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紅塵之死
被白圈圈指著鼻子罵了一通，哥舒琉璃也不答話，隻是提起黑劍朝著白圈圈便刺。混元紅塵因為傷勢以及並非真正痛下殺手，加上法力不如白牡丹，所以才被白牡丹擋在一邊。但哥舒琉璃下手可就沒有顧忌，況且她法力在白圈圈之上，即使之前受過傷，是以在和白圈圈動手時，哥舒琉璃劍劍要命，而白圈圈也不時險象環生。
白圈圈處於險境，白牡丹和混元紅塵的交手就沒有了那麽仔細，除了要擋住混元紅塵，不讓她傷害上官瑤以外，她還要顧及白圈圈和哥舒琉璃的戰況，她也不能讓白圈圈受傷。白牡丹此時雖然法力要比混元紅塵高出許多，但始終一心不能二用，是以在和混元紅塵交手時，她的招數也逐漸失去了掌控。
哥舒琉璃長劍朝著白圈圈全身要害急刺，白圈圈疲於一番招架後，還是被哥舒琉璃逼退了好幾步。哥舒琉璃見白圈圈不是對手，於是用盡法力，一劍朝著白圈圈攔腰橫掃。見哥舒琉璃一劍來勢洶洶，白圈圈退無可退，她若不退，就躲不過哥舒琉璃一劍，勢必會重傷，可她如果退，她身後的一眾平民百姓，恐怕就要成為哥舒琉璃劍下亡魂。
但千鈞一發之際，白圈圈還是騰身而起，白牡丹雖然對書府中人以及杭州百姓誓死相護，可白圈圈對人間可沒那樣的感情，是以危急之時，白圈圈還是隻顧得了自己，顧不了別人。
“圈圈。”見白圈圈處於危難，白牡丹也大叫一聲，她不想因為保護了別人，而眼睜睜地看著白圈圈死在哥舒琉璃劍下，這一生她已經做了很多令她遺憾的事，她不想再多留遺憾。但她來不及多想，她剛一分神，混元紅塵連環劍強攻，又把她逼得連連後退。為了早些阻擋混元紅塵，去給白圈圈解圍，白牡丹於是打起精神，她需要速戰速決。
哥舒琉璃一劍攜著毀天滅地之威，一眾百姓感應到哥舒琉璃的劍氣，都驚呼得似乎已經丟了性命。隻不過他們不知道，在他們中間還有一些高人存在，而有這些高人在場，哥舒琉璃哪能傷得了他們。哥舒琉璃一劍破空，對麵人群前麵的月老隻是拂塵輕輕一掃，就化解了哥舒琉璃威力無比的一劍，所以即使哥舒琉璃看起來凶猛無比的一劍，掀起了飛沙走石，但卻沒有傷到一人絲毫。等眾人定了驚魂之後，周身打量了一遍，卻又驚覺居然沒死，然後又把眼光移到了幾人打鬥的場景中。
哥舒琉璃由於受了劉天佑的刺激，所以在和白圈圈的打鬥中招招致命，她不是妖界中人，雖然她兄長哥舒賁雷和混元亓天結盟，但她隻和混元紅塵要好，混元紅塵在乎的她會在乎，可混元紅塵不在乎白牡丹姐妹，所以她對白圈圈下起手來就毫不留情。
白牡丹見白圈圈被哥舒琉璃步步緊逼，雖然想前去相助，可混元紅塵又是個難纏的對手，她如果放開混元紅塵，那混元紅塵若是殺了上官瑤，那她也會終生內疚，是以一時間著急得分不開身來，手上的招式也是忽輕忽重。白牡丹對混元紅塵占了上風，哥舒琉璃心急，於是對白圈圈更是下了殺心，憑借著法力上的優勢，哥舒琉璃把白圈圈逼得一陣手忙腳亂後，抓住白圈圈的空隙，就以迅猛無比的一劍，打算終結白圈圈的性命。
“圈圈小心。”看到白圈圈處於危急的白牡丹不禁驚呼出聲，可此時她和混元紅塵也正戰得難分難解，騰不出手去救白圈圈。可是她如果不去解救白圈圈，白圈圈不是哥舒琉璃對手，哥舒琉璃這一劍下去，白圈圈必死無疑，是以白牡丹叫出聲後，眾人的目光都不由得從她和混元紅塵這邊轉移到了哥舒琉璃和白圈圈那邊。
可就在眾人都以為白圈圈必死無疑之時，突然從白圈圈的後方傳來一股蓬勃無比之力，這股力道先是把白圈圈推到了一邊，接著便迎著哥舒琉璃的長劍而去。白圈圈身後的力道巨大無比，而去無影無形，除了人群中的幾位高人，沒有人能察覺得出這一股大力是由誰發出。哥舒琉璃一劍刺出，但是在感覺到對麵出現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之時，也已經來不及後退，所以隻好硬著頭皮刺了下去。隻不過她沒想到的是，那股力道的霸道，是不管她會不會撤退，也會朝她奔湧而去。哥舒琉璃一劍急刺，長劍嘩啦啦斷成幾截不說，人也被那股力道震得倒飛了出去，黑血吐個不止，人也無法動彈，隻剩一個劍柄拄在地上，支撐著半跪的身體。
而人群中能救也會救白圈圈的，就隻有鬼留風一人，雖然月老也會出手救白圈圈，但哥舒琉璃迅猛無比的一劍之下，他想救出白圈圈而毫發不傷絕無可能，是以還在躊躇之時，沒想到鬼留風已經出了手，而鬼留風的法力，並不比二郎神低多少，是以鬼留風的一掌，哥舒琉璃如何承擔得住。鬼留風手腕翻轉之間，不僅救了白圈圈，也重創了哥舒琉璃。
“姐姐。”就在眾人眼睛全都落在哥舒琉璃身上之時，哥舒琉璃卻反而沒有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而是轉向一邊的白牡丹和混元紅塵。就在哥舒琉璃喊出聲前，一聲清脆的刺啦之聲響徹在眾人耳邊，大家都以為那是哥舒琉璃受傷而發出的聲音，沒有一個人關注白牡丹和混元紅塵這邊的情況，就算是白牡丹，有一半的注意也是放在白圈圈身上。而等她和眾人隨著哥舒琉璃的眼神回頭看時，隻見她手中的長劍已經深深地刺進混元紅塵左肩下方不遠處，而混元紅塵手中的長劍也離她的左肩咫尺之遙。
