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周一,一大早,秦雅看著桌麵上擺滿的報紙張大了嘴巴:“這個可真誇張!”


    今天是《叛逆的魯魯修》非常關鍵的一集首播的日子,秦雅本來想著看看有多少媒體會報道這件事,但是連找了十幾份的報紙,發現報紙上清一色的還是《將戀人射殺之日》的新聞。


    這首周六才傳播出去的歌曲是一天比一天的熱鬧了,今天的情況比昨天又更上一層樓,網絡上的熱度也是十足,實在很難想象這僅僅是一首公布兩天的歌曲。


    “秦公主,你也聽了這首歌嗎?”


    一個畫師看秦雅這麽關心報紙,忍不住出聲問道。


    “嗯,聽了。”秦雅點頭:“你們也都聽了?”


    “當然。”畫師點頭:“部裏的大家肯定都聽了,這首歌是誰唱的?果然真歌就是不同,我看曲譜的時候完全沒有想到它被人唱出來後會是這麽的震撼!”


    這點秦雅深有同感,《將戀人射殺之日》的曲譜看起來不錯,但怎麽也不會有被人唱出來後的那種感覺——沈潔唱的實在太棒了,不過如果不是這麽棒的質量,它也不可能火爆起來。


    “可惜,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歌手。”秦雅微微皺眉,答道:“可能是沈潔,但何惜老師沒有告訴我……所以也可能不是她,你感覺像是沈潔嗎?”


    畫師愣了愣,然後思索了片刻,搖頭道:“不知道,我感覺沈潔小姐有可能唱到這種層次,但嗓音不像、語氣和一些呼吸的方式好像也不同……”


    在《將戀人射殺之日》出來後,有太多的人懷疑它的演唱者是沈潔。然而這次沈潔在唱歌的過程裏不止是變音,還把自己唱歌的一些技巧特點和細節做了修改,讓人沒法確切的判斷。


    關於《將戀人射殺之日》歌手的身份猜想現在依然是迷迷糊糊、**不清,這就和作曲家的身份一樣,或許是為了更長久的炒作。愛麗絲也沒讓真相在鳳凰公司內部蔓延——包括秦雅在內,她也隻是知道作曲家是孟獲而已。


    “不過這麽看起來……”畫師突然歎氣,說道:“《將戀人射殺之日》的人氣這麽旺,說不定真會反客為主。把《idys》的人氣壓下去了。”


    這個假期過後,秦雅也在想這件事,《將戀人射殺之日》的人氣旺盛,《idys》播出後真的能勝過它嗎?雖然有著官方指定的角色歌的名義,但說不定顧慮到人氣。將來鳳凰公司會主動調整,把《將戀人射殺之日》變為正統角色歌。


    這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畢竟鳳凰公司也是盈利企業,會照顧更大的人氣訴求。


    然而這件事對動畫部影響不大,秦雅搖頭道:“別管這件事了,開始工作吧!不管《將戀人射殺之日》有多火,它對《叛逆的魯魯修》都是有好處的!”


    雖然早上的報紙對《叛逆的魯魯修》今天的劇集似乎不太感興趣,然而報道了《將戀人射殺之日》,實際上也就是間接的給《叛逆的魯魯修》打起了廣告——隻要這麽一想,秦雅心裏就高興了。


    “早點工作,早點下班。今天《叛逆的魯魯修》的播出無論如何都不能錯過!”她滿懷期待的說道,今天的動畫是《叛逆的魯魯修》第一季的**,本周的動畫收視率一定會很高。


    “饒了我吧……”不過她的話卻讓畫師身子一抖,心裏嘀咕起來:“這集的劇情太虐了,我可不想再看一遍。”


    隨後,在這天傍晚,《叛逆的魯魯修》迎來了關鍵的一集首播。而關於這集動畫的效果,一位資深評論員在微博上寫道:“如果我事先知道劇情會這麽虐,那打死我都不會坐在電視機旁!”


