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千帆過盡
書大娘不讓上官瑤插手，說她自己會想辦法，但其實不僅書大娘束手無策，上官瑤也坐不住，畢竟書生是她們活著的希望，她們任何一人都不希望書生發生任何事，而正當兩人各自無言時，書生正好走了進來。
“娘，阿瑤，你們也在。”書生在書大娘和上官瑤身邊坐了下來。
“怎麽樣，現在藥房不忙吧？”書大娘看著書生問道。
“沒事，童兒在呢，他忙得過來。”書生說道，隨即又轉向上官瑤問道，“阿瑤你感覺怎麽樣？”
“我沒什麽事，表哥不用擔心，隻是有些體弱，應該休息兩天就沒事了。”上官瑤看著書生說道，眼裏全是一片真情。
書生嗯了一聲，他了解上官瑤的傷勢，也知道浴血靈芝的厲害。和哥舒琉璃一戰，除了上官瑤替他受了致命一掌之外，他也受了些內傷，隻不過才服用一點浴血靈芝，他身上的傷就已痊愈，而上官瑤傷勢也極速地恢複過來，隻不過上官瑤身子本弱，再加上舊傷添新傷，所以即便上官瑤恢複過來了，但舊傷遺留下來的舊疾也難以恢複。所以書生在看著上官瑤的同時，眼裏也充滿了複雜，他本不愛上官瑤，他隻是真正地愛過白牡丹，可如今他和白牡丹之間已情至意盡，和混元紅塵也已經不再可能，而上官瑤又不惜為他而死，所以在不知不覺間他又不得不把感情轉移到了上官瑤身上。
不是因為他那麽快就移情別戀，忘記了白牡丹，舍棄了混元紅塵而愛上上官瑤，隻是他和白牡丹之間已經毫無可能，即便一向高傲無比的絕情也曾經在他身前下跪懇求，他也見過劉天佑相思之症發作後的厲害，他都不曾退卻半步。而至於混元紅塵，雖然混元紅塵對他付出過太多太多，就算他今生今世做牛做馬都無法報答，可是他終究不能娶混元紅塵作為報答，因為混元紅塵也是妖，而書大娘就是因為白牡丹的身份，差點無故橫死，他總不至於為了報答混元紅塵而不顧書大娘的性命，即使書大娘是無理取鬧，但書大娘畢竟是他的親生母親，他始終不能不在乎書大娘的。
至於上官瑤，他曾經對上官瑤沒有愛意，可上官瑤不顧生死向李還退親，和書大娘合謀逼走白牡丹，雖然這些看起來不是什麽光明磊落的手段，但上官瑤的目的始終是為了救他的性命。上官瑤寧願被李還砍頭，壞盡名聲讓天下無人敢娶，和白牡丹爭鋒在生死邊緣徘徊，也要救他於不顧，再加上和哥舒琉璃一戰時，上官瑤不顧生死替他擋下哥舒琉璃一掌，而且身上那麽多舊疾，上官瑤作為一個凡人，為他付出的一點不會比混元紅塵少。另一方麵上官瑤又是他的親表妹，書大娘的親侄女，如果他不娶上官瑤，那上官瑤就真的隻能終老書府了，可書府終究不是上官瑤的家，如果他和書童最後都已成親，那上官瑤可說再無歸宿，一番思前想後後，書生最終做了決定，這一生他不管是因為愛情還是道義，都隻能娶上官瑤，隻不過目前看上官瑤的情況，他還不敢向上官瑤表明心意。
哥舒琉璃受傷，書府終於有了兩天的平靜，白牡丹回到軍中，劉天佑也慢慢開始和李還等人參與軍事相商，白牡丹雖然不懂軍事，但她畢竟是經曆過人間風雨的人，是以一直安安靜靜地在一旁看著，既不打擾李還等人商量軍事，也不會讓劉天佑分心。
杭州城中，書大娘和上官瑤的身體已經幾近恢複，隻不過畢竟是重傷之後，所以即使恢複，書大娘還是用上了拐杖，走路也顫顫巍巍，時不時地還咳嗽著，雖無性命之憂，但舊疾是肯定好不了的了。而上官瑤自然也要承受舊疾之苦，除了身體上的不適之外，還有體內的舊疾書生還不敢向她坦白，怕她一時半會兒承受不了。書大娘心中也一直裝著哥舒琉璃的事，如果普渡大師能夠殺得了哥舒琉璃，那她就不會有什麽顧慮，可哥舒琉璃畢竟不是凡人，人間的人根本拿她沒有辦法，所以書大娘依然束手無策，隻好親自去找混元紅塵。
醉生樓外，混元紅塵聽到書大娘求見，也顧不上替正在修煉的哥舒琉璃護法，慌慌張張地跑下樓。書大娘一向沒有找過她，而如今她的身份已經泄露，所以書大娘理應感覺到害怕才是，但此時卻又專門前來拜訪，是以混元紅塵著急中又帶著一絲不解。
“大娘，您怎麽過來了，快到裏麵坐。”混元紅塵快步走到書大娘身前，握著書大娘的手就往屋裏請。而書大娘看到混元紅塵之時，盡管她內心也是驚慌不已，但畢竟為了自己愛子而來，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所以即使禁不住心慌，但書大娘還是沒有後退。
“紅塵姑娘，老婆子有個不情之請，還望紅塵姑娘能夠應允。”書大娘還沒開口，就朝著混元紅塵跪了下去。因為書生在杭州城聲名遠揚，是以書大娘在杭州城中也是人盡皆知，而當人們大娘朝混元紅塵下跪的時候，眾人都齊刷刷地把眼睛轉到書大娘和混元紅塵身上來，也一下子把混元紅塵嚇得六神無主。
