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謔謔,比槍?你不會想趁機幹掉我吧?”


    要知道,學警練槍是會用實彈的。


    利長豐聞言氣結,但也被小小的提醒了一下,暗忖:老資不能幹掉你,大可以把你打殘啊!嘴上卻道:“你就說敢不敢比吧!”


    顧威正要答應,洪玉寶扯了扯他:“阿威,別比,當心有詐!”


    “炸你全家……顧威,你怎麽說?”利長豐的視線一直盯著顧威,挑釁意味十足。


    實際上之所以提出比槍,完全是利長豐的蜜汁自信。


    早前一個月有槍試,當時他跟顧威的成績不相上下,而最近幾個禮拜的假期,他幾乎每次都會在槍會泡足八小時,練上幾百發子彈,槍法已然比槍試時熟稔許多,相信絕對超過了顧威。


    沒辦法,大家都是凡人,就這麽樸素,想要槍法越來越好,全靠子彈喂。


    這也是利長豐敢第n次挑釁顧威的底氣所在。


    “考慮得怎樣啊?比不比?”狗腿杜全義在一旁幫腔。


    “比啊,誰不比誰孫子!下個月中就要會操了,我怕以後沒機會再踩你們,就陪瘋子玩今天這一把。”顧威笑吟吟的答應下來,還不忘偏頭衝洪玉寶拋了個媚眼。


    ********


    上午第二堂訓練課,室內靶場。


    由於顧威他們這批學警已經訓練了二十四周,該講的槍械知識早已講完,所以今天單純就是實彈練習史密斯威森左輪手槍的射擊。


    按學警號登記領到槍彈後,利長豐在杜全義等狗腿的簇擁下,站到了射擊位前。


    側頭看向離得稍遠的顧威,利長豐哂道:“阿威,怎麽了?不敢站過來?”


    “笑話,誰不敢!”顧威當即甩開拽他的洪玉寶,來到相鄰的靶位站定,“你想怎麽玩?”


    “很簡單,六發子彈比環數,我想沒有比這個更容易的了吧?”說完,他還掃視了一圈周圍看熱鬧的學警和教官。


    對於這樣的事情,訓練營教官是鼓勵競爭的,所以並未出麵阻止。


    “好啊,誰先來?”顧威問。


    利長豐遲疑了半秒,故作大方道:“為了不相互影響,咱倆分先後射擊怎麽樣?當然,先射擊的要吃虧一點,我也不占你便宜,擲硬幣決定吧!”


    顧威不動聲色的翻看了一下「可點化列表」,擺手道:“不必了,我先來。”說著,他看了一圈自己身後。


    吃瓜學警們趕緊往後退出一定的安全距離,就連杜全義等人也不例外。


    畢竟這可是實彈射擊,萬一不小心觸碰到打靶人,導致動作變形什麽的,說不定就是半條命。


    唯有管理室內靶場的楊姓教官還站在近處,饒有興趣地瞅著利顧二人的比試。


    顧威仔細檢查了一遍領到的手槍,確認過槍械狀態後,隨手撥得左輪飛轉,然後從容舉槍對準了十五米外的半身人形靶。


    左輪停轉,顧威正要扣動扳機,利長豐騷話來了:“喂,你的槍不會作弊了吧?”


    顧威的手指移出扳機護圈,皺眉問:“你幾個意思?”


    “很簡單,你的槍有沒有搞手腳,檢查一下不就清楚了。”利長豐一臉玩味的蔑視著顧威。


    “就是,不會檢查一下都怕吧?”杜全義幾個狗腿跟著起哄。


    顧威星目微眯,冷盯著利長豐,暗自琢磨著怎麽趁機讓對方吃個大癟,洪玉寶卻以為顧威心怯,挺身而出道:“你說檢查就檢查啊,憑什麽?”


    利長豐似乎料到洪玉寶會這麽問:“待會兒我射擊之前,你和顧威也可以檢查我的槍啊。”同時心裏喜不自禁,扯皮吧扯吧使勁扯,老資就是要打岔,就是要搞得你射擊狀態全無。


    顧威自然不可能讓利長豐得逞:“阿寶說得對,你憑什麽檢查,要檢查也得教官檢查。”說著,他把左輪手槍遞到了楊教官麵前,還悄咪咪的點開了「可點化列表」,選到“冷嘲熱諷”那一列,毫不猶豫將其點化。


    「點化成功。」


    「初級具化點-1。」


    「生成技能【嘲諷挑釁】,目前等級為“0”,用語言嘲諷對方(單體),挑釁成功率百分之九十。」


    「請注意,一旦中招,目標會以最激烈的方式反擊技能施用者。」


    收到一連串提示的顧威眉頭輕輕挑了兩下。


    楊教官是玩槍老手,很快就把顧威的槍檢查了一遍:“沒什麽問題,可以射擊。”


    洪玉寶斜視利長豐,一臉的冷笑:“這回沒什麽可說的了吧?”


    顧威更是眼尾都不掃一下利長豐,徑直取回槍,再度來到射擊位站定。


    “那就讓我們見識見識阿威的槍法吧!”利長豐怪聲怪氣,還在企圖幹擾顧威射擊,“可千萬別脫靶啊!”


    話音未落,顧威已然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砰……”


    六顆子彈一氣嗬成擊發完畢,讓想繼續幹擾他的利長豐沒來得及說更多騷話。


    “打了多少?”


