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別無他法
回到妖山中，混元紅塵二話不說，趕忙盤腿坐起來修煉，畢竟她在地府受傷不輕。和孟婆一戰，她不僅現出本體，九尾妖狐還差點被孟婆生生扯斷，最後要不是崔府君出現，她此時早就香消玉殞。如今得以重返妖山，混元紅塵坐著修煉，哥舒琉璃由於莽撞害混元紅塵身受重傷，所以此時也隻好留在混元紅塵身旁護法，充滿內疚地看著混元紅塵。直到混元紅塵修煉完畢，穩住心脈，睜開眼才看到哥舒琉璃守在旁邊。
“琉璃，你怎麽不療傷？”混元紅塵看著哥舒琉璃不解地問道。
“姐姐，我在幫你護法。”哥舒琉璃有些內疚地說道。
“這裏是妖山，我是妖山前聖女，如果不是神仙或者地府中人來搗亂，這裏我就是老大，哪裏需要什麽護法。你趕緊修煉一下，盡早恢複傷勢，不然以我們現在這個傷勢，連杭州都不能回。”混元紅塵看著哥舒琉璃說道，感覺哥舒琉璃是不是被愛衝昏了頭腦，怎麽連這點事情都想不清楚。隻不過她們姐妹之間也隻能說旗鼓相當並駕齊驅，混元紅塵在書生麵前的表現也好不到哪裏去。
“姐姐，對不起。”哥舒琉璃流著淚說道。想起因自己一己之私害得混元紅塵差點丟了性命，滿臉都是內疚，她雖然也陪混元紅塵走過千山萬水，但每次那些艱難萬險都是混元紅塵單打獨鬥，她雖然也有份幫忙，但畢竟總是混元紅塵照顧著她，而如今她一勞煩混元紅塵，就害得混元紅塵差點沒了命。
“傻瓜，這不還沒死嗎，哭什麽呢？”混元紅塵看著哥舒琉璃笑著說道，哪知道她這麽一說，哥舒琉璃眼淚流得更凶猛了。
“不過老實說，琉璃，對於劉天佑的事你有什麽打算？”看到沒有什麽好的方法安慰哥舒琉璃，混元紅塵隻好提起劉天佑，果然，在聽到劉天佑的名字後，哥舒琉璃慢慢止住了淚水。
“我也不知道，這世間能讓他忘了白牡丹的就隻有孟婆湯，而如今孟婆湯出不了地府，所以不管治得好治不好，他都隻會想著白牡丹。”哥舒琉璃說道，凡是提到劉天佑和白牡丹，她都不敢看著混元紅塵，就像她在劉天佑和白牡丹麵前毫無地位一樣，提起兩人，她也沒有足夠的自信。
“那你到底想不想救他？”混元紅塵問道。
“當然想救了。”哥舒琉璃看著混元紅塵說道，這哪還用問。
“可是如果救活了他，他還是會想著白牡丹，不會想著你。”混元紅塵說道，雖然這話誅心，可她也不想昧著良心，畢竟哥舒琉璃不傻，她知道她會麵臨的情境。
“想著就想著吧，讓他活著總比死了好。他活著，至少他爹娘親人朋友快樂，他要是死了，他爹娘親朋好友會傷心，我也不會快樂。”哥舒琉璃無奈地說道，在和白牡丹的競爭中，哪怕白牡丹從沒把她當做競爭對手，可她卻敗得一塌糊塗，最徹底的輸，就是這種連對手都沒有的輸。
“那既然這樣的話，我或許知道救劉天佑的方法。”混元紅塵說道。
“什麽方法？”聽到混元紅塵一說，哥舒琉璃看著混元紅塵焦急地問道。
“找到白牡丹。”混元紅塵說道。
哥舒琉璃還以為是什麽好辦法，聽到是尋找白牡丹，她又馬上泄了氣去。白牡丹已經封禁法力，禁製本體，半點妖氣不漏，連鬼留風都找不到，她們怎麽可能找得到白牡丹。而她雖然想要不計代價救回劉天佑，但再次提到要去找白牡丹時，她心中始終還是不甘，她始終不願意把自己心愛的人心甘情願地交到別人手上，而那個別人還是情敵。
“可現在白牡丹已經封禁妖氣，三界之大，去哪裏找她？”哥舒琉璃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
混元紅塵看了哥舒琉璃一眼，她明白哥舒琉璃的心思，既想救劉天佑，可又不想讓他見到白牡丹。
“我們並不一定要找白牡丹，可以讓她親自來找劉天佑。”混元紅塵說道。
哥舒琉璃難以置信地看著混元紅塵，不知道混元紅塵什麽意思，她們和白牡丹可謂水火不容，見麵不是你死便是我活，還哪來的本領讓白牡丹親自前來救劉天佑。見哥舒琉璃不信，混元紅塵並不氣惱，以她們和白牡丹的關係，哥舒琉璃有此反應實屬正常。
“我們雖然找不到白牡丹的藏身之處，但卻可以散播劉天佑病重的消息，以白牡丹的為人，她不可能見死不救，她若是知道劉天佑的情況，必定會來見劉天佑的。”混元紅塵說道，隻是哥舒琉璃並不言語，而混元紅塵也知道哥舒琉璃在想什麽。
