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是先試試,”月佼揪著眉頭,囁嚅道,“人家糕點鋪子都允許先嚐嚐再買的。”


    嚴懷朗簡直要被氣笑了,“就算我是糕點……早上不是嚐過了?”


    “那不算的,那時候我、我沒準備好!”紅臉月佼“據理力爭”。


    好嘛,這是早上沒品出滋味,這會兒來補一趟“試吃”?嚴懷朗哭笑不得地輕瞪她一眼,倒也並不凶。


    見他不說話,月佼把心一橫,索性抬手環了他的腰,仰著小紅臉,甜滋滋將一對明眸笑成討好的彎月牙。“我就親一下,好不好?”


    她難得起了心想做件壞事,心中那個瘋狂的念頭一旦滋生,便成了眼目之前最大的執念。


    心儀的姑娘在自己懷中,用那樣可愛的模樣眼巴巴望著自己笑,提出如此誘人的要求,嚴懷朗覺得,自己能撐到這個時,真是心誌堅毅過人了。


    “親了,會嫁的吧?”嚴懷朗謹慎地確認道。


    見他的態度有所鬆動,月佼一對美眸四下亂瞟,唇角那抹偷笑明晃晃就是敷衍哄人:“會、會認真考慮!”


    嚴懷朗發誓,他看到這姑娘狡猾地搖晃著毛茸茸的鬆鼠尾巴了!


    耳旁似乎有一個冷靜的聲音在提醒他,有詐,絕對有詐。


    隻是美色誤人、色令智昏……


    冷靜什麽的,先放一邊去吧。


    ****


    畢竟是在別人家的地盤上,這一吻,嚴懷朗很是克製。


    偏生那小姑娘還紅著臉擺一副意猶未盡般的模樣給他看,險些要了他的命。


    “如你所願,又試吃一次了,”嚴懷朗嗓音微啞,唇角有笑,眸底幽深,“不知是否……合口味?”


    月佼拿兩手按住自己燙紅的臉,輕咬著唇角垂眸低笑,卻沒敢再看他。“我、我進去了。”


    說完舉步就走。


    嚴懷朗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無奈輕笑:“你幾時才會想好?”


    “過、過幾日就答覆你。”月佼輕輕掙脫他的手,噔噔噔跑出了涼亭。


    暮風帶了些微涼意,輕柔地將她麵上的熱燙一層層滌去。


    她漸漸有些後悔自己這魯莽的舉動了。


    原以為再“試吃”一回,就不會再對這個人心心念念。


    可她發覺,方才又“試吃”過一回後,自己對嚴懷朗,竟愈發貪嘴了。


    人哪,果然是不該貪心的。


    ****


    出了花園的拱門,就見雲照正要朝這邊走來,顯是要來尋她的。


    月佼連忙將滿腦門子無處安放的心事甩飛,一臉無事地迎上去。


    雲照嗔了她一眼:“我還當你走丟了呢。”


    “這裏的花園好大,我逛出去老遠了。”月佼心虛地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竟是玩瘋了,害我白操心,”雲照將她攬過來,關切地問道,“你臉怎麽這麽紅?”


    月佼支支吾吾地笑著將頭扭向一邊:“我、我跑回來的,跑熱了。”


    雲照倒是不疑有他,攬著她往主院行去,一邊與她說說笑笑。


    她恍兮惚兮地笑應著,壓根兒沒聽清雲照在說些什麽,也不知自己胡亂答了些什麽。


    兩人進了主院的廳中,紀向真、蘇憶彤與江信之已坐在裏麵喝茶,連定王世子李君年夫婦也在座。


    主座上的羅昱修與一眾客人談些閑話,場麵倒是賓主盡歡的模樣。


    雲照拉了月佼坐下紀向真他們的旁邊,自若地加入了談笑。


    侍者送上茶盞,月佼忙捧起茶盞低著頭,做認真喝茶狀,腦子裏卻一徑神遊。


    “祖母有事要先與嚴大人談一談,怠慢之處還請大家見諒。”羅昱修笑道。


    眾人自然也不會計較,紛紛笑著表示還不餓。


    雲照賊眼溜溜地回頭望了一眼門口,確認沒有帝師的身影,這才笑著打趣:“莫不是談嚴大人與你家妹子的婚事?”


    幾個年輕人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個個笑得頗含深意地相互對視。


    倒是李君年聞聲抬頭,詫異地瞥了月佼一眼。


    恰巧這時月佼也偷偷抬起眼,目光與李君年便撞了個正著,隻好淺笑頷首。


    顧自談笑起鬧的那幾人興高采烈地聊了起來,羅昱修苦笑扶額:“這事有些複雜,我可不敢胡說。”


    這麽多年,羅家對外從來不提此事,態度不可謂不微妙。


    大家都知道,這事羅家上下還是要等羅堇南來拍板才算數,不過羅堇南德高望重,既她絕口不提,尋常也沒人會不長眼地問到她跟前去。


    大家見羅昱修似乎不便多說,倒也識趣,不動聲色地就將話題拐到一邊去,聊起婚俗禮儀來了。


    “我記得,世子與夫人是在宜州成的親,之後搬到京中定居的,”氣氛融洽之下,江信之便與李君年攀談起來,“那時我還小,母親要留在京中照顧我,脫不開身回宜州,如今說起來還不免要慪兩句氣呢。”


    江信之的母親江瑤,當年也是威名赫赫的團山屯軍左軍主將,與同袍們在邊境上浴血擊退來犯的嘉戎大軍後,又星夜兼程、千裏奔襲原州,生擒平王李崇珩,這事在大縉戰史上算是非常濃墨重彩的一筆。


    之後又率部與定王主力在京郊回師,對同熙帝的登基也算是功不可沒。


    雖說團山屯軍是歸屬兵部官軍序列的,可這又是一支與定王府淵源頗深的軍隊;若非江瑤早已脫了軍籍,轉任內城衛戍官,直接歸屬同熙帝管轄,隻怕江家也要被劃歸定王陣營的。


    雖說江家在朝中低調,盡量淡化自家身上的“定王係”印記,不過此時是私下的場合,倒也不必那麽避諱了。


    聽了江信之的話,李君年與夫人對視一眼,兩人約莫是想起婚禮時的種種甜蜜繾綣,俱都忍不住笑了。


    這一笑讓他倆對麵的幾個年輕人紛紛捂住心口,雲照更是笑鬧一聲,拍著桌道,“哎呀羅昱修,這是你家的蜜罐被人給摔了嗎?”


    鬧得李君年夫人紅了臉,笑著隔空嗔給她好大一個白眼。


    李君年見夫人赧然,以拳抵唇輕咳一聲,笑著出聲解圍:“信之將來成親時,或許可以考慮回宜州去辦一辦。”


    江信之拊掌大笑:“我母親倒是巴不得,常說京中婚俗繁瑣無趣,不如宜州來的爽快。”


    兩人便一搭一唱地說了宜州的婚俗,什麽“紅繩連腕”、“並肩打馬”、“攔門酒陣”,隻把在場幾個沒去過宜州的年輕人聽得張大了耳朵。


    “誒,月佼,”蘇憶彤轉頭看看月佼,“你家鄉的婚俗一定又不同吧?”


    忽然被點名,月佼回過神來,笑著接口道:“我年初時見過京中一家人迎親,是很熱鬧,卻好像有些拘束;我家鄉的人成親,就很……嘿嘿嘿。”


    她這莫名其妙的“嘿嘿嘿”簡直吊足了眾人胃口。


    見大家都眼巴巴望著自己,月佼落落大方地笑了笑,隨口講了幾句紅雲穀的婚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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