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市舶司


    第二天一早,安排好城關鎮的操練事宜,我帶著白虎隊和十幾個水手,和吳子謙、佛朗、陳彥、李長昊和趙文成等人,駕駛“平倭”號離開城關鎮。


    這漳州府城關鎮距離廣州有千餘裏水路,按照“平倭號”六七節的航速來算,大概需要兩天光景。


    秋季的南方海域,風浪較為平靜,船行海上,順風順水。站在船頭,極目遠眺,海天一色,波瀾壯闊。這才十來天的時間,我就從一個隻知道上班下班、回家玩遊戲的宅男,變成了統領一百多忠勇之士、上陣殺敵的“霹靂將軍”,確實是連自己都無法相信。期間,我幾乎懷疑過,虛幻過,可是那拂麵的海風,鹹濕的海浪,火炮的硝煙,老呂的戰傷和血淋淋的戰場,又在提醒我這不是什麽角色扮演遊戲,而是真實存在的世界,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不由得不仔細謹慎。


    從船頭甲板轉回炮艙,白虎隊已經完成了對十式艦炮的保養,炮身內外塗了一層防鏽的桐油。佛朗一邊在研究著十式艦炮和轉台、滑輪組,一邊在記錄著什麽。


    見到我過來,佛朗對這套艦炮係統的改造和設計讚不絕口:“團長你真是好辦法,用炮架實現高低俯仰,用轉台實現水平左右調整,用滑輪組解決火炮射擊的後座力,實在是天才的設計。這樣一來,在我們這艘不足兩百噸的船上就可以安裝這種通常是在陸地上或是大型戰列艦上才能發射的重炮,實在是令人欽佩。”


    不過,話鋒一轉,佛朗又說出了他的想法:“既然我們已經做出了這個轉台和高低炮架,不如在轉台上標注水平刻度,在炮架上標注高低刻度,這樣一來就可以更加精準地指揮炮口指向和射擊了。”


    我立刻就明白了佛朗的意思,心裏說有幾何數學基礎的人就是不一樣,這一下子就幾乎又讓我們的火炮係統進化了幾十年,人和人之間的相互啟發真的是能爆發智慧的火花。這個佛朗果然是個人才。


    “好!就這麽幹!”我立刻安排人在佛朗的帶領下開始了改造和標注。於是,忙活了大半天之後,十式艦炮具備了高低水平雙向的射擊標尺,佛朗又手把手教會了白虎隊按照標尺操炮的要領。


    實事求是地說,通過前後幾天這一番努力,這門十式艦炮已經是當今世界上打得最準的火炮了。就是炮彈有點少。


    第三天早上我們進入了珠江口。


    這裏的景象完全不同於福建沿海。沿珠江北上,各種船隻鱗次櫛比,仿佛進入了古代帆船博物館,從十幾噸的漁船,到幾十噸的沙船,再到上百噸的阿拉伯三角帆船,魚貫穿行,一番忙碌的景象。沿江可見有不少小碼頭、貨棧和修船造船作坊,一派忙碌景象。江邊還有不少酒館飯店,遊船聚集,很是熱鬧。看此情景,我想這廣州口岸必定尚未實施海禁。


    果然,快進入廣州城的時候,江麵上橫著一艘魚眼朱漆大船,比“平倭號”稍大,估計有二三百噸,落下船帆,兩道船錨下底固定,周圍舢舨穿梭,船頭一麵大旗,上書五個大字“大明市舶司”。我立刻明白,這是到海關了。


    李長昊指揮大夥落帆下錨停好船。我隨吳子謙、李長昊,伴著兩個水手放下小舢舨劃槳靠上這官船。


    這官船專門負責檢查往來船隻,對那些遠來貿易的海船征收稅銀,發放通行證件。這官船上好不繁忙,許多阿拉伯人、南洋人,穿著奇裝異服,三五成群圍著船上的官長,不少兵卒們拿著各色紙帳在各艙穿梭,還有好幾個賬房先生在清點著成箱的銀幣銀錠,忙的不亦樂乎。


    我們幾個被兵卒帶到一間大艙,一個校尉打扮的官人,遞給我們一份單據,這是一張市舶司申報單,上麵要按表格填好我們是什麽船,從哪裏來到哪裏去,船上都裝了什麽貨物,貨值多少銀兩,沒有有什麽違禁品之類的。


    我心裏想,穿越這麽多天了,終於看到朝廷的人了。不過他們好像都忙得沒空搭理我。


    吳子謙和陳彥對朝廷的程序比較熟悉,不一會就填好了申報單遞了上去。那官人看著單子說:“爾等既從福建來,相必飽受倭寇作亂之苦,且又無買賣之貨物,權且繳納船稅紋銀一百兩。”說罷,就在那申報單上批注了稅金。


    拿著這單子我們去賬房先生的艙室裏,趙文成掏出銀子繳納了稅金,又回到校尉那裏領了一麵紅邊綠旗,證明已經繳納了稅款,可以通關入城了。


    回到“平倭號”上,把旗子插在船頭,李長昊指揮大夥起錨升帆開船。


    “平倭號”駛過市舶司官船,上行幾裏,看到江麵兩側建有炮台。一排固定式的老式火炮炮口朝向江麵。這種火炮發射角度不可調,能否打中主要看運氣,用來封鎖江麵更多是一種精神上的儀式。


    看到我們船頭插著綠色的通關放行旗幟,再加上我們的艦炮平時隱藏在炮艙裏,外觀看,就是一艘人畜無害的三桅客船。岸上炮台上搖晃起綠色大旗,李長昊告訴我那是讓我們快速通過。


    過了炮台,廣州城就在眼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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