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深淵玉龍


    他這番話說的我直接愣住,什麽叫玉蛋隻是障眼法,我便趕緊問他,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李胖子冷哼一聲,說道:“他想害死咱倆,獨自一人進入水下玉脈,他要吃獨食你明不明白。”


    這下我更加迷惑了,航哥吃什麽獨食,和害死我又有什麽關係?


    李胖子看我一臉呆滯,倍覺傷腦筋的解釋道:“剛才救你的時候,咱倆都掉下去很深一段距離,我看到水下深淵裏有一條綠色玉龍,估計就是孫田兩家此番尋找的龍脈。”


    我一臉不信的看著他,“水底有龍脈我怎麽沒看見?”


    李胖子說道:“你那會都嚇蒙圈了,能看見個錘子,也就胖爺招子亮。”


    我後知後覺道:“依你的意思,航哥把咱倆甩掉,自個摸下了那龍脈中,是不?”


    “終於開竅了。”李胖子在我天靈蓋上拍了一下。


    “要是真叫你給說中了,那咱倆要不要下去找他?”


    “必須的必,大便宜咋能叫他給占了,見著必須有份,要不這事沒完。”李胖子抱起氧氣罐,接著說:“回去的路沒法走,隻有下去找別的出路,否則死在這裏都沒人來收屍。”


    下入深淵底部這種事,不是嘴皮子一磨就能夠辦到的,人在水中所承受的壓力是有限的,一旦下潛到一定深度,身體便會自動往上浮,若是借助物體強行下沉,在巨大的水壓下,可能人還沒反應過來,五髒六腑早就瞬間被壓力擠碎掉了。


    想到此處,我才問李胖子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冒險了?李胖子笑道:“航哥都能下去,咱們為啥不能?要真像你說的那樣,那航哥的屍體早飄上來了,你現在看看水麵,連個毛都沒有。”


    李胖子見我還在猶豫,就又說道:“航哥是個老油瓶子,這種人輕易不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你小子就聽胖爺一回,下去指定能找到他。”


    我說:“那你知不知道航哥是怎麽下去的?”


    李胖子指著玉蛋垮塌那處峭壁,我看到那裏凸出很多木樁子,一路延伸進水裏,我們要是借助這些木樁的話,應該就能輕易下去。


    商量好後,我們背起氧氣罐重新回到水裏,向木樁那裏遊去,我在遊泳的過程中,想到了一件被拋諸腦後的事,趁著還沒全副武裝,我趕緊問向李胖子。


    “先前在那個鍾形一樣的場地裏,我看到玉台上有個凹槽,我當時就在想,那凹槽裏原本的東西會不會跟周家那東西有關,大體我是沒見過,不過看著真的很像。”


    李胖子哼哧哼道:“你那羊叔和航哥不都說了嘛,王金兩個老家夥從玉蛋裏帶出過一件東西,胖爺覺得八成就是那凹槽裏的,和周家關係應該不大。”


    “這點我也有想到,可是我聽黑老六說,周依依把東西帶去了孫家,孫家的人連夜忙活這次的下礦計劃,怎麽看那東西都和玉台有關係。”


    兩個人就這麽你一句我一句,沒一會就遊到木樁旁,李胖子喘了幾口,說:“整件事情上,咱倆都知道的太少了,要是能活著出去,你直接去問你三哥,再不濟去問孫家人。”


    我接著問道:“那你知不知道玉台底下有暗道?”


    “知道個屁,胖爺也是瞎貓撞上死耗子,那會隻想著弄死它們,大不了魚死網破,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說完,李胖子扣上潛水鏡,咬著呼吸器,抓著木樁沉入水裏,我緊跟其後。


    這些木樁都是那種很粗的木條,一頭插進峭壁中,另一頭泡在水裏,早都腐朽的不成樣子,輕輕一抓上去,手裏都是木屑,大部分木樁都被攔腰截斷了,正式玉蛋坍塌所造成的。


    從這些木樁在峭壁上排布的陣勢來看,原本應是一條古棧道,兩頭連接著玉蛋和玉脈,假如我們當時能找到正確位置,下去也就相對容易些,可惜半路殺出個橫主兒,把這個古棧道毀的麵目全非。


    李胖子這家夥下潛的很快,看得出他很著急,畢竟在他自個認為,早都叫航哥捷足先登了。


    他那肥胖並不笨拙的身子來回穿梭於各個木樁之間,始終跟我保持著一兩米的距離,他經過的地方,都會因為木樁的毀壞產生大量木屑,把水裏弄的渾濁不堪,我很擔心這些木屑會鑽進呼吸器的細縫裏,導致裏邊過濾係統出現故障,出於這個原因,我的動作才會不緊不慢,盡量等水質回歸清澈後在往下潛。


    下潛的過程中,不知李胖子有沒有察覺到,這空洞中的水好像跟外界的水不太一樣,先前站岸上的時候,我看到水裏很清澈,整個水底呈現出一種幽藍色,可是下來以後,周圍的水就變成了黑色,本來肩燈的照明範圍在三米左右,這會卻縮小到一兩米不到的程度,每當李胖子往下扒過一個木樁,我就立即身陷在無盡的黑暗當中,周圍的水就好像某種暗物質,能夠吞噬光芒一樣。


