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133.火地島


    艦隊離開裏約熱內盧,順著南美洲大陸一路向南。再往後的航程我們沒有了航海圖的指引,所有情況均是未知,可以依靠的隻有我們的戰艦和我腦子裏有限的知識儲備了。


    航行一周左右,隨著緯度升高,天氣逐漸變涼,好在進入了十月份,南半球開始入夏,溫度並不像我們繞過好望角那般寒冷。


    一路上,我們都在用煤炭燃料,維持著18邁的速度。從哈瓦那補充完煤炭之後,我們再未加煤,煤艙逐漸空出。好在一路上又有兩次碰到了抹香鯨群,我們故技重施,在大洋之上開炮捕鯨,取得了一百多噸的鯨油。


    其實我並不太擔心煤炭補給的問題,因為我知道在南美洲南端,合恩角以北,有被麥哲倫稱為“火地島”的地方,那裏煤炭資源異常豐富,甚至因為煤礦埋藏太淺,儲量太大,引起煤火自燃,終年不滅。因此,那裏也就理所當然成為我們理想的煤炭補給點。


    艦隊繼續南行了四五天,又碰到幾次鯨群,但遺憾的是並不是可以為我們提供燃料的抹香鯨,而是露脊鯨和座頭鯨,這說明我們正在逐漸接近南極區域。


    在出航第14天下午,瞭望更報告,艦隊右側出現海灣。


    我登上艦橋觀看,果然艦首兩點鍾方向出現一片海灣,兩側山巒挺立,仿佛兩員門神,守護著中間一道寬闊海峽一直蜿蜒延伸到群山之中。


    我的地理知識告訴我,這應該就是麥哲倫海峽,綿延彎曲,其中有多個岔口和死路,長達五百多千米,連接大西洋和太平洋。在幾年後,麥哲倫船隊為探索這條海峽損失了一艘帆船,還差點迷了路。


    好吧,此刻就讓我們踏著後人的足跡,先來挑戰一下這條著名水道吧。


    我命令艦隊減速至10邁,右轉進入麥哲倫海峽。


    在風帆時代,戰艦走這條水道並不容易,因為這條海峽氣候多變,兩側群山導致風向不穩定,而且水流湍急,暗流湧動,航行起來難度極大。而我們蒸汽戰艦則不受這些影響,要容易許多。這也就是我堅持要等到我們蒸汽艦隊建成後再實施環球航行的原因。否則,如果僅憑超揚二艦,雖然可以不用為燃料操心,但也風險巨大。


    艦隊進入麥哲倫海峽,海水看起來較為平靜,但兩岸礁石林立,航道上暗流湧動。我堅持在艦橋值守,增加了一倍瞭望更人員,要求加強觀察,務必注意暗礁和海流。


    入夜之後,致威二艦打開探照燈,來回掃視海麵,航速進一步降到5邁左右,和步行速度差不多,小心航行。


    艦隊在峽穀中穿行,所有人都提起百倍精神,觀察著兩側的航道。操舵兵更是一刻不敢怠慢,穩穩把住船舵。我和吳子謙、李誌雄輪流在艦橋值守,日夜兼程。


    一天後,進入火地島核心區域,兩側高山慢慢變成高地丘陵,夜間航行時可以看到海峽兩側的岸邊有堆堆篝火,沿著航路延伸,仿佛燈塔一般。這是這裏的印第安土著部落的習慣,用煤炭堆砌起塔堆點燃。可想而知這島上的煤炭多到何種程度,這也是麥哲倫命名“火地島”的意思由來。


    清晨一早,太陽還沒有完全從峽灣處的山頂探出來,瞭望更報告發現大片陸地煙火。我趕忙來到艦橋,拿出望遠鏡觀看,果然在北側岸邊不遠的高地一側,有大片的火光煙霧。這些火光並不像此前土著居民點起的煤堆篝火排列規律,完全是一大片區域在四散冒火冒煙。這想必就是淺層煤礦自燃引起的火光了吧。


    艦隊緩緩接近岸邊,在深水處下錨停船,我和陳彥、詹姆斯帶領特戰隊換乘小艇登陸。這裏緯度高,岸邊沒有什麽高大樹木,隻有低矮的灌木,地麵上生長著厚厚的苔蘚,似乎有點極地的麵貌特征。由於正直南半球盛夏,氣溫不算寒冷,有十幾度的樣子。近處還有一條小溪流下,注入峽灣,估計是夏季的冰川融水,水質清冽甘甜,正好用作補給。


    我們一行向著那冒煙的地方走去。不多時來到近前,這是在低矮高地上的一大片淺坑,坑裏全是烏黑鋥亮的煤炭,在大坑中間和周邊地麵上,沒有任何植物,溫度也明顯要高一些,十幾處明火在坑裏和周圍地麵上竄出,火苗不大,散布廣泛,煙雖然不大,但持續的煤煙氣味,讓人眼睛甚是不舒服。