“不過你要知道，如果白牡丹來見了劉天佑，可能看在劉天佑病重的份上，以後劉天佑可能就會跟隨在白牡丹的身邊。如果白牡丹要嫁人那還好說，畢竟她愛的不是劉天佑，可如果劉天佑跟了白牡丹，他可能就不會有心思在你身上了。”混元紅塵說道，最後一句畢竟劉天佑喜歡的是白牡丹她沒有說出來，哥舒琉璃自然也知曉其意。
聽完混元紅塵的陳述，哥舒琉璃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幾步，她心中自然矛盾得很，想救劉天佑，可是卻又不想讓白牡丹出現在劉天佑身邊，但這也是如今唯一的辦法。
思忖了片刻之後，哥舒琉璃轉身看著混元紅塵。
“姐姐，我們還是救天佑吧。”哥舒琉璃說道，臉上一片神傷，在劉天佑的性命和她的愛情之間，她還是選擇了讓步。
“你想清楚了？”混元紅塵看著哥舒琉璃問道，哥舒琉璃點了點頭，劉天佑的安危在她的所有抉擇中還是占了上風。
“那咱們回杭州去吧。”混元紅塵站起身來說道，哥舒琉璃點了點頭，兩人整了整衣衫之後，隨即消失在妖山之中，朝著杭州的方向掠去。
再到劉府時，劉天佑依然昏迷未醒，書生已經取了銀針，劉福已把所有的湯藥都給劉天佑服下，但卻絲毫不見起色。
“紅塵姑娘，琉璃姑娘。”再見混元紅塵和哥舒琉璃出現在別院中時，劉福朝兩人客氣地問候道，屋裏的書生書童和絕情聽到聲音都走了出來。
“書大夫，天佑情況怎麽樣？”哥舒琉璃迫不及待地看著書生問道。
“氣息還是很微弱。”書生看著哥舒琉璃和混元紅塵，然後沒再繼續說下去。哥舒琉璃明白，這是在告訴她，他也沒有把握，絕情道長治不好的病，書生也沒有把握，那在這個世間也就等於判了劉天佑的死刑。原本哥舒琉璃回到杭州還期待著能從書生口中得到一絲半點的好消息，而書生隻是一句話，就讓哥舒琉璃完全心灰意冷。
“姐姐，我們走吧。”心灰意冷的哥舒琉璃，她的世界裏本來就隻有劉天佑，而如今劉天佑躺在床上如同行屍走肉，況且有絕情在，也不會允許她待在劉天佑身邊，是以在沒有什麽好消息的時候，哥舒琉璃終於轉過身，走到混元紅塵身邊說道。
“書大哥，那我們先走了。”混元紅塵看著書生說道，她在書生麵前，始終不會失了風度。書生點了點頭，畢竟看到哥舒琉璃的樣子，他也能明白個中悲苦。他們都是情場世界裏走過的人，不經曆情愛的人無法知道那裏的苦與痛，就如絕情一樣，可是書生、混元紅塵、哥舒琉璃、劉天佑，甚至白牡丹和上官遙，他們都活在情海之中，每一滴海水每一個浪花都帶著淒苦，甜的時候甜，但苦的時候，也是真的苦。
混元紅塵和哥舒琉璃離開後，書生和書童也起身告辭，畢竟劉天佑的病需要靜養，並非他們天天守著能夠治好。
隻不過第二天的杭州城，關於劉天佑的傳說從城中慢慢散播開來，說什麽劉天佑情根深種，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從而導致患上相思，如今也是為情所困為情所傷，氣若遊絲命懸一線，在人間流傳的版本，每到一人口中都會變一種味道，隻不過最終沒變的是劉天佑命在旦夕這一事實，不管人們傳得有多嚴重，那倒是和如今劉天佑的情況是相吻合的。
劉天佑的病情傳開，一開始絕情還以為有什麽會針對劉天佑不利的情況，後來想想，劉天佑凡人一個，在這個世間與他人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不可能有人會想著法子加害劉天佑，再說將劉天佑的病傳開，對劉天佑來說也不會是什麽好事壞事，加上此時需要全心全力地照顧劉天佑，他也就懶得去深究這些消息的來源以及目的了。
自然，劉天佑病重的消息是混元紅塵和哥舒琉璃放出去的，她們的目的就是要讓白牡丹聽到劉天佑病重的消息，然後會回來看望劉天佑，因為白牡丹的回來對劉天佑的病情恢複會有幫助。