    這種感覺讓人很不適應,對於水下的情況,我和李胖子是一無所知的,就怕裏麵有什麽未知生物,要是突然發難的話,我們倆保準會難以躲避,所以我隻能一邊祈禱一邊環顧四周了。


    至於下邊到底有沒有玉脈,我仍不敢確定,反倒是李胖子說的信誓旦旦,我就是不相信也沒轍,退路已無前路難尋,隻得冒險下去一探究竟了。


    本來,我們倆好不容易才虎口脫險,被嚇飛的三魂七魄還沒盡數歸位,現在又要去以身犯險,真希望老天爺不看佛麵看僧麵,網開一麵,讓我們倆順順利利的找到出路,活著離開這個鬼地方。


    往下的路並不好走,特別是到了人體在水中受壓的臨界點,再加上這裏的木樁越來越脆弱,有形無實,看著好好地,一抓上去就散成渣子,失去了固定點,身體便會浮上去,好在李胖子反應快,連忙抓住峭壁上凸出的地方,重新穩住身體,繼續向下潛。


    就這樣,我們在極其艱苦的水下又熬了很長一段時間,四周徹底黑壓壓一片,手探出肩燈範圍外,豎起中指李胖子都看不見,我一度懷疑我們在外太空。


    在這種極端環境下,對於一個沒怎麽下過地的我來說,尤為致命,這次的下礦之旅讓我極其狼狽,往常的話,都會有人告訴我地下有什麽,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開卷考試屬於是,自然也就能應對的過來,但現在,唯一一個知情人士也丟了,縱使我長著一雙明亮的眼睛,卻也跟瞎子沒啥子區別了。


    再說李胖子,他是倒過不少鬥,也正如他說的那樣,都是小打小鬧,單論經驗,他跟我半斤八兩,在沒經曆綠佛陀那檔子事之前,我甚至認為他還沒我靠譜!


    眾所周知,團隊合作的前提是相互信任,隻有這樣,一個隊伍才能固若金湯,不論遇到什麽危險都能化險為夷,可一旦這種信任滋生出間隙,土崩瓦解隻在頃刻間,便會蕩然無存。


    在岸上時,我聽著李胖子語氣,裏裏外外都覺得他記了航哥的仇,比起航哥拋棄我們這種事,我則更願相信他是走丟了,也許他也一直在找我們,隻是暫時沒有找到罷了。


    李胖子的性格我很清楚,打從我剛認識他那會就是這樣,對他而言,你要是有什麽事或有什麽東西,你說給他聽拿給他看,他都未必會理睬你,可一旦你有意想瞞著他,那不好意思,他指定跟你沒完。


    起初,我很不理解李胖子為此抓狂的動機,感覺跟個精神病似的,我曾經還嘲笑過他,我說別人要是生了孩子,沒告訴你是男是女,你是不是也要跟別人沒完沒了?結果李胖子也懟了我一句,他說等我結婚生子時試試不就知道了。


    我很難想象他是因為什麽環境才導致的這種病態心理,畢竟我倆的性格恰恰相反,平日裏,我對身邊發生的一切都不聞不問,顯得很高冷,陳二狗那個家夥還罵我這種樣子是嚴重的裝逼行為,可我很清楚我不是。


    就拿每個人都喜歡聽故事來說,每每到了“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的字眼出現時,都會表現出一種心裏特別堵得慌的神情,可我卻覺得稀鬆平常,就哪怕是老二老三的那些夥計講下鬥的事情,有意想吊我胃口,以此誆騙我多喝幾杯,我也是不為所動。


    我的一貫態度是,你要想說就痛痛快快的說,你要不想說就趁早把嘴閉上,想玩什麽欲擒故縱之類的把戲,趁早還是消停一邊玩蛋去吧,老子根本不que的好吧。


    然而,現在的這種處境,我似乎慢慢能體會到李胖子那抓狂的點了,對於航哥說一半藏一半的樣子,我似是有種百爪撓心的煎熬感,這種趨勢還愈演愈烈,別看我嘴上不說,心底卻越來越沉不住氣,明明航哥他可以一口氣把話講完,誒,他就是不說,就是吊著你,氣不氣!


    說真的,捫心自問,我沒有李胖子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秉性,這一半是來自田家的門風,長輩從小教導我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凡事不能追在屁股後頭問,該告訴時自會告訴,介於此,我慢慢對什麽事物都不感興趣了。


    而且我更知道,航哥是羊叔的人,這次下礦是奉我三哥的旨意,三哥叫他守口如瓶的話,就是我有這個田家人的身份都沒轍,所以才導致我都深入玉山腹地了,還是兩眼一抹黑的樣子,真叫人苦不堪言啊!


    三哥曾對說我過,一個成熟的人,他的穩重與否,完全取決於他的處事邏輯和辦事態度,任性和盲目均是幼稚的體現。


    可大道理誰都懂,做起來根本不是一回事,也可能是我距離成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吧!


    我和李胖子在岸上那會,關於航哥的話頭我盡量不提,很害怕兩人尿不到一個壺裏,究其根本,我還是打心底信任航哥的,不管他出於什麽目的,我都相信他不會加害於我,我也會盡力去勸導李胖子,三人團隊是堅不可摧的。


    正想事間,李胖子忽然聽了下來,他衝我指了指下方,隨即滅掉肩燈,我眼前先是一黑,但沒持續幾秒,隨後我就看到深淵底下趴著一條巨大的綠色巨龍。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奇門甬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吾本是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吾本是呐並收藏奇門甬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