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王麗麗和石歡是大學同學,之前兩人關係一般。


    自從知道石歡是富豪的女兒後,一心想結交名媛的王麗麗主動舔上她,加她微信,時不時找她說些閨蜜話,還一次次開著車連跨幾個區過去找石歡逛街。


    石歡之前都不怎麽搭理王麗麗,但那天石朗被時櫻氣得夠嗆,他自己可不會來到髒亂的新民區找時櫻報複,便指揮在這裏長大的石歡來幹。


    他讓石歡將那晚的泳衣再拿去給時櫻穿,非要拍到時櫻穿泳衣跳肚皮舞的不堪視頻才肯罷休。


    石歡好不容易從這個貧民區走出去,哪裏還肯回來,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被貧窮養父母給粘上。


    但礙於石朗在石家的地位,她不得不想法幫他出氣,她便給之前的弟弟時陽發信息,想要他幫忙做這件事,誰知時陽已經把她的號都拉黑了。


    石朗沒報複到時櫻,一天比一天暴躁,天天催石歡,正好王麗麗又腆著臉發微信給石歡,石歡便第一次積極地回應起她。


    石歡還連夜派人送了條品牌手鏈給王麗麗,又把泳衣也給王麗麗,讓王麗麗去給時櫻,並拍下時櫻穿這泳衣跳肚皮舞的醜照和視頻。


    而吳詠麗對王麗麗這麽忌憚,是因為王麗麗是房東兒子的未婚妻。


    房東兒子從大學畢業就患上嚴重自閉症,看了最好的心理醫生也沒見好,房東夫妻為此幾乎愁白頭。


    一年前房東遇到一個大師,說要找個和他兒子八字相合的女子結婚衝喜,那大師不知怎麽就得到了王麗麗的八字,說是千載難逢的良配,隻要選個吉日結婚他兒子就能好了。


    房東死馬當作活馬醫,想馬上就辦婚事,又要給王麗麗家送房,又要送店麵,王麗麗就一個單親媽媽王紅嬌。


    王紅嬌早年是未婚生女,這麽多年都是自己帶著女兒,年輕的時候男人換了一個又一個,可沒一個修成正果的,現在年老色衰,也指望不上自己,隻能指望女兒了。


    又得房又得店麵,母女倆二話沒說立馬答應。


    不過大師選的吉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裏隻有一個,需要等到年底,王麗麗倒也不急,反正她要的就是房東兒子未婚妻的名頭。


    這條巷子好多棟樓都是房東阮鴻興的,而且另外幾條巷子裏的房東也都和阮鴻興不是親戚就是朋友,有了阮鴻興兒子未婚妻的名頭,王麗麗母女倆在這新民區一下子可謂是風光無限,本就蠻橫潑辣的母女倆,一年以來在這一片幾乎都是橫著走,租客們有怒都不敢言。


    王麗麗雖然成了房東兒子的未婚妻,能得不少好處,可畢竟不會直接給她們多少錢,而且房子和店麵也沒有正式拿到,她們母女倆還是沒錢,這也是王麗麗為什麽要舔石歡的原因,她想跟著石歡去多見見世麵,多結交更多的有錢人。


    因此,石歡把品牌手鏈一送,把事情一說,王麗麗立馬屁顛顛地幫她來辦事了。


    本以為時櫻也會跟吳詠麗一樣,自己說什麽她照著做什麽。


    誰知,這死胖子還是個不聽話的,王麗麗猜想她是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呢,也沒跟她多廢話,將手裏的車厘子扔回箱子裏,皮笑肉不笑的:“知道我是來幹嘛的嗎?


    你把石少給氣病了,現在他要報複你,你要不讓他出了這口氣,知道會是什麽下場嗎?”


    吳詠麗聽得心驚肉跳,她半年前跟石家那位少爺過一次交道,那可不是什麽善茬,她搶著對王麗麗陪起小心,“我不知道時櫻怎麽惹到石家那位了,但我們時櫻不是個不懂分寸的孩子,她肯定是無意的,麗麗,你和石歡是大學同學,能不能幫忙去說說,讓石少別計較了?”


