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山沒想到一場舞蹈徹底改變了他的命運,他的人生將自此走向頂峰,也走向毀滅。


    不過就算知道結局不太美好,安小山也不會後悔,這一天,他在李朝長安的宴會上,為聖人與貴妃一舞。


    他隻是在眾人的目光中,盡情地旋轉著,舞蹈著,那種因為舞蹈和被眾人仰視的快樂,仿佛他已經抵達了人生的巔峰。


    他一邊旋轉,一邊在心底向著遠方的母親說:“娘,我會成為讓你和爹驕傲的兒子!”


    ……


    在李朝輝煌歲月的陰影下,安小山出生於一個交織著光明與黑暗的世界,母親是突厥巫師阿史德氏,擁有著一雙能夠看見未來的眼睛。而他的父親,則是一位康國商人,帶著異國的香料與寶石,走過千山萬水,給了小山混血的獨特容貌。


    小山從不記得父親的溫暖,因為在他很小的時候,父親便離世了。留給他的,除了一半異域的血統,還有一段迷霧重重的過往。阿史德氏沒有再嫁,她將全部的愛與期望都傾注在這個小小的生命裏。她常常對安小山說:“你是光明之子,你的命運比天上的星星還要璀璨。”


    然而命運似乎並不打算讓安小山的生活如此平淡。在他十歲那年,一場突如其來的動亂,使得他們母子倆不得不逃離故鄉,流落至異地。


    就在母子倆即將落入絕望的深淵時,一位名叫安延偃的將軍出現了。他是粟特族人,驍勇善戰,有著火一般的豪情與深沉的眼眸。見孤兒寡母可憐無依,他便給了他們一個新的家,新的身份,以及新的未來。


    從此,安小山有了一個“父親”。安延偃教他騎馬射箭,教他如何在草原上疾走如風;還請來了最好的老師,教他讀書寫字,學習曆史和兵法。安小山學得很快,他渴望用知識來改變自己的命運,擺脫那被迷霧所籠罩的過去。


    年歲漸長,安小山的才華開始顯露。他不僅精通武藝,更對政治有著敏銳的洞察力。他學會了在權貴之間遊走,學會了用心機去贏得別人的支持和信任。終於安小山來到了長安城。安小山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那張混合著東西方特征的臉龐,以及自己胖乎乎的身材,眼神裏散發出了狼的鋒芒……


    盛世李朝,貴妃是聖人最寵愛的妃嬪,貴妃的兄長擔任李朝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偌大的李朝,是聖人的天下,也是貴妃兄妹的天下。


    靠近楊氏兄妹,博取他們信任,就可以接近聖人,為自己未來的計劃鋪路。


    貴妃是愛舞之人,一曲霓裳羽衣舞驚豔朝野,為了吸引貴妃的注意,安小山想到了胡旋舞。這種舞蹈源自他的故鄉,充滿了異域風情,既熱情奔放又神秘莫測,正如他獨特的身份一般。他相信,這樣的表演必定能俘獲貴妃的芳心。


    於是,安小山秘密練習胡旋舞,他將舞蹈中的每個手勢、每個旋轉都練得爐火純青。他的舞姿矯健而優雅,似乎在無聲中訴說著他那風起雲湧的心事,以及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安小山一邊苦練胡旋舞,一邊打點人際關係,先是結交了楊宰相,有了一個在貴妃跟前跳胡旋舞的機會。


    在貴妃跟前,音樂響起,安小山開始了他的表演。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如同流水般自然,每一次旋轉都帶著風的呼嘯。他的舞蹈中蘊含著力量與柔美,既有草原的廣袤與豪邁,又有長安的繁華與柔情。貴妃被他深深吸引,仿佛被帶入了一個夢幻般的異域世界。


    貴妃的眼中閃過了驚喜的光芒。她從未見過如此迷人的舞蹈,這胡旋舞不僅讓她眼前一亮,更觸動了她的心弦。即便這是一個兩三百斤重的大胖子,但他靈活的舞技依然俘獲了貴妃的心。


    表演結束後,貴妃命人將安小山召到身前。她溫柔地詢問了他的身世與經曆,並對他的舞蹈讚不絕口。安小山謙卑而又機智的回答,更是贏得了貴妃的好感。他坦言自己的抱負與對大李朝的忠誠,表達了願意為聖人與貴妃效忠的決心。


    貴妃被安小山的才華和真誠所打動,決定將他引薦給皇帝。她說:“小山,你不僅舞跳得好,更難得的是有一顆忠誠之心。聖人一定會賞識你的。”


