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引火燒身
白牡丹看著上官瑤，她能分辨出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會武功也沒有法力，可是不知道為何會對她有一股仇恨，而且那股仇恨一點都不淺，可是偏偏卻又沒有殺她的那種衝動。
“牡丹姐姐，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在你和大哥的酒中下了雄黃，不關我娘和表姐的事，求求你不要傷害我娘。”大娘暈了過去，而且他擔心書大娘會葬身蛇口，所以一時之間不禁急得雙膝跪地，淚如雨下。
書生轉頭看著身邊跪倒在地的書童，震驚得目瞪口呆，這不是他最親最信任的弟弟麽？他不應該是為他找到一份兩情相悅的感情而高興麽？可為什麽偏偏要在他大婚的這一天，他最開心的這一天背叛他？而且還裝得半點痕跡不漏。雖然他也曾覺得書童一些行為古怪，可他畢竟太過信任自己的弟弟，所以不管書童做了什麽，他都不會有絲毫懷疑。可是，原本他覺得上官瑤因愛生恨，所以雖然表麵答應了他不再為難白牡丹，但事實上卻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一直為難著白牡丹。但現在他終於明白，要對付白牡丹的根本不隻是上官瑤，而且還有這個自己最疼最愛的弟弟，自己最信任的人。
“牡丹，不關生兒他娘的事，是我們用浸過雄黃的絲線給你縫的嫁衣，不關他們的事，求求你不要傷害生兒他娘。”見上官瑤和書童都已經給白牡丹跪下了，夏員外再不能隱瞞下去，否則書生他娘可能就要一命嗚呼。
“牡丹姐姐，是我給你縫的嫁衣，不關童哥哥他們的事，求求你不要傷害大娘，大娘以前對你很好，你要殺就殺我吧。”夏員外話音未落，胡靈兒也已經跪倒在書童身旁，朝白牡丹懇求道。
白牡丹看著這些跪在她麵前的人，似乎除了上官瑤之外，她並不覺得都是她的仇人，可是本體中的蛇、狼、鳳、狐以及藤都對眾人虎視眈眈，似乎對這些人根本沒有什麽好印象。
白牡丹此時已經介於本體和人形之間，已經分不清楚前麵的這些人是敵是友，所以一下子也沒敢輕舉妄動。而對麵的書生就更為震驚，他一一看著眾人，他沒想到在這個自己最喜愛的日子裏，卻可能成為他一生的最痛，他畢竟和白牡丹成過一次親，如今能夠再度牽手，所以他才會覺得彌足珍貴。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除了書大娘不讓他和白牡丹在一起之外，身邊這些平時最親近最信任的人，之前沒有一個人阻止他和白牡丹在一起，相反個個都看起來興高采烈，而且為了他和白牡丹的婚事也是到處奔走，忙個不停，可他沒想到的是，他們一個個表麵上看起來笑意盈盈的同時，私下裏卻精心策劃著這麽一個周全的計劃。他想，如果這些人中但凡還有一個人不讚成他和白牡丹在一起，那麽他也可能會對所有的事稍微留個心留個意，也不至於會造成如今這個局麵。可是難就難在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反對他和白牡丹在一起，所以這才令他放鬆了警惕，畢竟他也沒有想到，做出這件事的人會是他身邊最親近最信賴的人。
所有人都看著半空中的白牡丹，隻有夏員外朝書生這邊看了一眼，發現書生看著他們的眼神那麽難以置信，他也不敢和書生的眼神再接觸，而是把目光放回到了白牡丹和書大娘身上。
“牡丹，不要。”就在白牡丹和書生他們形成對峙之時，突然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白牡丹定睛一看，又見三個本體並不抵觸的人影朝她跑來，而這個人影後麵卻還跟著一個同類。隻不過這三人兩個讓她放心，一個卻讓她敵視，她不明白，為什麽兩批出現的人裏，都有她喜歡的人和討厭的人，難道她喜歡的人就不能在一起，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喜歡的和不喜歡的不摻雜在一起，這樣多麽簡單，可是為什麽偏偏事與願違，這叫她如何去分辨呢。
“牡丹，不要。”來人便是劉天佑主仆和絕情道長。
劉天佑原本處於昏迷之中，再加上書生給的曼陀羅，按理說這段時間不應該醒來才是，但劉天佑時時刻刻惦記著端午之際白牡丹的婚事，而絕情擔心劉天佑此時的身體受不住曼陀羅，所以也沒敢把藥性下得太足，以至於劉天佑的心性戰勝了藥物，終於還是在端午這一天醒了過來。劉天佑一清醒，就直奔書府，這輩子他即使娶不上白牡丹，但也要看著她此生最愛的人穿紅妝的樣子，他要把她最美好的樣子記在心底，哪怕那是個不會屬於他的女人。
