後的一絲力氣。
“書大哥，再見了！”混元紅塵還是撐著身子，抬頭看著書生，有氣無力地笑著說道。
“紅塵，我會一直記著你的。”書生把混元紅塵輕輕攬入懷中，溫柔地說道。
“這套鳳冠霞帔很漂亮，我就不還給阿瑤了，你幫我跟她道個歉，我要穿著這套世間最美麗的衣服離開。”混元紅塵說道，話到最後已經沒有了力氣。
混元紅塵說完最後一句，整個人就慢慢消失在書生懷裏，除了大能之人能看到混元紅塵死後，還剩一股氣息直衝天際之外，其他人都以為混元紅塵真的香消玉殞了，隻不過雖然大能之人能看到混元紅塵還留有一股氣息，但那也是毫無作用，而真正為人的混元紅塵，確實已經香消玉殞。
混元紅塵消失良久，眾人方才慢慢地從沉默中醒來，畢竟混元紅塵和書生的一段故事還是讓人沉默，即便不會沉迷人間恩怨情仇的二郎神和月老，也沒有表現得異於眾人，畢竟這一出故事中，並非隻有妖鬼，因為還有凡人，所以他們不便在凡人能認出他們身份的時候而行動。
混元紅塵離去後，書生和白牡丹還是依然呆在原地，似乎混元紅塵並沒有離開。哥舒琉璃從沉默中醒來之後，抬頭幽怨地看著劉天佑，在她此時的眼中，對劉天佑已經分不清是愛，還是恨。劉天佑看到哥舒琉璃的眼神，趕忙別過頭去，他實在不敢直視哥舒琉璃，畢竟哥舒琉璃對他也算是情深意重，可他不僅沒幫過哥舒琉璃半點，而且在哥舒琉璃和白牡丹敵對的時候，他還完全站在了白牡丹一邊，甚至不惜要殺哥舒琉璃。
哥舒琉璃見劉天佑不敢直視自己，於是也不等其他人反應，就飛身離開了杭州城，隨著混元紅塵的那一絲氣息而去。
哥舒琉璃走後，一邊沉思的書生和白牡丹才微微起身，往上官瑤走去。
“表哥。”書生走到上官瑤身邊時，上官瑤輕輕地叫了一聲，眼睛還是一片潮紅，畢竟之前百安堂前的那幅情景，即便混元紅塵和正在與她拜堂成親的表哥你儂我儂，她也禁不住感動得流下眼淚。等一個人千年、輪回十世，最後心甘情願地死在心愛之人的懷裏，終究都沒能跟他結成一段姻緣，那是何等的愛情、何等的執著才能夠做到的事。
“我沒事，不用擔心。”書生愛憐地拉起上官瑤的手，看著上官瑤，眼裏滿是溫柔，畢竟這個世間愛她的女人，一個混元紅塵已死，一個白牡丹和他已情難再續，他終究辜負了兩個全心全意愛他的人，而如今麵對上官瑤，書生自然不會再忍心傷害。
混元紅塵和哥舒琉璃離去，眾人從沉思中醒來，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也準備要發動大戰，雖然他們知道實力不如鬼留風和二郎神，但如果傾盡妖山鬼塚一戰，鬼留風一方也討不到什麽便宜。
“混元亓天，混元紅塵一心求死，並非真正被白姑娘所殺，就算她如今還在人間，你們若對書大夫不利，她也會和你們反目成仇。混元姑娘雖然此時不在了，但她也不會希望妖界和人間開戰，更不允許你們傷及書大夫及其家人一根汗毛，你們如果要動手，還請三思而後行。”看到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蠢蠢欲動，鬼留風看著混元亓天說道。雖然他有一夫當關的本領，可二郎神是不是站在他這邊他也不確定，更何況妖山鬼塚人數眾多，真要打起來他定占不了上風，是以嚴陣以待之時，先用言語來鎮住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
鬼留風說的不可謂不是事實，以混元紅塵對書生的情誼，就算讓她跟整個天下為敵她都毫不猶豫，更不要說區區一個妖界，而且白牡丹最後那一劍，雖然凡夫俗子看不出來，但無論是妖界的他們還是地府的鬼留風，以及天上的二郎神卻看得清清楚楚，那一劍之下白牡丹雖全力以為，但混元紅塵若是想要躲開也並非難事，而混元紅塵偏偏沒有選擇躲避，徑直往白牡丹的長劍撞了上去，相反，自己手中的長劍反而往外偏離半分，那就是為什麽白牡丹的長劍刺進了她的心口，而她的長劍卻和白牡丹擦肩而過。