    虐——這是所有看了這集動畫的觀眾們的普遍看法,事實上在這集動畫之前。部分觀眾也猜測到了尤菲米婭會死。作為一個‘聖母’形象的角色,尤菲米婭的思想和觀念都過於天真和善良,她在《叛逆的魯魯修》充滿戰爭的殘酷世界觀背景下,結局多半是死亡。


    然而盡管猜測到了。在目睹尤菲米婭的死亡之時,這些人的眼淚還是一下就出來了!


    沒有人想到尤菲米婭的死亡竟是如此的戲劇、如此的沉重——她死於魯魯修的手中,而且不是以普通的狀態死在他的手上,更甚至是在兩人即將握手言和、並且將要得到尤菲米婭心目中完美的和平的時候——她卻以一種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死了。


    尤菲米婭邀請魯魯修和解,魯魯修本來已經打算和好了,但他的geass卻在最不該失控的時候失控。


    “如果我說‘殺光11區人’。你也會照辦。”這本來隻是一句玩笑之言,然而卻在geass的失控後變成了讓尤菲米婭不得不遵從的事實。


    尤菲米婭執行了這個命令,突然衝進會場,以布裏塔尼亞皇女的身份下達了屠殺‘11區人’的命令,一時間,無數‘11區人’淒慘的死在了會場內外,而尤菲米婭也渾身染上了鮮血——並且被魯魯修親手殺死了。


    沒人有預料到尤菲米婭的結局竟然如此淒慘,這個過程的戲劇性被描寫到了極致,尤菲米婭在受到geass影響的前後形象的劇烈衝突,帶給了所有觀眾震撼。


    而《叛逆的魯魯修》的劇情發展更是因此發生了**的動蕩,從距離和平咫尺一步,轉換成了更大規模的戰爭、而且仇恨鏈條幾乎是無法停止。


    “尤菲米婭是故事的鋪墊,她的死是必然的,她的思想造就了她的命運,但是……”正在寧海幫助孟獲製作《永生之酒》的白雁看完這集動畫,止不住的發出了驚歎:“我真想不到老師你會讓她這麽死。”


    所謂的悲劇就是把人們重視的東西硬生生的毀掉,而孟獲在《叛逆的魯魯修》這集劇情塑造出的悲劇,在編劇手法上來說簡直是漂亮!


    他把尤菲米婭毀了,而且不是一般的毀滅。尤菲米婭善良的形象因為這場屠殺而在《叛逆的魯魯修》的世界徹底消失,她死後仍然不會被人原諒,而且要在世間永遠的背負‘劊子手’、‘魔女’、‘屠殺的公主’這類的咒罵。


    一個溫柔、善良的女人竟然落得如此地步,這不是悲劇又是什麽?


    而整個《叛逆的魯魯修》的劇情也給毀了,當魯魯修親手殺死尤菲米婭的時候開始,這部動畫就不太可能存在和平。魯魯修將徹底和柯內莉亞和朱雀對立。徹底站在布裏塔尼亞的對麵,在仇恨和戰火的漩渦中越走越深。


    這也是一個悲劇,魯魯修的退路被斷絕了——白雁實在想不到這個主角未來會有安歇的一天,除了進一步的戰鬥之外。他已經別無選擇。


    “你覺得很可惜嗎?”孟獲詢問道。


    “可惜是可惜,但從技術的角度看,它實在是完美無缺。”白雁稱讚道,從故事上看,尤菲米婭的死亡真的很虐。但在動畫技術上來看。這個劇情做的實在太棒了,甚至讓她也心癢癢的。


    所謂的神轉折不過如此,而且更難得的是——尤菲米婭在很多人猜測到會死的情況下,依然死的超乎所有人預料,而這正是每個導演都在追求的劇情手法。


    白雁發現與孟獲相處的越久,他給她帶來的驚喜就越多。


    “不過何惜老師……”但她轉而笑了起來:“你這樣欺負觀眾,他們鐵定要瘋了!”