“牡丹，別傷害我娘。”書生把眼光從身旁眾人的身上轉到了白牡丹身上，他愛白牡丹，但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娘葬生在巨蟒的血盆大口裏。
白牡丹看著書生和劉天佑，再看看眾人，她如今已經虛弱到一定的地步，但是本體之力卻是強悍無比，隻是本能占據了意識，所以對書生的話也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不然以她對書生的情感，哪怕是她死，她也絕不可能傷害書大娘。
“牡丹，你冷靜一點。”一旁的劉天佑看著白牡丹喊道，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白牡丹此時也已經無法聽到他們的話。
“她現在已經迷失本性，聽不到你說的話。”絕情看到自己愛徒擔憂，於是轉頭對劉天佑說道。
書生看著眼前的情景，他知道白牡丹出現了本體，而本體又無法和他們進行溝通，所以情急之下，書生拔地而起，朝大蟒纏著的書大娘掠去。劉天佑見書生飛身而起，也跟著拔地而起，一前一後離地，朝著半空中已經昏迷的書大娘掠去。
“佑兒。”見到劉天佑飛身而起，絕情道長吃了一驚，他知道白牡丹現在已經沒有意識，如果本體發狂的話，那麽誰挨著都要遭殃，因為那個時候白牡丹會大開殺戒，不論是敵是友。
見劉天佑飛身而起，絕情道長自然不可怠慢，於是也朝著白牡丹飛身而去。
白牡丹見兩個她無意傷害的人向自己掠來，而那個同類也跟著拔地而起，她雖無意傷害書生和劉天佑，可是本能上做出的反應也不會讓兩人靠近，是以在書生和劉天佑拔地而起之時，白牡丹的藤蔓又飛舞起來，兩條藤蔓朝著書生和劉天佑抽打過來。書生和劉天佑雖然武藝高強，可是麵對的畢竟是白牡丹，白牡丹的藤蔓即便不是真正的本體，但是藤蔓抽出的力量重達千鈞，也不是他們兩個凡人能夠承受得住。隻不過好在白牡丹無意傷害二人，是以把二人逼退回去之後，並沒有再進行追擊。絕情擋住了白牡丹的幾鞭攻擊，但看到白牡丹無意傷害劉天佑之後，也跟著劉天佑等人退了回來。
“師父，求您救救書老夫人。”劉天佑看著身邊的絕情說道，如果現在場中還有誰能夠救書大娘的話，那就隻有絕情道長了。
聽到劉天佑這麽一說，其他人也都把目光轉向絕情，滿眼都是哀求的神色。
“以白牡丹現在的狀態，為師根本無法靠近，如果激怒了她，不僅救不下書老夫人，甚至還有可能先要了書老夫人的命。”絕情說道。絕情所說不假，白牡丹現在分不清敵我，如果一旦被觸怒，連書生和劉天佑都分不出來的話，那麽可能會第一個便吞了書大娘。
絕情和白牡丹出生同類，白牡丹此刻狀態不穩，他如果拚了命地去救書大娘，也不是不能夠救出，隻不過自己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除此之外，絕情道長也有自己的打算，雖然他回應著眾人的神情也是無可奈何，但是眼底他分明在幸災樂禍，因為他知道如果白牡丹殺了書大娘，那白牡丹這一生都無法再和書生在一起，那樣一來劉天佑的病也就有了變數，這或許是救劉天佑的轉機也說不定。所以在絕情心裏，他不僅沒有打算救書大娘，反而還希望白牡丹下手吞了書大娘，反正隻要書大娘死在白牡丹手裏，那她和書生即使不反目成仇，也會恩斷義絕，從此再無白頭偕老之理。劉天佑雖然深愛白牡丹，但他畢竟是人類，在情急關頭始終心軟，他絕對沒想到書大娘的死會對他有莫大的好處，是以他才會求絕情救書大娘，可絕情畢竟久經世故，加上對劉天佑又愛之極深，他怎麽可能不為劉天佑考慮。
“牡丹，不要傷害我娘。”書生上前幾步，看著白牡丹無奈地喊道，他不是怕死，但是聽絕情一說，如果激怒了白牡丹，有可能反而害了書大娘，所以一時也束手無策。
書大娘被白牡丹的本體大蟒纏住已有多時，地上書童上官瑤等人更是哭成一片，整個場中除了絕情道長幸災樂禍之外，其餘人等無不提心吊膽。而身在半空的白牡丹，本體也越來越虛弱，原本看著書生等人虎視眈眈的巨蟒，突然間轉過身來，張著血盆大口就要朝書大娘吞去。
“牡丹，不生和劉天佑大驚失色，不禁脫口而出。
“牡丹姐姐，求求你不要傷害我娘。”書童和上官瑤等人也是大驚失色，而一邊的絕情道長反而露出一絲冷笑。
但無論如何，他們是阻止不了白牡丹了，隻見白牡丹張開血盆大口，朝著書大娘吞了過去。
突然，一道黑影淩空而來，黑影先是一掌擊潰了白牡丹的本體大蟒，待白牡丹準備運起最後一絲法力抵抗的時候，黑影已經出手如風，迅速點了白牡丹的幾處大穴，接著白牡丹便本體消散，現出人形。而在黑衣人擊潰大蟒本體之時，書大娘也從半空飄落，書生見書大娘脫困，突然拔地而起，朝著書大娘掠去，隨後把書大娘接在懷裏，慢慢地降落在地上。
“娘。”