可是，白牡丹知道，她那一劍刺進了混元紅塵心髒，而混元紅塵那一劍不應該會偏離，她和混元紅塵兩柄長劍相向而行，而劍尖也都朝著雙方心髒，當兩人長劍直刺之時，兩人也都心如死灰，因為她們之間本來就是一個解不開得死局，所以與其活得那麽痛苦，不如都一死了之，一了百了。可是，她因為關心白圈圈的緣故，所以對手中的長劍也就失了分寸，她一柄長劍不偏不倚刺進混元紅塵心髒，而混元紅塵卻在最後關頭將手中長劍偏離了半分，畢竟這一世走到現在，她的敵人也已經不再是白牡丹，到現在她也終於明白，一直一來她的敵人始終都隻有自己，而她本身又不是一個嗜殺之人，所以在最後的時刻，她將自己手中的長劍偏離了半分，她在這個世上沒有人愛沒有人娶，可白牡丹至少還有個劉天佑對她死心塌地，所以現在不是白牡丹死的時候，她們作為同類，她始終不會自相殘殺的。
“紅塵姑娘。”白牡丹心中一驚，她本無意要殺混元紅塵，而且混元紅塵自己撞在她的劍尖上，她要如何分辨，眾人才會接受不是她殺的混元紅塵，而是混元紅塵自殺的呢？因為混元紅塵若想躲過她那一劍的話，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
可是，沒有人會給她這個機會，混元紅塵也不會，她輪回十世守護千年，到現在已經身心俱疲，她已經無力再活在這個令她傷心的人世間，而在這個世間，能送她最終離開的，除了書生之外，也似乎隻有白牡丹能在她接受的範圍之內了，她畢竟一世清高，絕不受她不願承受之辱。
“紅塵姑娘，我不是故意的。”白牡丹急得快要掉下淚來，她確實不是故意要傷害混元紅塵，她隻是想要阻止混元紅塵傷害上官瑤，如果混元紅塵肯罷手，那她們之間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混元紅塵笑了笑，左手護住左胸，右手中的長劍掉在地上，隨即右手輕輕一翻，一股溫柔之力打在白牡丹前胸，白牡丹吃力站立不穩，身子不由得退後幾步，但也抽出了右手中的長劍。白牡丹長劍抽出，混元紅塵左心口鮮血飆出，搖搖朝著地上倒去。
“紅塵。”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直到混元紅塵一掌推開白牡丹，書生也才回過神來，還來不及擦拭眼中的淚水，就已經衝到混元紅塵身邊，抱著混元紅塵癱倒下去的身體，自己也跟著癱坐在了地上。盡管思緒大亂，但書生還是出指如電，點了混元紅塵心口幾處大穴，給混元紅塵止住了血，隻是他們都心知肚明，白牡丹一劍刺中混元紅塵心口，就算是大羅金仙下凡也難救。
“紅塵，你怎麽樣，紅塵？”書生抱著混元紅塵，淚如雨下。
“書大哥，你不要哭，我沒事。”見書生傷心落淚，混元紅塵反而笑著安慰道，但她越是這樣說，書生越是淚流，而書生越是淚流，她似乎越是高興。
“紅塵，你為什麽這麽傻，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根本配不上你。”書生悲從中來，不禁放聲痛哭。
“書大哥，你終於肯抱我了。”混元紅塵卻笑著說道，話語之間已經開始斷斷續續，但因為躺在書生懷裏，這是她十世千年以來的夢想，所以也一直支撐著。
書生終於肯抱她這句話，如若是平時說出來，肯定會被眾人恥笑，而且還會淪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也會讓她成為眾矢之的，隻不過在此時的混元紅塵口中說出來，周圍的人都不禁一聲歎息，混元紅塵這一生也是愛得癡絕，愛得果敢。
“紅塵，我當然願意抱著你，我一直都願意抱著你，你不要有事，我以後都一直抱著你。”書生哭著說道。聽到這句話後，雖然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上官瑤，但上官瑤不傻，她為了爭奪書生已經不知道經曆了多少事，鬥白牡丹鬥混元紅塵，所以書生此時說的話，不會讓她生出半點雜念，也不會因為眾人的眼光而影響她的心境，因為她知道，那隻不過是書生在混元紅塵彌留之際，不想讓混元紅塵徒留遺憾罷了。
書生不是這樣的想法，但混元紅塵是，她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也知道書生不過是安慰她的話，但能得到心愛之人的承諾，她也算死而無憾了。
“書大哥，你別這麽說，我知道你是愛阿瑤姑娘的，能夠死在你的懷裏，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混元紅塵有氣無力地說道。
“紅塵，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書生緊緊地抱著混元紅塵，淚如雨下，千言萬語，此時卻不知如何訴說。
白圈圈從哥舒琉璃手下撿回一條命，回頭感激地看了鬼留風一眼，隨後慢慢朝白牡丹走了過來，站在白牡丹身邊安慰著白牡丹，畢竟白牡丹殺了混元紅塵，她心裏也不會是滋味。
而就當大家都在為混元紅塵感到惋惜之時，突然間天空又生變故，霎那間小小的杭州城上方烏雲密布，但卻又並非是風雨來臨的樣子。就在眾人震驚之餘，突然間一陣狂風，砂石漫天，讓人無法直視，等砂石停息，枝葉複歸平靜，街道另一端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群人，這些人衣著奇特，杭州百姓竟無一人能夠認得出來。杭州百姓認不出來人，但二郎神鬼留風等人卻看得清清楚楚，能夠刹那間知道混元紅塵受傷，又能突然出現在杭州城裏，不是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等人又會是誰，隻不過幽冥鬼塚和妖界中人都沒有出現在人間過，所以眾人會不相識。
