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區,番茄幾人過來問候,李琴的狀態還沒有完全恢複,眾人擔心太過吵鬧會讓她感到厭煩,所以傍晚就離開了。


    這群漫畫家離開後,家裏就隻剩下孟獲三人,李琴神色疲倦,孟獲把做飯的責任接了過來,愛麗絲也幫著打了下手。吃完飯已經是晚上七點了,外麵的天色已暗,聊了一陣子,孟獲發現李琴和愛麗絲之間彌漫著一股僵硬的分為。


    她們兩人沒有多少對話,全靠孟獲在中間調解,屋子裏的氣氛才不至於尷尬。但是中間孟獲出去接了一個電話,回來一看,客廳上就隻剩下愛麗絲一個人了。


    “我媽呢?”


    “琴姐洗澡去了。”


    愛麗絲微微歎了聲息,孟獲一走,她們兩個女人就太尷尬了,李琴心裏對她還有介懷,再加上身體不好,就離開客廳去洗澡了。


    “剛才的電話是沈潔打來的?”


    她抬頭詢問孟獲。


    “恩。”孟獲點頭:“我離開的時候都說了這件事不要外傳,結果全都知道了。”


    他早上聽到李琴生病後匆匆離開,就告訴了去香江的一行人,而且還特意讓他們別外傳,結果一整個下午,孟獲和愛麗絲的電話都來個不停,每個人都得來問問李琴的身體怎麽樣,煩不勝煩。


    不過剛才沈潔打來的電話卻讓孟獲有點高興,沈潔現在在外麵演出,他已經兩個多星期沒聽到她的聲音了。


    “我就知道是她……”


    愛麗絲露出笑容,她看孟獲高興的表情看出來了。


    隨後不久,李琴擦著頭發出來了:“小獲,水還熱著,你們誰先洗澡?”


    “我先吧!”


    愛麗絲主動站了起來,把時間交給了他們母子。


    李琴拿著電吹風吹起了頭發,孟獲坐在她對麵,看她的臉色,洗了一個熱水澡變得紅潤很多。


    “媽……”孟獲遲疑一下。說道:“你不如搬來漫畫島吧?”


    李琴手上一僵,隨後繼續吹頭發。


    “你是因為今天的事才跟我說這個嗎?沒關係的,這次是意外,我也沒想到會有那東西在我肚子裏。而且醫生都說了。以後注意一下不會有事。”她笑道:“我在這邊呆著也挺好,花夢老師她們在,鄰居也熟悉……去漫畫島可能還不習慣。”


    以前她考慮過去漫畫島照顧孟獲,但最近已經不用了……


    李琴前幾個月去漫畫島呆了幾天,她發現鳳凰公司的餐廳很不錯。而且離孟獲的公寓也近。他一日三餐都不需要自己負責,衣服也有公司的人來洗,觀察幾天後,李琴覺得自己去不去都一個樣了,她反倒更願意呆在寧海。


    呆了這麽多年,這裏已經變成了她的家,她很喜歡這裏。


    “那我給你找個保姆怎麽樣?”


    孟獲料到李琴會有這個回答,但他現在不敢讓李琴一個人呆在這邊了,還是有個人看著比較放心。


    “可我有手有腳,根本不需要保姆。”


    李琴搖了搖頭。固執道:“現在家裏的活我都做得來,請保姆做什麽,她來了,我不是得整天沒事幹?我這人閑不下,還是算了吧……”


    “可你……”


    “行了,我的身體我很清楚,你不用操心。”李琴阻止了孟獲的話,但她心裏也很暖:“要是你不放心的話,我以後就多讓花夢老師她們走走……與其這樣擔心我,你不如早點找個女朋友。把我孫子給生下來。”


    孟獲哭笑不得:“我才19歲,這還早呢!”


    “你早,對方可不早……”李琴笑盈盈的看著孟獲:“女孩二十歲是黃金期,生下的孩子最好。你媽我當年也是二十歲出頭就生下了你,再說現在社會進步了,你也別抱著老觀念一定要等結婚之後才能生孩子,結婚之前也可以啊。”


    “這話你哪聽來……”


    孟獲差點笑了,李琴這話太好懂了,二十歲生孩子。這不是明擺著在暗示他早點拿下沈潔嗎?沈潔和他同齡,現在拿下,明年生孩子——正好是二十歲。很明顯李琴看到他今天和愛麗絲一起回來,心裏有點擔心了。


    李琴以前雖然說過讓孟獲結婚的事情,但她可沒那麽急。現在突然說出這段話是擔心孟獲又和愛麗絲扯上什麽聯係,李琴可不想孟獲再受一次傷……但同樣的,她又不好直接明說幹涉,隻好暗示。


    “對了,媽……有件事忘記告訴你了。”聽到李琴突然說的話,孟獲想到了沈潔,他忘記把一件重要的事情告訴李琴了:“沈潔的腿傷可能會被治好,如果順利的話,最早明年三月份她就能站起來。”


    這話一出,李琴驚叫起來。


    “你說什麽?”


    她關上電吹風,轉頭驚訝的問道:“沈潔的腿還能治好?”


    “恩。“孟獲笑著點頭:“前兩個星期我帶她去醫院看了,醫生也很吃驚,說明年肯定能站起來。”


    醫生說的時間是六七月,不過按照孟獲的估計,他持續為沈潔針灸最早二月份就能恢複,然後一個月的醫院治療綽綽有餘。沈潔的雙腿的傷勢其實早就恢複了,就是知覺無法感應,孟獲讓她找回了一部分的知覺,醫生們也是大呼奇跡。


    而且他們還說隻要沈潔繼續這麽恢複到一定的程度,後續治療就不用做手術了,直接用醫療器械在體外進行激光刺激,在用藥理輔助、調解,很快就能痊愈。


    “沈潔那孩子能站起來……”李琴驚喜極了,她心裏早把沈潔當成了兒媳婦,聽到她能恢複正常,怎麽能不開心?