    “要他們不計較也簡單。”


    王麗麗要的就是這種結果,她伸手將包裏一個黑色袋子掏出來,砸向時櫻,“拿著,看看這個你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時櫻扯開袋子看了一眼,下頜骨無聲地輕挪了挪,又將袋子合攏,平靜地說:“我們出去談。”


    吳詠麗不放心要一起,時櫻隻讓她守店,說自己能處理,她去去就來。


    王麗麗跟著時櫻走出店,一直到了離店百米處一條沒人的小巷道裏,王麗麗拿出手機,打開錄像功能對著時櫻:“這裏沒什麽人,也不會汙染別人的眼了,你趕緊換上跳吧。”


    她一臉的嫌棄,“想想都惡心,你可跳快點,我怕我會吐。”


    時櫻不語,將袋子裏的泳衣拿出來,扯開上衣,撕。


    又扯開下褲,撕。


    “你幹什麽?


    !”


    時櫻力氣大,再好的布料也經不起她這麽用力的撕。


    很快,布料都被她撕成了一小條一小條。


    她拿起,對著王麗麗的臉一吹,王麗麗的頭發上肩上就都掛上了不少泳衣的布條條。


    王麗麗:“………”


    時櫻轉身離開。


    從頭到尾,一個字都沒屑得跟她說。


    “賤人你敢玩我?


    你特麽是瘋了吧?


    還當自己是石家大小姐呢?


    你現在就是個賤貨,廉價的賤貨懂嗎?”


    王麗麗不敢置信啊,氣啊,肺都差點炸裂,可再怎麽罵時櫻都已經走了。


    被無視個徹底的她更加氣得吐血,踩著高跟鞋就狂追過來,撲過來伸手要撕扯時櫻的頭發。


    時櫻感官敏捷,聽到聲音就本能反應地扭過身,都沒看人,就是淩厲的一腳踹過去。


    準確無誤地踹中王麗麗的腹部,王麗麗被踹飛出去,砰的一聲撞上牆,而後摔到地上。


    不知道什麽時候,沒人的巷子裏還跑進來了不不少觀眾。


    時櫻從人群裏走出去時,王麗麗氣得發顫,在後麵咬牙切齒地怒吼:“賤人你等著,我現在就讓你們一家都從這巷子裏滾出去!”


    王麗麗知道,時家人病的病上學的上學,窮得要死,最怕的就是房東轟他們走。


    她現在就讓這死胖子知道知道厲害!等房東去趕他們,他們一家隻能睡天橋時她時櫻自然會懂得人間險惡!


    時櫻在人群裏回頭,淡定地頜首,“好,我會等著,你再努努力去石家人麵前多舔舔,讓他們把這條巷子買過來送給你,到那時你才有資格趕我走。”


    王麗麗想打人,可她屁股摔得劇痛爬都爬不起來,氣得在那裏殺豬般尖叫。


    時櫻淡定地離開。


    人群裏議論紛紛。


    “這就是時家那個和有錢人家抱錯的女兒啊?”


    “在有錢人家裏長大的,什麽人情世故都不懂,脾氣倒是大得很,這一回來就給時家惹出這麽大事。”


    “是啊,惹到了王麗麗,他們家在這新民區可就沒法待下去了,時陽還在上學呢,像咱們這樣做小生意的人,在海城要轉個學哪那麽容易,這下子可麻煩了。”


    “時陽爸媽真不走運,自己一手養大的又漂亮又聰明的閨女被帶走了,換回來個長成這樣,還又不懂事的。”


    “唉,可憐哪,有這麽個隻會惹事的女兒,時陽爸媽可有得受了。”


    時櫻:“……”


    她教訓舔狗,還成不懂事的了?


    她無語地搖搖頭,回自家店去。


    到店裏,吳詠麗擺了好幾個空箱子在貨架旁,正把貨架上的水果都裝進箱子裏。


    “媽,你這是做什麽?”


    “收拾東西,待會兒房東應該會過來,要我們搬走。”


    吳詠麗雖然沒親眼看到時櫻和王麗麗去做什麽了,但剛才也聽到有人說自家女兒嚴重得罪了王麗麗,王麗麗正打電話叫房東趕他們走呢。


    現在王麗麗懷恨在心,估計都不會給他們搬家的時間,在他們過來強轟破壞東西之前,還是自己先收拾為好。


    “王麗麗是房東?”