眾人的目光都還落在書生和混元紅塵身上，並沒有太關注新來的一群怪人，直到哥舒賁雷和混元亓天身影晃動，這邊鬼留風也移形換影之時，眾人才又將目光從書生和混元紅塵這裏，轉向了另一邊的打鬥之中。除了書生和混元紅塵，白牡丹和白圈圈也不禁把目光轉了過去，此時此刻，隻有書生和混元紅塵顧不上場中的打鬥。
哥舒賁雷和混元亓天聯手出戰鬼留風，雙方交手快得眼花繚亂，常人根本看不清楚他們之間的交手，除了二郎神、月老以及絕情道長之外。白圈圈焦急地看著場中形勢，雖然她出生妖界，但此刻擔心的卻是鬼留風的安危，她知道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的法力有多高深，畢竟是妖界妖王和鬼塚鬼王，鬼留風雖然也不是等閑之輩，但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她還是禁不住為鬼留風擔心。
而對於白牡丹來說，她不知道該為哪一方擔心，鬼留風對她義重情深，而混元亓天也對她關懷備至，哥舒賁雷更是率幽冥鬼塚在百花穀一戰中對抗天庭，她如果要出手阻止，卻不知道應該阻止哪一方。隻不過盡管白牡丹躍躍越試，她卻找不到空隙去阻止鬼留風和混元亓天以及哥舒賁雷，畢竟三人的交戰，法力都在她之上。
白牡丹回頭朝人群中掃了一眼，除了二郎神之外，場中沒有人功力再高過她，所以能夠阻止得了鬼留風和混元亓天以及哥舒賁雷的人，除了二郎神再無別人，可是，她能去求二郎神嗎？白牡丹不會去求二郎神，而二郎神也看到了白牡丹的眼神，她知道白牡丹心中所想，但他不但不會幫助白牡丹，反而看著白牡丹輕蔑地笑了一笑。他幫不幫白牡丹其實還是其次，主要他之前和混元亓天以及哥舒賁雷一戰，兩人早已重傷，今不如昔，想要贏得過鬼留風，那是癡人說夢，畢竟鬼留風是除崔府君之外的地府第一判官，就算他也要全力以赴才能勝得了鬼留風一招半式，就更不用說現在的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了。
二郎神這麽想，鬼留風也是這樣覺得，一開始交手之時他以為麵對混元亓天和哥舒琉璃會是一場苦戰，但雙方交上手之後，他才發覺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法力已經大不如前，他雖然不知什麽原因，但是在化解了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一陣猛攻之後，鬼留風還是輕而易舉地逼退了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隻不過他一向和妖鬼兩界井水不犯河水，更不用說幽冥鬼塚和地府更是同屬一脈，是以他在逼退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之時並沒有做得很難看，而是雙方各退一丈，留全了對方顏麵。
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相視一眼，他們自然也清楚不是鬼留風的對手，更何況鬼留風的身後還有二郎神和月老，雖然他們也知道二郎神和鬼留風不是盟友，可他們和二郎神卻是實實在在的敵人，是以被鬼留風逼退之後，兩人沒再魯莽出手。
“混元妖王，哥舒鬼王，白姑娘也是妖界中人，白姑娘和混元姑娘的事，留待她們自己解決，希望二位不要插手。”鬼留風看著兩人說道，留得尊重而又不失餘威。
“鬼留風，這是本座家事，用不著你管。”混元亓天看著鬼留風狠狠地說道。
“混元妖王，混元姑娘還有一口氣在，你最好讓她美滿地走完這一生，不然你打擾的恐怕不是我，而是她。”鬼留風看著混元亓天說道。混元亓天看了一眼不遠處躺在書生懷中的混元紅塵，卻也不再說話，畢竟鬼留風說的也是事實，混元紅塵這一生都是為這個男人而活，如今臨死前能死在她心愛的人懷裏，也總算是圓了混元紅塵一夢。他如果此時大開殺戒，恐怕會令混元紅塵死不瞑目不說，況且有二郎神和鬼留風在，就算他傾盡這個妖界之力，也未必能打得過二郎神和鬼留風，因為二郎神能夠號令天兵天將，而鬼留風也能號令地府無數冤魂，不要說惹上兩個不該招惹的人，就算是任一方麵，他都不是對手。
混元亓天不再說話，哥舒琉璃卻掙紮著站起身來，她扔掉手裏的劍柄，狠狠地看著白牡丹，恨不得一口把白牡丹給吞了下去。
“你好狠的心，以前楊戩率天兵天將攻打百花穀，我和姐姐拚盡性命不要也要幫你，可如今你卻恩將仇報。你都已經沒有和他在一起了，卻還要從中作梗，還忍心對我姐姐下此毒手，你早忘了妖界中同類不可自相殘殺的戒條，你不配為妖界中人。”哥舒琉璃看著白牡丹狠狠地說道。
“琉璃姑娘，不是這樣的，我不是有意要傷紅塵姑娘的。”白牡丹輕聲說道，但她知道自己百口莫辯。
“你當然不是有意的，我姐姐上天毀了月老祠，折斷相思樹，扯了姻緣枝，所以被楊戩追殺，如今九尾已斷，身受重傷，不然憑你的本事，想那麽容易殺我姐姐，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如今你和楊戩聯合，致我姐姐於死地，你已無法立足妖界，妖界中人也不會再幫你，看你以後還怎麽躲得過楊戩的追殺。”哥舒琉璃說道，語氣中帶著點幸災樂禍。
原來混元紅塵剛和二郎神交過手，而且九尾已斷，白牡丹還很奇怪混元紅塵交手時為何不出全力。不過盡管如此，她自己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混元紅塵本尊乃九尾妖狐，隨時發動本尊，那死的可就是她自己，是以她出手也不敢猶豫，但她沒想到還是將混元紅塵傷於劍下。