“姑姑。”見書大娘脫困，書童上官瑤等人迅速圍到書大娘跟前，書童趕忙掐住書大娘人中，但是書大娘驚嚇過度，依然沒有醒來，身體也極度地虛弱。
書生救下書大娘，再回頭看時，那個黑影也抱著白牡丹緩緩降落，和書生預想的一模一樣，每次不管白牡丹遇到什麽困難，鬼麵人總是會出現在她的身邊，如果不是他和白牡丹兩情相悅，他都以為這個戴鬼麵具的人才是白牡丹最般配的終生伴侶。
“鬼留風，你放開牡丹。”見鬼留風救下白牡丹，劉天佑就要衝過去。哪知道鬼留風朝劉天佑一瞪，哪怕帶著鬼麵，隻露出兩隻眼睛，但一個眼神便讓劉天佑從頭冰到腳底，一瞬間似乎生機都已消失。鬼留風畢竟是地府判官，他一個眼神，就可以要了劉天佑的小命。
隻不過絕情道長哪能讓劉天佑受到傷害，見劉天佑朝著鬼留風衝過去，絕情道長不等鬼留風發出死亡怒視，就已經一把把劉天佑給扯了回來，並且在鬼留風發出死亡怒視的時候，絕情道長大黑袍朝著劉天佑身前一扇，將鬼留風的死亡怒視擋了開去。也幸虧鬼留風隻是給劉天佑一個小小的教訓，讓他在自己麵前不要放肆，不然以鬼留風的實力，豈不說絕情現在還有傷在身，就算是絕情的鼎盛時期，也擋不住鬼留風幾個照麵。
絕情雖然替劉天佑擋住了鬼留風的無情一瞪，但劉天佑始終看到了鬼留風的眼神，雖然保住了小命，但也瞬間無法動彈。
鬼留風救下白牡丹，隨即右手輕揮，白牡丹身上的嫁衣便成碎片般四下飛去。隨後鬼留風右手再隔空一抓，瞬間一件黑袍出現在手中，鬼留風提著黑袍，小心翼翼地給白牡丹披在身上，原本穿著人間的紅妝仙女，此刻似乎突然變成了地府亡魂。
鬼留風救下白牡丹，白圈圈也隨即趕了過來，查看了一番白牡丹的傷勢後，鬼留風抱起白牡丹，和白圈圈一起站起身。白圈圈冷冷地瞪了書生一眼，白牡丹畢竟是她唯一的姐姐唯一的親人了，白牡丹拋卻了所有要嫁給他，可是最終卻沒得到一個好的歸宿，白牡丹付出那麽多，卻換來如此一個下場，如果不是她姐姐摯愛書生，可能現在她會忍不住要了書生的小命。
“鬼大哥，我們走吧。”白圈圈看著鬼留風輕聲說道。鬼留風嗯了一聲，抱著白牡丹轉身便要離去。
“牡丹。”見鬼留風抱著白牡丹要走，劉天佑哪怕已經沒了半條命，但依然拚命掙脫絕情的手，朝著鬼留風衝了過去。
“劉大哥，我姐姐現在失去了意識，如果沒有鬼大哥的法力替姐姐穩住意識，姐姐會大開殺戒的，到時候不管是你是我，還是你師父，都擋不住姐姐，所以你現在不能跟來，等姐姐恢複了意識之後，如果你們有緣的話，一定會再相見的。”白圈圈說道，隨後也不管劉天佑是否聽見，就跟著鬼留風抱著白牡丹消失在杭州城上空。
“牡丹，牡丹。”劉天佑自然不會聽白圈圈的話，隻不過等他朝鬼留風衝過去之時，卻撲了個空，他畢竟是人，鬼留風是鬼，白圈圈是妖，他哪能跟得上兩人的速度。但劉天佑自然不死心，依然跟著鬼留風和白圈圈離去的風向追了出去。
白牡丹離去，書生把書大娘放在書童懷中，也一下子站了起來，他也要去尋找白牡丹的身影。
“大哥，牡丹姐姐有人照顧，不會有事的，可是娘現在很虛弱，你如果現在離去，要是娘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會內疚生要去追白牡丹，於是拉著書生的手急忙喊道。
書生回頭看著書童，又看了看書大娘，書大娘此刻脈搏虛弱，已昏迷多時，原本書童醫術和他也無上下，隻是書大娘年事已高，這本就是醫術不能觸及的東西，他如果真追逐白牡丹而去，而書大娘又救不回來，他就真的萬死莫辭了。可是不去尋找白牡丹，他又對白牡丹不起，負了白牡丹一生情意，也許人世間的兩難抉擇，說的就是這個時刻吧。
劉天佑找不到白牡丹，於是朝著百花穀的方向奔去，白牡丹此刻離去，自然隻有百花穀一個方向，而他這一生所剩的時間，也已經全部係在了白牡丹身上，可謂白牡丹生，他就生，白牡丹死，他也死。
“佑兒。”見劉天佑不顧安危朝著百花穀方向而去，絕情道長大驚失色，於是趕忙跟著劉天佑的身後而去。
“少爺。”見絕情和劉天佑離去，劉福自然不敢留在原地，他總是要追上絕情和劉天佑才是，雖然他從來沒有追上過，而他每一次的空手而回，都免不了受劉員外一頓責罰。雖然這個世上沒有人能體會他的心情，但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
書生目送白牡丹和劉天佑離去，在兩相抉擇之時，他痛苦地閉上雙眼，一滴清淚順著臉頰滑落。
“牡丹，是我對不起你。”自古忠孝難能兩全，隻是誰都不知道會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麵對此時有人照顧的白牡丹還有昏迷不醒母親，書生還是選擇留在了書大娘這邊。等劉天佑師徒三人身影消失，普渡大師知道他和書大娘合夥圍攻白牡丹之事不會受書生待見，看到書大娘有書生等人照顧後，普渡也帶著一幹人等回了金山寺，畢竟白牡丹一走，他也不能再把白牡丹奈何。
