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府邸,王相爺正在獨自品茶。


    突然,一陣陰風吹過,他感到一股不祥的氣息,抬頭一看,隻見蕊玉出現,王相爺心中一緊。他知道,這位邪神的出現,他的末日到了。


    蕊玉仙君走到王相爺麵前,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充滿了詭異和冷豔。他輕輕抬起手,一道黑色的光芒從他的手中射出,直接打在了王相爺的心口。


    王相爺驚恐地看著自己的胸口,那裏已經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洞口,他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流逝。他想要呼救,但是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生命慢慢消逝。


    蕊玉仙君看著王相爺的恐懼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慢慢地走近王相爺,低聲說:“你的死,死有餘辜。”


    說完,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中,隻留下王相爺的屍體靜靜地躺在地上,他的眼睛還保持著驚恐的表情,仿佛在訴說著那恐怖的死亡過程。


    貴妃一夢驚醒,渾身虛汗。


    她竟然看了王廣金被害的全過程,那夢境真實得很。


    月華如水,灑在寂靜的寢宮之中。這宮殿此刻除了貴妃,沒有別人,金碧輝煌的龍床上,繡花枕頭孤零零地擺放著,似乎還在等待它的主人歸來。牆壁上的壁畫栩栩如生,畫中人物卻無法走出畫麵,陪伴這寂寞的夜晚。


    琉璃燈籠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照亮了鑲嵌珍珠寶石的屏風,以及地上鋪陳的細軟地毯。每一件物品都透露出皇家的奢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一個身影從貴妃體內走出來。


    那是蕊玉。


    貴妃呼出一口氣,整個人失去了精氣神,蔫蔫問:“所以王廣金是你殺死的?又偽造了他上吊自殺的假象?”


    蕊玉嘴角一勾:“他死有餘辜,竟敢推翻榷茶製。”


    他經由王廣金的口,向聖人提出推行榷茶製,沒想到王廣金又親口推翻了榷茶製,他怎麽能忍得下這口氣?


    可憐那王廣金,不過是兩股力量博弈的犧牲品。


    蕊玉經由他的口推行榷茶製,白茶經由他的口推翻榷茶製,最後他隻有死路一條。


    貴妃不明白,蕊玉為何要弄出一個榷茶製來。


    其實,推行榷茶製不是蕊玉的目的,製造民怨才是蕊玉的真實目的,沒有榷茶製,也會有別的製,總之叫李朝烏煙瘴氣,大廈傾倒,才是蕊玉的真實目的。


    自古王朝衰敗,離不開紅顏禍水,夏桀寵幸妺喜導致國政混亂,最終導致夏朝的滅亡。


    商紂王因寵愛妲己而荒廢政事,導致商朝的衰落。


    周幽王為了逗褒姒一笑,不惜亂舉烽火欺騙諸侯,最終導致西周的滅亡。


    而李朝之強盛,實為前世難以企及,太宗皇帝智勇雙全,深得民心,開國之初即采取一係列政治、經濟改革,以鞏固其統治。軍事上,他整頓軍隊,強化訓練,使得李朝軍力雄厚,對外則擴張疆土,與鄰近諸國交戰屢屢取勝。


    文化方麵,李朝亦不遺餘力,推廣文學藝術,尊崇儒學,興辦學校,提倡科舉製度,使得文風鼎盛,才子輩出。


    李朝時期,國力強盛,政治清明,經濟繁榮,文化昌盛,雄踞東方。


    如此強盛國家,要衰敗豈是那麽容易的事,得找出一個屬於李朝的妲己、妹喜、褒姒……


    而眼前的貴妃娘娘不就是這樣一個角色嗎?


    貴妃娘娘自然不明白,好好的李朝,太平盛世,他們一起坐享這榮華富貴不好嗎?為何要讓它衰敗?


    蕊玉心裏發笑。


    他是邪神呀!


    正邪不兩立,正義要維護的,守護的,他邪神都要破壞、摧毀!