“書大哥，想不到生時不能和你結為連理，死的時候卻躺在你的懷裏，我也知足了。”混元紅塵有氣無力地說道。
“紅塵，我不想要你死，你不要死，我娶你好不好？”書生流著淚說道。他曾經也不是不願娶混元紅塵，可娶混元紅塵所要付出的代價他無法承受，所以隻能選擇對不住混元紅塵，而去娶上官瑤。可真到混元紅塵彌留之際，混元紅塵對他的所有恩情逐漸占了上風，畢竟千年相守十世輪回，而且他所記得的這一世，混元紅塵都一直在身邊默默地陪伴著他，不曾對他有半絲怨恨，混元紅塵對他如此情深意重，但到頭來卻隻換來香消玉殞，是以一時書生也禁不住流淚。
“書大哥，你別哭，我不想看到你哭，我不想讓你傷心難過，我隻希望你快快樂樂的，我就心滿意足了。我知道你不能娶我，所以我不怪你，你也不要自責，我生而為妖，終究人妖殊途，就算你願意娶我，可娶了我後，你就要麵對二郎神，還有書大娘也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所以我都知道。我陪了你一千年，輪回了十世，十世都在你身邊，本已足夠，奈何我貪心不足，想要更多。還有，我不是真的要殺阿瑤姑娘的，希望你不要怪我。”混元紅塵苦笑著說道，一張漂亮的臉上，既是淚，又是血，話也說得沒有了底氣，畢竟白牡丹一劍刺中她的心口，要不是書生封住了她的穴道，以及她本身內丹還在，早就支撐不到現在。
“紅塵，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聽了混元紅塵的話，書生更是內疚，原來混元紅塵一切都很清楚，她知道她嫁不了書生，也算準了她今日的結局，而且到了生命的最後她也不忘為書生考慮。她說要殺上官瑤，其實不過是為了激怒白牡丹，讓白牡丹好毫無顧慮地下手，畢竟以她對書生的愛，她又怎麽會忍心傷害書生身邊的人呢？
“不，書大哥你很好，你是三界中最好的人，在我眼中，三界中千年來萬年後，都不會有人比你更好，而且你今天穿著成親禮服，別提有多英俊了，我太喜歡你今天的樣子，所以我要把這一刻永遠留在記憶中。不過我今天做不了書大哥的新娘，但是能穿著鳳冠霞帔躺在也穿著結婚禮服的書大哥懷裏，我也心滿意足了。”混元紅塵繼續說道。
“不，紅塵，你就是我的新娘，你今天就是書大哥的新娘，也會是書大哥一生的新娘。”書生流著淚說道，雖然周圍的人臉上神情各不相同，但書生隻是和混元紅塵一直訴說著他們之間的故事，完全沒有考慮周圍的人。
白牡丹和白圈圈看著蹲坐在地上的書生和混元紅塵，白牡丹心裏自然內疚無比，混元紅塵畢竟對她有恩，可最終她卻恩將仇報，甚至還殘殺同類，雖然她不是有意為之，混元紅塵也的確一心求死，但混元紅塵始終是死在她手上。
上官瑤也眼含熱淚地看著書生和混元紅塵，雖然書生和混元紅塵所說的話一字不落地鑽進她耳朵裏，可她一點都不在乎，因為書生本來就是愛混元紅塵的，甚至還有白牡丹，而她不過是後來居上，況且她所使用的手段也並不光彩。她雖然愛書生，可她並不敢強求書生的愛，原本她隻是應書大娘之求，保證書生安全，而如今既然能夢想成真嫁給她心愛的人，她此生也再無奢求。至於書生和混元紅塵所說的話，畢竟是混元紅塵彌留之際，歸根結底，她才是會陪她表哥走到最後的人，所以她並不在乎那些虛無的話語。
書大娘也目不轉睛地看著書生和混元紅塵，她眼裏終於有一絲釋懷，畢竟以後混元紅塵不能再威脅到書生和上官瑤的性命。隻不過書大娘臉上也有一絲失落，畢竟她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她利用白牡丹為書府打手，然後再害死混元紅塵，可混元紅塵雖然是妖，但畢竟對書生情深意重，而且從來沒做過半點壞事，再加上看到自己兒子如此傷心欲絕，她臉上終究還是有一絲失落。
而這些人外，其他的人除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憤怒，鬼留風、劉天佑等人也都隻是沉默不語，畢竟混元紅塵對書生的情意，實在是過於深重，重到那種無以回報的地步。不過人群中也有例外，二郎神不過一副事不關己的麵孔，而月老雖然心善，但混元紅塵畢竟毀過月老祠，折斷相思樹，這罪孽死也不為過，所以月老對混元紅塵生不出同情來，倒是看到書生如此情深意重，他作為人間姻緣的掌管者，心裏也是愁緒萬千。
“書大哥，你這麽說我實在太高興了，不過我也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你既然娶了阿瑤姑娘，阿瑤姑娘也對你情深意重，以後你要好好愛她，不要辜負她，你們兩個好好相親相愛，我也才會高興、滿足。”混元紅塵說道，她雖然想要嫁給書生，但是如果終究嫁不了書生，她還是希望書生過得幸福，那是她愛書生的目的。
“我會的。”書生輕輕地說道，雖然是生死離別，但卻像兩個熱戀中的情侶，在訴說著滄海桑田的舊事。
“這一世，能和你相伴到死，我也無憾了，回想起來，我這一生也是甜美的。”混元紅塵說道，臉上帶著笑意。
“我也是，紅塵，認識你，我這一生也很幸福，不管我認識多少人，你都是我這一生最好的紅顏知己。”書生說道，生命的末端，兩個人都開始了慢慢的對以往的回憶，像是一對情侶在互相訴說衷腸，而沒有生離死別。
“書大哥，謝謝你。”混元紅塵笑著說道，她感覺到生命快到了盡頭，所以趁早說完了所有的話，交代了所有的事。