等清淚滑落，書生輕輕彎下腰，抱起書大娘直奔書府。回到書府後，書生將書大娘放到床上，書童早已取來金針，他知道書生最拿手的醫術就是金針之術，這幅金針在書生手中那可是有起死回生之效。上官瑤雖然受了傷，但還是指揮著上官憐打來清水，跟在書生身邊忙個不停，夏員外夫婦也在一邊焦急地等待著，直到書生慢慢拔去書大娘身上的金針，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後，夏員外才走上前幾步問道。
“生兒，你娘情況怎麽樣？”原本夏員外心裏一直打鼓，他們這麽對待白牡丹，不知道書生會怎麽對待他們，但出於關心書大娘的目的，夏夫人此時又不敢上前去打擾，所以就一個勁地推攘著夏員外上前去問。
“夏叔夏嬸，我娘沒事，就是受了驚嚇，身子虛弱，需要靜養一段時間，不會有大礙的，你們放心吧。”書生站起身來看著夏員外夫婦問道。聽到書生的話，夏夫人訕訕地笑著附和，畢竟他們的所作所為在書生看來可不光彩，如今書生沒有責怪他們，反而依然對他們一如往常，是以夏夫人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生兒，關於今天的事，我知道你肯定對我們很有意見，隻是你是個孝順的人，不管什麽事情都不會明著跟我們說，但事情畢竟是我們親手做的，剛剛你已經知道了整個事情的經過，所以你如果要怪我們的話，我們也沒話可說。”夏員外看著書生說道。
“夏叔夏嬸，這件事以後再說吧，今天時間也不早了，你們也忙了一天，先早些回去歇息吧。”書生看著夏員外夫婦麵無表情地說道。
“那行，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就讓童兒過來叫我們一聲。”夏員外說道，見書生不願多談，於是帶著夏夫人和胡靈兒離開了書府。胡靈兒走的時候依依不舍地看著書童，但由於之前發生的種種事跡，書童此時也不敢和胡靈兒去卿卿我我，所以隻是輕輕地朝胡靈兒點了點頭，胡靈兒自然明白書童的意思，所以隻好靜靜地隨著夏員外夫婦離去。隻是他們沒有發現的是，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的上官憐，臉色很是不好看。
“童兒，你去配一副安神培元的藥給娘煎服。”書生看著書童吩咐道。
“嗯。”書童答應了一聲就朝藥房走去，他那麽對白牡丹和他大哥，目前看來他大哥並沒有生很大的氣，之前他受過他大哥不理他的那種痛苦，隻要他大哥不再不理他，那就算要他小命，他也會在所不惜。
“阿瑤，你沒事吧？”等書童走後，書生看著上官瑤問道，畢竟白牡丹抽在上官瑤身上的那一鞭子也不輕，他可是確確實實地看在眼裏。可是這件事他也無法責怪白牡丹，雖然導致白牡丹發狂的雄黃散跟上官遙無關，但畢竟她也知道書大娘他們的計劃，而且她也針對白牡丹過，所以她所承受的這一鞭並不算無辜。而對於白牡丹，她雖然傷了上官瑤，可那也是在神誌不清的情況下所為，而即使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以書生對白牡丹愛的程度，可能書生也不會責怪於她吧。
“我沒事。表哥，對不起，我知道姑姑和書童會在你的酒裏下雄黃散，但我還是沒告訴你。”上官瑤看著書生說道，眼含熱淚。
“不關你的事，你先去歇息吧，這件事以後再說。”書生看著上官瑤說道。他以為和上官瑤表明了心事，而上官瑤依然陽奉陰違，最終還是算計了白牡丹。可現在知道雄黃散是書童所為，根本不是上官瑤的手段，隻不過上官瑤畢竟是知道整件事的，但她還是沒說，而書生自然也怪不著她。
等上官瑤帶著上官憐離開後，書生替書大娘整了整被子，也跟著退了出去。白天忙碌了一天的書生，此時再看著滿院子的囍字紅花，映襯在通明燈火之下，而自己身上依然還穿著喜服，想著之前發生的一切，書生不禁在石桌旁坐下來，想著白牡丹現在在何方。
上官瑤依然沒睡，換了身幹淨衣服後，出門看到書生坐在石桌旁，就給書生準備了一點清茶，放在石桌上。
“表哥，你喝點茶休息吧，姑姑那裏有我看著，有事的話我再叫你。”上官瑤給書生倒了杯茶後，看著書生心疼地說道。畢竟經曆了白天的事，好好的一場婚禮差點成了葬禮，新婚的妻子跑了，心愛的人走了，而他還麵臨著在心愛的人和母親之間做抉擇，此時此刻，估計也隻有上官瑤能夠理解他的無奈。
“不用。”書生接過上官瑤遞過來的茶水，淺淺地喝了一口後說道，他平時被上官瑤伺候慣了，所以對上官瑤的伺候沒有什麽心悸。隻是以他現在這個心情，婚事遭到破壞，白牡丹不知所蹤，書大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哪裏能睡得著。