    貴妃對這樣的蕊玉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她隱隱約約知道,自己與之合作的命運之神是什麽樣的神了,但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她並不想摧毀這李朝的盛世江山,她隻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而想要和他在一起而已。


    “不要戀愛腦了。玉奴。”


    蕊玉倏地又鑽入了貴妃體內。


    貴妃整個人又活色生香了。


    外頭月色朦朧,貴妃輕移蓮步,離開了她的寢宮,向著禦花園徐徐行去。她身著一襲輕紗長裙,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細膩的光澤在暗淡的燈火下閃爍著不可言喻的神秘。


    禦花園中,夜薔薇與睡蓮競相綻放,散發出陣陣沁人心脾的香氣。貴妃步入園中,仿佛自身的馨香與花香融為一體,使得整個禦花園都為之沉醉。她的美麗,就像是盛開的花朵,在夜色中更顯得嬌豔無比。


    她在花叢中悠然自得地漫步,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與嫵媚。每當她輕輕觸碰過的花朵,似乎都因羞愧而微微低垂,連月光也變得害羞,躲進了雲層,不敢與她的容顏相比。


    在這樣的夜晚,禦花園變成了一個靜謐而神秘的世界,隻有貴妃的倩影和花香在空氣中緩緩流淌。她的每一步都輕盈如仙,仿佛整個夜晚都在為她而存在,星辰為她點綴,微風為她輕拂。


    絕代風華,今夜羞花。


    ……


    王廣金的死是蕊玉的傑作,光祿大夫姚子奕的死,和蕊玉並沒有直接關係。純純被嚇死的,或者說被自己作死的。


    姚元崇一生功業彪炳,為朝廷效力多年,然而他的家庭生活卻似乎並不像他的官場生涯那樣順遂。他有三個兒子,三個兒子各有各的不成器。


    其中兩個兒子在東都洛陽的中央官署任職,他們因為父親的權力而變得傲慢,甚至私下向其他官員求取官職,這種行為最終引起了聖人的注意。當聖人詢問姚崇關於他兒子的情況時,姚崇坦白地回答說自己有三個兒子,其中兩個在東都任職,他們的欲望很大,行為不檢點,並且承認他們可能私下向魏知古求助。


    這魏知古是誰呢?


    魏知古二十歲時便中了進士,先後擔任過多個重要職位,如著作郎、鳳閣舍人、衛尉少卿、吏部侍郎、晉州刺史等,曾因上疏勸諫反對修建道觀而受到賞識,被拜為宰相,擔任過戶部尚書、同平章事等職。


    魏知古不但官途順遂,握有大權,還是一位有才華的文學家,創作了不少詩詞作品,並參與了國史的編修工作。


    聖人還讓他升任侍中,並進封為梁國公。


    然而,魏知古與同樣是宰相的姚元崇不和,後被罷官,降為工部尚書,最終病逝,死後追贈幽州都督,諡號忠。


    姚元崇的兒子們竟然能為了官職去與父親的政敵沆瀣一氣,授人以柄,這讓姚元崇很是生氣,在聖人跟前並不掩飾對兒子們的恨鐵不成鋼。


    而聖人對姚元崇的坦率和誠實感到滿意。


    姚元崇的這種坦誠和自律的態度,在李朝的政治環境中是難能可貴的,也體現了他作為宰相的責任感和對朝廷對百姓的尊重。


    為了製止兒子們犯錯,除了長子姚子奕還保留光祿大夫這樣的閑散職務外,姚元崇生前讓另外兩個兒子都棄了官職。


    次子姚子陵,生性浮躁,好大喜功。他不甘於平淡的生活,總夢想著能夠一夜暴富,於是沉迷於賭博和投機取巧之事。


    一次,他聽說京城有一批珠寶將至,便傾盡家中所有,預謀在半路將其劫掠。結果計劃失敗,不僅賠光了所有家產,還因此觸怒了官府,被下獄問罪。盡管姚元崇設法將他救出,但姚子陵的行徑已經給姚家名聲帶來了不小的打擊。


    幼子姚子淵,性格懦弱,缺乏主見。他不喜讀書,也不善經營,整日遊手好閑,流連於市井之間。


    一日,他被一幫不良之徒所騙,加入了一場所謂的“江湖義氣”之爭。在一次鬥毆中誤傷了一位官員的親眷,結果被投入獄中,幾乎喪命。雖然最終姚元崇費盡心力,動用了所有的人脈和資源才將他從牢獄中解救出來,但這件事也成為了姚家的一個汙點。


    兩位兒子的不肖行為,讓姚元崇深感痛心和無奈。他曾試圖嚴加管教,希望他們能夠改過自新,但似乎效果甚微。姚子陵和姚子淵的行為,與姚元崇的嚴謹治家、清廉為政的形象形成了鮮明對比。在外人看來,這樣的家庭教育似乎是失敗的,姚元崇的家教之嚴,似乎並沒有在他的兒子們身上留下深刻的痕跡。