混元紅塵和哥舒琉璃的辦法終究還是取得了成效，躲在北軍之中的白牡丹確實得到了劉天佑病重的消息，隻不過她知道劉天佑病重的消息還要在混元紅塵和哥舒琉璃的辦法之前，因為在北軍中，李還雖然人在江北，但江南的事卻一點不落，他的四大隨從都不遺餘力地收集著大宋境內的所有情報，事無巨細，全都呈報到李還手中，而白牡丹躲藏在李還身邊，對杭州城中發生的所有事情自然會通過李還得知。隻不過一開始她並沒打算回杭州，畢竟她對劉天佑無情，也不想給劉天佑念想，所以她即使聽到劉天佑病重的消息也故作絕情。不過等劉天佑病重的消息傳遍大江南北之後，加上人們對劉天佑病情的添油加醋，白牡丹覺得她還是應該回一趟杭州，見一見劉天佑，盡管不關她的事，但劉天佑的病情始終因她而起，更何況劉天佑對她也算是無微不至，她總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劉天佑死不瞑目。
等白牡丹獨自一人出現在劉天佑的別院時，也是劉福第一個發現了白牡丹。
“白姑娘。”看到白牡丹後，劉福也激動得快要掉下淚來，他知道他家少爺對白牡丹的感情，也知道他家少爺不過是一廂情願，但畢竟人命大於天，在劉天佑病重後，劉福還是希望不管是上天還是白牡丹，都能給劉天佑一點生機。
“你家少爺呢？”白牡丹朝劉福點了下頭後問道。
“還昏迷不醒，我帶您進去。”劉福說完後，強忍著眼裏的淚水，把白牡丹領到劉天佑的房間，屋內還有絕情和劉員外夫婦。
“絕大師，劉老爺，劉夫人。”見到三人後白牡丹一一打了招呼，劉員外夫婦和絕情也點頭回應，他們雖然知道白牡丹的身份，也知道劉天佑的病是因白牡丹而起，但此時隻有白牡丹是劉天佑唯一的救命良藥，是以三人對白牡丹都自是恭敬。
白牡丹走到劉天佑床邊坐下，看著劉天佑蒼白的麵容，心裏也不禁泛起一絲難言之隱，在她心底深處，此生她都不想再回杭州，一麵睹物思情，想起曾經的那些傷心往事。但計劃始終趕不上變化，她沒想到又出了劉天佑這一檔事，使得她不得不再回杭州。
“劉大哥。”白牡丹看著劉天佑輕聲喊道，也不知道是白牡丹聲音的魔力，還是劉天佑內心深處對白牡丹的眷念至深，白牡丹輕呼聲後，劉天佑眉頭不禁皺了一下。白牡丹不自覺地被嚇了一跳，但她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以她對劉天佑的感知，自然知道劉天佑的病不是裝的，是以也還是沉穩地坐在床邊，沒讓其他人看到她神情上的變化。
不過絕情和劉員外夫婦看到劉天佑臉上的變化後，三人都不禁麵麵相覷，果然白牡丹才是劉天佑的救命稻草，見到自己兒子有救，劉夫人眼圈又開始泛紅。
“老爺，夫人，我們出去吧，讓白姑娘和佑兒單獨待一會兒。”絕情看著劉員外夫婦說道。
劉夫人雖然不想離開自己的兒子，但她畢竟也是大戶人家，知道事情輕重緩急，是以還是依依不舍地跟著劉員外和絕情走出了房間。
“劉福，你趕緊去給少爺熬點藥，不過要等到白姑娘出了房間才去給少爺喂藥，不然不要去打擾他們，明白嗎？”絕情看著劉福說道。
“我知道了，師父。”劉福眨著通紅的眼睛說道。看到劉福的神情，絕情也知道他從小跟著劉天佑長大，劉員外夫婦對他又不好，劉天佑雖然平時在外惹是生非，但惟獨對他不錯，並不肆意打罵他，所以他對劉天佑感情也深。如今劉天佑病入膏肓，他們都在為劉天佑感到神傷時，卻從沒有人注意到劉天佑的這個貼身隨從也是傷心滿滿。
而在白牡丹到達杭州不久，醉生樓上，混元紅塵和哥舒琉璃看著劉府的方向暗自出神。
“她來了。”混元紅塵看著窗外輕聲說道，畢竟隻要白牡丹一出現，就等於斷了哥舒琉璃念想，那可是哥舒琉璃待在杭州待在人間唯一的理由。
可她知道白牡丹來了又怎樣，她已經做過抉擇，在是否要救劉天佑性命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事情的結局。如今白牡丹重現杭州，她雖然心裏難過，可那是她自己選擇種下的果。
在劉天佑房中，白牡丹還陪著劉天佑說著話。其實劉天佑雖然能感覺到白牡丹的出現，但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無法醒來，所以一切都隻不過是白牡丹在自言自語。