(本章完)
白牡丹看著上官瑤，她能分辨出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會武功也沒有法力，可是不知道為何會對她有一股仇恨，而且那股仇恨一點都不淺，可是偏偏卻又沒有殺她的那種衝動。
“牡丹姐姐，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在你和大哥的酒中下了雄黃，不關我娘和表姐的事，求求你不要傷害我娘。”大娘暈了過去，而且他擔心書大娘會葬身蛇口，所以一時之間不禁急得雙膝跪地，淚如雨下。
書生轉頭看著身邊跪倒在地的書童，震驚得目瞪口呆，這不是他最親最信任的弟弟麽？他不應該是為他找到一份兩情相悅的感情而高興麽？可為什麽偏偏要在他大婚的這一天，他最開心的這一天背叛他？而且還裝得半點痕跡不漏。雖然他也曾覺得書童一些行為古怪，可他畢竟太過信任自己的弟弟，所以不管書童做了什麽，他都不會有絲毫懷疑。可是，原本他覺得上官瑤因愛生恨，所以雖然表麵答應了他不再為難白牡丹，但事實上卻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一直為難著白牡丹。但現在他終於明白，要對付白牡丹的根本不隻是上官瑤，而且還有這個自己最疼最愛的弟弟，自己最信任的人。
“牡丹，不關生兒他娘的事，是我們用浸過雄黃的絲線給你縫的嫁衣，不關他們的事，求求你不要傷害生兒他娘。”見上官瑤和書童都已經給白牡丹跪下了，夏員外再不能隱瞞下去，否則書生他娘可能就要一命嗚呼。
“牡丹姐姐，是我給你縫的嫁衣，不關童哥哥他們的事，求求你不要傷害大娘，大娘以前對你很好，你要殺就殺我吧。”夏員外話音未落，胡靈兒也已經跪倒在書童身旁，朝白牡丹懇求道。
白牡丹看著這些跪在她麵前的人，似乎除了上官瑤之外，她並不覺得都是她的仇人，可是本體中的蛇、狼、鳳、狐以及藤都對眾人虎視眈眈，似乎對這些人根本沒有什麽好印象。
白牡丹此時已經介於本體和人形之間，已經分不清楚前麵的這些人是敵是友，所以一下子也沒敢輕舉妄動。而對麵的書生就更為震驚，他一一看著眾人，他沒想到在這個自己最喜愛的日子裏，卻可能成為他一生的最痛，他畢竟和白牡丹成過一次親，如今能夠再度牽手，所以他才會覺得彌足珍貴。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除了書大娘不讓他和白牡丹在一起之外，身邊這些平時最親近最信任的人，之前沒有一個人阻止他和白牡丹在一起，相反個個都看起來興高采烈，而且為了他和白牡丹的婚事也是到處奔走，忙個不停，可他沒想到的是，他們一個個表麵上看起來笑意盈盈的同時，私下裏卻精心策劃著這麽一個周全的計劃。他想，如果這些人中但凡還有一個人不讚成他和白牡丹在一起，那麽他也可能會對所有的事稍微留個心留個意，也不至於會造成如今這個局麵。可是難就難在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反對他和白牡丹在一起，所以這才令他放鬆了警惕，畢竟他也沒有想到，做出這件事的人會是他身邊最親近最信賴的人。
所有人都看著半空中的白牡丹，隻有夏員外朝書生這邊看了一眼，發現書生看著他們的眼神那麽難以置信，他也不敢和書生的眼神再接觸，而是把目光放回到了白牡丹和書大娘身上。
“牡丹，不要。”就在白牡丹和書生他們形成對峙之時，突然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白牡丹定睛一看，又見三個本體並不抵觸的人影朝她跑來，而這個人影後麵卻還跟著一個同類。隻不過這三人兩個讓她放心，一個卻讓她敵視，她不明白，為什麽兩批出現的人裏，都有她喜歡的人和討厭的人，難道她喜歡的人就不能在一起，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喜歡的和不喜歡的不摻雜在一起，這樣多麽簡單，可是為什麽偏偏事與願違，這叫她如何去分辨呢。
“牡丹，不要。”來人便是劉天佑主仆和絕情道長。
劉天佑原本處於昏迷之中，再加上書生給的曼陀羅，按理說這段時間不應該醒來才是，但劉天佑時時刻刻惦記著端午之際白牡丹的婚事，而絕情擔心劉天佑此時的身體受不住曼陀羅，所以也沒敢把藥性下得太足，以至於劉天佑的心性戰勝了藥物，終於還是在端午這一天醒了過來。劉天佑一清醒，就直奔書府，這輩子他即使娶不上白牡丹，但也要看著她此生最愛的人穿紅妝的樣子，他要把她最美好的樣子記在心底，哪怕那是個不會屬於他的女人。
“牡丹，別傷害我娘。”書生把眼光從身旁眾人的身上轉到了白牡丹身上，他愛白牡丹，但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娘葬生在巨蟒的血盆大口裏。