    我看這片區域距離我們停船的地方約有兩千米,我們兩艦煤艙已經快見底,估計需要至少一千噸煤。這煤倒是儲量豐富遍地都是,可是如何運到海邊卻比較讓人頭疼。


    我們戰艦上有大量裝煤的草編大包,一個就能裝一百千克煤炭。如果運輸兩千米,隻靠人力的話,需要四個人,每天能往返五六趟,運輸五百千克左右。我們如果動員四百人,每天可以運輸五十噸,需要整整二十天時間才能填滿我們的煤艙,效率太低了。


    正在我們一籌莫展之際,遠處沿著海岸線走來一隊土著印第安人,約有五六十人,還拉著兩輛大車。走近一看,這些人估計是印第安部落的獵人,身穿各種獸皮,胸前掛著成串的動物牙齒,手拿木柄尖頭長矛和石刀、石斧,看樣子是外出狩獵歸來,拉著兩大車獵物,我看到大部分是海豹,有十幾隻,甚至還有一頭肥胖的海象。


    這些印第安獵人看到我們深感詫異,這應該是他們首次看到外來人。雖然詫異,但好在這些獵人們並沒有像裏約熱內盧的部落女人那樣用力過猛,而是表達了善意和友好,甚至主動拿出他們的獵物與我們分享。


    於是,我們就著這煤火,直接拿刀分割海豹,烤起海豹肉來。看著我們用鋒利的匕首流暢地切割海豹皮肉,這些獵人們連連讚歎,眼神中充滿了羨慕。在隨後交流中,為首的獵人比劃著告訴我們,他們部落距離此地不遠,有不少人。


    我也比劃著告訴他們,我們需要這個,我順手拿出一塊煤來,要很多很多。他們如果幫我們運煤,我們會給禮物。說著,我把那把剛才分割海豹皮肉的匕首送給了這首領。


    這首領拿到匕首,神情大為激動,有點幸福來得太突然的意思。隨後,在部落獵人們的驚喜和讚歎聲中,我們約好第二天,部落人們過來運煤。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我們就被岸上的叫喊聲吵醒。我來到艦橋上,看到岸邊黑壓壓一大片的土著部落居民,幾乎是男女老幼全體出動,肩扛手抬,車拉人拖,開始向岸邊運送煤炭。不一會,岸邊的煤炭就堆地如同小山一般。


    我大喜過望,讓廚房盡快開飯,而後兩艦所有不當值人員全部去岸邊運煤。


    由於土著部落人們把煤炭運到了岸邊,我們再操作起來就輕鬆多了。大家分成三組,一組在岸邊將土著部落運來的煤炭裝進草編袋子,搬運上小艇;一組負責操縱小艇在岸邊和戰艦之間穿梭運輸;最後一組負責將小艇上的煤包吊裝上艦,轉送到煤艙中碼放整齊。


    整整三天時間,終於完成了煤炭的補給,兩艦共添加煤炭1150噸,徹底裝滿壓實了煤艙。


    我們拿出金銀幣酬謝那部落首領,不料那首領一臉的懵圈,不是當時說好了用一把匕首換我們把煤運到岸邊嗎?怎麽又要酬謝呢?


    印第安部落的人們就是這麽可愛。所以,不論是哥倫布還是麥哲倫,亦或是第一艘登陸北美的“五月花”


    號,這些外來人總能獲得當地部落發自內心的歡迎、無私的幫助和慷慨饋贈。但是,這些外來人隨後給這些部落帶來的卻是無盡的災難。其中原因,很難說是西方殖民者都是壞蛋,或是土著居民都很無辜,文明的碾壓和衝擊有時就是這麽殘酷無情。


    感慨歸感慨,感謝還是要表達的。我們又湊了一些鐵器硬貨,比如倭刀兩把,盔甲兩套,戰斧三柄,短劍兩支,交到了部落首領的手裏,表示了我們的誠意。


    我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幫助了他們還是害了他們。他們部落正處於新石器時代末期,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完全共享武器和工具,每個人之間的差別並不明顯,基本是原始社會,貌似都很快樂幸福。但我們這些東西一來,人和人之間的區別馬上就體現出來,也就必然產生私有製,進而造成部落原始模式的製度性坍塌,從此持續不斷的內卷也就要開始了。


    告別了部落眾人,我們繼續沿著麥哲倫海峽西行。雖然海峽中岔路很多,有些的確令人迷惑,但我記著麥哲倫船隊探險完成後留下的口訣,在火地島海峽中,不論麵前的岔口是大是小,要永遠選擇北麵的那條。


    終於,在進入麥哲倫海峽第八天,我們走出了群山環繞的海峽灣口。前方一望無垠,大洋開闊,海水蔚藍,這就是了——我可愛的太平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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