對混元亓天來說，他其實並不畏懼是否和人間開戰，隻是他很清楚，在混元紅塵的世界裏，三界都不如一個書生，而她又一心求死，以這種方式告別心愛之人，那他向人間宣戰的意義又何在？況且如今麵對二郎神和鬼留風，他們就算能夠大鬧人間，但也絕對撈不到任何好處，可要他這麽空手而回，實在也難泄心頭之氣。
“本王不與人間為難，但白牡丹殘殺同類，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她都必須死，殺人償命地義天經，閣下並非妖界中人，請勿多管閑事。”混元亓天看著鬼留風說道，臉上盡是不滿的神情。
“你如若在此開戰，不可能不把凡人間進其中，而且有鬼某在，你也休想傷白姑娘一根汗毛，鬼某說到做到，而且你妖界中人若傷及凡人，鬼某認為楊戩和月老也不會袖手旁觀，你可以自忖是否還要動手。”鬼留風看著混元亓天說道，事實上他根本不知道二郎神會站在哪一邊，隻不過此處凡人眾多，如果一旦交手，難免會傷及無辜，雖然他能保證白牡丹安全，可是如果因此傷及凡人，哪怕他是地府判官，也是罪無可恕，所以當務之急是逼走混元亓天，後事才能徐徐圖之。
混元亓天咬牙切齒地看著鬼留風，就算他九尾不斷，在二郎神和鬼留風麵前也毫無勝算，更何況現在他功力已大不如前，而哥舒賁雷幽冥大法已被二郎神所破，真正要打起來他們撈不到半點好處，更何況他們還要為妖山鬼塚考慮，身為一界之主，總不能任性而為，置所有生命於不顧。可麵對心中之恨，鬼留風的咄咄逼人，以及二郎神臉上的輕蔑，混元亓天又實在難掩這口氣，於是提高聲音說道。
“白牡丹，你殘殺同類，不遵妖界之規，從今而後，你不再是百花穀主，也不再是妖山聖女，更不再是妖界中人，凡我妖界中妖，日後見你而必殺之。”混元亓天說完，一腔怒氣也難以發泄。
“我哥舒賁雷也以幽冥鬼王之位立誓，凡我幽冥鬼塚之鬼，見白牡丹而必殺之。”混元亓天立完誓後，哥舒賁雷也接著立誓。等哥舒賁雷說完，兩人也不再等眾人回應，而是帶著妖鬼兩界中人，眨眼離去。
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走後，眾人不禁又將目光回到白牡丹身上，聽到白牡丹被妖鬼兩界下了追殺令，除了二郎神和月老之外，所有人都不禁為白牡丹擔心，這其中尤其是書生、劉天佑和鬼留風。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離去，杭州看起來免去了一場人間浩劫，可對白牡丹來說，如今三界她似乎隻能留在人間，天上地下，甚至她出生的妖界，都再已回不去了。
“牡丹，你不用擔心，有我們在，不會讓人傷到你的。”書生看著白牡丹真誠地說道，雖然他不能再愛白牡丹，但他們始終曾經相識相愛，就算是以朋友之情，書生也應該表達自己的心意。上官瑤雖然就站在書生身邊，但她畢竟知道書生和白牡丹的過往，加上她對書生的愛慕，是以關於書生所做的一切，她自然不會有什麽意見。
劉天佑站在白牡丹身邊，雖然他離白牡丹更近，但卻沒說什麽，隻是靜靜地看著白牡丹，畢竟他這一生都會追隨著白牡丹，不管白牡丹遇到什麽，他都會和白牡丹一起麵對，是以根本用不著在言語上多費唇舌。
“書大哥，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白牡丹故作鎮定地說道，但其實被妖山鬼塚下了追殺令，另一邊又是法力深不可測的二郎神，她怎麽可能不受到影響，隻不過在書生和上官瑤成親眼前，她總不能搶了風頭。
“好，那我們進屋說吧。”書生看著白牡丹說道，畢竟他們都已經在外麵站了半天了，此時他和上官瑤還在成親呢。
白牡丹跟著書府中人進屋，經過一番吵鬧之後，包括二郎神在內的所有賓客都也悄聲離去，此時書府中就隻剩下白牡丹和夏員外夫婦等人。書生和上官瑤沒有再進行未完的婚禮，他們都隻差最後的一步夫妻交拜了，而此時書生也不再被情愛困擾，上官瑤也不是拘泥小節之人，所以回了書府後，上官瑤就由著上官憐和胡靈兒一起扶到了新房，等著書生去善後屋外的一切。