“紅塵，我也謝謝你。”眼淚流盡，似乎是看到夕陽黃昏，書生情意綿綿地說道。
(本章完)
被白圈圈指著鼻子罵了一通，哥舒琉璃也不答話，隻是提起黑劍朝著白圈圈便刺。混元紅塵因為傷勢以及並非真正痛下殺手，加上法力不如白牡丹，所以才被白牡丹擋在一邊。但哥舒琉璃下手可就沒有顧忌，況且她法力在白圈圈之上，即使之前受過傷，是以在和白圈圈動手時，哥舒琉璃劍劍要命，而白圈圈也不時險象環生。
白圈圈處於險境，白牡丹和混元紅塵的交手就沒有了那麽仔細，除了要擋住混元紅塵，不讓她傷害上官瑤以外，她還要顧及白圈圈和哥舒琉璃的戰況，她也不能讓白圈圈受傷。白牡丹此時雖然法力要比混元紅塵高出許多，但始終一心不能二用，是以在和混元紅塵交手時，她的招數也逐漸失去了掌控。
哥舒琉璃長劍朝著白圈圈全身要害急刺，白圈圈疲於一番招架後，還是被哥舒琉璃逼退了好幾步。哥舒琉璃見白圈圈不是對手，於是用盡法力，一劍朝著白圈圈攔腰橫掃。見哥舒琉璃一劍來勢洶洶，白圈圈退無可退，她若不退，就躲不過哥舒琉璃一劍，勢必會重傷，可她如果退，她身後的一眾平民百姓，恐怕就要成為哥舒琉璃劍下亡魂。
但千鈞一發之際，白圈圈還是騰身而起，白牡丹雖然對書府中人以及杭州百姓誓死相護，可白圈圈對人間可沒那樣的感情，是以危急之時，白圈圈還是隻顧得了自己，顧不了別人。
“圈圈。”見白圈圈處於危難，白牡丹也大叫一聲，她不想因為保護了別人，而眼睜睜地看著白圈圈死在哥舒琉璃劍下，這一生她已經做了很多令她遺憾的事，她不想再多留遺憾。但她來不及多想，她剛一分神，混元紅塵連環劍強攻，又把她逼得連連後退。為了早些阻擋混元紅塵，去給白圈圈解圍，白牡丹於是打起精神，她需要速戰速決。
哥舒琉璃一劍攜著毀天滅地之威，一眾百姓感應到哥舒琉璃的劍氣，都驚呼得似乎已經丟了性命。隻不過他們不知道，在他們中間還有一些高人存在，而有這些高人在場，哥舒琉璃哪能傷得了他們。哥舒琉璃一劍破空，對麵人群前麵的月老隻是拂塵輕輕一掃，就化解了哥舒琉璃威力無比的一劍，所以即使哥舒琉璃看起來凶猛無比的一劍，掀起了飛沙走石，但卻沒有傷到一人絲毫。等眾人定了驚魂之後，周身打量了一遍，卻又驚覺居然沒死，然後又把眼光移到了幾人打鬥的場景中。
哥舒琉璃由於受了劉天佑的刺激，所以在和白圈圈的打鬥中招招致命，她不是妖界中人，雖然她兄長哥舒賁雷和混元亓天結盟，但她隻和混元紅塵要好，混元紅塵在乎的她會在乎，可混元紅塵不在乎白牡丹姐妹，所以她對白圈圈下起手來就毫不留情。
白牡丹見白圈圈被哥舒琉璃步步緊逼，雖然想前去相助，可混元紅塵又是個難纏的對手，她如果放開混元紅塵，那混元紅塵若是殺了上官瑤，那她也會終生內疚，是以一時間著急得分不開身來，手上的招式也是忽輕忽重。白牡丹對混元紅塵占了上風，哥舒琉璃心急，於是對白圈圈更是下了殺心，憑借著法力上的優勢，哥舒琉璃把白圈圈逼得一陣手忙腳亂後，抓住白圈圈的空隙，就以迅猛無比的一劍，打算終結白圈圈的性命。
“圈圈小心。”看到白圈圈處於危急的白牡丹不禁驚呼出聲，可此時她和混元紅塵也正戰得難分難解，騰不出手去救白圈圈。可是她如果不去解救白圈圈，白圈圈不是哥舒琉璃對手，哥舒琉璃這一劍下去，白圈圈必死無疑，是以白牡丹叫出聲後，眾人的目光都不由得從她和混元紅塵這邊轉移到了哥舒琉璃和白圈圈那邊。
可就在眾人都以為白圈圈必死無疑之時，突然從白圈圈的後方傳來一股蓬勃無比之力，這股力道先是把白圈圈推到了一邊，接著便迎著哥舒琉璃的長劍而去。白圈圈身後的力道巨大無比，而去無影無形，除了人群中的幾位高人，沒有人能察覺得出這一股大力是由誰發出。哥舒琉璃一劍刺出，但是在感覺到對麵出現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之時，也已經來不及後退，所以隻好硬著頭皮刺了下去。隻不過她沒想到的是，那股力道的霸道，是不管她會不會撤退，也會朝她奔湧而去。哥舒琉璃一劍急刺，長劍嘩啦啦斷成幾截不說，人也被那股力道震得倒飛了出去，黑血吐個不止，人也無法動彈，隻剩一個劍柄拄在地上，支撐著半跪的身體。
而人群中能救也會救白圈圈的，就隻有鬼留風一人，雖然月老也會出手救白圈圈，但哥舒琉璃迅猛無比的一劍之下，他想救出白圈圈而毫發不傷絕無可能，是以還在躊躇之時，沒想到鬼留風已經出了手，而鬼留風的法力，並不比二郎神低多少，是以鬼留風的一掌，哥舒琉璃如何承擔得住。鬼留風手腕翻轉之間，不僅救了白圈圈，也重創了哥舒琉璃。
“姐姐。”就在眾人眼睛全都落在哥舒琉璃身上之時，哥舒琉璃卻反而沒有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而是轉向一邊的白牡丹和混元紅塵。就在哥舒琉璃喊出聲前，一聲清脆的刺啦之聲響徹在眾人耳邊，大家都以為那是哥舒琉璃受傷而發出的聲音，沒有一個人關注白牡丹和混元紅塵這邊的情況，就算是白牡丹，有一半的注意也是放在白圈圈身上。而等她和眾人隨著哥舒琉璃的眼神回頭看時，隻見她手中的長劍已經深深地刺進混元紅塵左肩下方不遠處，而混元紅塵手中的長劍也離她的左肩咫尺之遙。
可是，白牡丹知道，她那一劍刺進了混元紅塵心髒，而混元紅塵那一劍不應該會偏離，她和混元紅塵兩柄長劍相向而行，而劍尖也都朝著雙方心髒，當兩人長劍直刺之時，兩人也都心如死灰，因為她們之間本來就是一個解不開得死局，所以與其活得那麽痛苦，不如都一死了之，一了百了。可是，她因為關心白圈圈的緣故，所以對手中的長劍也就失了分寸，她一柄長劍不偏不倚刺進混元紅塵心髒，而混元紅塵卻在最後關頭將手中長劍偏離了半分，畢竟這一世走到現在，她的敵人也已經不再是白牡丹，到現在她也終於明白，一直一來她的敵人始終都隻有自己，而她本身又不是一個嗜殺之人，所以在最後的時刻，她將自己手中的長劍偏離了半分，她在這個世上沒有人愛沒有人娶，可白牡丹至少還有個劉天佑對她死心塌地，所以現在不是白牡丹死的時候，她們作為同類，她始終不會自相殘殺的。
