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韓府滅門


    杭州萬家燈火漸熄,不過仍有那麽星星點點的燈光,從幾個大戶人家照射出來,而其中韓家韓府,因為韓少爺韓尚無法外出之故,百無聊賴,是以隻能在府中歌舞升平,飲酒作樂。


    韓家寬敞的大廳裏,韓尚慵懶地躺在一張太師椅上,左手裹著一些白布,右手百無聊賴地搭在膝蓋上,身邊的傭人把洗得幹幹淨淨的葡萄一顆一顆地喂進韓尚嘴裏,一旁的韓元外和韓夫人已經稍顯困意,隻不過因為愛子不能外出困在府裏的緣故,是以也一直支撐著,免得愛子悄悄跑出去。


    韓尚全無睡意,而下人們卻都悄悄地打著哈欠,隻是沒有人注意到一個黑影從窗戶的縫隙中飄了進來,神不知鬼不覺。侍女們無精打采地跳著舞,但亦如同行屍走肉,身子雖在努力搖擺,但頭腦似乎早已進入夢鄉。可就正當她們眼神放空的時候,突然間在韓尚的身後出現一個全身白衣披頭散發的女鬼,正兩眼無神跳著舞的一個侍女不經意地看到了女鬼,突然‘啊’的一聲,原本雲裏霧裏跳著舞的身子,嚇得往後便摔了過去,而一個舞女一倒,原本全部就已經無精打采的舞女們,全部摔成一片,這一摔一叫,倒是把所有人的瞌睡都給摔醒了。


    “有鬼。”看到女鬼的侍女眼睛嚇得都快翻不過來,摔到的時候兩眼驚恐,目不轉睛地指著韓尚的背後。而原本也是百無聊奈的韓尚,被舞女這麽一嚇,一屁股從太師椅上摔了下來,就正好摔在那個舞女麵前。原本瞌睡兮兮的韓員外夫婦,被舞女這麽一嚇,也嚇得從椅子上摔了下來,一下子韓府中所有人都摔做一團。


    聽說有鬼,眾人都戰戰兢兢地朝太師椅後麵看去,韓尚也驚魂不定地慢慢回頭,可等他轉過頭去,太師椅後卻又什麽都沒有,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韓尚,突然被舞女嚇得這麽一摔,洋相盡出。韓尚是何等人,竟然這樣被人戲弄,於是惱羞成怒,恨得眼珠子都快要凸出來。


    “賤人,活得不耐煩了,嚇老子一大跳。”之前那一嚇著實把韓尚嚇得不輕,等心情稍稍平複,四下打量沒發現什麽異樣,於是便把所有火氣都發在舞女身上。那名受驚嚇的舞女還沒來得及求饒,她明明看到一個鬼影出現在韓尚身後,那時她雖然精力並不集中,但是她很確定沒有看錯,當時韓尚的背後一定有一個鬼影在。可是等不到她卑微的求饒聲發出,韓尚一隻孔武有力的大手瞬間就捏住了她纖細的脖子,不給半點求饒的機會,哢嚓一聲,舞女便香消玉殞。可憐一生取樂韓尚的舞女,到死的時候眼淚都來不及留出,等到從韓尚手中滑倒在地,那滴憋在眼角的清淚,才悄然滑落。


    “公子饒命,公子饒命。”見韓尚抬手之間了結了一個下人的性命,其他舞女們都慌不擇地地全都跪了下來求饒,她們太了解韓尚脾氣,殺人不眨眼,韓府中死在他手下的下人比比皆是,而此番因為一個舞女毀了韓尚原本就百無聊奈的心情,那其他舞女的日子也好不到哪裏去。