“大娘，您這是做什麽，您趕快起來。”被那麽多雙眼睛盯著，混元紅塵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她想要嫁給書生，如今卻讓書大娘在她麵前下跪，那她還怎麽能嫁進書府。
“紅塵姑娘，老婆子請求有些強人所難，但是又不得不請姑娘答應，老婆子別無他法，所以才出此下策，姑娘要是不答應的話，老婆子實在無法起身。”書大娘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說道，眾目睽睽之下，混元紅塵又無法使用妖法，所以一下子也沒能把書大娘扶起身來。可是周圍大家都眼睜睜地盯著她和書大娘，好奇地打量著兩人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她總不可能讓書大娘一直跪在自己身前。
“大娘，您先起來，不管什麽事我都答應您。”混元紅塵也急出了眼淚，她對書生畢竟情真意切，在書生身上她也從來沒有使用過妖法，而完全是一副人間做派，是以麵對書大娘的突然出手，她被打得個措手不及。
“姑娘真的答應老婆子麽？”書大娘淚眼婆娑地看著混元紅塵問道。
“我答應您我答應您。”混元紅塵哪裏還有思考的餘地，她一心隻想著把書大娘給攙扶起來。
“好，那老婆子想麻煩姑娘離開我兒，離開杭州。”書大娘邊起身邊說道。
“我答應您。”混元紅塵好不容易才把書大娘扶了起來，而在書大娘起身過程中，混元紅塵更是小心翼翼，生怕書大娘傷著了哪裏，所以心中的話已經是不由自主，可等到她突然反應過來，書大娘已經鬆開她的雙手，深深地朝她鞠了一躬。
“那老婆子就先謝過姑娘了。”書大娘突然破涕為笑地說道，隻剩下混元紅塵愣在當場，腦海中如被五雷轟頂，完全聽不見了書大娘在說什麽。
“什麽？”混元紅塵喃喃地問道，可是她的聲音，連她自己都已經聽不見，更不要說書大娘的聲音，以及周圍人群的竊竊私語。
“我知道紅塵姑娘對我兒情深意重，隻是奈何我兒無這個福分，承蒙姑娘錯愛，所以還請紅塵姑娘多多包涵。”書大娘看著混元紅塵繼續說道。但混元紅塵已經聽不到書大娘說的話，她隻看得見書大娘的嘴唇在動，而周圍人群也在竊竊私語，隻是此時她的腦海一片混沌，根本聽不進去半點聲音。
“紅塵姑娘？紅塵姑娘？”書大娘看到混元紅塵眼神迷離，一連叫了好多聲，混元紅塵才慢慢從混沌中醒來，此時她雖已心傷無比，但書大娘卻早已擦幹眼淚，滿臉含笑。
“紅塵姑娘，還有就是令妹琉璃姑娘一直對生兒心生不滿，而琉璃姑娘武功高強，生兒遠非琉璃姑娘對手，所以還望紅塵姑娘能約束令妹，讓琉璃姑娘不要再找生兒麻煩，老婆子定當為兩位姑娘燒香祈福，如此麻煩紅塵姑娘了，老婆子一家都感激不盡。”書大娘看著混元紅塵說道。
“您放心吧，琉璃不會再傷害書大哥的。”混元紅塵淚眼朦朧地看著書大娘說道，她知道在她混沌期間，書大娘所說的一切都已不是什麽重要的事，而最重要的讓她離開書生離開杭州是趁她慌亂之時出口，讓她錯誤地應了下來，而至於求她約束哥舒琉璃，則是把她喚醒了後才當著大家的麵說出口。
曾經混元紅塵知道上官瑤心思縝密，她不知道有一天她會從書大娘身上領教到凡人的心思，而最主要的是，即便她是妖，是前任妖山聖女，可偏偏除了法力之外，她在書大娘麵前毫無還手之力，而書大娘隻是隻言片語，就把她打得遍體鱗傷。
“那就多謝姑娘了，老婆子就不打擾了。”書大娘說完朝混元紅塵微微欠身，隨即也不等混元紅塵做出任何反應就轉身離去。而混元紅塵還怔在毫無預備而發生的一切之中，是以連最後書大娘離開也都毫無反應，畢竟她是晚輩，盡管年齡不知比書大娘大出多少，但此時在圍觀的人們看來，她則是一個對書大娘極其無禮之人，是以一時被人們指指點點，說三道四。
混元紅塵不知道是怎麽回到自己房中的，她也不知道自己默默地流了多久的淚，直到哥舒琉璃傷勢好轉來探望她時，她才從這一切中恢複過來。
“琉璃，你不要再去找書大哥的麻煩了好嗎？”被哥舒琉璃驚醒，混元紅塵看著哥舒琉璃說道。
“姐姐，可是他忘恩負義，你對他那麽情深意重，可是他卻對你無情，這種男人留著有什麽用？”哥舒琉璃看著滿臉是淚的混元紅塵心疼地說道，原本提到書生她怒氣很重，可是看到混元紅塵如今的樣子，她又怒不起來。
“不管他愛不愛我，你知道我對他的心意，如果你殺了他，那我這些年的活著還有什麽意義。”混元紅塵說道。