“劉大哥，你這又是何苦呢？你明明知道我和書大哥兩情相悅，可你為什麽還要對我那麽好。如今就算我和書大哥情路已斷，可我的心已傷情已斷，再出現在你麵前，又給你徒增念想，可是我又無法給你你想要的東西。不是我殘忍，實在是我已經沒有了那些東西，我怕會給你製造一片幻境，多年後，你發現那隻不過是一片夢境，會更加地悲傷，而我把你當作最好的朋友，所以才不希望看到你受到傷害。”白牡丹對著劉天佑說道。她不想給劉天佑留下幻想，她想抽刀斷水快刀斬麻，可是卻沒想到劉天佑的相思竟到了病入膏肓這個地步。
白牡丹陪著劉天佑坐了很久，也說了很多話，劉天佑的鼻息也漸漸變得均勻起來，看起來似乎是一個好兆頭。嘴巴說軟口水說幹以後，白牡丹才輕輕站起身來，看著劉天佑說道。
“劉大哥，你真想來找我的話，就趕快好起來了吧，我會告訴絕大師我的去處，等你身體好了，我等著你來找我。”白牡丹看著劉天佑說道，她不想給劉天佑留下幻想，可是劉天佑如今的形勢沒有給她留下第二個選擇。
白牡丹轉身出了房門，看到劉福遠遠地站在別院一邊，靜靜地注視著這邊的一舉一動。
“白姑娘。”看到白牡丹從房間出來，劉福趕忙端著藥碗朝白牡丹跑了過去，激動得差點顧不上碗裏的藥。
“你放心吧，你家少爺不會有事的。”白牡丹看著劉福笑著說道，這世間的每一個人都有人關心都有人惦記，但似乎她就是這世間的一個浮萍，隨水漂流，天大地大，卻無處為家。但事實上她也是有人惦記的，隻是她所受到的這些惦記，最後不是帶給她痛苦，就是帶給別人痛苦，似乎在這件事中沒有一個贏家，沒有誰得到真正的快樂，她、書生、書大娘、上官瑤、劉天佑、鬼留風、白圈圈、哪怕是二郎神，甚至是混元紅塵。隻不過混元紅塵還蒙在鼓裏，她以為白牡丹離開了，書生的世界就隻會有她，但即便她對書生有恩，書生也把她當作紅顏知己，但隻有白牡丹知道，其實書生對她無情，也許書生都不知道，不然混元紅塵也不會追逐她十世千年，終究隻成綠葉，未成花。
上官瑤雖然曾經和白牡丹說過，即使她逼走了白牡丹，但書生也不會娶她，畢竟書生沒有愛過她。可白牡丹不知道為何就隻覺得，書生最終還是會娶上官瑤，而一定不會娶混元紅塵，隻不過她也是一種感覺，至於為什麽卻始終說不出理由來。
“謝謝您，白姑娘。”劉福看著白牡丹似乎又要落下淚來。
“我不能在杭州久留，你家少爺醒後，如果他要來找我，你就告訴他到李大人的軍中來找我吧。”白牡丹看著劉福說道。
“白姑娘這就要離開嗎？”劉福看著白牡丹驚訝地問道，畢竟白牡丹才剛剛到劉府。
“嗯，不過你放心，你家少爺會沒事的，我剛剛看了他的身體狀況，你好生照顧的話，用不了多久他就會醒過來的。”白牡丹笑著輕聲說道。
“多謝您了，白姑娘。”劉福朝白牡丹躬身謝道。
“不用客氣，你趕緊去給你家公子喂藥吧。”白牡丹看著劉福說道。劉福嗯了一聲，繞過白牡丹朝劉天佑房間走去，走到劉天佑房門口的時候，劉福再轉過身來看向白牡丹，卻早已不見白牡丹的蹤影，他畢竟也是知道白牡丹身份的，是以突然見不到白牡丹的蹤影，他也沒有被驚嚇到，隻要這個人對他家少爺是好心，那他就不管她是人是妖還是鬼。
書生再來為劉天佑施針的時候，發現劉天佑病情突然好轉很多，即使他是大夫，見過世間各種疑難雜症，但是像劉天佑這種，前一天還氣息奄奄命懸一線，轉眼間就麵色紅潤氣息均勻，就算是人死前的回光返照都沒有這般速度。正當書生疑惑不解之時，絕情看著書生說道。
“白牡丹來過了。”
聽到白牡丹來過杭州，書生心裏更不是滋味，白牡丹來到杭州也不願意和他見上一麵，難道她還在怪自己在他們感情的問題上沒有堅持立場嗎？怪他選擇了人間而沒有選擇站在她的一邊？她可是逆了三界、犧牲了母親不顧生死都要跟他在一起的，而他呢？僅僅是因為書大娘受傷，所以就放棄了兩人之間那麽美好的感情麽？
“劉兄身體現在已經好轉，用不著再施針了，等回去我再讓童兒配上兩副藥送過來，服完應當就可痊愈了。”書生站起來說道，他極力地掩飾著，不想讓絕情看出來他內心的慌亂。
“那就多謝書大夫了，不用書小大夫麻煩，老道讓劉福去拿便是。”絕情也看著書生說道。
“也行，那書某就先告辭了。”書生說完也不待絕情答話，背起藥箱就徑直走了出去。
“劉福，送書大夫出去。”書生轉身時，絕情朝劉福說道，劉福乖巧地點了點頭。
“不用不用。”此時書生內心的慌亂，也已經有部分表現在臉上，連拒絕都已經慌亂不堪，隻不過現在絕情和劉福的重心都放在劉天佑身上，是以沒有人注意到書生行為的反常。