    “賤人,還敢求饒,給你們吃給你們住,跳個舞還要偷懶,還給本少爺裝神弄鬼,本少爺看你們是好日子過舒服了。全部都給本少爺站起來,接著跳,今晚不準睡覺。”韓尚重新站起來回到太師椅上坐著,侍女們趕忙一個個爬起來接著跳舞,雖然韓尚一怒之下會要他們的命,但和鬼比起來,至少韓尚嚇不死人。可就在她們毫無睡意開始偏偏起舞時,一個麵對韓尚的侍女突然臉色大變,右手指著韓尚的背後大叫有鬼,而其餘的眾人不管看沒看到韓尚的身後,也都隨著慌忙倒退的舞女全部往後麵退,大廳裏麵頓時亂作一團。而韓尚即使被戲弄了一次,但畢竟怕鬼,一聽到侍女說有鬼時,韓尚和韓員外夫婦又和之前一樣,嚇得一骨碌從椅子上摔了下去,隻是等韓尚回頭看時,卻又什麽都沒有。


    “賤人,我看你們是都不想活了。”韓尚惱羞成怒,隨手抓來最近的侍女,右手朝侍女脖子一捏,侍女頓時香消玉殞。而正待韓尚殺意大起之時,突然身後的韓夫人又大叫起來。


    “鬼,鬼。”韓夫人雙目圓睜,連連後退,看著眾侍女的背後字不成句,驚恐不已。韓尚雖不相信下人們,但還是相信韓夫人的,隻是韓夫人平時不管什麽風險都給韓尚擋在身前,隻是這次親眼見鬼之後,韓夫人也來不及保護韓尚,而是自顧自地連連後退。


    一開始韓尚也以為真的有鬼,所以回頭也是膽戰心驚,但連著被欺騙了兩次之後,盡管韓員外韓夫人也被嚇得不成樣子,但韓尚膽子卻大了起來,他本也是無法無天之人。可等韓尚剛一回頭,突然一個披頭散發的白衣女鬼就站在自己麵前,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韓尚,在看到白衣女鬼真容那一刻,也嚇得大叫一聲,雙目圓睜,表情猙獰,往後麵摔了出去。


    見女鬼現身,原本還驚魂不定的一眾下人嚇得落荒而逃,隻不過女鬼並未大開殺戒,而是追著往後倒爬的韓尚不放。韓員外和韓夫人平時雖對韓尚愛護有加,可真遇到女鬼時韓員外和韓夫人也是自身難保,於是跟著下人們一起爭先恐後地逃了出去。


    若是平時,下人們絕不敢和韓員外韓夫人奪路,而韓員外韓夫人也不會丟下韓尚不管,隻不過此時並非彼時,在女鬼麵前,他們要做什麽皆是徒勞,所以隻盼能逃得性命。


    隻不過女鬼並非善人,見韓尚已經嚇得花容失色後,白衣女鬼身影晃動,一時隻見漫天白影,一陣慘叫聲後,白衣女鬼再次回到韓尚身前,而之前一屋子人全部已經倒地身亡,每一個人臉上都是非常驚恐的樣子,有的人身上傷痕累累,而有些人卻沒有半點傷痕,隻是雙目圓睜,顯然是被活活嚇死的。在一眾死者當中,韓員外夫婦也未能幸免,兩人倒在一堆屍體中間,但全身都是傷痕,似乎被什麽狠狠地抓撓過,看起來慘不忍睹。


    韓尚一開始看到女鬼的時候也嚇得三魂沒了六魄,隻不過見女鬼一直沒有殺自己,而又看到爹娘慘死,於是也不禁怒上心頭。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女鬼的對手,但橫豎是死,是以也不願等死。


    “賤人,我跟你拚了。”見韓員外夫婦已經慘死,韓尚朝女鬼吼了一聲,接著就站起身來朝女鬼衝了過去。


    韓尚畢竟是富家公子,功夫也是不錯,但在女鬼麵前畢竟不夠看。韓尚朝著女鬼一爪抓了過去,可女鬼連動都沒動,韓尚便穿身而過。韓尚隻覺得全身仿佛掉入冰窖似的,冷得他臉色有些發青,牙齒也禁不住打起寒顫,但其實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魂魄已經受損,魂燈已滅,是以才會覺得寒冷非常。


    女鬼畢竟是魂魄之身,韓尚作為凡人,自然無法傷及女鬼。見穿身而過,也無法傷及女鬼絲毫,韓尚突然轉過身來,隻不過就在他剛好對上女鬼麵容之時,原本長發覆麵的女鬼,此時狂風大作,白衣女鬼衣袂長發吹開,露出了那滿是鮮血的駭人臉頰,但盡管滿臉鮮血,韓尚在看到那一副麵容之後,自然也認出了女鬼,而女鬼不是別人,正是白牡丹從地府中放出的胡巧兒。


