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波和大鵬兩人心意相通,一唱一和之下,不待紅雲道人和鎮元子開口就把事情定了下來,至於燃燈,則被很無辜的忽視了。


    紅雲道人覺得這下不用自己開口,便救下了燃燈道人,事情完美解決,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道:“既然如此,日後燃燈道長便了了這份因果,那些身外之物,日後再尋些就是,倒是多謝這兩位道友手下留情了。”


    江流波見這紅雲果是迂腐,自己和大鵬口口聲聲說道“既然紅雲道友和鎮元子道長在此”,那意思還不是說看在你們麵子上饒了燃燈道人,你難道聽不出來?應了下來已經是欠了我們兄弟二人因果了。想到此處,再看向這位的目光已經是有些麵帶憐憫了!


    這樣的人物,若是天下太平之時,做朋友倒是合適,因為他絕不會害你;倘若是大劫之時,你遇這等人交心,難免還得不時準備替他擔上些因果。


    就比如現在,本來他和燃燈不過是曾有一麵之緣,又不熟悉,若是他慢上那麽一步,自己和大鵬也算是在行凶了,若是見到來人,願意留些麵子,自然不會打殺了他,若是真個有仇的,那自然是不管不問,隻打殺了就是。事後說個清楚明白,誰也不欠誰因果,他快上這一步,喊出這一聲,被自己和大鵬拿語言一說,就多了一分因果。


    順帶的後麵跟來的鎮元子也無話可說,替他擔了一分。偏偏他還滿口不停的道謝,真是難為他了。


    最為過分的是,他口口聲聲說燃燈用那些“身外之物”了了因果,日後再去尋些便是。言語之間,好象這些丟了不但不是壞事,還是天大的好事。


    今日燃燈有難,這禿頂道人自是不會反駁,不過日後想起,依這禿頂老道的性子,不求能保留幾分對他的救命之恩,能不怨恨他就是他人品堅挺了。


    倒不是說救人不對,隻是此時洪荒之中,巫族妖族皆是大興之時,兩族之間已經是摩擦不斷,大劫初顯,正需人人自保之時,多擔因果就多了一份危險。洪荒中又有幾人願意為了不相幹的人去擔上一分因果?


    鎮元子能曆經大劫保住自身,便是個知道明哲保身的聰明人,見得江流波表情,已經是略知他的想法。隻是他這個朋友一向就是這個性子,便是見到巫族妖族一些紛爭,他也要去排解一番,勸又不改,心下也是無奈。


    此時江流波麵色古怪,鎮元子一臉無奈,兩人目光相接,皆是一笑,頗有些一見如故的意味。


    “人參果熟了嗎?”


    “……沒熟!”


    “以前的沒存幾個?”


    “倒是還有七八枚吧?”


    “那正好我們兄弟二人叨擾了!”


    ……


    兩人對上幾句,覺得都是爽快有趣之人,皆是相視一笑,大是開懷,原先的一點算計產生的一些隔亥也就不翼而飛了。紅雲道人在旁看見這兩個對話有趣,也是哈哈大笑。


    至於那位黴人物燃燈,再次被無視了。實力不怎麽樣你還找坐騎,找吧你還找到鳳凰之子身上,不說沒成,就是成了你也是個倒黴模樣,說不定什麽時候你坐了大鵬出門,遇到個什麽和鳳凰祖龍同輩的不世出高人,滅了你也是一念之間。


    旁人當然想不到,若不是江流波在這洪荒橫插一腳,燃燈壓根就沒和大鵬見麵的機會。


    江流波和鎮元子在一旁談話,紅雲卻又去安慰了燃燈幾句。過不片刻,大鵬已經帶著一團金光飛了過來,看他滿臉興奮之色,想是把人家洞府搜了個幹淨。


    現在當著旁人,還不是分贓的時候,江流波便道:“剛才我與鎮元子紅雲兩位道友相談甚歡,不如我們兄弟前去五莊觀一行如何?”


    大鵬看了看鎮元子和紅雲,見兩人點頭示意,當下笑道:“可是有人參果樹那個地方嗎?”


    當下眾人大笑。


    鎮元子佯怒道:“果然是兄弟二人,哥哥見了我便問人參果,弟弟見了便惦記人參樹,莫非我五莊觀就如此招人惦記不成?”


