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寶物,有德者據之,有緣者得之。


    天生五行之靈,五金之精便為其一,江流波靠著先知先覺尋來,算是有緣,不過像他這樣一下搜刮幹淨,卻是太過了。


    這些銅精乃是天地所生,日後當有大機緣,這個機緣,就是大禹。大禹治水,河流改道,山川地脈多有改動,需要一物鎮壓神洲地氣,於是就有了大禹鑄九鼎之說,而這銅精便是鑄九鼎的材料。


    江流波和大鵬二人全部取走,那是因為此時這些銅精機緣未到,若是機緣一到,大禹無物造鼎,若是能找到更好的材料鑄鼎或是尋到了寶物鎮神州,那自然不幹江流波和大鵬二人什麽事。


    不過,若是因此而晚了鎮神州的時間,造成什麽禍事來,那這因果卻是要落到這兩人身上,須知那時正是人族大興之時,這兩人阻了天道大勢,哪怕是聖人隻怕也是身化灰灰的下場。


    而其他一些寶物則是不同,像定海珠五方旗這樣的寶貝,換了個主人,但是因此提前出世了數萬年,這便是有緣得之。江流波絕對不欠別人什麽,哪怕是玄元控水旗是他滅殺蚊道人得來,那也是被動出手得來,至於和旗子的原主人冥河老祖更是毫不相幹,他丟了是他福源不到,或者直接說活該他倒黴被人偷走了。


    等到日後冥河看到江流波拿著玄元控水旗,他也就是過過眼癮。因為就算江流波的實力雖然不如他,但是血海至陰至邪,天生被雷法克製。


    此時二人還了五金之精,再趕路時便覺得靈台一陣清淨。二人心中喜悅,這趕路度也就快了幾分,仗著度夠快,即使在天上偶然碰到一兩個妖族或者修道,也被二人遠遠的拋開。


    不過幾日光景,二人便來到了東海邊。


    停下之後,江流波心中早有定計,尋了兩個無名的但是看起來頗有靈性的山頭,二人站定,江流波便開始運起神通。(.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這個神通,名曰:驅山趕嶽。乃是地翅天生神通。


    五行之中,土之法則的神通小的有縮地成寸,用之於平時趕路,不過對於帶翅膀的就不大管用了,再大些的神通也就是搬山開石、移山填海,隻是根據修為高低,有些搬個十裏八裏的小山頭隻能叫搬山了,到了移山就是搬動數百裏的山頭在舉手之間,而江流波現在的驅山趕嶽,也就是這種神通的升級版。


    在大鵬的驚訝目光中,隻見隨著江流波運用神通,那兩座千裏的山脈緩緩騰空而起,而上麵的鳥獸精怪還渾然不覺。


    江流波試著讓兩座山嶽在空中轉了一圈,回頭對大鵬道:“這就是地翅的神通了,我們搬兩座山頭回去,正好把流波山擴大幾分。”


    這倒不是江流波在東海找不到更好的仙島,隻是潛意識的認為,夔牛便該是這流波山的。


    再說他還在流波山上遇到了大鵬,所以對流波山的感情自然不同。這種感情,是“抬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是“狐死丘”、是“鳥自愛巢”,也是“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何況有了神通,搬兩座山回去也不費什麽力氣。


    隻是他們在這裏施展神通,飛起的兩座山上生靈尚不知曉,苦了周圍那些山中精怪巫人。此時東海之邊並無什麽大神通之人,水族又都在深海之中。


    兩座方圓數千裏的山脈憑空飛起,還在自己頭上打轉,於是不管是飛禽走獸,還是精怪巫妖,盡皆提心掉膽,匍匐於地,生怕這山落在自己頭上。


    好在這神通也已經在神識之中多次演化,如今不過是略有新奇而已,轉了一轉,江流波便招呼大鵬,二人向流波山飛去。


    兩人自是不知,此時流波山上,正有一個人麵豺身,背生雙翼,行走如蛇,盤行蠕動的怪物,用那仿佛嬰兒啼哭的聲音怪叫道:“黑水,你不要得寸進尺,若不是看你和我同為妖族,就憑你三番五次前來搗亂,我就該滅了你,莫非你真的以為我就不敢殺你嗎?”


    這怪物正對著的是一條巨蛇,這巨蛇全身烏黑亮,隻得腹部一道白線,此蛇粗逾數十丈,體長隻怕有千丈,一雙碩大無比的綠幽幽眼珠,看著便讓人不寒而栗。


    此時這巨蛇搖頭擺尾,對著那人麵豺身怪物道;“我說了,隻要你把這仙島讓於我自然無事,若不然今天我們還是分個高下。”


    人麵豺身怪物怒道:“每次前來,都是這兩句話,莫非我真個是個好欺負的嗎?”