“紅塵姑娘。”白牡丹心中一驚，她本無意要殺混元紅塵，而且混元紅塵自己撞在她的劍尖上，她要如何分辨，眾人才會接受不是她殺的混元紅塵，而是混元紅塵自殺的呢？因為混元紅塵若想躲過她那一劍的話，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
可是，沒有人會給她這個機會，混元紅塵也不會，她輪回十世守護千年，到現在已經身心俱疲，她已經無力再活在這個令她傷心的人世間，而在這個世間，能送她最終離開的，除了書生之外，也似乎隻有白牡丹能在她接受的範圍之內了，她畢竟一世清高，絕不受她不願承受之辱。
“紅塵姑娘，我不是故意的。”白牡丹急得快要掉下淚來，她確實不是故意要傷害混元紅塵，她隻是想要阻止混元紅塵傷害上官瑤，如果混元紅塵肯罷手，那她們之間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混元紅塵笑了笑，左手護住左胸，右手中的長劍掉在地上，隨即右手輕輕一翻，一股溫柔之力打在白牡丹前胸，白牡丹吃力站立不穩，身子不由得退後幾步，但也抽出了右手中的長劍。白牡丹長劍抽出，混元紅塵左心口鮮血飆出，搖搖朝著地上倒去。
“紅塵。”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直到混元紅塵一掌推開白牡丹，書生也才回過神來，還來不及擦拭眼中的淚水，就已經衝到混元紅塵身邊，抱著混元紅塵癱倒下去的身體，自己也跟著癱坐在了地上。盡管思緒大亂，但書生還是出指如電，點了混元紅塵心口幾處大穴，給混元紅塵止住了血，隻是他們都心知肚明，白牡丹一劍刺中混元紅塵心口，就算是大羅金仙下凡也難救。
“紅塵，你怎麽樣，紅塵？”書生抱著混元紅塵，淚如雨下。
“書大哥，你不要哭，我沒事。”見書生傷心落淚，混元紅塵反而笑著安慰道，但她越是這樣說，書生越是淚流，而書生越是淚流，她似乎越是高興。
“紅塵，你為什麽這麽傻，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根本配不上你。”書生悲從中來，不禁放聲痛哭。
“書大哥，你終於肯抱我了。”混元紅塵卻笑著說道，話語之間已經開始斷斷續續，但因為躺在書生懷裏，這是她十世千年以來的夢想，所以也一直支撐著。
書生終於肯抱她這句話，如若是平時說出來，肯定會被眾人恥笑，而且還會淪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也會讓她成為眾矢之的，隻不過在此時的混元紅塵口中說出來，周圍的人都不禁一聲歎息，混元紅塵這一生也是愛得癡絕，愛得果敢。
“紅塵，我當然願意抱著你，我一直都願意抱著你，你不要有事，我以後都一直抱著你。”書生哭著說道。聽到這句話後，雖然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上官瑤，但上官瑤不傻，她為了爭奪書生已經不知道經曆了多少事，鬥白牡丹鬥混元紅塵，所以書生此時說的話，不會讓她生出半點雜念，也不會因為眾人的眼光而影響她的心境，因為她知道，那隻不過是書生在混元紅塵彌留之際，不想讓混元紅塵徒留遺憾罷了。
書生不是這樣的想法，但混元紅塵是，她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也知道書生不過是安慰她的話，但能得到心愛之人的承諾，她也算死而無憾了。
“書大哥，你別這麽說，我知道你是愛阿瑤姑娘的，能夠死在你的懷裏，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混元紅塵有氣無力地說道。
“紅塵，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書生緊緊地抱著混元紅塵，淚如雨下，千言萬語，此時卻不知如何訴說。
白圈圈從哥舒琉璃手下撿回一條命，回頭感激地看了鬼留風一眼，隨後慢慢朝白牡丹走了過來，站在白牡丹身邊安慰著白牡丹，畢竟白牡丹殺了混元紅塵，她心裏也不會是滋味。
而就當大家都在為混元紅塵感到惋惜之時，突然間天空又生變故，霎那間小小的杭州城上方烏雲密布，但卻又並非是風雨來臨的樣子。就在眾人震驚之餘，突然間一陣狂風，砂石漫天，讓人無法直視，等砂石停息，枝葉複歸平靜，街道另一端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群人，這些人衣著奇特，杭州百姓竟無一人能夠認得出來。杭州百姓認不出來人，但二郎神鬼留風等人卻看得清清楚楚，能夠刹那間知道混元紅塵受傷，又能突然出現在杭州城裏，不是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等人又會是誰，隻不過幽冥鬼塚和妖界中人都沒有出現在人間過，所以眾人會不相識。