“好吧，姐姐，我答應你，我不為難他就是了，你別傷心了。”哥舒琉璃看著混元紅塵說道，心裏甚是難過，她以為混元紅塵臉上的淚水是因為她對書生不利而流的，而她根本不知道書大娘曾經找過混元紅塵，她以為她對劉天佑不過是這一世的衝動和執著，而混元紅塵對書生卻是千年相守十世輪回，雖然說愛不分深淺，可是她對劉天佑的感情，哪裏會有混元紅塵那麽執著那麽深。
書府中，書大娘見了混元紅塵，她雖趁人多勢眾之際讓混元紅塵無法拒絕，但她也知道，混元紅塵畢竟是妖，如果她要反悔，那書府中沒有一個人能攔得住她。如果有白牡丹在，那白牡丹或許可以幫忙阻止混元紅塵，可如今白牡丹已經不知所蹤，普渡大師又不是混元紅塵對手，絕情道長也打不過混元紅塵，更何況絕情還不一定會幫她，總之在書生和混元紅塵這件事上，書大娘也隻能是束手無策，生為凡人，她也隻能是聽天由命。
上官瑤因服用過浴血靈芝，所以身體恢複迅速，除了身上隱疾之外，外傷幾乎是好得七七八八的了。隻不過書大娘卻略有不同，雖然書大娘外傷比上官瑤恢複得還早，但由於她是受白牡丹本體驚嚇，又加上年老體弱，是以傷病一直沒有恢複徹底，如今除了時不時地咳嗽外，出行還得拄上拐杖。書生書童兩兄弟雖然竭盡全力地給書大娘熬著補藥，但書大娘的身子也隻能是聽天由命，畢竟冥冥中注定了的東西，書生和書童也沒有逆天的本領，所以也隻能聽天命。
白牡丹離開杭州，書大娘用計阻擋了混元紅塵，她本來想讓書生娶上官瑤，隻不過因為書生婚事一事，整個書家已經鬧得傷的傷病的病，是以此時書大娘雖有這個心卻已經力不足了，即使每每想要提起這個事情，可話到嘴邊又都不自覺地收了回去。書大娘雖不言語，但書生卻是看在眼裏，他知道書大娘身體一直不好，也知道書大娘的心病在於何處，而以書大娘的身體狀況，他也知道需要盡快讓書大娘得償所願，不然有朝一日書大娘百年歸天，恐怕也會死不瞑目，是以在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候，書生和書童商量起了這件事情。
“童兒，大哥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書生放下手中醫書，看著書童說道。
“大哥你說。”對於書生要說的事，書童曆來不會反駁。
“你知道娘現在身體狀況不佳，加上娘年紀也大了，所以娘的身體能否恢複還是個未知數，而娘一直在乎的，就是書家有沒有後。你也知道大哥目前的狀況，所以大哥想問你，要不要早日幫你和靈兒完婚，讓娘有生之年能夠得償所願。”書生看著書童問道。
原本對於書生所有的說辭，書童都不會有任何質疑，隻是在說到他身上的時候，書童顯得有一絲驚慌。隻不過他雖然不反對書生說的事，但他卻知道書大娘的心裏所想，而絕非書生說的那麽簡單。
“大哥，人生在世，三綱五常，長幼有序，大哥未娶，表姐未嫁，我怎麽敢先娶妻呢？再說大哥不是不清楚，娘的心病並不是我和靈兒成親能夠緩解的，娘的心病一直在大哥身上，大哥若是早日成家立業，娘的身體自然能夠迅速恢複，而且心願也能得償。不是我不聽大哥的話，隻是我和靈兒成親對娘的傷病和心病都沒有什麽幫助，所以大哥為何不幫娘了了這生說道。
“不是大哥自私，要讓你去完成娘的夙願，隻是大哥的情況你也清楚，大哥一生情路坎坷，今生今世想要讓娘完成心願，隻怕是不太可能。”書生苦笑著說道。
“我知道大哥也是為了我好，隻是大哥何苦這般執著？大哥曾經深愛牡丹姐姐，可牡丹姐姐已經離開，就算牡丹姐姐回來，大哥和牡丹姐姐也已經再無可能，這其中不隻是娘的緣故，我們都曾打算置牡丹姐姐於死地，所以就算大哥能夠拋開一切和牡丹姐姐在一起，但杭州城中眾人和牡丹姐姐的過往曾經總難以釋懷，所以大哥既然逃脫不了人間的恩怨情仇，那又何苦執著在牡丹姐姐身上呢？
大哥和牡丹姐姐沒有了緣分，紅塵姐姐的這一世也隻能是落花有意初心錯付，大哥總不能為了報恩而逆了人間綱常，再說不隻是娘，就算我們其餘眾人，既然當初要逼走牡丹姐姐，那紅塵姐姐也是一樣。至於大哥的情路不順，其實我知道大哥對表姐還是有惻隱之心的，如果說大哥曾經隻把表姐當作親人看待，但自從表姐不顧生死為大哥擋了哥舒琉璃一掌後，我能從大哥眼中看出大哥對表姐感情非同一般。而且表姐退過李大人的婚，如今天下已無人敢娶，大哥如若對表姐無男女之情則罷，那表姐自然隻能終老家中，可如果大哥對表姐有情，又何苦讓表姐去承受這份痛苦呢？表姐雖然不像牡丹姐姐和紅塵姐姐那麽法力高強，但表姐對大哥的愛，一點不比牡丹姐姐和紅塵姐姐少，大哥如果不能娶牡丹姐姐和紅塵姐姐，那麽何苦要傷了表姐的心呢？”書童問道。