    “賤人,我要你的命。”見到胡巧兒,哪怕已經身為女鬼,可韓尚並不懼怕,畢竟胡巧兒在世時他們已經欺負慣了。隻不過這一次胡巧兒並沒給他這個機會,在韓尚再次朝著胡巧兒掠來之時,胡巧兒右手十指生長,如同一隻鷹爪。韓尚速度極快,隻不過胡巧兒更快,韓尚還來不及接近胡巧兒,胡巧兒五指已經沒入韓尚心口,穿堂而過。可憐韓尚,覺得以前欺負胡巧兒慣了,所以即使胡巧兒變成厲鬼,他也照欺不誤,但這次胡巧兒隻是一招便要了他的命,畢竟人鬼殊途,他哪是胡巧兒的對手。


    胡巧兒一擊得手,右手再飛速抽出,韓尚心髒便被胡巧兒掏了出來,鮮血飆飛之中,韓尚瞪著一雙不甘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胡巧兒,似乎還在說,即使你成了鬼,本少爺也照樣能宰了你。


    從胡巧兒出現,到殺死韓尚一家,看似很久,但其實不過眨眼間的事。胡巧兒殺了韓尚,外麵韓家下人已經各自奔逃,隻不過胡巧兒沒有給他們逃命的機會,鬼影閃爍之間,不消片刻就將韓府一門誅殺幹淨,雞犬不留。


    胡巧兒剛殺完韓府中最後一人,白牡丹剛好趕到,看到韓府一路屍橫遍野,白牡丹心裏既是心驚又是內疚,胡巧兒雖也死得淒慘,可韓府中並非人人該死,她釋放胡巧兒出地府,不過是想讓她報仇雪恨,這樣一來她也能救出書童,可她沒想到胡巧兒怨氣這麽大,直接滅了韓府一門。


    “巧兒姑娘,我去地府找你,是想知道凶手是誰,以便救出書童,然後幫你報仇,而不是讓你濫殺無辜,你這樣做,讓我怎麽向閻王爺交待?”白牡丹看著胡巧兒有些愧疚地說道,語氣裏又帶有一絲絲的責備。


    “牡丹仙子不用內疚,這些人通通死有餘辜,韓尚作惡多端,死不足惜,而韓尚之錯全是他爹娘縱容,所以他爹娘也難辭其咎。而你看到的韓府這些下人,平時仗著韓府,欺淩弱小的事情半點沒有少幹,牡丹仙子你法力高強,自然體會不到那種人人欺侮的滋味。”胡巧兒看著白牡丹說道,聲音裏充滿憤怒,似乎即使殺了那麽多人,也不足以平息她的怒氣。


    “可是,陰間有陰間的規矩,人間有人間的公斷,韓尚身在人間,自然有人間為你主持公道,你隻要告訴我凶手是韓尚,我自然會幫你殺了他,而不用累及諸多無辜。”白牡丹看著胡巧兒說道。


    “牡丹仙子,謝謝你,我本不想讓你為難,但老天既然讓我看到了韓尚,我就絕不會讓他獨活,韓府一家就算是他這些年作惡的代價。”胡巧兒憤憤地說道。


    “唉,事已至此,那你趕緊回地府去吧。”白牡丹歎了口氣,人死不能複生,她現在總不至於又殺了胡巧兒為韓尚一家報仇。


    隻不過還沒等胡巧兒和白牡丹告別,兩條鎖魂鏈便破空而來,一條直奔白牡丹,一條直奔胡巧兒,而兩條鎖魂鏈同時出現,自然是黑白無常無疑。原本白牡丹以為胡巧兒報了大仇,會乖乖地回到地府中去,哪知道胡巧兒看到黑白無常,轉身便要逃走,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不禁讓白牡丹大驚失色,畢竟胡巧兒是她放出地府的,要是胡巧兒留在了人間,那還怎麽得了。