眾人的目光都還落在書生和混元紅塵身上，並沒有太關注新來的一群怪人，直到哥舒賁雷和混元亓天身影晃動，這邊鬼留風也移形換影之時，眾人才又將目光從書生和混元紅塵這裏，轉向了另一邊的打鬥之中。除了書生和混元紅塵，白牡丹和白圈圈也不禁把目光轉了過去，此時此刻，隻有書生和混元紅塵顧不上場中的打鬥。
哥舒賁雷和混元亓天聯手出戰鬼留風，雙方交手快得眼花繚亂，常人根本看不清楚他們之間的交手，除了二郎神、月老以及絕情道長之外。白圈圈焦急地看著場中形勢，雖然她出生妖界，但此刻擔心的卻是鬼留風的安危，她知道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的法力有多高深，畢竟是妖界妖王和鬼塚鬼王，鬼留風雖然也不是等閑之輩，但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她還是禁不住為鬼留風擔心。
而對於白牡丹來說，她不知道該為哪一方擔心，鬼留風對她義重情深，而混元亓天也對她關懷備至，哥舒賁雷更是率幽冥鬼塚在百花穀一戰中對抗天庭，她如果要出手阻止，卻不知道應該阻止哪一方。隻不過盡管白牡丹躍躍越試，她卻找不到空隙去阻止鬼留風和混元亓天以及哥舒賁雷，畢竟三人的交戰，法力都在她之上。
白牡丹回頭朝人群中掃了一眼，除了二郎神之外，場中沒有人功力再高過她，所以能夠阻止得了鬼留風和混元亓天以及哥舒賁雷的人，除了二郎神再無別人，可是，她能去求二郎神嗎？白牡丹不會去求二郎神，而二郎神也看到了白牡丹的眼神，她知道白牡丹心中所想，但他不但不會幫助白牡丹，反而看著白牡丹輕蔑地笑了一笑。他幫不幫白牡丹其實還是其次，主要他之前和混元亓天以及哥舒賁雷一戰，兩人早已重傷，今不如昔，想要贏得過鬼留風，那是癡人說夢，畢竟鬼留風是除崔府君之外的地府第一判官，就算他也要全力以赴才能勝得了鬼留風一招半式，就更不用說現在的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了。
二郎神這麽想，鬼留風也是這樣覺得，一開始交手之時他以為麵對混元亓天和哥舒琉璃會是一場苦戰，但雙方交上手之後，他才發覺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法力已經大不如前，他雖然不知什麽原因，但是在化解了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一陣猛攻之後，鬼留風還是輕而易舉地逼退了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隻不過他一向和妖鬼兩界井水不犯河水，更不用說幽冥鬼塚和地府更是同屬一脈，是以他在逼退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之時並沒有做得很難看，而是雙方各退一丈，留全了對方顏麵。
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相視一眼，他們自然也清楚不是鬼留風的對手，更何況鬼留風的身後還有二郎神和月老，雖然他們也知道二郎神和鬼留風不是盟友，可他們和二郎神卻是實實在在的敵人，是以被鬼留風逼退之後，兩人沒再魯莽出手。
“混元妖王，哥舒鬼王，白姑娘也是妖界中人，白姑娘和混元姑娘的事，留待她們自己解決，希望二位不要插手。”鬼留風看著兩人說道，留得尊重而又不失餘威。
“鬼留風，這是本座家事，用不著你管。”混元亓天看著鬼留風狠狠地說道。
“混元妖王，混元姑娘還有一口氣在，你最好讓她美滿地走完這一生，不然你打擾的恐怕不是我，而是她。”鬼留風看著混元亓天說道。混元亓天看了一眼不遠處躺在書生懷中的混元紅塵，卻也不再說話，畢竟鬼留風說的也是事實，混元紅塵這一生都是為這個男人而活，如今臨死前能死在她心愛的人懷裏，也總算是圓了混元紅塵一夢。他如果此時大開殺戒，恐怕會令混元紅塵死不瞑目不說，況且有二郎神和鬼留風在，就算他傾盡這個妖界之力，也未必能打得過二郎神和鬼留風，因為二郎神能夠號令天兵天將，而鬼留風也能號令地府無數冤魂，不要說惹上兩個不該招惹的人，就算是任一方麵，他都不是對手。
混元亓天不再說話，哥舒琉璃卻掙紮著站起身來，她扔掉手裏的劍柄，狠狠地看著白牡丹，恨不得一口把白牡丹給吞了下去。
“你好狠的心，以前楊戩率天兵天將攻打百花穀，我和姐姐拚盡性命不要也要幫你，可如今你卻恩將仇報。你都已經沒有和他在一起了，卻還要從中作梗，還忍心對我姐姐下此毒手，你早忘了妖界中同類不可自相殘殺的戒條，你不配為妖界中人。”哥舒琉璃看著白牡丹狠狠地說道。
“琉璃姑娘，不是這樣的，我不是有意要傷紅塵姑娘的。”白牡丹輕聲說道，但她知道自己百口莫辯。
“你當然不是有意的，我姐姐上天毀了月老祠，折斷相思樹，扯了姻緣枝，所以被楊戩追殺，如今九尾已斷，身受重傷，不然憑你的本事，想那麽容易殺我姐姐，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如今你和楊戩聯合，致我姐姐於死地，你已無法立足妖界，妖界中人也不會再幫你，看你以後還怎麽躲得過楊戩的追殺。”哥舒琉璃說道，語氣中帶著點幸災樂禍。
原來混元紅塵剛和二郎神交過手，而且九尾已斷，白牡丹還很奇怪混元紅塵交手時為何不出全力。不過盡管如此，她自己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混元紅塵本尊乃九尾妖狐，隨時發動本尊，那死的可就是她自己，是以她出手也不敢猶豫，但她沒想到還是將混元紅塵傷於劍下。