    就這樣,在貴妃的引薦下,安小山得以麵聖。


    在那個月光皎潔的夜晚,宮廷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宴會,在貴妃娘娘的安排下,安小山穿上了母親親手為他縫製的胡服,那件服飾上繡著精美的圖案,閃爍著異域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氣,緩步走進了宴會廳,走到了聖人跟前,開始旋轉和舞蹈。


    興慶宮內,金碧輝煌的燈光之下,一場權力的遊戲悄然上演。


    安小山在貴妃的引薦下,憑借著他迷人的胡旋舞和獨特的異域風情,成功俘獲了聖人的心。安小山的野心開始施展。


    當聖人賞賜他跳舞跳得好時,安小山跪在了聖人跟前,提出了一個大膽的請求,言辭懇切地說:“陛下,您是我心中的日月,是我靈魂的指引。我願成為您的義子,為您分憂解難,為您守護這片江山。”


    突然而來的請求讓聖人沉默了片刻,他欣賞安小山的聰明和勇敢,但也警惕著這個混血胡人的野心和手段。但一旁美豔的貴妃卻向他投來請求的目光。


    貴妃道:“陛下,您看,他胖乎乎的多可愛呀!陛下,臣妾未能為您生下一兒半女,甚是遺憾,若能有此可愛的孩子,倒也能了卻遺憾了。”


    是啊,胖子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聖人看著跪在地上圓滾滾球一樣的安小山,露出了笑容,緩緩開口:“小山,你的忠誠朕已看在眼裏。但成為朕的義子,並非小事。朕想讓貴妃收你為義子,你意下如何?”


    安小山並無失落,而是心中一喜,他知道這是自己更接近權力核心的絕佳機會。他立刻磕頭謝恩:“貴妃娘娘賢良淑德,能成為娘娘的義子,是小山幾世修來的福分。”


    貴妃微笑著點了點頭,她看出了安小山的誠意和潛力。從這天起,安小山成了貴妃的義子,他在宮中的地位迅速提升,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而貴妃有了安小山,也是體驗了一把身為母親的快樂,對安小山很是照顧。


    轉眼到了安小山生日,貴妃還替他搞了個洗三儀式。


    洗三,原本是新生兒出生後第三天進行的洗禮,意在為嬰兒祈福和消災。


    彼時的安小山早已是個成年人,年紀比貴妃還要大,就算當貴妃的父親也不是不可以,但恁是為了博貴妃一笑,上趕著配合貴妃的遊戲。


    貴妃為安小山洗澡啦!


    這個消息也不知被哪個多嘴的宮人有意稟報到了聖人那裏。


    聖人扔下政務,喊上高力士就往貴妃的寢宮跑。


    聖人到達時,先是愣了愣,繼而卻是哈哈大笑。


    隻見安小山被宮女脫衣,裹在一個用錦繡做成的大繈褓中並放入搖籃,而貴妃則一邊笑一邊模擬照顧嬰兒的情景。


    貴妃出於一時興起,想體驗民間育兒的樂趣,安小山為了進一步加深與皇家的關係,不惜放下尊嚴配合貴妃這出戲。


    聖人見到這一幕,不但沒有阻止,反而哈哈大笑,樂見其成,他不但縱容、寵愛著貴妃,愛屋及烏,也縱容、寵愛了安小山這個大胖子。


    自此,安小山在興慶宮內越發進出自如,他與貴妃的流言四起,奈何聖人不管,別人也無奈其何,隻能背地裏嚼嚼舌根子。


    甚至午休時光,安小山也直接睡在了貴妃的寢宮內。


    大胖子躺在寬大的貴妃榻上,身體占據了整張貴妃榻。他的臉上帶著滿足和安詳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仿佛正在做著一個美好的夢。他的肚子隨著呼吸有規律地起伏,像是一片平靜的海洋。周圍的一切都顯得格外安靜,隻有大胖子的鼾聲在空氣中回蕩。


    貴妃就站在貴妃榻前,盯著榻上的大胖子安小山。


    漸漸的,貴妃臉上的笑容冷凝,一個透明的人影從貴妃身體裏走了出來,那人影不一會兒就從透明變得具體,一襲黑袍陰森詭異,正是蕊玉。


    蕊玉一離開貴妃的身體,貴妃就癱軟在地,她緩了好一會兒,方才回過神來,看著床上的大胖子,臉上現出厭惡的表情。


    這時耳邊傳來門外宮女們竊竊私語的議論聲,全在非議她和安小山的曖昧關係,聲音細微,卻足以穿透寧靜的午後,飄入貴妃的耳膜。


    “聽聞昨夜,貴妃又召見了安小山,兩人在月下漫步,實為宮中所罕見。”


    “豈止如此,安小山每每獲贈貴妃親手所做的羹湯,此等寵幸,非同一般。”


    地上,貴妃臉上一陣青紅皂白亂燉,她衝蕊玉怨恨喊起來:“你為什麽要這麽對待我?要弄這麽個髒東西玷汙我的清白名聲?”