    眾人再次笑過,之後鎮元子和紅雲二人又和燃燈道了別,準備離去,江流波自然是知道這次把這人得罪很了,不過難道還怕他不成?隻是看這燃燈眼中不時閃過怨恨,顯然還沒等到眾人離開,已經把那道別的紅雲也恨上了。


    鎮元子也是有所察覺,隻是不以為意,帶頭上路了。


    五莊觀地處西牛賀洲萬壽山,四人不過一日即到,鎮元子在一處小山頭旁取出一件法寶,正是天地初開應運而生的天、地、人三書中的地書,鎮元子放出地書,手中做了幾個法訣,萬壽山便現出真貌來。


    見到萬壽山,江流波和大鵬二人才覺得自己家裏寒酸。


    萬壽山高竣異常,卻又不讓人覺得突兀,山中奇峰林立,山澗靈泉噴湧,林中隱見靈猿輕躍,草中常有錦雞玉兔,山峰之間,彩雲靈霧環繞之中,又有仙鶴展翅;竹林伴桃花而開,梅花與青鬆相對,四季花草靈木同時盛開。江流波越看越是眼紅,看人家這山、這洞府、這氣派,和人家這一比,自己這更像是暴戶了。


    他倒是自覺,知道自己還是暴戶。鎮元子伴地書而生,家中還有這麽一棵天地靈根,人家打理洞府的時間又比他長了不知多少洪荒歲月,這才是真正仙家氣派。遠不是江流波和大鵬這樣暴戶、又或者蕭升曹寶那種散人可比。


    江流波還在眼紅,那邊大鵬忽然現出本體,一隻金翅大鵬雕橫空現出,引頸長啼,山中忽然又傳來兩聲清脆的長鳴相合,隨即一隻紅色大鳥和一隻青色大鳥飛出,紅鳥全是如烈火燃燒,鳳頭鸞尾,青鳥紅身青翠欲滴,長羽輕展,兩隻大鳥一出現,便向著大鵬飛來,口吐人言道:“大鵬哥哥,你不是去東海了嗎?”


    大鵬開心道:“朱雀小弟,青鳥妹子,你們還未化形嗎?你看我已經化形了呢!”


    這三隻大鳥說起話來你問我答,簡直是風馬牛不相幹,偏偏又相談甚歡,讓三人俱是一笑。


    朱雀青鳥也是洪荒有數的靈獸,此時洪荒未有大劫,所以這些靈獸才有生存的地方,若是日後大劫,人人自保,這些靈獸又是獨來獨往的,勢力單薄,生存便日益艱難,甚至許多日後隻在傳聞中有,無人能見。


    想想那些傳說中的靈寶名字就知道這些靈獸日後的下場了:闡教原始天尊座下十二金仙,其中有位請虛道德道德真君,他送給徒弟的一件法寶名為五火神焰扇,這扇子還有一個名字,叫五火七禽扇。便是用七種禽類靈獸的羽毛做的。


    相比這些被拔了毛做法寶的靈獸,那些個被抓了當坐騎的至少還有條性命在,雖然其中有些比較倒黴的,比如在文殊菩薩家養的獅子,就有一隻被閹了的。


    而這些靈獸也並是都是凶惡之輩,許多天性善良的在日後人族大興,它們也時常照顧,所以才有後來人族之中稱他們為祥瑞之獸。


    想到此,江流波暗下決心:洪荒大劫我阻止不了,這些洪荒生靈我總是還能多庇護幾個。


    而鎮元子此人比起洪荒中其他人物,鎮元子顯然更符合江流波前世從小耳濡目染下知道的神仙形象、得道高人。他山中的這些靈獸見了他,雖然恭敬卻是並不稱主人,而且可以看出,這尊敬乃是靈獸們自內心的尊敬。


    後世道家講究靜虛高遠,這在鎮元子身上,便是最好的寫照。


    江流波感慨之中,已經隨著鎮元子和紅雲兩人來到五莊觀。至於大鵬和那兩隻大鳥敘舊,三人也就不管他們了。


    江流波還未望見五莊觀時,就已經徹底放棄了拿自家那小破山頭和人家比的想法。


    等真正看到五莊觀,站在高空之上,便覺得這天地之間,洪荒之上,這山定要是如此山一般雄偉壯麗卻又山靈水秀一般才叫山,不周山雖然更加雄偉壯麗,卻是少了一分靈秀;而在這山水之間,便一定是要有這麽一座道觀洞府,隱在山中雲間,否則這山、這水,便少了一份仙家氣息。


    這是鎮元子在建造洞府靈山之時,已經把自己心境溶入其中,所謂采菊東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這整座靈山洞府,就是一句短詩,讓人一看一聽,便知其心意。


    在觀外便看看見,觀中一樹,青枝馥鬱,綠葉陰森,葉如芭蕉,高有百丈,上麵掛著三十個初結的果子,隱約可見已經快要成形了。


    紅雲在旁道:“莫看莫看了,這都是還沒熟的,至少還需幾千年才得吃,能吃的都在他觀中藏著,寶貝似的!”


    江流波啞然失笑,這老實人也有不老實的時候啊,感情這位也惦記這人參果呢。


    鎮元子聽紅雲如此說話,笑罵道:“你這吃貨,我這樹九千年結果成熟,萬年方能吃,一萬年就三十個果子,你天天惦記著又有何用,我若不藏幾個,你隻怕連這些未熟的也都給我吃了。”


    兩人多年好友,紅雲顯然也是習慣和鎮元子如此說話,也不見惱,隻笑嘻嘻做出一副回味無窮的表情來,讓江流波看著好笑,雖然覺得他們這份朋友之情在洪荒之中實屬難得,但是卻不羨慕,咱家兄弟二人感情,又豈是常人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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