一番折騰後，夜幕已經降臨，雖然天上明月如晝，但書府中還是燈火通明，畢竟是書生的新婚之日，到處都是紅雙囍字和大紅喜燭。上官瑤獨自坐在新房中等著心愛的人，雖然她曾經接過蓋頭，但此時聰明的胡靈兒已經重新替她將蓋頭蓋上，等著新郎去揭。見混元紅塵已死，屋外隻剩下了一堆年輕人，書大娘送走夏員外夫婦後，就徑自回了房，不再幹涉年輕人之間的事，隨後，屋外園中，就隻剩下了書生、白牡丹姐妹、劉天佑和鬼留風。
“牡丹，害你受苦了。”書生看著白牡丹內疚地說道，到了這個時候，書生再蠢也知道了書大娘執意要白牡丹留在書府的用意，隻不過書大娘也算不準混元紅塵之死，所以他也不會去責怪書大娘，而隻是覺得對白牡丹有些內疚。
“書大哥，你千萬別這麽說，不關你的事。”白牡丹看到書生內疚，於是趕忙說道，確實這一切雖然都因書生而起，但卻也都不關他的事。白牡丹和混元紅塵都因他而齊聚杭州，但白牡丹不知道書大娘會把她留在書府來對付混元紅塵，她也不知道混元紅塵已身負重傷並一心求死，所謂人算不如天算，冥冥中注定了他們之間的命運如此，所以縱使法力高強，他們也不得不默默接受。
“妖王和鬼王都對你下了追殺令，那你今後有何打算？”書生看著白牡丹輕聲問道。曾經他可以留白牡丹於書府，隻要有他在，就不會讓任何人傷白牡丹一根汗毛，可是，此時他已為人夫，而白牡丹是舊愛，不管上官瑤有多體貼，他都不能夠再把白牡丹留在書府了。
聽到書生的話，白牡丹心底又是一絲地失落，雖然她明白書生的話也是無奈之舉，書生此時畢竟已是有婦之夫，自然不可能再對她那麽親密。而曾經即使不用書生開口，她都是理所應當地選擇留在書生身邊，可是此時即使可以不同床共枕，但他們也已經不便再同住一個屋簷，曾經目之不及也覺遠，而今竟要轉身說保重。
“我會隨李大人去往軍中，一來可以為李大人效犬馬之勞，二來軍中陽氣旺盛，妖山鬼塚中人也不敢輕擾，可保無憂，書大哥不用擔心。”白牡丹說道。她倒不是怕妖山鬼塚中人找麻煩，隻是經曆了世間很多事，她實在不想再起紛爭，所以才躲到軍中，畢竟軍中人多，製度齊全管理嚴格，她才不會被輕擾到，而作為回報，她也能為李還和嶽飛效勞，解決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那這樣也好，李大人消息靈通，世間有什麽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你留在軍中確也不錯。”書生說道，但心裏還是有些難過，曾經他要成為白牡丹的歸宿，如今卻要為白牡丹找一個歸宿，那種打破自己誓言的感覺，並不是每次都很好。
書生說完，兩人又陷入相對無言。過了半晌，白牡丹才重新開口，畢竟今夜是書生大婚，外人自不便久留，而她，如今已是外人，而非局中人。
“時候不早了，我想我們該離開了，書大哥保重。”白牡丹看著書生笑著說道，臉上雖然帶著笑，但誰都能看得出來那個笑很刻意。
“你也保重。”書生看著白牡丹說道，他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不能夠開口挽留白牡丹。
在書生的一陣無言中，白牡丹輕輕轉身離去，還好她眼淚早已流盡，不然此時又有白圈圈在身邊，又有劉天佑和鬼留風，她會較難為情。
“牡丹，你要去軍中麽？”走出書府，鬼留風才輕聲問道。