    可白牡丹來不及多想,因為黑無常鎖魂鏈已到身旁,白牡丹隻好飛身而退,手中枯藤長鞭再起,一時和黑無常打得天昏地暗。


    另一邊白無常鎖魂鏈朝著胡巧兒席卷而去,隻不過胡巧兒畢竟重出地府,加上又殺了那麽多人,一時怨氣大增,她雖不敢和白無常交手,可奔逃之間,白無常一時竟然無可奈何。但胡巧兒畢竟是鬼魂之身,而黑白無常又是鬼魂克星,是以在白無常一條鎖魂鏈的鎖魂封堵之中,胡巧兒也隻能狼狽逃串。


    就在白牡丹被黑無常糾纏,胡巧兒被白無常逼得險象環生之時,突然半空落下幾把紅傘,紅傘無人操持,但即使場中四人打鬥掀起的風也沒有吹動紅傘絲毫,隻不過看到紅傘,和白牡丹纏鬥的黑無常突然收了鎖魂鏈,朝著虛無之中吼道:


    “牛頭馬麵,你們敢。”


    而就在黑無常喊出聲時,另外兩條鎖魂鏈突然飛向胡巧兒,胡巧兒正在躲避白無常的鎖魂鏈,本身在白無常的追擊之下已經險象環生,此時突然生出兩條鎖魂鏈,胡巧兒自然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直接被兩條鎖魂鏈抓個正著,而鎖魂鏈的另一端也從虛空中走出兩個人來。隻不過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鬼,因為虛無中出現的兩人和常人不同,他們除了身形和常人無異之外,但頭上卻是牛頭馬麵。


    牛頭馬麵鎖住胡巧兒,一看場中還有其他冤魂,是以鎖魂鏈抖動,也準備鎖向其他冤魂。隻不過厲鬼勾魂、無常索命本是地府的事,牛頭馬麵出手,黑白無常自然不可能置身事外,於是兩鬼不再糾纏白牡丹,而是提著鎖魂鏈朝牛頭馬麵掠去。


    “牡丹仙子救我。”被牛頭馬麵鎖住魂魄的胡巧兒看著白牡丹大聲呼救,可白牡丹此時卻有些遲疑,原本這一切都是她惹出來的,即使此時黑白無常注意力似乎都在牛頭馬麵身上,而完全沒有去理會她。但對白牡丹來說,她一直以為牛頭馬麵屬於地府鬼差,但不知為何此時竟然和地府搶魂,是以即使胡巧兒呼救之時,白牡丹也沒有半點反應。


    牛頭馬麵見黑白無常糾纏,也不戀戰,收了鎖魂鏈又朝虛空隱去,他們本來就不會和地府動手,是以黑白無常出手時,兩人全身而退。黑白無常沒有攔得住牛頭馬麵,於是又轉過身來冷冷地看著白牡丹,很顯然這一切的賬都要算在白牡丹頭上。隻是當時白牡丹不知道的是,如今三界中存在著天上、人間和地府,但在人間還有一個幻滅妖山和幽冥鬼塚,而幽冥鬼塚也如同人間地府,他們也會收留人間孤魂野鬼,幽冥鬼塚以哥舒賁雷為鬼王,座下也有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麵,隻不過自然屬於冒牌貨,而幽冥鬼塚也即是哥舒琉璃出生之地。幽冥鬼塚能存在在人世間,隻因為它也能吸納散落人間的孤魂野鬼,而哥舒賁雷治理有方,幽冥鬼塚對人間未造成傷害,是以三界也一直默許它的存在。


    黑白無常冷冷地看著白牡丹,也不給白牡丹辯解的機會,兩條鎖魂鏈又朝著白牡丹飛來。白牡丹放出胡巧兒確實理虧在先,隻不過白牡丹自然也不會弓著身子挨打,見黑白無常鎖魂鏈朝自己飛來,白牡丹飛身而退,她自知理虧,是以也沒和黑白無常交手。