白牡丹看著書生和劉天佑，再看看眾人，她如今已經虛弱到一定的地步，但是本體之力卻是強悍無比，隻是本能占據了意識，所以對書生的話也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不然以她對書生的情感，哪怕是她死，她也絕不可能傷害書大娘。
“牡丹，你冷靜一點。”一旁的劉天佑看著白牡丹喊道，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白牡丹此時也已經無法聽到他們的話。
“她現在已經迷失本性，聽不到你說的話。”絕情看到自己愛徒擔憂，於是轉頭對劉天佑說道。
書生看著眼前的情景，他知道白牡丹出現了本體，而本體又無法和他們進行溝通，所以情急之下，書生拔地而起，朝大蟒纏著的書大娘掠去。劉天佑見書生飛身而起，也跟著拔地而起，一前一後離地，朝著半空中已經昏迷的書大娘掠去。
“佑兒。”見到劉天佑飛身而起，絕情道長吃了一驚，他知道白牡丹現在已經沒有意識，如果本體發狂的話，那麽誰挨著都要遭殃，因為那個時候白牡丹會大開殺戒，不論是敵是友。
見劉天佑飛身而起，絕情道長自然不可怠慢，於是也朝著白牡丹飛身而去。
白牡丹見兩個她無意傷害的人向自己掠來，而那個同類也跟著拔地而起，她雖無意傷害書生和劉天佑，可是本能上做出的反應也不會讓兩人靠近，是以在書生和劉天佑拔地而起之時，白牡丹的藤蔓又飛舞起來，兩條藤蔓朝著書生和劉天佑抽打過來。書生和劉天佑雖然武藝高強，可是麵對的畢竟是白牡丹，白牡丹的藤蔓即便不是真正的本體，但是藤蔓抽出的力量重達千鈞，也不是他們兩個凡人能夠承受得住。隻不過好在白牡丹無意傷害二人，是以把二人逼退回去之後，並沒有再進行追擊。絕情擋住了白牡丹的幾鞭攻擊，但看到白牡丹無意傷害劉天佑之後，也跟著劉天佑等人退了回來。
“師父，求您救救書老夫人。”劉天佑看著身邊的絕情說道，如果現在場中還有誰能夠救書大娘的話，那就隻有絕情道長了。
聽到劉天佑這麽一說，其他人也都把目光轉向絕情，滿眼都是哀求的神色。
“以白牡丹現在的狀態，為師根本無法靠近，如果激怒了她，不僅救不下書老夫人，甚至還有可能先要了書老夫人的命。”絕情說道。絕情所說不假，白牡丹現在分不清敵我，如果一旦被觸怒，連書生和劉天佑都分不出來的話，那麽可能會第一個便吞了書大娘。
絕情和白牡丹出生同類，白牡丹此刻狀態不穩，他如果拚了命地去救書大娘，也不是不能夠救出，隻不過自己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除此之外，絕情道長也有自己的打算，雖然他回應著眾人的神情也是無可奈何，但是眼底他分明在幸災樂禍，因為他知道如果白牡丹殺了書大娘，那白牡丹這一生都無法再和書生在一起，那樣一來劉天佑的病也就有了變數，這或許是救劉天佑的轉機也說不定。所以在絕情心裏，他不僅沒有打算救書大娘，反而還希望白牡丹下手吞了書大娘，反正隻要書大娘死在白牡丹手裏，那她和書生即使不反目成仇，也會恩斷義絕，從此再無白頭偕老之理。劉天佑雖然深愛白牡丹，但他畢竟是人類，在情急關頭始終心軟，他絕對沒想到書大娘的死會對他有莫大的好處，是以他才會求絕情救書大娘，可絕情畢竟久經世故，加上對劉天佑又愛之極深，他怎麽可能不為劉天佑考慮。
“牡丹，不要傷害我娘。”書生上前幾步，看著白牡丹無奈地喊道，他不是怕死，但是聽絕情一說，如果激怒了白牡丹，有可能反而害了書大娘，所以一時也束手無策。
書大娘被白牡丹的本體大蟒纏住已有多時，地上書童上官瑤等人更是哭成一片，整個場中除了絕情道長幸災樂禍之外，其餘人等無不提心吊膽。而身在半空的白牡丹，本體也越來越虛弱，原本看著書生等人虎視眈眈的巨蟒，突然間轉過身來，張著血盆大口就要朝書大娘吞去。
“牡丹，不生和劉天佑大驚失色，不禁脫口而出。
“牡丹姐姐，求求你不要傷害我娘。”書童和上官瑤等人也是大驚失色，而一邊的絕情道長反而露出一絲冷笑。
但無論如何，他們是阻止不了白牡丹了，隻見白牡丹張開血盆大口，朝著書大娘吞了過去。
突然，一道黑影淩空而來，黑影先是一掌擊潰了白牡丹的本體大蟒，待白牡丹準備運起最後一絲法力抵抗的時候，黑影已經出手如風，迅速點了白牡丹的幾處大穴，接著白牡丹便本體消散，現出人形。而在黑衣人擊潰大蟒本體之時，書大娘也從半空飄落，書生見書大娘脫困，突然拔地而起，朝著書大娘掠去，隨後把書大娘接在懷裏，慢慢地降落在地上。
“娘。”
“姑姑。”見書大娘脫困，書童上官瑤等人迅速圍到書大娘跟前，書童趕忙掐住書大娘人中，但是書大娘驚嚇過度，依然沒有醒來，身體也極度地虛弱。