    “……果然好人有好報!我就說那孩子怎麽這麽可憐……你快跟我說說,到底什麽情況!”


    她興奮的拉著孟獲詢問起來,孟獲饒了一個大圈把事情講了一遍,沒有讓李琴懷疑他的針灸有問題。李琴聽完之後安心了,她吹好頭發,又聊了一陣子,雖然還想再聊聊,但大病初愈的身體卻顯疲憊起來。孟獲看她臉色有些白,就讓她休息去了。


    把李琴送回房間,孟獲看了看時間,八點二十。愛麗絲洗澡用的時間超過了五十分鍾!


    他擔心會不會出事,於是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愛麗絲,你沒事吧?”


    浴室很快就被打了開來。


    “琴姐回去睡覺了嗎?”愛麗絲衣著整齊的走了出來,她還是穿著原來的衣服,但身上飄出一股香味。這股香味和李琴的一樣,是沐浴露的香味,但不知為什麽,孟獲覺得這股香味在她身上帶來的感覺和李琴不同。


    他看著愛麗絲愣了幾秒。


    “怎麽了?”愛麗絲問道。


    “不,沒事……”


    孟獲搖頭,洗澡後的女人總會帶給男人驚喜,尤其是身材高挑、曲線突出、然後是金發碧眼的女人……


    “我媽已經去睡覺了,你敢情一直躲在這裏啊。”


    看到浴室裏沒有白霧,孟獲就明白愛麗絲很早就洗完澡了,她一直呆在浴室遲遲沒有出去。


    愛麗絲微微點頭:“你們在客廳聊得好像很開心。我出去不好。”


    孟獲一愣,他和李琴在客廳聊了這麽久,浴室裏沒有凳子,愛麗絲難道站了幾十分鍾?


    孟獲眼神一撇,說道:“那你先出去吧,輪到我洗了。”


    愛麗絲點頭,從孟獲身邊走了過去。孟獲走進浴室,他關上門,正想洗漱的時候,他突然看到了浴室的門背上沾著一根金色的頭發。孟獲撚起這根頭發,然後看向地麵,地麵雖然很幹淨,但能看到一些腳印的水漬。


    “……”


    腳印是背對門的。愛麗絲背靠門站在浴室,然後看著浴室的天花板發呆發了幾十分鍾。到底是因為不想和李琴見麵尷尬,還是……因為她聽到了兩人聊的話題是沈潔,不想出來破壞氣氛。


    孟獲看著手心的這根金發,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落下了。


    他洗完澡,然後走回客廳。愛麗絲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看到孟獲出來,於是笑道:“要喝茶嗎?”


    她起身拿出杯子,然後把茶壺的茶倒進去:“我泡的雖然沒有你的那麽好,但你不會介意吧?”


    孟獲看著她。


    “怎麽了?”愛麗絲覺得他的神色有些奇怪的安靜。


    “愛麗絲……”孟獲開口了,他覺得再這樣下去不行,有件事他必須弄明白:“你當初和我真的發生過關係嗎?”


    愛麗絲的手一抖,茶壺的水灑了出來。


    “你在說什麽?”但她很快恢複正常:“不是說了不提當初的事嗎?而且你不是都知道發生了什麽嗎?還有什麽好問的……”


    “我不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麽。”


    孟獲心裏苦笑,然後搖頭道:“我以為我知道,我們所有人都覺得我們是知道的,包括你父母在內……但愛麗絲,我們隻知道你換過一次房間,具體發生什麽隻有你知道,其它人都是推測、或者是通過你的嘴得出結論,就連我……”


    “我不知道那個晚上發生了什麽,因為我沒有任何發生什麽的感覺……”


    或許事到如今已經晚了,但從半年前開始,孟獲就在想這件事了。他此前從來沒有懷疑、也從來沒有認為過這件事會有其它答案,任何人都不會懷疑,因為那不可能,當事人都承認了,那還能有假?


    愛麗絲不可能說謊,她不可能把自己和孟獲一並拖下水,那樣對她毫無利益——理智上是這樣沒錯,但孟獲很害怕。和愛麗絲接觸越久,他就發現她越厲害,她越厲害,他就越害怕,害怕她其實沒有犯錯……


    “愛麗絲,告訴我答案,告訴我這件事不是你自導自演出來的東西。”


    孟獲向前走了兩步,站在愛麗絲前麵質問道。


    愛麗絲放下茶壺,凝聲道:“孟獲,胡思亂想是一種病。”


    “當年發生了什麽一清二楚,自導自演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又不是神仙,怎麽可能騙過你們這麽多人?再說騙你們有什麽好處,實際上被人罵的人不是我才對嗎?費盡心思什麽也沒得到,還讓琴姐討厭我……如果我們兩沒發生關係,我幹嘛要把自己置於這種地步?”


    她堅持己見,但孟獲心裏的感覺卻越發清晰了。


    “正因為你不是神仙,你才會置於現在這種地步。”


    他抬頭看了一眼樓梯,李琴的房間沒有動靜,他微微降低聲音,語氣沒變:“如果當初不是安東尼公爵出來,我就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最後知道的人隻有你和你父母……你沒料到我會知道,但我知道的時候,你選擇了將錯就錯……”


    “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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