    隻不過黑白無常怒在心頭,白牡丹躲了幾個回合之後,也不得不出手,畢竟黑白無常並非尋常之輩,白牡丹如若不出手,也難以躲過黑白無常的鎖魂鏈。黑白無常鎖魂鏈如兩條蛟龍,把白牡丹整個圍繞在正中,隻不過黑白無常鎖魂鏈雖抽打得劈啪作響,但凡人卻聽不到鎖魂鏈的任何聲音,自然也看不到黑白無常,黑白無常的鎖魂鏈打在周圍的木頭牆頭之上,也毫無半點痕跡。


    白牡丹不想和黑白無常糾纏,而黑白無常也奈何不了白牡丹,就在雙方鬥得難解難分之際,突然一道黑影破空,白牡丹便感到一股死氣朝著自己襲來,於是也不敢戀戰,便撤鞭退了出去。白牡丹身形剛一退開,一柄黑色長劍便從她之前站立的地方穿心而過,若不是白牡丹提前閃避,此時早已喪生在黑劍之下。黑劍一劍沒能奈何得了白牡丹,於是淩空劃了一個半弧,又飛回去落在一個青衣鬼麵人手中,青衣鬼麵人提著黑劍,緩緩從長空飄落,長發飛揚,衣袂飄飛,好不氣派。


    “鬼大哥,胡巧兒被幽冥鬼塚的人搶走了。”青衣鬼麵人自然就是鬼留風,等鬼留風落地,黑白無常趕忙跑過去分列一左一右,而白無常自然免不了揭露白牡丹的罪行。


    “我知道了,你們先帶其他魂魄下地府去吧。”鬼留風輕聲說道,但目光卻緊緊地盯著白牡丹。


    “是。”黑白無常得到指示,隨即鬼影晃動,不一會兒韓府一家的魂魄,全都被鎖進黑白無常的鎖魂鏈中。


    “賤人,原來是你,我要你的命。”即使被黑白無常勾了魂魄,但因為劣氣深重,是以韓尚還沒到地府就已蘇醒,而當他看到白牡丹時,自然知道之前的事皆乃白牡丹所為。


    韓尚想要掙脫鎖魂鏈去找白牡丹算賬,隻不過他低估了鎖魂鏈的作用,鎖魂鏈本就是厲鬼孤魂的克星,一旦被鎖魂鏈鎖住,除非十八層地府裏的厲鬼,否則根本無法掙脫鎖魂鏈的束縛。看到韓尚想要找白牡丹拚命,黑白無常雖然沒有釋放韓尚,但也不懷好意地看了白牡丹一眼,然後還是拉著韓府一家的魂魄朝鬼門關方向走去。


    韓尚見掙不脫鎖魂鏈,於是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白牡丹,恨不得把白牡丹生吞活剝。而白牡丹看到韓尚那雙眼睛也不禁有些心驚,難怪韓尚會犯下那麽殘忍的罪行,原來他本身就已經戾氣無比了。


    “閣下是?”黑白無常帶著一眾魂魄離去,鬼留風提著黑劍冷冷地看著白牡丹,白牡丹沉不住氣,於是便先開了口。從鬼麵人身上感覺到的氣息,雖然沒有二郎神那麽壓抑,但也差不了多少,而如若此人要拿她下地府,估計免不了又是一番惡戰。白牡丹以為鬼留風是催命判官,但鬼留風給她的感覺卻又不像那麽噬魂催命。


    “鬼差鬼留風。”鬼留風輕聲說道。白牡丹沒有見過鬼留風,但在地府時鬼留風曾和李天王交過手,就算李天王貴為天上神仙,也自知法力不如鬼留風。而之前鬼留風出現的那一刻,白牡丹看到他那一招馭劍術,就知道此人絕非那麽好應付。鬼留風一句話說完,依然冷冷地注視著白牡丹,既不說要找白牡丹的麻煩,又不離去,白牡丹也不知道他意欲何為。


    “你想怎麽樣?”白牡丹看著鬼留風問道。


    “自然是抓你下地府。”鬼留風輕聲說道,聲音不疾不徐,似乎並未生氣的樣子,和黑白無常截然不同。


    “不行,我知道放巧兒姑娘魂魄出地府是我不對,但我也是無心之失,迫於無奈。巧兒姑娘也說韓府一家死有餘辜,你們地府勢力那麽大,抓回巧兒姑娘魂魄也不是難事,牡丹之失,他日有機會,定當彌補,但此時不行。”白牡丹看著鬼留風說道。她自然不會跟著鬼留風回地府,每個生命都有求生的本能,她如若和鬼留風下了地府,那和親自送到二郎神手上有什麽區別?