(本章完)
回到妖山中，混元紅塵二話不說，趕忙盤腿坐起來修煉，畢竟她在地府受傷不輕。和孟婆一戰，她不僅現出本體，九尾妖狐還差點被孟婆生生扯斷，最後要不是崔府君出現，她此時早就香消玉殞。如今得以重返妖山，混元紅塵坐著修煉，哥舒琉璃由於莽撞害混元紅塵身受重傷，所以此時也隻好留在混元紅塵身旁護法，充滿內疚地看著混元紅塵。直到混元紅塵修煉完畢，穩住心脈，睜開眼才看到哥舒琉璃守在旁邊。
“琉璃，你怎麽不療傷？”混元紅塵看著哥舒琉璃不解地問道。
“姐姐，我在幫你護法。”哥舒琉璃有些內疚地說道。
“這裏是妖山，我是妖山前聖女，如果不是神仙或者地府中人來搗亂，這裏我就是老大，哪裏需要什麽護法。你趕緊修煉一下，盡早恢複傷勢，不然以我們現在這個傷勢，連杭州都不能回。”混元紅塵看著哥舒琉璃說道，感覺哥舒琉璃是不是被愛衝昏了頭腦，怎麽連這點事情都想不清楚。隻不過她們姐妹之間也隻能說旗鼓相當並駕齊驅，混元紅塵在書生麵前的表現也好不到哪裏去。
“姐姐，對不起。”哥舒琉璃流著淚說道。想起因自己一己之私害得混元紅塵差點丟了性命，滿臉都是內疚，她雖然也陪混元紅塵走過千山萬水，但每次那些艱難萬險都是混元紅塵單打獨鬥，她雖然也有份幫忙，但畢竟總是混元紅塵照顧著她，而如今她一勞煩混元紅塵，就害得混元紅塵差點沒了命。
“傻瓜，這不還沒死嗎，哭什麽呢？”混元紅塵看著哥舒琉璃笑著說道，哪知道她這麽一說，哥舒琉璃眼淚流得更凶猛了。
“不過老實說，琉璃，對於劉天佑的事你有什麽打算？”看到沒有什麽好的方法安慰哥舒琉璃，混元紅塵隻好提起劉天佑，果然，在聽到劉天佑的名字後，哥舒琉璃慢慢止住了淚水。
“我也不知道，這世間能讓他忘了白牡丹的就隻有孟婆湯，而如今孟婆湯出不了地府，所以不管治得好治不好，他都隻會想著白牡丹。”哥舒琉璃說道，凡是提到劉天佑和白牡丹，她都不敢看著混元紅塵，就像她在劉天佑和白牡丹麵前毫無地位一樣，提起兩人，她也沒有足夠的自信。
“那你到底想不想救他？”混元紅塵問道。
“當然想救了。”哥舒琉璃看著混元紅塵說道，這哪還用問。
“可是如果救活了他，他還是會想著白牡丹，不會想著你。”混元紅塵說道，雖然這話誅心，可她也不想昧著良心，畢竟哥舒琉璃不傻，她知道她會麵臨的情境。
“想著就想著吧，讓他活著總比死了好。他活著，至少他爹娘親人朋友快樂，他要是死了，他爹娘親朋好友會傷心，我也不會快樂。”哥舒琉璃無奈地說道，在和白牡丹的競爭中，哪怕白牡丹從沒把她當做競爭對手，可她卻敗得一塌糊塗，最徹底的輸，就是這種連對手都沒有的輸。
“那既然這樣的話，我或許知道救劉天佑的方法。”混元紅塵說道。
“什麽方法？”聽到混元紅塵一說，哥舒琉璃看著混元紅塵焦急地問道。
“找到白牡丹。”混元紅塵說道。
哥舒琉璃還以為是什麽好辦法，聽到是尋找白牡丹，她又馬上泄了氣去。白牡丹已經封禁法力，禁製本體，半點妖氣不漏，連鬼留風都找不到，她們怎麽可能找得到白牡丹。而她雖然想要不計代價救回劉天佑，但再次提到要去找白牡丹時，她心中始終還是不甘，她始終不願意把自己心愛的人心甘情願地交到別人手上，而那個別人還是情敵。
“可現在白牡丹已經封禁妖氣，三界之大，去哪裏找她？”哥舒琉璃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
混元紅塵看了哥舒琉璃一眼，她明白哥舒琉璃的心思，既想救劉天佑，可又不想讓他見到白牡丹。
“我們並不一定要找白牡丹，可以讓她親自來找劉天佑。”混元紅塵說道。
哥舒琉璃難以置信地看著混元紅塵，不知道混元紅塵什麽意思，她們和白牡丹可謂水火不容，見麵不是你死便是我活，還哪來的本領讓白牡丹親自前來救劉天佑。見哥舒琉璃不信，混元紅塵並不氣惱，以她們和白牡丹的關係，哥舒琉璃有此反應實屬正常。
“我們雖然找不到白牡丹的藏身之處，但卻可以散播劉天佑病重的消息，以白牡丹的為人，她不可能見死不救，她若是知道劉天佑的情況，必定會來見劉天佑的。”混元紅塵說道，隻是哥舒琉璃並不言語，而混元紅塵也知道哥舒琉璃在想什麽。