“書大哥，想不到生時不能和你結為連理，死的時候卻躺在你的懷裏，我也知足了。”混元紅塵有氣無力地說道。
“紅塵，我不想要你死，你不要死，我娶你好不好？”書生流著淚說道。他曾經也不是不願娶混元紅塵，可娶混元紅塵所要付出的代價他無法承受，所以隻能選擇對不住混元紅塵，而去娶上官瑤。可真到混元紅塵彌留之際，混元紅塵對他的所有恩情逐漸占了上風，畢竟千年相守十世輪回，而且他所記得的這一世，混元紅塵都一直在身邊默默地陪伴著他，不曾對他有半絲怨恨，混元紅塵對他如此情深意重，但到頭來卻隻換來香消玉殞，是以一時書生也禁不住流淚。
“書大哥，你別哭，我不想看到你哭，我不想讓你傷心難過，我隻希望你快快樂樂的，我就心滿意足了。我知道你不能娶我，所以我不怪你，你也不要自責，我生而為妖，終究人妖殊途，就算你願意娶我，可娶了我後，你就要麵對二郎神，還有書大娘也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所以我都知道。我陪了你一千年，輪回了十世，十世都在你身邊，本已足夠，奈何我貪心不足，想要更多。還有，我不是真的要殺阿瑤姑娘的，希望你不要怪我。”混元紅塵苦笑著說道，一張漂亮的臉上，既是淚，又是血，話也說得沒有了底氣，畢竟白牡丹一劍刺中她的心口，要不是書生封住了她的穴道，以及她本身內丹還在，早就支撐不到現在。
“紅塵，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聽了混元紅塵的話，書生更是內疚，原來混元紅塵一切都很清楚，她知道她嫁不了書生，也算準了她今日的結局，而且到了生命的最後她也不忘為書生考慮。她說要殺上官瑤，其實不過是為了激怒白牡丹，讓白牡丹好毫無顧慮地下手，畢竟以她對書生的愛，她又怎麽會忍心傷害書生身邊的人呢？
“不，書大哥你很好，你是三界中最好的人，在我眼中，三界中千年來萬年後，都不會有人比你更好，而且你今天穿著成親禮服，別提有多英俊了，我太喜歡你今天的樣子，所以我要把這一刻永遠留在記憶中。不過我今天做不了書大哥的新娘，但是能穿著鳳冠霞帔躺在也穿著結婚禮服的書大哥懷裏，我也心滿意足了。”混元紅塵繼續說道。
“不，紅塵，你就是我的新娘，你今天就是書大哥的新娘，也會是書大哥一生的新娘。”書生流著淚說道，雖然周圍的人臉上神情各不相同，但書生隻是和混元紅塵一直訴說著他們之間的故事，完全沒有考慮周圍的人。
白牡丹和白圈圈看著蹲坐在地上的書生和混元紅塵，白牡丹心裏自然內疚無比，混元紅塵畢竟對她有恩，可最終她卻恩將仇報，甚至還殘殺同類，雖然她不是有意為之，混元紅塵也的確一心求死，但混元紅塵始終是死在她手上。
上官瑤也眼含熱淚地看著書生和混元紅塵，雖然書生和混元紅塵所說的話一字不落地鑽進她耳朵裏，可她一點都不在乎，因為書生本來就是愛混元紅塵的，甚至還有白牡丹，而她不過是後來居上，況且她所使用的手段也並不光彩。她雖然愛書生，可她並不敢強求書生的愛，原本她隻是應書大娘之求，保證書生安全，而如今既然能夢想成真嫁給她心愛的人，她此生也再無奢求。至於書生和混元紅塵所說的話，畢竟是混元紅塵彌留之際，歸根結底，她才是會陪她表哥走到最後的人，所以她並不在乎那些虛無的話語。
書大娘也目不轉睛地看著書生和混元紅塵，她眼裏終於有一絲釋懷，畢竟以後混元紅塵不能再威脅到書生和上官瑤的性命。隻不過書大娘臉上也有一絲失落，畢竟她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她利用白牡丹為書府打手，然後再害死混元紅塵，可混元紅塵雖然是妖，但畢竟對書生情深意重，而且從來沒做過半點壞事，再加上看到自己兒子如此傷心欲絕，她臉上終究還是有一絲失落。
而這些人外，其他的人除混元亓天和哥舒賁雷憤怒，鬼留風、劉天佑等人也都隻是沉默不語，畢竟混元紅塵對書生的情意，實在是過於深重，重到那種無以回報的地步。不過人群中也有例外，二郎神不過一副事不關己的麵孔，而月老雖然心善，但混元紅塵畢竟毀過月老祠，折斷相思樹，這罪孽死也不為過，所以月老對混元紅塵生不出同情來，倒是看到書生如此情深意重，他作為人間姻緣的掌管者，心裏也是愁緒萬千。
“書大哥，你這麽說我實在太高興了，不過我也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你既然娶了阿瑤姑娘，阿瑤姑娘也對你情深意重，以後你要好好愛她，不要辜負她，你們兩個好好相親相愛，我也才會高興、滿足。”混元紅塵說道，她雖然想要嫁給書生，但是如果終究嫁不了書生，她還是希望書生過得幸福，那是她愛書生的目的。
“我會的。”書生輕輕地說道，雖然是生死離別，但卻像兩個熱戀中的情侶，在訴說著滄海桑田的舊事。
“這一世，能和你相伴到死，我也無憾了，回想起來，我這一生也是甜美的。”混元紅塵說道，臉上帶著笑意。
“我也是，紅塵，認識你，我這一生也很幸福，不管我認識多少人，你都是我這一生最好的紅顏知己。”書生說道，生命的末端，兩個人都開始了慢慢的對以往的回憶，像是一對情侶在互相訴說衷腸，而沒有生離死別。
“書大哥，謝謝你。”混元紅塵笑著說道，她感覺到生命快到了盡頭，所以趁早說完了所有的話，交代了所有的事。
“紅塵，我也謝謝你。”眼淚流盡，似乎是看到夕陽黃昏，書生情意綿綿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