“嗯，鬼大哥，多謝你今日相助，否則牡丹沒有那麽容易脫身。”白牡丹看著鬼留風感激地說道。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隻不過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對你下了追殺令，你留在人間還是不夠安全，你若不嫌棄的話，可以隨我去到地府，在那裏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絕對不敢輕擾，就算二郎神也不敢拿你怎麽樣。”鬼留風看著白牡丹說道。鬼留風的話沒讓白牡丹震驚，但卻讓劉天佑和白圈圈驚得同時抬起了頭，白牡丹要是去了地府，劉天佑自然無法同去，而白牡丹去了地府，白圈圈也沒有了自己那一點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不用了鬼大哥，謝謝你的好意，我的修為不適合留在地府，所以我還是留在人間的好。”白牡丹看著鬼留風笑著說道。她這一回絕，鬼留風雙眼閃過一絲的失落，而劉天佑和白圈圈也終於放下心來。其實鬼留風知道，白牡丹說修為不適合在地府根本隻是借口，她去了地府，想回人間可以隨時離開，以他在地府的地位，自然能為白牡丹大開方便之門，隻不過白牡丹拒絕了他的好意，他也不是愚蠢之人，自然知道白牡丹的打算。
“那行，不過你要注意安全，如果遇到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或者二郎神，可以來地府找我，地府有我大哥和王爺在，就算是楊戩，也不敢輕易造次。”二郎神說道。幸虧劉天佑早已經知道了他們身份，不然此時鬼留風一開口，可能要把劉天佑嚇個半死。
“我會的，多謝鬼大哥。”白牡丹看著鬼留風感激地說道。
鬼留風嗯了一聲，隨即消失在杭州城上空不見，而遠遠呆在杭州城上空的夏天，見到鬼留風離去，確保了書府無憂之後，也跟著鬼留風的身後而去。除了白牡丹之外，劉天佑和白圈圈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追隨著鬼留風的身影而去，隻不過兩人神情卻大不相同，劉天佑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他覺得鬼留風早就應該離開，而白圈圈卻有些依依不舍，雖然她在地府來去自如，但別人不知道的是，在地府她根本見不著鬼留風，而每次都要有她姐姐在，她才能遠遠地見上鬼留風一麵，所以每次見到鬼留風，她都那麽難舍難分。
“圈圈，你呢，有什麽打算？”送走鬼留風，白牡丹回頭看著白圈圈問道。
“我會回百花穀中去。姐姐，對不起，妖王鬼王對你下了追殺令，可我一點都幫不上忙。”白圈圈看著白牡丹說道，眼圈有些泛紅。
“傻瓜，我需要你幫什麽？現在妖山鬼塚沒有人是我對手，我不找他們麻煩就算好的了，他們要來惹我，還不是自討苦吃。”白牡丹笑著說道。白圈圈想想也是，白牡丹本來就法力高強，後來又接受了她母親的內丹，現在又得到了混元紅塵的內丹，以白牡丹現在的功力，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都不一定是她的對手，更何況是妖山鬼塚中人。
知道白牡丹不需要自己的幫助，而一直留在白牡丹身邊又會多餘，所以白圈圈還是準備和白牡丹告別，畢竟一個人在百花穀，趁無人的時候她還可以悄悄去趟地府，去見見她想見的人。
“姐姐，那這樣的話我就先走了。”白圈圈看著白牡丹說道。
“嗯，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如果遇到什麽困難，就來軍中找我。”白牡丹看著白圈圈說道。白圈圈嗯了一聲，隨後也跟在鬼留風的身後消失不見，街上就留下白牡丹和劉天佑兩人。看著白圈圈離去的身影，白牡丹有些失落，她並不想提及她法力高過妖山鬼塚中人之事，隻不過要讓白圈圈放下心來，她就不能讓白圈圈有後顧之憂。她沒有時常去看望白圈圈，是因為白圈圈年紀雖小，但畢竟已有了兒女情長，更何況白圈圈愛上的又是鬼留風，而鬼留風又對她情深意重，她如果出現在白圈圈身邊，不僅不會幫到白圈圈，反而會給白圈圈帶來壓力，所以她隻好讓白圈圈獨自離去，不用為她擔心，也不會因她而感到有所壓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