書生救下書大娘，再回頭看時，那個黑影也抱著白牡丹緩緩降落，和書生預想的一模一樣，每次不管白牡丹遇到什麽困難，鬼麵人總是會出現在她的身邊，如果不是他和白牡丹兩情相悅，他都以為這個戴鬼麵具的人才是白牡丹最般配的終生伴侶。
“鬼留風，你放開牡丹。”見鬼留風救下白牡丹，劉天佑就要衝過去。哪知道鬼留風朝劉天佑一瞪，哪怕帶著鬼麵，隻露出兩隻眼睛，但一個眼神便讓劉天佑從頭冰到腳底，一瞬間似乎生機都已消失。鬼留風畢竟是地府判官，他一個眼神，就可以要了劉天佑的小命。
隻不過絕情道長哪能讓劉天佑受到傷害，見劉天佑朝著鬼留風衝過去，絕情道長不等鬼留風發出死亡怒視，就已經一把把劉天佑給扯了回來，並且在鬼留風發出死亡怒視的時候，絕情道長大黑袍朝著劉天佑身前一扇，將鬼留風的死亡怒視擋了開去。也幸虧鬼留風隻是給劉天佑一個小小的教訓，讓他在自己麵前不要放肆，不然以鬼留風的實力，豈不說絕情現在還有傷在身，就算是絕情的鼎盛時期，也擋不住鬼留風幾個照麵。
絕情雖然替劉天佑擋住了鬼留風的無情一瞪，但劉天佑始終看到了鬼留風的眼神，雖然保住了小命，但也瞬間無法動彈。
鬼留風救下白牡丹，隨即右手輕揮，白牡丹身上的嫁衣便成碎片般四下飛去。隨後鬼留風右手再隔空一抓，瞬間一件黑袍出現在手中，鬼留風提著黑袍，小心翼翼地給白牡丹披在身上，原本穿著人間的紅妝仙女，此刻似乎突然變成了地府亡魂。
鬼留風救下白牡丹，白圈圈也隨即趕了過來，查看了一番白牡丹的傷勢後，鬼留風抱起白牡丹，和白圈圈一起站起身。白圈圈冷冷地瞪了書生一眼，白牡丹畢竟是她唯一的姐姐唯一的親人了，白牡丹拋卻了所有要嫁給他，可是最終卻沒得到一個好的歸宿，白牡丹付出那麽多，卻換來如此一個下場，如果不是她姐姐摯愛書生，可能現在她會忍不住要了書生的小命。
“鬼大哥，我們走吧。”白圈圈看著鬼留風輕聲說道。鬼留風嗯了一聲，抱著白牡丹轉身便要離去。
“牡丹。”見鬼留風抱著白牡丹要走，劉天佑哪怕已經沒了半條命，但依然拚命掙脫絕情的手，朝著鬼留風衝了過去。
“劉大哥，我姐姐現在失去了意識，如果沒有鬼大哥的法力替姐姐穩住意識，姐姐會大開殺戒的，到時候不管是你是我，還是你師父，都擋不住姐姐，所以你現在不能跟來，等姐姐恢複了意識之後，如果你們有緣的話，一定會再相見的。”白圈圈說道，隨後也不管劉天佑是否聽見，就跟著鬼留風抱著白牡丹消失在杭州城上空。
“牡丹，牡丹。”劉天佑自然不會聽白圈圈的話，隻不過等他朝鬼留風衝過去之時，卻撲了個空，他畢竟是人，鬼留風是鬼，白圈圈是妖，他哪能跟得上兩人的速度。但劉天佑自然不死心，依然跟著鬼留風和白圈圈離去的風向追了出去。
白牡丹離去，書生把書大娘放在書童懷中，也一下子站了起來，他也要去尋找白牡丹的身影。
“大哥，牡丹姐姐有人照顧，不會有事的，可是娘現在很虛弱，你如果現在離去，要是娘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會內疚生要去追白牡丹，於是拉著書生的手急忙喊道。
書生回頭看著書童，又看了看書大娘，書大娘此刻脈搏虛弱，已昏迷多時，原本書童醫術和他也無上下，隻是書大娘年事已高，這本就是醫術不能觸及的東西，他如果真追逐白牡丹而去，而書大娘又救不回來，他就真的萬死莫辭了。可是不去尋找白牡丹，他又對白牡丹不起，負了白牡丹一生情意，也許人世間的兩難抉擇，說的就是這個時刻吧。
劉天佑找不到白牡丹，於是朝著百花穀的方向奔去，白牡丹此刻離去，自然隻有百花穀一個方向，而他這一生所剩的時間，也已經全部係在了白牡丹身上，可謂白牡丹生，他就生，白牡丹死，他也死。
“佑兒。”見劉天佑不顧安危朝著百花穀方向而去，絕情道長大驚失色，於是趕忙跟著劉天佑的身後而去。
“少爺。”見絕情和劉天佑離去，劉福自然不敢留在原地，他總是要追上絕情和劉天佑才是，雖然他從來沒有追上過，而他每一次的空手而回，都免不了受劉員外一頓責罰。雖然這個世上沒有人能體會他的心情，但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
書生目送白牡丹和劉天佑離去，在兩相抉擇之時，他痛苦地閉上雙眼，一滴清淚順著臉頰滑落。
“牡丹，是我對不起你。”自古忠孝難能兩全，隻是誰都不知道會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麵對此時有人照顧的白牡丹還有昏迷不醒母親，書生還是選擇留在了書大娘這邊。等劉天佑師徒三人身影消失，普渡大師知道他和書大娘合夥圍攻白牡丹之事不會受書生待見，看到書大娘有書生等人照顧後，普渡也帶著一幹人等回了金山寺，畢竟白牡丹一走，他也不能再把白牡丹奈何。