“不過你要知道，如果白牡丹來見了劉天佑，可能看在劉天佑病重的份上，以後劉天佑可能就會跟隨在白牡丹的身邊。如果白牡丹要嫁人那還好說，畢竟她愛的不是劉天佑，可如果劉天佑跟了白牡丹，他可能就不會有心思在你身上了。”混元紅塵說道，最後一句畢竟劉天佑喜歡的是白牡丹她沒有說出來，哥舒琉璃自然也知曉其意。
聽完混元紅塵的陳述，哥舒琉璃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幾步，她心中自然矛盾得很，想救劉天佑，可是卻又不想讓白牡丹出現在劉天佑身邊，但這也是如今唯一的辦法。
思忖了片刻之後，哥舒琉璃轉身看著混元紅塵。
“姐姐，我們還是救天佑吧。”哥舒琉璃說道，臉上一片神傷，在劉天佑的性命和她的愛情之間，她還是選擇了讓步。
“你想清楚了？”混元紅塵看著哥舒琉璃問道，哥舒琉璃點了點頭，劉天佑的安危在她的所有抉擇中還是占了上風。
“那咱們回杭州去吧。”混元紅塵站起身來說道，哥舒琉璃點了點頭，兩人整了整衣衫之後，隨即消失在妖山之中，朝著杭州的方向掠去。
再到劉府時，劉天佑依然昏迷未醒，書生已經取了銀針，劉福已把所有的湯藥都給劉天佑服下，但卻絲毫不見起色。
“紅塵姑娘，琉璃姑娘。”再見混元紅塵和哥舒琉璃出現在別院中時，劉福朝兩人客氣地問候道，屋裏的書生書童和絕情聽到聲音都走了出來。
“書大夫，天佑情況怎麽樣？”哥舒琉璃迫不及待地看著書生問道。
“氣息還是很微弱。”書生看著哥舒琉璃和混元紅塵，然後沒再繼續說下去。哥舒琉璃明白，這是在告訴她，他也沒有把握，絕情道長治不好的病，書生也沒有把握，那在這個世間也就等於判了劉天佑的死刑。原本哥舒琉璃回到杭州還期待著能從書生口中得到一絲半點的好消息，而書生隻是一句話，就讓哥舒琉璃完全心灰意冷。
“姐姐，我們走吧。”心灰意冷的哥舒琉璃，她的世界裏本來就隻有劉天佑，而如今劉天佑躺在床上如同行屍走肉，況且有絕情在，也不會允許她待在劉天佑身邊，是以在沒有什麽好消息的時候，哥舒琉璃終於轉過身，走到混元紅塵身邊說道。
“書大哥，那我們先走了。”混元紅塵看著書生說道，她在書生麵前，始終不會失了風度。書生點了點頭，畢竟看到哥舒琉璃的樣子，他也能明白個中悲苦。他們都是情場世界裏走過的人，不經曆情愛的人無法知道那裏的苦與痛，就如絕情一樣，可是書生、混元紅塵、哥舒琉璃、劉天佑，甚至白牡丹和上官遙，他們都活在情海之中，每一滴海水每一個浪花都帶著淒苦，甜的時候甜，但苦的時候，也是真的苦。
混元紅塵和哥舒琉璃離開後，書生和書童也起身告辭，畢竟劉天佑的病需要靜養，並非他們天天守著能夠治好。
隻不過第二天的杭州城，關於劉天佑的傳說從城中慢慢散播開來，說什麽劉天佑情根深種，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從而導致患上相思，如今也是為情所困為情所傷，氣若遊絲命懸一線，在人間流傳的版本，每到一人口中都會變一種味道，隻不過最終沒變的是劉天佑命在旦夕這一事實，不管人們傳得有多嚴重，那倒是和如今劉天佑的情況是相吻合的。
劉天佑的病情傳開，一開始絕情還以為有什麽會針對劉天佑不利的情況，後來想想，劉天佑凡人一個，在這個世間與他人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不可能有人會想著法子加害劉天佑，再說將劉天佑的病傳開，對劉天佑來說也不會是什麽好事壞事，加上此時需要全心全力地照顧劉天佑，他也就懶得去深究這些消息的來源以及目的了。
自然，劉天佑病重的消息是混元紅塵和哥舒琉璃放出去的，她們的目的就是要讓白牡丹聽到劉天佑病重的消息，然後會回來看望劉天佑，因為白牡丹的回來對劉天佑的病情恢複會有幫助。