    於是,姚元崇將兩個兒子逐出了長安城,一逐就是許多年,若不是姚子奕舉辦喪事,姚子陵和姚子淵還沒有機會回到長安來,畢竟姚元崇死的時候,就不許兩個不孝子回來奔喪。


    姚子奕的突然離世,在姚府中掀起了一陣悲愴的風波。原本熱鬧非凡的府邸如今籠罩在一片哀戚之中,素白的喪幡飄揚,沉重的氛圍讓人窒息。


    府內,仆人們低聲交談,忙碌著準備後事,個個臉上寫滿了悲傷。家族成員紛紛身著粗麻布衣,頭戴孝帽,哭泣聲此起彼伏。


    姚子奕生前的書房被原樣保留,桌上擺放著他未完的手稿和筆墨,仿佛主人隻是出門短暫未歸,而非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消息傳開後,朝中的官員們也紛紛來到姚府,表達他們的哀悼之情。從太子少保、禦史大夫到各部的侍郎、郎中,甚至是一些與姚家並無太多交情的官員,都特意前來憑吊。他們或麵色凝重,或低頭沉思,每個人的臉上都或多或少地流露出對光祿大夫逝去的惋惜。


    不過這種惋惜,更多是給死去的姚元崇相爺的麵子。


    在靈堂前,擺放著姚子奕的遺像,畫中的他依舊風度翩翩,嘴角帶著溫和的微笑。


    來憑吊的官員們在遺像前行三鞠躬禮,有的默默無聲,有的則輕聲念叨:“英才如此,天妒英才啊!”


    當然這種恭維話不必當真,就當是給死者的挽尊。


    姚子陵和姚子淵,兩位性格迥異但同樣不成器的姚元崇之子,在兄長姚子奕的喪禮上表現出了誇張至極的悲慟。


    當這兩位兄弟身著麻衣、頭戴孝帽踏入靈堂的那一刻,他們的臉上便已經淚水滂沱。不同於常人的含蓄哀悼,姚子陵和姚子淵毫不掩飾他們的悲痛,一進門便跪倒在兄長的靈前,放聲大哭,聲震屋瓦,仿佛要將所有的悲傷都傾瀉於這一刻。


    姚子陵,那個曾經沉迷賭博、好大喜功的次子,此刻全然沒有了往日的浮躁。他哭泣著呼喊著兄長的名字,聲音中充滿了後悔與痛楚:“大哥啊,你英年早逝,留下我們如何是好啊!”


    他的哭聲撕心裂肺,幾乎要讓人為之動容。


    而幼子姚子淵,平日裏除了玩樂、缺乏主見的他,此刻也淚如泉湧,哽咽到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顫抖著抓著孝棍,一邊哭嚎一邊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胸膛:“我無能,我無能啊!不能為兄長分憂解難,如今連送別都如此失態!”他的悲痛看似無法自抑,幾乎要崩潰。


    在場的親戚朋友和仆人們都被這兩位兄弟的哀痛所震撼,人們低聲議論:“姚家的兒子們雖然有過不肖之舉,但對於大哥的去世,倒也是真情流露。”


    對於兩位兄長在喪禮上過於誇張的表現,姚四娘子並不買賬,內心明白這不過是他們另一種形式的炫耀和表演而已。因此,當夜幕降臨,其他親友散去之後,章氏也因哭累了,讓人攙扶下去去,獨留姚四娘子在靈堂,靜靜地守著長兄的靈堂。


    這時,姚子陵和姚子淵悄悄地走了進來,似乎是想要彌補日間的行為,又或者是為了尋求妹妹的關注。他們帶著勉強的笑容來到四娘身邊,試圖以詢問她開茶行生意的情況來打開話題。


    “四妹啊,聽說你開的茶行生意紅火得很,每日裏客人絡繹不絕,比起我們這些男兒家可是強多了。”姚子陵試圖套近乎,語調中帶著一絲羨慕。


    姚子淵也接茬道:“是啊,四妹一向能幹,家中誰人不知。不像我們,總是惹父親生氣。”他的話語中帶著自嘲,似乎希望能通過誇讚妹妹來獲得她的諒解。


    然而,姚四娘子並未被這些話語所動搖,她深知兩位兄長的性格與過往種種,因此並沒有立即回應他們的搭話。她靜靜地為長兄續了香,然後緩緩開口:“哥哥們無需多言,生意固然重要,但家中和睦更是難得。如今大哥不在了,咱們應當思考如何維係家聲,而非隻圖一時之利。”


    她的話語平靜而有力,讓原本企圖拉近關係的兩兄弟感到有些尷尬。他們相視一眼,無言以對。他們原本想要借款的話,此刻也說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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