等清淚滑落，書生輕輕彎下腰，抱起書大娘直奔書府。回到書府後，書生將書大娘放到床上，書童早已取來金針，他知道書生最拿手的醫術就是金針之術，這幅金針在書生手中那可是有起死回生之效。上官瑤雖然受了傷，但還是指揮著上官憐打來清水，跟在書生身邊忙個不停，夏員外夫婦也在一邊焦急地等待著，直到書生慢慢拔去書大娘身上的金針，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後，夏員外才走上前幾步問道。
“生兒，你娘情況怎麽樣？”原本夏員外心裏一直打鼓，他們這麽對待白牡丹，不知道書生會怎麽對待他們，但出於關心書大娘的目的，夏夫人此時又不敢上前去打擾，所以就一個勁地推攘著夏員外上前去問。
“夏叔夏嬸，我娘沒事，就是受了驚嚇，身子虛弱，需要靜養一段時間，不會有大礙的，你們放心吧。”書生站起身來看著夏員外夫婦問道。聽到書生的話，夏夫人訕訕地笑著附和，畢竟他們的所作所為在書生看來可不光彩，如今書生沒有責怪他們，反而依然對他們一如往常，是以夏夫人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生兒，關於今天的事，我知道你肯定對我們很有意見，隻是你是個孝順的人，不管什麽事情都不會明著跟我們說，但事情畢竟是我們親手做的，剛剛你已經知道了整個事情的經過，所以你如果要怪我們的話，我們也沒話可說。”夏員外看著書生說道。
“夏叔夏嬸，這件事以後再說吧，今天時間也不早了，你們也忙了一天，先早些回去歇息吧。”書生看著夏員外夫婦麵無表情地說道。
“那行，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就讓童兒過來叫我們一聲。”夏員外說道，見書生不願多談，於是帶著夏夫人和胡靈兒離開了書府。胡靈兒走的時候依依不舍地看著書童，但由於之前發生的種種事跡，書童此時也不敢和胡靈兒去卿卿我我，所以隻是輕輕地朝胡靈兒點了點頭，胡靈兒自然明白書童的意思，所以隻好靜靜地隨著夏員外夫婦離去。隻是他們沒有發現的是，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的上官憐，臉色很是不好看。
“童兒，你去配一副安神培元的藥給娘煎服。”書生看著書童吩咐道。
“嗯。”書童答應了一聲就朝藥房走去，他那麽對白牡丹和他大哥，目前看來他大哥並沒有生很大的氣，之前他受過他大哥不理他的那種痛苦，隻要他大哥不再不理他，那就算要他小命，他也會在所不惜。
“阿瑤，你沒事吧？”等書童走後，書生看著上官瑤問道，畢竟白牡丹抽在上官瑤身上的那一鞭子也不輕，他可是確確實實地看在眼裏。可是這件事他也無法責怪白牡丹，雖然導致白牡丹發狂的雄黃散跟上官遙無關，但畢竟她也知道書大娘他們的計劃，而且她也針對白牡丹過，所以她所承受的這一鞭並不算無辜。而對於白牡丹，她雖然傷了上官瑤，可那也是在神誌不清的情況下所為，而即使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以書生對白牡丹愛的程度，可能書生也不會責怪於她吧。
“我沒事。表哥，對不起，我知道姑姑和書童會在你的酒裏下雄黃散，但我還是沒告訴你。”上官瑤看著書生說道，眼含熱淚。
“不關你的事，你先去歇息吧，這件事以後再說。”書生看著上官瑤說道。他以為和上官瑤表明了心事，而上官瑤依然陽奉陰違，最終還是算計了白牡丹。可現在知道雄黃散是書童所為，根本不是上官瑤的手段，隻不過上官瑤畢竟是知道整件事的，但她還是沒說，而書生自然也怪不著她。
等上官瑤帶著上官憐離開後，書生替書大娘整了整被子，也跟著退了出去。白天忙碌了一天的書生，此時再看著滿院子的囍字紅花，映襯在通明燈火之下，而自己身上依然還穿著喜服，想著之前發生的一切，書生不禁在石桌旁坐下來，想著白牡丹現在在何方。
上官瑤依然沒睡，換了身幹淨衣服後，出門看到書生坐在石桌旁，就給書生準備了一點清茶，放在石桌上。
“表哥，你喝點茶休息吧，姑姑那裏有我看著，有事的話我再叫你。”上官瑤給書生倒了杯茶後，看著書生心疼地說道。畢竟經曆了白天的事，好好的一場婚禮差點成了葬禮，新婚的妻子跑了，心愛的人走了，而他還麵臨著在心愛的人和母親之間做抉擇，此時此刻，估計也隻有上官瑤能夠理解他的無奈。
“不用。”書生接過上官瑤遞過來的茶水，淺淺地喝了一口後說道，他平時被上官瑤伺候慣了，所以對上官瑤的伺候沒有什麽心悸。隻是以他現在這個心情，婚事遭到破壞，白牡丹不知所蹤，書大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哪裏能睡得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