    她說的一點也沒錯,當天晚上,當孟獲上網瀏覽的時候,微博和論壇上到處都能看見觀眾們罵他的聲音。把他罵成是‘惡魔’、‘劊子手’——似乎是《叛逆的魯魯修》世界裏的11區人怎麽罵尤菲米婭,這些觀眾就怎麽罵孟獲。


    “這報應來的可真快……”孟獲看著一個叫《我再也不看何惜的動畫了》的帖子想到,這類的帖子在何惜之家論壇也有不少,讓他忍不住遺憾任何動畫都不能讓每個觀眾喜歡。


    不過在隨手點擊這樣的一個帖子後,孟獲很快就啼笑皆非了——因為他除了看到樓主痛哭流涕的發誓以後再也不看何惜的動畫之外,還看到了不少回帖的會員在吐槽。


    “不看就不看唄,但是樓主……我記得《機動戰士高達00》洛克昂死的時候你也這麽說,怎麽現在還看動畫啊。”


    “樓主去年還看了《秒速五厘米》,當時也發誓不看動畫來著……”


    “你們別取笑樓主了,外麵還有個說以後再看何惜老師的動畫就是狗的人。那人我記得在《魔法少女小圓》播出的時候就說了一樣的話,然而這麽多年過去了……”


    孟獲被這些吐槽逗樂了,他仔細一看發起這些話題的樓主,果然發現不少人都有過一樣的情況——雖然動畫虐的時候會傷害到這些觀眾。但事實上不消多久,他們又會跑回來了。


    關鍵還是動畫質量,就算是有點虐人,但隻要好看,每個觀眾都會喜歡。而且除了這些咒罵他的帖子,也有不少人在支持他和支持《叛逆的魯魯修》。


    “大家換一個角度來看。其實尤菲米婭死得其所,她的死讓故事得以延續,不然魯魯修就要被招安了,故事也就結束了——你們想看到《叛逆的魯魯修》就這樣結束嗎?”


    “何惜老師創造了一個出色的角色,尤菲米婭死的漂亮,這麽死了能留給觀眾一個非常圓滿的形象。在魯魯修的世界裏,尤菲米婭就算不死在魯魯修的手裏也會被其它人殺死——她的理念實在太天真了,不會被布裏塔尼亞容忍的。”


    “尤菲米婭的死的確很漂亮,引出了朱雀的戲份,也堅定魯魯修的路線。尤其是後者,我覺得殺死尤菲米婭這件事會在未來對魯魯修的內心產生**影響,極有可能讓他從‘小愛’中脫離成‘大愛’,而把複仇變為真正的引導世界走向和平——說的有點亂,但《機動戰士高達00》裏的洛克昂的死不正是這樣嗎?”


    “同意樓上的看法,其實我覺得尤菲米婭的角色定位和魯魯修的妹妹娜娜莉有點相似,看到尤菲米婭死了反而鬆了一口氣。這兩個角色都懷有溫柔的夢想以及對和平的期待。我覺得她們是讓魯魯修從小愛走向大愛的誘導角色,如果尤菲米婭不死,未來娜娜莉也會承擔相似的責任——說真的,我更不願意看到娜娜莉死。”


    看到這些評論。孟獲背後出了不少汗,現在的觀眾可真厲害,好多劇情發展都猜中了,如果再多給一些線索。說不定《叛逆的魯魯修》的後續都得被人*得一幹二淨。


    他有些吃驚、但同時又有些驚喜,在繼續看了一下論壇後,就早早的睡了下去。


    第二天,也就是周二——果不其然,《叛逆的魯魯修》又鋪天蓋地的登上了媒體頭條。今天的熱度甚至不用愛麗絲推動,光靠動畫的播出效果,就足夠嚇人了。


    隻是一個晚上,蘇華電視台的收視率統計還沒出來,但所有記者都已經興奮的在猜測了——《叛逆的魯魯修》這周的平均收視率肯定會在百分之五十以上。


    百分之五十的收視率,換在幾年前,那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東西,因為那時動畫數量少,動畫收視率調查的觀眾年紀也比較窄,所以何惜的動畫收視率普遍都很高。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華夏每個星期在播的動畫高達近百部,觀眾們的選擇更多了,而且在調查收視率的過程中,選擇的觀眾群體也更為廣泛,年紀區間很大——達到百分之五十收視率的,那已經是非常、非常高人氣的動畫。


