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焰?”


    屋內的幾人一愣,不明白為什麽宋大家會知道這個考生的名字。


    但也顧不上多想,隻是趕緊點頭道:“的確,是有這麽一個考生。”


    “那不知,這位考生在樂理一試中,可曾開口唱過什麽?”


    “這......倒是唱過......”


    “真的?!”宋青青似是極為的驚喜,趕緊又道:“小女子沒有別的請求,隻是想聽一聽這位考生所唱的曲子。”


    麵前女子很是疑惑,根本鬧不明白為啥宋青青要聽那考試的曲子,但是既然對方說了,她總不能不照辦,趕緊回頭道:“那許白焰的考試,是誰做的考官?”


    話音未落,一個老先生已經走了出來:“是在下。”


    這樣的年紀,竟然用‘在下’這種詞兒自稱,也是少見,不過這時也沒人在意這些了。


    “那考生所唱,您可還記得?”


    “自然記得,隻是......”


    宋青青喜道:“別管旁的了,請老先生趕緊唱與奴家聽。”


    語氣中滿是懇求之意,弄的那老先生趕緊點頭:“好,老身想想,那許白焰唱的是,咳咳......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


    就這麽簡單的幾個字,在老者口中響起,又回想與寬敞的甚至有些空曠的房間內,回蕩起陣陣回響。


    屋內的人們似是都一怔,原本昏昏欲睡的沉悶一下子便被驅散了。


    而那老者唱著唱著,眼睛也是一亮,繼而下意識的拔高了嗓門。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他越唱越覺得不對勁,那考生唱的時候,明明難聽的要死,可是這會兒怎麽如此的磅礴氣勢,暢快淋漓。


    眾人皆驚,似乎是明白了為什麽宋青青會如此在意一位考生,不顧車馬勞頓親自來到朝都學堂。


    如此曲子,這個叫許白焰的人必然是個厲害的人物啊。


    等等......怎麽記著,這家夥的樂理成績......好像是零分來著?


    ......


    在門口,與宋青青麵對麵而站的那個大先生是愣住了,她仔細的品味了一下這歌曲裏的意境和詞匯,眉頭緊皺:“這曲子......零分?”


    後麵的老者也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額......這麽唱起來,的確是首非凡的曲子,可是考試的時候......這許白焰唱的是極為難聽,再加上這曲子並非他所創,所以也就給了零分。”


    “不是他所創?”


    “恩。”老者點了點頭:“他說這曲子,是一位名為令狐衝之人所創,而詞,則是任我行所寫。”


    一旁幾位教樂理的人一聽這倆名字,都是麵麵相覷:“這......這兩人好像沒聽過啊。”


    “的確沒聽過。”門口的大先生也頗為疑惑,便望向了宋青青。


    “宋大家,您可曾聽聞過這兩位詞曲高人的名諱?”


    宋青青沒有回答,反而是笑了起來,笑得讓滿屋子的人都隻能去看她的嘴角,控製不住的去琢磨,那絕豔的一抹彎曲裏,到底藏著什麽。


    正當所有人都疑惑之際,宋青青突然又開口了。


    “好詞,好曲......小女子多有叨擾,這便走。”


    不是什麽其他的吩咐,而是要離開了。


    “宋大家這便要走?”


    “恩。”宋青青道:“在下終究是一位青樓舞姬,現在正是朝都招考批閱試卷的時候,要不是奴家求曲心切,也不會進日冒昧趕來,既然已經是冒昧,也聽了曲子,那自然便應該離開了。”


    她說著,然後對著滿屋子的人鞠了一躬,便轉過了身。


    屋內的好多人都想要挽留,但是人家說的在理,這批閱試卷的時候,是不應該有外人在場,所以猶豫再三,終究沒有攔著,隻能看著宋青青的背影,想著還有什麽時候,這位大秦舞姬能再次駕臨學堂。


    突然的,有個人想起了什麽,他趕緊叫住了轉身也要走的水兒。


    “姑娘,不知這許白焰,到底是什麽來頭,為什麽宋大家對其如此的上心?”


    水兒笑了笑:“這位許白焰啊......嗬嗬,可是個不一般的書生,半個月前,琴師李紅壺閉門三日謝客,便是因為他。”


    “什麽?!因為他?”


    “是啊,被他一首《長亭送別曲》弄得吃不好,睡不好的。”


    驚後,滿屋一片嘩然。


    “這到底......到底是怎麽回事?”


    水兒聳聳肩:“奴家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當晚留宿的公子,原本似是一位叫‘陳牧陽’的大才子,但是李樂師聽到許公子一曲後,便誰都不理了,隻是相與許公子探討樂理琴音。然而那許公子似是一位極其淡薄之人,對自己名聲在外這種事情有一種稀奇古怪抵觸情緒,李樂師招他入閨房,他卻跑了。”


    “跑了?!!!”


    “是啊,李花魁尋了半個多月,也沒尋著。”


    這番話說的好像完全是一個旁觀者的猜測,但是又透著一股子高人隱於世間的古怪感覺。


    弄得滿屋子人心理上不上,下不下的。


    水兒走了之後,屋內人依舊沉默著,過好一會兒......


    終於,一人開口了。


    “你們說,這曲子......會不會就是那許白焰所創?”


    其實早就有人這麽想了,所以趕緊接話道:“你是說,那個什麽令狐衝,還有任我行,都是他虛構出來的。”


    “我看十有八九就是如此,哪有人叫【任我行】的,這麽狂放的名字,但凡我聽過一次,都忘不了,可是這樂理名家裏,我從未聽過此人名號。”


    “恩......有道理!”


    樂理堂這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開始議論了起來,這事情實在是太古怪,搞得其他科目的閱卷人也時不時的想要插個嘴。


    最終......


    “這樣!發通告!朝都、乃至周圍郡縣的所有歌舞行當,尋找令狐衝和任我行兩位大師的作品,或者有人聽說過這兩個人的名號也行,我大秦雖然疆土無垠,但是如此驚才之曲不可能無人知曉......直到明日放榜時,如果還沒有人聽說過這倆人。那麽......就隻有一種解釋了。”


    那人頓了一下,似是在做最後的判斷:


    “到時候,考生許白焰的樂理成績......就給他滿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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