    時櫻皺眉,她沒想到給能卑賤到給石家人當舔狗的王麗麗竟然會是房東,早知道剛才或許得忍一忍,至少要先找到新的店麵,自從上一世被降職後,她一再警告自己不能衝動,結果一遇事照樣該衝動衝動,攔都攔不住,嗐。


    “那倒不是,不過她說的話,房東會聽的。”


    吳詠麗便把王紅嬌要和房東結為親家的事簡短說了,“快收拾吧,弄完這裏,還要去收拾出租屋的東西。”


    “抱歉。”


    “你別在意,其實我早就想搬了,隻是合同沒到期才沒搬,得虧是你,今天出了一口濁氣,有王麗麗母女在,生意再好也嘔氣,今天這麽一來,是房東違約要趕我們走,都不用我們付違約金了。”


    時櫻本也沒準備讓家人繼續住狹窄的出租屋,她想到股市周末不能交易,得到周一才能提錢,不過手裏還有伍國明給的一萬塊沒投進股市,她很快就想好了方案:“媽,房子的事交給我來處理,房東若真趕的急,我們這幾天先住在酒店裏找房,周一咱們就能搬新地方。”


    “到時我們一起去找。”


    沒過多久,房東阮鴻興就真的來了,不出所料是來趕她們走的,說是這間店麵和他們住的那間出租屋他要賣掉了,買主明天一早就過來接手,讓吳詠麗她們今天晚上之前就搬走,要是不配合,他就找人來幫著搬。


    事已至此,吳詠麗隻得答應。


    叩叩。


    門口響起聲音。


    時櫻扭頭一看,是時元廷回來了,他坐著輪椅正在店門口,時櫻忙去把他推進來。


    時元廷手裏拿著租賃合同有話要說,可他說不出來,漲紅著臉,急得脖子上的青筋都根根爆起。


    他剛才聽到外麵的人說過房東要趕他們走的事了,一回來就看到房東不分青紅皂白轟人,他氣不過,想到租賃合同上的期限還沒到,他準備用這個來和房東談。


    他已經頹廢了這麽多年,讓妻子和兒子都跟著吃了太多苦,現在親生女兒剛回來,他不能再讓女兒也跟著受盡苦頭了,該出頭的地方他要出頭了。


    阮鴻興看到租賃合同,沉下臉,“時先生,這店鋪是我的,我現在要賣掉,你拿這合同也沒用,這事就這麽定了。”


    說完,也不管時元廷無聲地還要理論,阮鴻興轉身出店。


    時元廷有話卻說不出,難受得臉都漲成血紅色。


    時櫻看他憋得身體裏好幾個部位都在喊難受,她忙跑上前,俯身勸道,“爸,對不起,您別擔心,店鋪和房子的事我來解決,對了,我知道您為什麽不能說話,我可以幫您治好,前兩天我就買好針灸針,就等著您回來了給您治呢。”


    聽到她的話,時元廷怔住,激動的情緒都一下子消褪。


    時櫻去把放在櫃台抽屜裏的針灸針拿出來,用酒精消毒,在時元廷的輪椅邊蹲下,湊到他脖子處,小小聲地問:“我要紮哪裏我爸才能說話?”


    很快有聲音應她,“風府穴,啞門穴,你直刺進去,深淺你刺的時候我告訴你,再加以按摩輕敲打五十秒,力度我也待會告訴你。”


    時櫻:“……”


    不愧是老中醫的身體,懂的就是多,之前路琪那個圓臉同事的腰肌還隻知道讓她按哪裏按哪裏,並說不出穴位的名字,可時元廷的身體部位就是與眾不同,各個穴位以及針灸深淺度等都是信口拈來呀。


    時元廷看著她,眼神又是驚喜又是感歎。


    女兒雖在石家長大,沒想到也會針灸,看來也是學醫的,他很是欣慰。


    然而,讓他欣慰的時櫻此刻卻是無比的懵比,她倒是能一眼找準針的0.8寸是多長,按摩輕敲她也沒問題,可她壓根不知道那什麽風府、啞門的在哪啊!


    阮鴻興都已經走出店門了,聽到時櫻的話,他倏地就停住了步子,阮鴻興有個一直在四處尋醫的兒子,對醫生這個職業就相當的敏感,尤其是那些好的醫生,他更是特別感興趣。


    轉頭看到時櫻正拿針灸針在消毒,準備給時元廷紮針,阮鴻興鬼始神差的又走回到店裏來。


    吳詠麗租這個店麵已經有五六年了,時元廷是個什麽情況阮鴻興也是知道的,瘸啞已經不是一年兩年,聽聞也去過不少醫院看過不少醫生,這麽多年都沒有任何進展。


    難不成他這半道換回來的女兒,她懂醫術?