聽了書童一番話，書生沉思了一會兒。
“大哥不是沒考慮過娶你表姐，隻是你知道你表姐的身體狀況，如果她終老家中，至少可能會有一個善終，可如果大哥娶了她，不生兒育女，你表姐會覺得大哥因為牡丹和紅塵的緣故而不愛她，可如果要生兒育女，你表姐身體可能會承受不住，雖然大哥也一直在翻閱醫書，設想了種種可能，但始終還是沒有找到應對之法，這也是大哥不敢娶你表姐的原因。”書生看了書童一眼後說道。
其實書童不是不知，自從知道上官瑤的隱疾後，他和書生都一直在努力地翻閱醫書，希望從他們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醫書中能找出些蛛絲馬跡。世間的罕見絕症他們也不是沒有見過，可就是上官瑤身上的隱疾問題，讓他們兄弟兩人一直眉頭緊鎖，沒有半點對策。
就在書童無言以對的時候，畢竟他知道書生說的是事實，沉默的兩人被突然的哐啷一聲驚醒，兩人回頭，隻看到上官瑤站在身後，淚流滿麵，雙目無神地看著書生和書童。
“阿瑤，你怎麽出來了？”知道上官瑤聽到了他們所有的對話，書生心裏有些自責，可所謂覆水難收，他也不可能把上官瑤聽到的東西給收回去。
“表哥，你和童兒剛剛說的是不是真的？”上官瑤淚眼朦朧地看著書生問道。以她平時的性格，別說摔了一個茶壺杯子，就算是掉了個手帕都趕忙撿起來怕被人看見，但現在把一個茶壺杯子摔得粉碎卻不為所動，足以看出她內心的傷痛。
其實不管書生怎麽回答，上官瑤都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算書生為了安慰她而說著違心的話，她也能分得清那些是真哪些是假，作為女人，生兒育女是她們獨有的天賦，也是她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東西，而如今她卻得知自己以後不能生兒育女，可想而知上官瑤內心的悲痛。她深深地愛著她表哥，而書大娘需要的不僅僅是書生成家立業，她還需要書生為書家傳宗接代，可如果上官瑤不能生兒育女，那她再怎麽深愛她表哥，又有什麽用。
“阿瑤，你先別擔心，我和童兒正在想辦法，相信一定能夠找到解決的辦法的。”書生看著上官瑤憐惜地說道，不管上官瑤之前做過什麽，但上官瑤對他的付出，隻要眼睛不瞎的人就不可能看不見。
“表哥，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上官瑤突然哭出聲來，畢竟是事關她能否成為人母之事，也難怪她會如此傷心，這種事情無論誰遇到，都不會好受。
“你先別擔心，我並不是說你不能生養，隻是你的身體過於虛弱，不適合生養，而且我也一直在想辦法解決，肯定會找到辦法的，你先不要難過。”書生說道，在經過了和白牡丹的兩次成親，白牡丹的出走以及哥舒琉璃的擊殺之後，書生終於輕輕將上官瑤摟在懷裏，讓上官瑤自從不遠千裏下江南開始，一直以來對他的愛有了個回顧。
上官瑤輕輕依偎在書生懷中，眼淚還是忍不住地流，隻是從書生的話中得知，她並非是沒有能力生養，而隻是身體的原因，那既然她能生養，就不可能會讓書家無後，所以即使傷心，但上官瑤心中終於有了一絲安慰。書生就一直摟著上官瑤，任憑上官瑤在他懷中哭泣，即便是地上剛剛被上官瑤摔了一地的茶壺碎片也沒有在意。
直到眼淚流盡，上官瑤還不想離開書生的懷抱，可她知道站久了自己會不舒服，而書生自然也是，她自然不會讓她心愛的人受那樣的罪。
“表哥，對不起，讓你見笑了。”察覺到在書生的麵前失態後，上官瑤趕忙站起身子，擦了擦眼淚，不好意思地說道。
“都是一家人，何必還這麽客氣。”書生看著上官瑤愛憐地說道，畢竟是替他死過的人，正如書童所說，他忽視了什麽都不能忽視這一個事實。
“表哥，你先進屋歇息吧，我把這裏收拾一下。”上官瑤說完就要去撿地上的碎片。
“你先不用管了，先去歇息吧，這些讓童兒收拾就可以了。”書生趕忙把上官瑤扶了起來，輕輕地推著上官瑤往內園走去。書生一直把上官瑤送回房裏，照顧上官瑤躺下後，他輕輕坐在床頭，若有所思，他在想要不要把一切都告訴上官瑤，不管是白牡丹、混元紅塵，還是上官瑤，以及他自己，他們都有自己的心事，也都有自己的願望，他和白牡丹雖然願望沒有成真，但至少兩人心事相通，而隻有混元紅塵和上官瑤，他們雖然都心知肚明，但卻又都沒有坦然相告。