混元紅塵和哥舒琉璃的辦法終究還是取得了成效，躲在北軍之中的白牡丹確實得到了劉天佑病重的消息，隻不過她知道劉天佑病重的消息還要在混元紅塵和哥舒琉璃的辦法之前，因為在北軍中，李還雖然人在江北，但江南的事卻一點不落，他的四大隨從都不遺餘力地收集著大宋境內的所有情報，事無巨細，全都呈報到李還手中，而白牡丹躲藏在李還身邊，對杭州城中發生的所有事情自然會通過李還得知。隻不過一開始她並沒打算回杭州，畢竟她對劉天佑無情，也不想給劉天佑念想，所以她即使聽到劉天佑病重的消息也故作絕情。不過等劉天佑病重的消息傳遍大江南北之後，加上人們對劉天佑病情的添油加醋，白牡丹覺得她還是應該回一趟杭州，見一見劉天佑，盡管不關她的事，但劉天佑的病情始終因她而起，更何況劉天佑對她也算是無微不至，她總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劉天佑死不瞑目。
等白牡丹獨自一人出現在劉天佑的別院時，也是劉福第一個發現了白牡丹。
“白姑娘。”看到白牡丹後，劉福也激動得快要掉下淚來，他知道他家少爺對白牡丹的感情，也知道他家少爺不過是一廂情願，但畢竟人命大於天，在劉天佑病重後，劉福還是希望不管是上天還是白牡丹，都能給劉天佑一點生機。
“你家少爺呢？”白牡丹朝劉福點了下頭後問道。
“還昏迷不醒，我帶您進去。”劉福說完後，強忍著眼裏的淚水，把白牡丹領到劉天佑的房間，屋內還有絕情和劉員外夫婦。
“絕大師，劉老爺，劉夫人。”見到三人後白牡丹一一打了招呼，劉員外夫婦和絕情也點頭回應，他們雖然知道白牡丹的身份，也知道劉天佑的病是因白牡丹而起，但此時隻有白牡丹是劉天佑唯一的救命良藥，是以三人對白牡丹都自是恭敬。
白牡丹走到劉天佑床邊坐下，看著劉天佑蒼白的麵容，心裏也不禁泛起一絲難言之隱，在她心底深處，此生她都不想再回杭州，一麵睹物思情，想起曾經的那些傷心往事。但計劃始終趕不上變化，她沒想到又出了劉天佑這一檔事，使得她不得不再回杭州。
“劉大哥。”白牡丹看著劉天佑輕聲喊道，也不知道是白牡丹聲音的魔力，還是劉天佑內心深處對白牡丹的眷念至深，白牡丹輕呼聲後，劉天佑眉頭不禁皺了一下。白牡丹不自覺地被嚇了一跳，但她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以她對劉天佑的感知，自然知道劉天佑的病不是裝的，是以也還是沉穩地坐在床邊，沒讓其他人看到她神情上的變化。
不過絕情和劉員外夫婦看到劉天佑臉上的變化後，三人都不禁麵麵相覷，果然白牡丹才是劉天佑的救命稻草，見到自己兒子有救，劉夫人眼圈又開始泛紅。
“老爺，夫人，我們出去吧，讓白姑娘和佑兒單獨待一會兒。”絕情看著劉員外夫婦說道。
劉夫人雖然不想離開自己的兒子，但她畢竟也是大戶人家，知道事情輕重緩急，是以還是依依不舍地跟著劉員外和絕情走出了房間。
“劉福，你趕緊去給少爺熬點藥，不過要等到白姑娘出了房間才去給少爺喂藥，不然不要去打擾他們，明白嗎？”絕情看著劉福說道。
“我知道了，師父。”劉福眨著通紅的眼睛說道。看到劉福的神情，絕情也知道他從小跟著劉天佑長大，劉員外夫婦對他又不好，劉天佑雖然平時在外惹是生非，但惟獨對他不錯，並不肆意打罵他，所以他對劉天佑感情也深。如今劉天佑病入膏肓，他們都在為劉天佑感到神傷時，卻從沒有人注意到劉天佑的這個貼身隨從也是傷心滿滿。
而在白牡丹到達杭州不久，醉生樓上，混元紅塵和哥舒琉璃看著劉府的方向暗自出神。
“她來了。”混元紅塵看著窗外輕聲說道，畢竟隻要白牡丹一出現，就等於斷了哥舒琉璃念想，那可是哥舒琉璃待在杭州待在人間唯一的理由。
可她知道白牡丹來了又怎樣，她已經做過抉擇，在是否要救劉天佑性命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事情的結局。如今白牡丹重現杭州，她雖然心裏難過，可那是她自己選擇種下的果。
在劉天佑房中，白牡丹還陪著劉天佑說著話。其實劉天佑雖然能感覺到白牡丹的出現，但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無法醒來，所以一切都隻不過是白牡丹在自言自語。
“劉大哥，你這又是何苦呢？你明明知道我和書大哥兩情相悅，可你為什麽還要對我那麽好。如今就算我和書大哥情路已斷，可我的心已傷情已斷，再出現在你麵前，又給你徒增念想，可是我又無法給你你想要的東西。不是我殘忍，實在是我已經沒有了那些東西，我怕會給你製造一片幻境，多年後，你發現那隻不過是一片夢境，會更加地悲傷，而我把你當作最好的朋友，所以才不希望看到你受到傷害。”白牡丹對著劉天佑說道。她不想給劉天佑留下幻想，她想抽刀斷水快刀斬麻，可是卻沒想到劉天佑的相思竟到了病入膏肓這個地步。