    一想到醫術,阮鴻興腳就生了根似的,挪不開步了。


    時櫻這裏已經開始學著紮針了,聲帶祥細地把幾處穴位的位置都告之一遍,時櫻按著聲帶帶的路,位置是找到了,可她心裏還是沒底,對上時元廷注視的目光,她舔了舔唇問:“爸,要不,我來告訴您怎麽弄,您自己紮?”


    時元廷:“……?


    !”


    聲帶:“……”


    他隻是個身體部位,他要是個人,這會兒肯定得抓狂到原地暴走。


    聲帶幽幽地歎了口氣,“時櫻哪,沒有人能自己紮自己後腦部位的好嗎?


    再好的中醫都不行,話說,你能自己給自己剪頭發嗎?


    好吧,就算你能自己給自己剪,你能頂著自己剪的發型出去見人嗎?”


    時櫻:“……”


    這比喻,簡直一刀見血。


    行吧,上就上,不就是紮針嘛,還能有端掉一個毒販窩子難?


    吳詠麗也走過來,不敢置信地看著時櫻手中的針,雖然心中疑惑也擔心,不過看時櫻正認真地找著穴位,她便沒有出聲打擾。


    時櫻又找又問,如此反複數次,總算找準穴位,按照聲帶教的手法,深吸口氣後小心地直刺進去,並在聲帶說要停止時她便收手,讓針剛好停留在所需要的深度,而後又按照聲帶教的,慢慢地轉動針,留一會兒針,接著繼續刺針,撚轉,如此循環好幾次,再換另一個穴位,換另一根針,又重複先前的紮針流程。


    後麵又紮了相應的幾個穴位,最後再把針拔出,接著按摩刺激。


    其實一整套流程下來,也就四十多分鍾的樣子,可時櫻感覺像過了幾個世紀之久,額上背上全是汗,也幸得上一世心態練得好,如此緊張她還能冷靜地挺下來。


    這要擱一般心誌的人,哪裏下得去手。


    時元廷是中醫,醫術不錯,雖然不能自己紮針,但他能明顯感覺到女兒這針法紮得很到位,之前一直感覺有如生鏽凝固了的喉頸處,仿佛灌了一道清泉進去,激流之下,擁堵的地方一下子就暢通無阻起來。


    這種針灸刺激法,他曾經也給病人用過,可都沒有時櫻她用得這麽傳神,她明明連穴位都需要摸索查找,一看就是臨床經驗尚且不足。


    可她下針卻如此精準大膽,就是跟他比起來,都要強過數倍,小小年紀,有如此強悍手法,看來石家之前在培養時櫻的醫術上麵,還真是下了大功夫,也不知道找的是哪裏的高醫,石家富裕,想必找的不是普通中醫,時元廷不禁都想見見這位高醫。


    “時先生,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啊?”


    時櫻和父母都還沒急,一直站在他們身後看著的阮鴻興倒是急了,看時櫻都已經收針,時元廷也沒給出個反應,他忍不住第一個就開口催問。


    這針紮了,摩也按了,他還幹站在這裏看了半天,總得有個療效出來啊。


    聽他這麽一問,吳詠麗也忍不住問:“時櫻,所以你和你爸一樣也會中醫?


    你給你爸針炙,是要讓他重新開口說話嗎?”


    時櫻點了點頭。


    時元廷抬起頭,看著時櫻,眼神裏是無與倫比的欣慰和驚喜,而後他緩緩地對時櫻微笑。


    隨著他這一笑,咚,時櫻掉起的心徹底落回了原位。


    其實剛才聲帶就跟她說行了沒問題了,可時櫻沒聽到時元廷發聲,心裏多少還是有些發虛,這會兒看時元廷微笑,她知道是真的成功了,也不由得輕鬆地笑了,“你們問我爸,他可以自己回答。”


    “時先生,你女兒給你治的到底有沒有效果啊?


    你真的能重新開口說話了嗎?”


    迫切想看到效果的阮鴻興再次連連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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