(本章完)
書大娘不讓上官瑤插手，說她自己會想辦法，但其實不僅書大娘束手無策，上官瑤也坐不住，畢竟書生是她們活著的希望，她們任何一人都不希望書生發生任何事，而正當兩人各自無言時，書生正好走了進來。
“娘，阿瑤，你們也在。”書生在書大娘和上官瑤身邊坐了下來。
“怎麽樣，現在藥房不忙吧？”書大娘看著書生問道。
“沒事，童兒在呢，他忙得過來。”書生說道，隨即又轉向上官瑤問道，“阿瑤你感覺怎麽樣？”
“我沒什麽事，表哥不用擔心，隻是有些體弱，應該休息兩天就沒事了。”上官瑤看著書生說道，眼裏全是一片真情。
書生嗯了一聲，他了解上官瑤的傷勢，也知道浴血靈芝的厲害。和哥舒琉璃一戰，除了上官瑤替他受了致命一掌之外，他也受了些內傷，隻不過才服用一點浴血靈芝，他身上的傷就已痊愈，而上官瑤傷勢也極速地恢複過來，隻不過上官瑤身子本弱，再加上舊傷添新傷，所以即便上官瑤恢複過來了，但舊傷遺留下來的舊疾也難以恢複。所以書生在看著上官瑤的同時，眼裏也充滿了複雜，他本不愛上官瑤，他隻是真正地愛過白牡丹，可如今他和白牡丹之間已情至意盡，和混元紅塵也已經不再可能，而上官瑤又不惜為他而死，所以在不知不覺間他又不得不把感情轉移到了上官瑤身上。
不是因為他那麽快就移情別戀，忘記了白牡丹，舍棄了混元紅塵而愛上上官瑤，隻是他和白牡丹之間已經毫無可能，即便一向高傲無比的絕情也曾經在他身前下跪懇求，他也見過劉天佑相思之症發作後的厲害，他都不曾退卻半步。而至於混元紅塵，雖然混元紅塵對他付出過太多太多，就算他今生今世做牛做馬都無法報答，可是他終究不能娶混元紅塵作為報答，因為混元紅塵也是妖，而書大娘就是因為白牡丹的身份，差點無故橫死，他總不至於為了報答混元紅塵而不顧書大娘的性命，即使書大娘是無理取鬧，但書大娘畢竟是他的親生母親，他始終不能不在乎書大娘的。
至於上官瑤，他曾經對上官瑤沒有愛意，可上官瑤不顧生死向李還退親，和書大娘合謀逼走白牡丹，雖然這些看起來不是什麽光明磊落的手段，但上官瑤的目的始終是為了救他的性命。上官瑤寧願被李還砍頭，壞盡名聲讓天下無人敢娶，和白牡丹爭鋒在生死邊緣徘徊，也要救他於不顧，再加上和哥舒琉璃一戰時，上官瑤不顧生死替他擋下哥舒琉璃一掌，而且身上那麽多舊疾，上官瑤作為一個凡人，為他付出的一點不會比混元紅塵少。另一方麵上官瑤又是他的親表妹，書大娘的親侄女，如果他不娶上官瑤，那上官瑤就真的隻能終老書府了，可書府終究不是上官瑤的家，如果他和書童最後都已成親，那上官瑤可說再無歸宿，一番思前想後後，書生最終做了決定，這一生他不管是因為愛情還是道義，都隻能娶上官瑤，隻不過目前看上官瑤的情況，他還不敢向上官瑤表明心意。
哥舒琉璃受傷，書府終於有了兩天的平靜，白牡丹回到軍中，劉天佑也慢慢開始和李還等人參與軍事相商，白牡丹雖然不懂軍事，但她畢竟是經曆過人間風雨的人，是以一直安安靜靜地在一旁看著，既不打擾李還等人商量軍事，也不會讓劉天佑分心。
杭州城中，書大娘和上官瑤的身體已經幾近恢複，隻不過畢竟是重傷之後，所以即使恢複，書大娘還是用上了拐杖，走路也顫顫巍巍，時不時地還咳嗽著，雖無性命之憂，但舊疾是肯定好不了的了。而上官瑤自然也要承受舊疾之苦，除了身體上的不適之外，還有體內的舊疾書生還不敢向她坦白，怕她一時半會兒承受不了。書大娘心中也一直裝著哥舒琉璃的事，如果普渡大師能夠殺得了哥舒琉璃，那她就不會有什麽顧慮，可哥舒琉璃畢竟不是凡人，人間的人根本拿她沒有辦法，所以書大娘依然束手無策，隻好親自去找混元紅塵。
醉生樓外，混元紅塵聽到書大娘求見，也顧不上替正在修煉的哥舒琉璃護法，慌慌張張地跑下樓。書大娘一向沒有找過她，而如今她的身份已經泄露，所以書大娘理應感覺到害怕才是，但此時卻又專門前來拜訪，是以混元紅塵著急中又帶著一絲不解。
“大娘，您怎麽過來了，快到裏麵坐。”混元紅塵快步走到書大娘身前，握著書大娘的手就往屋裏請。而書大娘看到混元紅塵之時，盡管她內心也是驚慌不已，但畢竟為了自己愛子而來，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所以即使禁不住心慌，但書大娘還是沒有後退。
“紅塵姑娘，老婆子有個不情之請，還望紅塵姑娘能夠應允。”書大娘還沒開口，就朝著混元紅塵跪了下去。因為書生在杭州城聲名遠揚，是以書大娘在杭州城中也是人盡皆知，而當人們大娘朝混元紅塵下跪的時候，眾人都齊刷刷地把眼睛轉到書大娘和混元紅塵身上來，也一下子把混元紅塵嚇得六神無主。