白牡丹陪著劉天佑坐了很久，也說了很多話，劉天佑的鼻息也漸漸變得均勻起來，看起來似乎是一個好兆頭。嘴巴說軟口水說幹以後，白牡丹才輕輕站起身來，看著劉天佑說道。
“劉大哥，你真想來找我的話，就趕快好起來了吧，我會告訴絕大師我的去處，等你身體好了，我等著你來找我。”白牡丹看著劉天佑說道，她不想給劉天佑留下幻想，可是劉天佑如今的形勢沒有給她留下第二個選擇。
白牡丹轉身出了房門，看到劉福遠遠地站在別院一邊，靜靜地注視著這邊的一舉一動。
“白姑娘。”看到白牡丹從房間出來，劉福趕忙端著藥碗朝白牡丹跑了過去，激動得差點顧不上碗裏的藥。
“你放心吧，你家少爺不會有事的。”白牡丹看著劉福笑著說道，這世間的每一個人都有人關心都有人惦記，但似乎她就是這世間的一個浮萍，隨水漂流，天大地大，卻無處為家。但事實上她也是有人惦記的，隻是她所受到的這些惦記，最後不是帶給她痛苦，就是帶給別人痛苦，似乎在這件事中沒有一個贏家，沒有誰得到真正的快樂，她、書生、書大娘、上官瑤、劉天佑、鬼留風、白圈圈、哪怕是二郎神，甚至是混元紅塵。隻不過混元紅塵還蒙在鼓裏，她以為白牡丹離開了，書生的世界就隻會有她，但即便她對書生有恩，書生也把她當作紅顏知己，但隻有白牡丹知道，其實書生對她無情，也許書生都不知道，不然混元紅塵也不會追逐她十世千年，終究隻成綠葉，未成花。
上官瑤雖然曾經和白牡丹說過，即使她逼走了白牡丹，但書生也不會娶她，畢竟書生沒有愛過她。可白牡丹不知道為何就隻覺得，書生最終還是會娶上官瑤，而一定不會娶混元紅塵，隻不過她也是一種感覺，至於為什麽卻始終說不出理由來。
“謝謝您，白姑娘。”劉福看著白牡丹似乎又要落下淚來。
“我不能在杭州久留，你家少爺醒後，如果他要來找我，你就告訴他到李大人的軍中來找我吧。”白牡丹看著劉福說道。
“白姑娘這就要離開嗎？”劉福看著白牡丹驚訝地問道，畢竟白牡丹才剛剛到劉府。
“嗯，不過你放心，你家少爺會沒事的，我剛剛看了他的身體狀況，你好生照顧的話，用不了多久他就會醒過來的。”白牡丹笑著輕聲說道。
“多謝您了，白姑娘。”劉福朝白牡丹躬身謝道。
“不用客氣，你趕緊去給你家公子喂藥吧。”白牡丹看著劉福說道。劉福嗯了一聲，繞過白牡丹朝劉天佑房間走去，走到劉天佑房門口的時候，劉福再轉過身來看向白牡丹，卻早已不見白牡丹的蹤影，他畢竟也是知道白牡丹身份的，是以突然見不到白牡丹的蹤影，他也沒有被驚嚇到，隻要這個人對他家少爺是好心，那他就不管她是人是妖還是鬼。
書生再來為劉天佑施針的時候，發現劉天佑病情突然好轉很多，即使他是大夫，見過世間各種疑難雜症，但是像劉天佑這種，前一天還氣息奄奄命懸一線，轉眼間就麵色紅潤氣息均勻，就算是人死前的回光返照都沒有這般速度。正當書生疑惑不解之時，絕情看著書生說道。
“白牡丹來過了。”
聽到白牡丹來過杭州，書生心裏更不是滋味，白牡丹來到杭州也不願意和他見上一麵，難道她還在怪自己在他們感情的問題上沒有堅持立場嗎？怪他選擇了人間而沒有選擇站在她的一邊？她可是逆了三界、犧牲了母親不顧生死都要跟他在一起的，而他呢？僅僅是因為書大娘受傷，所以就放棄了兩人之間那麽美好的感情麽？
“劉兄身體現在已經好轉，用不著再施針了，等回去我再讓童兒配上兩副藥送過來，服完應當就可痊愈了。”書生站起來說道，他極力地掩飾著，不想讓絕情看出來他內心的慌亂。
“那就多謝書大夫了，不用書小大夫麻煩，老道讓劉福去拿便是。”絕情也看著書生說道。
“也行，那書某就先告辭了。”書生說完也不待絕情答話，背起藥箱就徑直走了出去。
“劉福，送書大夫出去。”書生轉身時，絕情朝劉福說道，劉福乖巧地點了點頭。
“不用不用。”此時書生內心的慌亂，也已經有部分表現在臉上，連拒絕都已經慌亂不堪，隻不過現在絕情和劉福的重心都放在劉天佑身上，是以沒有人注意到書生行為的反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