    現在能達到這股收視率的也不過是中夏公司的兩部超人氣動畫而已,鳳凰公司的《機動戰士高達00》也僅僅是在百分之五十上下徘徊。


    如果《叛逆的魯魯修》真能達到這個收視率,在未來保持質量的情況下,它超越《機動戰士高達00》隻是時間問題了。然而問題是——它真的能夠達到嗎?


    “沒問題的,一定可以。”


    愛麗絲自信的給予了孟獲肯定。雖然不知道她為何這麽自信,但孟獲選擇了相信——《叛逆的魯魯修》有今天的人氣,愛麗絲的功勞必不可少。


    如果沒有她的宣傳和推廣,《叛逆的魯魯修》的觀眾數量就不會在短期中增長那麽多。也就更不可能讓如此多的觀眾看到這集動畫了。正因為有了高人氣,這集《叛逆的魯魯修》的人氣才會格外的好——好到都有不少激動的觀眾給孟獲寄起了刀片。


    “你最近還是帶著保鏢比較好。”愛麗絲聽到這件事後咯咯直笑:“動畫效果上是非常好的,《叛逆的魯魯修》的劇情一下變得緊張和刺激起來,後麵的收視率還會持續上升——但這集動畫對你個人比較危險。”


    因為愛麗絲在《叛逆的魯魯修》的推廣中把一部分目標放在了從不看動畫的群體,她的解釋是搶別人的觀眾不如發掘新觀眾,新觀眾容易產生忠誠感——孟獲雖然不太認可。但愛麗絲還是成功了。


    問題是她的成功帶來了大量的新觀眾,這些新觀眾對孟獲的了解不如老觀眾,尤菲米婭的死亡很容易讓這些觀眾受傷,並且出現激進的動作。


    不過孟獲並沒有太過擔心:“我會注意的。”


    他的回答很平淡,平淡到讓本來隻是開玩笑的愛麗絲卻有點警惕了:“你不要太掉以輕心,身為公眾人物,你身邊出現什麽事情也不奇怪。”


    “我知道。”孟獲笑了笑,然後搖頭道:“但是真的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以前經曆過一次,我不會犯第二次的錯誤。”


    愛麗絲一愣,以前?她先是不解,然後馬上想起了沈潔受傷的那件事——原來孟獲一直都沒有忘記過,而且看他的表現,他應該也不像表麵的那麽掉以輕心。


    “是麽……那就好……”


    不知為什麽,愛麗絲突然覺得有些難受,如果孟獲這麽在意過去的那件事,她寧願他還是那般鬆懈——因為沒有鬆懈,就表示孟獲心裏可能一直都被沈潔鎖著。


    “我是真的有機會嗎?”她心裏突然閃過一絲動搖,但那也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已,這股動搖微不足道,轉瞬即逝,甚至於愛麗絲都沒有把它放在心裏。


    她很快就把心思轉到了《將戀人射殺之日》和《idys》上,隨著《叛逆的魯魯修》的熱播,尤菲米婭指定的官方角色歌的真相就暴露了——而愛麗絲也得捉緊時間,利用這兩首歌進一步的達成自己的目標。


    她的目標不僅是同時把這兩首歌捧紅,更有著更加長遠的——利用《idys》的出現帶給《將戀人射殺之日》的衝擊和懷疑,打造成一個神秘的新人明星。


    雖然這個新人明星目前還不會有什麽用,但在可以見到的某一個時期,愛麗絲相信‘它’能為孟獲帶來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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