“大娘，您這是做什麽，您趕快起來。”被那麽多雙眼睛盯著，混元紅塵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她想要嫁給書生，如今卻讓書大娘在她麵前下跪，那她還怎麽能嫁進書府。
“紅塵姑娘，老婆子請求有些強人所難，但是又不得不請姑娘答應，老婆子別無他法，所以才出此下策，姑娘要是不答應的話，老婆子實在無法起身。”書大娘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說道，眾目睽睽之下，混元紅塵又無法使用妖法，所以一下子也沒能把書大娘扶起身來。可是周圍大家都眼睜睜地盯著她和書大娘，好奇地打量著兩人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她總不可能讓書大娘一直跪在自己身前。
“大娘，您先起來，不管什麽事我都答應您。”混元紅塵也急出了眼淚，她對書生畢竟情真意切，在書生身上她也從來沒有使用過妖法，而完全是一副人間做派，是以麵對書大娘的突然出手，她被打得個措手不及。
“姑娘真的答應老婆子麽？”書大娘淚眼婆娑地看著混元紅塵問道。
“我答應您我答應您。”混元紅塵哪裏還有思考的餘地，她一心隻想著把書大娘給攙扶起來。
“好，那老婆子想麻煩姑娘離開我兒，離開杭州。”書大娘邊起身邊說道。
“我答應您。”混元紅塵好不容易才把書大娘扶了起來，而在書大娘起身過程中，混元紅塵更是小心翼翼，生怕書大娘傷著了哪裏，所以心中的話已經是不由自主，可等到她突然反應過來，書大娘已經鬆開她的雙手，深深地朝她鞠了一躬。
“那老婆子就先謝過姑娘了。”書大娘突然破涕為笑地說道，隻剩下混元紅塵愣在當場，腦海中如被五雷轟頂，完全聽不見了書大娘在說什麽。
“什麽？”混元紅塵喃喃地問道，可是她的聲音，連她自己都已經聽不見，更不要說書大娘的聲音，以及周圍人群的竊竊私語。
“我知道紅塵姑娘對我兒情深意重，隻是奈何我兒無這個福分，承蒙姑娘錯愛，所以還請紅塵姑娘多多包涵。”書大娘看著混元紅塵繼續說道。但混元紅塵已經聽不到書大娘說的話，她隻看得見書大娘的嘴唇在動，而周圍人群也在竊竊私語，隻是此時她的腦海一片混沌，根本聽不進去半點聲音。
“紅塵姑娘？紅塵姑娘？”書大娘看到混元紅塵眼神迷離，一連叫了好多聲，混元紅塵才慢慢從混沌中醒來，此時她雖已心傷無比，但書大娘卻早已擦幹眼淚，滿臉含笑。
“紅塵姑娘，還有就是令妹琉璃姑娘一直對生兒心生不滿，而琉璃姑娘武功高強，生兒遠非琉璃姑娘對手，所以還望紅塵姑娘能約束令妹，讓琉璃姑娘不要再找生兒麻煩，老婆子定當為兩位姑娘燒香祈福，如此麻煩紅塵姑娘了，老婆子一家都感激不盡。”書大娘看著混元紅塵說道。
“您放心吧，琉璃不會再傷害書大哥的。”混元紅塵淚眼朦朧地看著書大娘說道，她知道在她混沌期間，書大娘所說的一切都已不是什麽重要的事，而最重要的讓她離開書生離開杭州是趁她慌亂之時出口，讓她錯誤地應了下來，而至於求她約束哥舒琉璃，則是把她喚醒了後才當著大家的麵說出口。
曾經混元紅塵知道上官瑤心思縝密，她不知道有一天她會從書大娘身上領教到凡人的心思，而最主要的是，即便她是妖，是前任妖山聖女，可偏偏除了法力之外，她在書大娘麵前毫無還手之力，而書大娘隻是隻言片語，就把她打得遍體鱗傷。
“那就多謝姑娘了，老婆子就不打擾了。”書大娘說完朝混元紅塵微微欠身，隨即也不等混元紅塵做出任何反應就轉身離去。而混元紅塵還怔在毫無預備而發生的一切之中，是以連最後書大娘離開也都毫無反應，畢竟她是晚輩，盡管年齡不知比書大娘大出多少，但此時在圍觀的人們看來，她則是一個對書大娘極其無禮之人，是以一時被人們指指點點，說三道四。
混元紅塵不知道是怎麽回到自己房中的，她也不知道自己默默地流了多久的淚，直到哥舒琉璃傷勢好轉來探望她時，她才從這一切中恢複過來。
“琉璃，你不要再去找書大哥的麻煩了好嗎？”被哥舒琉璃驚醒，混元紅塵看著哥舒琉璃說道。
“姐姐，可是他忘恩負義，你對他那麽情深意重，可是他卻對你無情，這種男人留著有什麽用？”哥舒琉璃看著滿臉是淚的混元紅塵心疼地說道，原本提到書生她怒氣很重，可是看到混元紅塵如今的樣子，她又怒不起來。
“不管他愛不愛我，你知道我對他的心意，如果你殺了他，那我這些年的活著還有什麽意義。”混元紅塵說道。