    “幾環啊?”


    槍聲一停,學警們頓時關心起顧威的成績。


    顧威笑道:“我視力還不錯,能看清靶數,應該是滿環。”


    利長豐滿臉不屑:“切~~誰信你……”


    這時,靶紙正巧滑到射擊位前。


    沒等報靶,第一個湊近查看的洪玉寶便叫了起來:“哈哈,真是全中靶心,六十環!”


    利長豐聞言臉一黑,就欲伸手把靶紙搶過去。


    “你先別忙看,我怕有人想毀滅證據。”洪玉寶擋開了利長豐的搶奪,將靶紙遞給了另一邊的楊教官和圍觀學警。


    等在場之人差不多傳閱了一圈後,靶紙這才來到利長豐手上。瞅著靶心那六個排布並不均勻的彈孔,他額頭青筋直跳。


    顧威冷冷看著幾乎要當場發作的利長豐,暗忖:你心裏有氣就好,就怕你沒氣!同時嘴上譏誚道:“喂,瘋子,你手抖什麽?到你射擊了!”


    聽著顧威不陰不陽的話,利長豐偏頭惡瞪了他一眼,恨不得舉槍把顧威給斃了。可所有人都在看著,利長豐不得不忍住,回到靶位前站定,深吸了幾口氣,平複心緒。


    挑釁沒成功?


    見利長豐一副鎮定模樣,顧威心裏有點犯嘀咕。


    洪玉寶卻趁利長豐舉槍的當口刺了一句:“哎哎哎~~是誰說射擊前要檢查的啊?”


    利長豐陰著臉子沒有反駁,隨手把槍遞給了楊教官。


    等檢查完、拿回槍後,利長豐抬手就射。


    “砰砰!”


    兩連擊,點射。


    “可惜了,兩個九環!”顧威看似歎息實則挑釁的話語在利長豐耳邊幽幽響起,“瘋子,後麵幾槍你可以省省了。”


    「挑釁成功。」


    靠,原來有提示啊!


    此時。


    “冚家鏟!”隻覺熱血衝腦的利長豐當眾破口大罵,並且驟然調轉槍口指向了顧威。


    這一下,嚇壞了周圍所有人。


    楊教官更是勃然色變:“不可……”


    喊聲剛起,利長豐就已經扣動了扳機,“砰砰”兩記槍響十分清晰的說明他還真就朝人開槍了。


    可惜沒打中顧威。


    他是防彈怪物嘛,躲不躲都沒什麽,但他從容一躲,就表示沒被射中。


    其他人就沒這麽從容了。


    一個二個臉色惶恐,哪怕表麵鎮定,眼神也是慌亂的。


    幾點火星在靶房內彈跳、亂竄,接著“啊”“哇”兩聲慘叫,利長豐和他最忠實的狗腿杜全義各自抱著右膝和左踝,栽倒在地,不停打滾,連槍都丟在了一邊。


    跳彈!


    一種極可怕的流彈!


    幾乎毫無規律可言。


    偏偏這麽巧,返還回去正中肇事者利長豐和他手下的頭馬杜全義。


    學警們紛紛散開,退出老遠,還一個個都目瞪口呆,似乎全被嚇傻了。


    無人上前幫忙救助。


    笑話!


    剛才利長豐可是在隨便亂開槍,根本沒把他們這些人的命放在眼裏,現在擺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誰願幫誰幫,該!


    顧威喪著臉,故作慌亂的向楊教官解釋:“不關我事啊,是他開槍射我的,大家都看見了!”


    楊教官的臉黑得能嚇死鍾馗,這事故可是出在他的訓練課上,看來獎金是泡湯了,有心叱責顧威幾句,可明明他才是受害者,於是隻有無能狂怒,朝旁邊人大吼:“都愣著幹嘛,叫救護車!”


    十分鍾後,總教辦公室。


    副校長嚴厲批評了顧威一通。


    顧威卻一臉無所謂:“所有人都看見了,不關我事,是利長豐拿槍亂射一通,害人害己!”


    “可就算這樣,你的檔案上也一定會留下記錄。”


    “隨便吧……”顧威攤了攤手。


    “要是不能當警察你也隨便?利長豐家裏可不是那麽好惹的。”


    顧威冷笑不已:“總不能黑的說成白的吧?”


    下午,離營之前。


    洪玉寶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偷著樂:“阿威,我剛打聽過,瘋子的右膝蓋骨和那隻義犬的左腳踝都是粉碎性骨折,下半輩子想不落個殘疾都不行。”


    “昂!”顧威隨口應了一聲。


    “怎麽?你不高興?”


    “我被人拿槍指著……難道應該高興?”


    洪玉寶:“……也是哈。”


    ********


    一個多鍾頭後,登打士街街口。


    背著包的顧威走進一家茶餐廳,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老板,幹炒牛河。”


    “收到,很快!”後廚方向回了一句。


    不過還沒等幹炒牛河上桌,就有兩個穿著喇叭褲的混混也進了這間茶餐廳,還坐在了顧威旁邊那桌。


    這倆混混一個留著披肩發,一個頭上綁了個啾啾,斜眼歪嘴的看上去就不像什麽好東西,但他們出現在這裏顧威並不奇怪,畢竟登打士街口往旺角方向有一個很響亮的名號……


    缽蘭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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