    怒罵聲中,豺身怪物雙翅一展,東海之上頓時起得萬丈波濤,滾滾壓向巨蛇,這波濤卻是奇異,東海之上本是碧藍一片,而這怪物所起之水俱是黃色,仿佛是6地之上洪水一般。


    而這異蛇也是弄水的行家,此時自然不懼,運起神通,這海上便又再起千百道黑色之水,和那黃色巨浪鬥在一起。


    兩個怪物這一相鬥,又禍害了這一方水域,不知多少魚蝦蟹類被兩人鬥法波及,白白丟了性命。


    兩人相鬥多時,你來我往,黑水如龍,占了一絲凝練的優勢,而黃水勢大,鬥來鬥去,兩人卻都是毫無傷,隻是法力稍損而已。


    又過了許久,從海中飛出一人,隻見此人龍頭人身,剛一飛出,便對著兩怪大叫:“兩位大仙,我乃東海敖廣,前來代東海水族請求兩位大仙罷手,我東海願以寶物贈送。”


    隻是這敖廣的喊話明顯未起半點效果,隻聽那巨蛇喊道:“什麽寶物,我老黑不稀罕,若不讓這肆今天讓了這島出來,不分勝負決不罷休!”


    “你當我怕了你嗎,今天若不把這肆留下來,我老化便白修了萬年。”另一麵那豺身人麵的家夥也嗷嗷怪叫,喊話中又加了幾分力氣鬥法。


    這事說來還是因為江流波這流波山,當年江流波和大鵬離去之前,在山上設了陣法,可聚靈氣,可防海上狂風巨浪,所以這山也漸漸成了一塊寶地。


    數千年下來,竟然也形成了一道靈脈,靈氣大增,成了一方寶地。隻是江流波設陣的寒玉固然材料是好的,但是祭煉不得法。


    陣法自動運轉,靈氣越聚越多,結果最後陣勢是厲害了,島也成靈島了,可是這做陣眼的寒玉卻受不了爆增的靈氣了,霹靂嘩啦的,碎了!


    陣眼破碎,大陣自然就沒了,此時靈脈已成,便能自動聚集天地靈氣,一個有靈脈卻無陣法守護的小島,不惹人眼紅才是怪事。


    人麵豺身生雙翅的怪物,名曰化蛇。


    這化蛇也是天生妖族,有禦水神通,修行多年,不願上天宮為官,好在此時妖族天帝和東皇太一兩個主事人對妖族基本上是放任自流,如化蛇這些不願為天官的妖族們倒也落個自在。


    這日化蛇來到東海,便看到了江流波這個不設防的小島,於是理所當然的住了下來,而中間江流波立的那個石碑,很遺憾,連個陣法都不會設的家夥,你也好意思立洞府?化蛇直接把那石碑送海裏遊泳了。


    不想過幾年又從海底鑽出一蛇,便是這和化蛇相鬥的巨蛇。


    這條巨蛇能和化蛇相鬥,也是有名的妖類。名曰黑水玄蛇。


    開始時黑水玄蛇不過是想搶個小島做洞府,奈何這黑水玄蛇的神通也是玩水,於是兩條水蛇就的鬥法也就成了拉鋸戰。


    戰著戰著戰出了火氣,於是就成了現在的局麵:今天累了且休息,明天我再來打,反正我占不了仙島,你也別想好過。


    由此可見妖族的智商明顯低於那些修道之士,你看那洪荒之中修道,見了麵要開打也是禮數周到,一般要說個什麽“如此便做過一場”的,除非有生死之仇,否則是決不會下死手的。


    而這兩條蛇則不過是因為一個靈島,本來鬥上一場也就罷了,結果鬥出了火氣,弄的現在都是欲罷不能。


    此時敖廣也是滿心無奈。


    龍族自老祖宗祖龍離開,剩下一幫龍子龍孫們,仗著祖宗的庇護,洪荒中那些有大神通的誰不給三分麵子,偏偏就遇到這些神通說低不低,偏偏以現在龍宮那點勢力收拾不了,說高也不高,他們就是不知道給這東海龍族一點麵子。


    敖廣在旁邊急得焦頭爛額,那兩隻妖蛇倒是鬥的不急不徐,你黑水衝過來,我黃水包抄你,你包抄,我突圍,我再包抄,我再突圍……


    兩妖倒是自覺,鬥法中自覺避開了流波小島,免得壞了靈脈,最後勝者也一無所得。


    敖光此時隻能祈禱上天垂憐,趕快降下兩道雷霆把這兩隻妖蛇趕跑,還我東海一片清淨。


    隻是此時天空萬裏無雲,晴空……


    沒有晴空了?


    似乎敖廣的祈禱真的有那麽點作用了,天空忽然就暗了下來。敖廣心下奇怪,我龍族天生能呼風喚雨,若是天降大雨,我應該有些感應才是,怎麽此時烏雲壓頂,我竟然沒有半絲感應?


    等再一細看,敖廣忍不住在心裏一聲哀嚎:哪裏是烏雲?那是天上飛來兩座大山,看那架勢,分明就是對著流波山落下來的。


    幾乎本能的,在看清頭上何物的瞬間,敖廣的身體已經自動催動法力,掉頭就向遠處飛去,堅強堅決堅定乃至堅持不懈的狂飛而去。


    至於那兩隻蛇妖,嗯,若是上麵搬來兩座山的那位想要吃烤蛇肉的話,我龍宮還珍藏幾種稀有的美味調料,不知能不能符合上麵那位道友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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