“好吧，姐姐，我答應你，我不為難他就是了，你別傷心了。”哥舒琉璃看著混元紅塵說道，心裏甚是難過，她以為混元紅塵臉上的淚水是因為她對書生不利而流的，而她根本不知道書大娘曾經找過混元紅塵，她以為她對劉天佑不過是這一世的衝動和執著，而混元紅塵對書生卻是千年相守十世輪回，雖然說愛不分深淺，可是她對劉天佑的感情，哪裏會有混元紅塵那麽執著那麽深。
書府中，書大娘見了混元紅塵，她雖趁人多勢眾之際讓混元紅塵無法拒絕，但她也知道，混元紅塵畢竟是妖，如果她要反悔，那書府中沒有一個人能攔得住她。如果有白牡丹在，那白牡丹或許可以幫忙阻止混元紅塵，可如今白牡丹已經不知所蹤，普渡大師又不是混元紅塵對手，絕情道長也打不過混元紅塵，更何況絕情還不一定會幫她，總之在書生和混元紅塵這件事上，書大娘也隻能是束手無策，生為凡人，她也隻能是聽天由命。
上官瑤因服用過浴血靈芝，所以身體恢複迅速，除了身上隱疾之外，外傷幾乎是好得七七八八的了。隻不過書大娘卻略有不同，雖然書大娘外傷比上官瑤恢複得還早，但由於她是受白牡丹本體驚嚇，又加上年老體弱，是以傷病一直沒有恢複徹底，如今除了時不時地咳嗽外，出行還得拄上拐杖。書生書童兩兄弟雖然竭盡全力地給書大娘熬著補藥，但書大娘的身子也隻能是聽天由命，畢竟冥冥中注定了的東西，書生和書童也沒有逆天的本領，所以也隻能聽天命。
白牡丹離開杭州，書大娘用計阻擋了混元紅塵，她本來想讓書生娶上官瑤，隻不過因為書生婚事一事，整個書家已經鬧得傷的傷病的病，是以此時書大娘雖有這個心卻已經力不足了，即使每每想要提起這個事情，可話到嘴邊又都不自覺地收了回去。書大娘雖不言語，但書生卻是看在眼裏，他知道書大娘身體一直不好，也知道書大娘的心病在於何處，而以書大娘的身體狀況，他也知道需要盡快讓書大娘得償所願，不然有朝一日書大娘百年歸天，恐怕也會死不瞑目，是以在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候，書生和書童商量起了這件事情。
“童兒，大哥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書生放下手中醫書，看著書童說道。
“大哥你說。”對於書生要說的事，書童曆來不會反駁。
“你知道娘現在身體狀況不佳，加上娘年紀也大了，所以娘的身體能否恢複還是個未知數，而娘一直在乎的，就是書家有沒有後。你也知道大哥目前的狀況，所以大哥想問你，要不要早日幫你和靈兒完婚，讓娘有生之年能夠得償所願。”書生看著書童問道。
原本對於書生所有的說辭，書童都不會有任何質疑，隻是在說到他身上的時候，書童顯得有一絲驚慌。隻不過他雖然不反對書生說的事，但他卻知道書大娘的心裏所想，而絕非書生說的那麽簡單。
“大哥，人生在世，三綱五常，長幼有序，大哥未娶，表姐未嫁，我怎麽敢先娶妻呢？再說大哥不是不清楚，娘的心病並不是我和靈兒成親能夠緩解的，娘的心病一直在大哥身上，大哥若是早日成家立業，娘的身體自然能夠迅速恢複，而且心願也能得償。不是我不聽大哥的話，隻是我和靈兒成親對娘的傷病和心病都沒有什麽幫助，所以大哥為何不幫娘了了這生說道。
“不是大哥自私，要讓你去完成娘的夙願，隻是大哥的情況你也清楚，大哥一生情路坎坷，今生今世想要讓娘完成心願，隻怕是不太可能。”書生苦笑著說道。
“我知道大哥也是為了我好，隻是大哥何苦這般執著？大哥曾經深愛牡丹姐姐，可牡丹姐姐已經離開，就算牡丹姐姐回來，大哥和牡丹姐姐也已經再無可能，這其中不隻是娘的緣故，我們都曾打算置牡丹姐姐於死地，所以就算大哥能夠拋開一切和牡丹姐姐在一起，但杭州城中眾人和牡丹姐姐的過往曾經總難以釋懷，所以大哥既然逃脫不了人間的恩怨情仇，那又何苦執著在牡丹姐姐身上呢？
大哥和牡丹姐姐沒有了緣分，紅塵姐姐的這一世也隻能是落花有意初心錯付，大哥總不能為了報恩而逆了人間綱常，再說不隻是娘，就算我們其餘眾人，既然當初要逼走牡丹姐姐，那紅塵姐姐也是一樣。至於大哥的情路不順，其實我知道大哥對表姐還是有惻隱之心的，如果說大哥曾經隻把表姐當作親人看待，但自從表姐不顧生死為大哥擋了哥舒琉璃一掌後，我能從大哥眼中看出大哥對表姐感情非同一般。而且表姐退過李大人的婚，如今天下已無人敢娶，大哥如若對表姐無男女之情則罷，那表姐自然隻能終老家中，可如果大哥對表姐有情，又何苦讓表姐去承受這份痛苦呢？表姐雖然不像牡丹姐姐和紅塵姐姐那麽法力高強，但表姐對大哥的愛，一點不比牡丹姐姐和紅塵姐姐少，大哥如果不能娶牡丹姐姐和紅塵姐姐，那麽何苦要傷了表姐的心呢？”書童問道。