    “貴妃還有清白名聲?”蕊玉居高臨下看著地上的貴妃,覺得可笑,“偌大的李朝,哪怕是後人史書,誰人不知你楊貴妃好女侍二夫,且還是一對父子?”


    “嫁給壽王並非我所願,我們不過一對怨偶而已,聖人是我愛慕的人,愛一個人有什麽錯?就因為這個人是我前夫的父親,我便不能愛她了嗎?”


    蕊玉看著地上的貴妃,此女傾國傾城,但空有其表,腦子似乎不太好使。


    “愛?你身為皇室的女人,竟然滿腦子想的是愛?皇家之人,怎麽可以談愛這麽奢侈的東西呢?你要愛也要愛一個擁有赤子之心的人,那樣一個老色批,有啥好愛的?你難道忘了當初華清宮避暑,他對尚是他兒媳的你見色起意,卻因你的臉毀了容,就對你絕情決意了嗎?”


    蕊玉的話字字如針,紮在貴妃心上。


    貴妃原就因為長期被蕊玉占據身體,一旦蕊玉離開,她的身體就極度虛弱,此刻,被蕊玉一番話,刺激得越發冷汗涔涔,瑟瑟發抖。


    蕊玉見狀,搖了搖頭,歎口氣道:“對這世間男女來說,愛是一件多麽沉重之物,豈是人人都能扛得起的?你若執意追求,隻怕有一天會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的。”


    貴妃打了一個寒噤,抬頭看蕊玉時,他一襲黑袍,笑容詭異,眼神透露出邪惡的光芒,這邪惡底下竟還藏著一絲憐憫。


    “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哪怕千夫所指,亦不反悔。”


    蕊玉點點頭:“倒是有骨氣,好,那我幫你好好留在你的愛人身邊,長相廝守,那你就好好把你的身體借給我,讓我通過你這具身體發揮我邪惡的力量!”


    ……


    白茶和敖謙一直無法找到龍三太子蹤跡,白茶便暫時回到“古禦林”茶行與陸羽匯合。敖謙繼續尋找龍三太子下落。


    見師傅師娘雙雙來到長安,卓老三鼓起勇氣將心中事和師傅師娘稟告。


    隻見卓老三跪在陸羽和白茶跟前,吞吞吐吐,頗為難為情。


    陸羽和白茶再三追問,他方才說出心悅姚四娘子的話,但礙於門不當戶不對,不敢向姚家提親。


    “四娘必不是嫌貧愛富之人,昔日她既邀請你同來長安開茶行,你就該知曉她的心意。”


    “古人雲,先成家後立業,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興許‘古禦林’的生意能做得更大呢?”


    有了兩位師父的鼓勵,卓老三大受鼓舞,於是跪地磕頭:“如此,老三請師傅師娘為老三作主。”


    卓家遠在天竹,卓老三的父母又是一對老實的農人,大字不識一個,大錢也沒有幾個,要攀姚家這樣的宦官人家結親,這主的確也隻能陸羽白茶夫婦為卓老三做了。


    姚四娘子本就對卓老三有情,那章氏一個婦道人家又不是有主見的,全聽姚四娘子自己喜歡即可。


    白茶先前本在長安郊區就有一處宅邸,此時便送給卓老三和姚四娘子當婚房,眼見著婚禮將辦,姚子陵和姚子淵這會兒又跳出來,擺出兄長的姿態,索要高額聘禮了。


    卓老三將經營茶行所得悉數奉上,兩位兄長依然不肯滿意,氣得姚四娘子要與兩位兄長斷絕兄妹關係。


    兩位兄長此時卻理直氣壯,道是:“下聘娶妻,莫說大李朝,從古至今都是如此,你卓老三娶不起老婆就滾一邊兒去,若想不要錢就誆騙我們妹妹嫁給你,我們就把你告到京兆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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