    “那就由不得你了。”鬼留風長劍輕抬,指著白牡丹說道。


    白牡丹見鬼留風長劍輕抬,於是右腳後退一步,長鞭散開,全神貫注地觀察著鬼留風的一舉一動。


    鬼留風黑劍換個劍花,隨即腳踏虛空,黑劍掀起漫天劍影,本著白牡丹而去。白牡丹一看鬼留風不是吃素的主,一時也大吃一驚,不過好在她有準備,見鬼留風身影晃動,白牡丹也飛身而退,接著長鞭掀起漫天鞭影,條條指向鬼留風。隻不過鬼留風畢竟是地府判官,哪是白牡丹三招兩式能夠解決的主,白牡丹一根長鞭卷向鬼留風的漫天劍影時,換來的隻不過是枯藤長鞭被斬成七七四十九節,好在白牡丹退得及時,所以鬼留風的黑色長劍沒有傷得到她。


    白牡丹見長鞭不能和鬼留風的長劍相提並論,於是扔掉手中被斬得隻剩把手的枯藤,無形中再化出一把長劍,也冷冷地看著鬼留風。


    鬼留風斬斷白牡丹手中的長鞭,也不再出招,而是冷冷地看著白牡丹,因他臉上戴著鬼麵,是以白牡丹看不清他到底是何表情,隻不過就衝著鬼留風要把她抓回地府,白牡丹也不會坐以待斃。


    見鬼留風不動如鬆,白牡丹卻沒有那個耐性,長劍出現在手中後,便縱身而起,她本身速度極快,是以瞬息之間,長劍便已經刺到鬼留風麵門。隻不過鬼留風豈是無能之輩,在白牡丹長劍到達麵門之前,鬼留風長劍已出,隻聽一陣叮叮之聲,兩把長劍已經交手幾十回合。


    白牡丹成形得天獨厚,無論法力還是造詣都已經步入高手行列,是以一出手長劍便將鬼留風籠罩在一片劍影之中。隻不過鬼留風畢竟法力高出一籌,是以不管白牡丹的長劍出現在哪個位置,鬼留風都能輕而易舉地化解開,而兩人身形都快得難以看清,隻能看到兩把長劍你來我往,兩條身影一會兒打到地上,一會兒又鬥入半空,一時之間,不分高下。


    白牡丹和鬼留風一時難分勝負,而這個時候的百安堂,書生、書大娘、混元紅塵姐妹、上官瑤以及夏天也都還在園中坐著,誰都沒有睡意,都在各自沉思,也在等著白牡丹。


    “牡丹怎麽還不回來?”聽到打更之聲傳來,書生枕著左手的頭抬了起來問道,而等書生問出聲,其他幾人也才發現,他們約定的子時早已經過去。


    隻不過就在大家精神剛清醒過來時,突然一個捕快迅速跑進書府。


    “夏大哥,韓府出事了。”捕快朝夏天喊道。


    杭州府出事,夏天自然責無旁貸要前去查看,而在這敏感時期,書生自然不可能無動於衷,於是聽到韓府出事後,幾人立即站起來就要往韓府而去,其中也包括書大娘。


    “娘,您就留在家裏,有什麽事情我回來再說。”書生扶著書大娘說道。書大娘眼淚汪汪地看了書生一眼,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給兒子添亂,於是含著淚努力地點了點頭,隨後目送書生幾人離去。


    書生眼神囑咐了上官瑤一遍,畢竟此時書府無人,而書大娘年事已高,家中就隻剩下一個上官瑤,所以他不得不把家裏托給上官瑤照顧,之後便跟著夏天魚貫而出,隻不過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聽到韓府出事後的混元紅塵姐妹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笑,隻不過兩人也毫不做聲地跟著他們前往韓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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