聽了書童一番話，書生沉思了一會兒。
“大哥不是沒考慮過娶你表姐，隻是你知道你表姐的身體狀況，如果她終老家中，至少可能會有一個善終，可如果大哥娶了她，不生兒育女，你表姐會覺得大哥因為牡丹和紅塵的緣故而不愛她，可如果要生兒育女，你表姐身體可能會承受不住，雖然大哥也一直在翻閱醫書，設想了種種可能，但始終還是沒有找到應對之法，這也是大哥不敢娶你表姐的原因。”書生看了書童一眼後說道。
其實書童不是不知，自從知道上官瑤的隱疾後，他和書生都一直在努力地翻閱醫書，希望從他們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醫書中能找出些蛛絲馬跡。世間的罕見絕症他們也不是沒有見過，可就是上官瑤身上的隱疾問題，讓他們兄弟兩人一直眉頭緊鎖，沒有半點對策。
就在書童無言以對的時候，畢竟他知道書生說的是事實，沉默的兩人被突然的哐啷一聲驚醒，兩人回頭，隻看到上官瑤站在身後，淚流滿麵，雙目無神地看著書生和書童。
“阿瑤，你怎麽出來了？”知道上官瑤聽到了他們所有的對話，書生心裏有些自責，可所謂覆水難收，他也不可能把上官瑤聽到的東西給收回去。
“表哥，你和童兒剛剛說的是不是真的？”上官瑤淚眼朦朧地看著書生問道。以她平時的性格，別說摔了一個茶壺杯子，就算是掉了個手帕都趕忙撿起來怕被人看見，但現在把一個茶壺杯子摔得粉碎卻不為所動，足以看出她內心的傷痛。
其實不管書生怎麽回答，上官瑤都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算書生為了安慰她而說著違心的話，她也能分得清那些是真哪些是假，作為女人，生兒育女是她們獨有的天賦，也是她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東西，而如今她卻得知自己以後不能生兒育女，可想而知上官瑤內心的悲痛。她深深地愛著她表哥，而書大娘需要的不僅僅是書生成家立業，她還需要書生為書家傳宗接代，可如果上官瑤不能生兒育女，那她再怎麽深愛她表哥，又有什麽用。
“阿瑤，你先別擔心，我和童兒正在想辦法，相信一定能夠找到解決的辦法的。”書生看著上官瑤憐惜地說道，不管上官瑤之前做過什麽，但上官瑤對他的付出，隻要眼睛不瞎的人就不可能看不見。
“表哥，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上官瑤突然哭出聲來，畢竟是事關她能否成為人母之事，也難怪她會如此傷心，這種事情無論誰遇到，都不會好受。
“你先別擔心，我並不是說你不能生養，隻是你的身體過於虛弱，不適合生養，而且我也一直在想辦法解決，肯定會找到辦法的，你先不要難過。”書生說道，在經過了和白牡丹的兩次成親，白牡丹的出走以及哥舒琉璃的擊殺之後，書生終於輕輕將上官瑤摟在懷裏，讓上官瑤自從不遠千裏下江南開始，一直以來對他的愛有了個回顧。
上官瑤輕輕依偎在書生懷中，眼淚還是忍不住地流，隻是從書生的話中得知，她並非是沒有能力生養，而隻是身體的原因，那既然她能生養，就不可能會讓書家無後，所以即使傷心，但上官瑤心中終於有了一絲安慰。書生就一直摟著上官瑤，任憑上官瑤在他懷中哭泣，即便是地上剛剛被上官瑤摔了一地的茶壺碎片也沒有在意。
直到眼淚流盡，上官瑤還不想離開書生的懷抱，可她知道站久了自己會不舒服，而書生自然也是，她自然不會讓她心愛的人受那樣的罪。
“表哥，對不起，讓你見笑了。”察覺到在書生的麵前失態後，上官瑤趕忙站起身子，擦了擦眼淚，不好意思地說道。
“都是一家人，何必還這麽客氣。”書生看著上官瑤愛憐地說道，畢竟是替他死過的人，正如書童所說，他忽視了什麽都不能忽視這一個事實。
“表哥，你先進屋歇息吧，我把這裏收拾一下。”上官瑤說完就要去撿地上的碎片。
“你先不用管了，先去歇息吧，這些讓童兒收拾就可以了。”書生趕忙把上官瑤扶了起來，輕輕地推著上官瑤往內園走去。書生一直把上官瑤送回房裏，照顧上官瑤躺下後，他輕輕坐在床頭，若有所思，他在想要不要把一切都告訴上官瑤，不管是白牡丹、混元紅塵，還是上官瑤，以及他自己，他們都有自己的心事，也都有自己的願望，他和白牡丹雖然願望沒有成真，但至少兩人心事相通，而隻有混元紅塵和上官瑤，他們雖然都心知肚明，但卻又都沒有坦然相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