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樂理之後,三科文考就算是全部結束了。


    此時已經是未時,在簡單的就餐之後,所有人便都前往了各自的武考場地。


    許白焰報考的是射術,距離主考場還挺遠的。走了一會兒,才來到了弓射場地。


    這場地不在室內,而是在室外,一處巨大的草坪,遠遠的擺著一長排的箭靶,其餘便什麽都沒有了。


    在朝都這個寸土寸金的地界,竟然因為射箭就占據了如此巨大的空地,可見朝都學堂的財大氣粗。


    再看周圍的學子,出乎許白焰意料的是,報考射術的人還不少。


    其實想想也對,比起刀劍,騎馬這些來說,射箭還算是安全的,隻要不對著人,那就沒啥太大危險,再菜也就是射不中靶子罷了。


    總比舞刀弄劍砍傷了自己,或者騎馬摔下來,又被馬蹄子一頓踢來的好。


    而在這人群中......


    “許兄弟?!你也報這科了?”


    隨著這聲音,一個胖乎乎的身影已經跑了過來。正是那董富貴。


    許白焰看著對方過來了,也笑了笑:“嗯,隨便報的。”


    “嘿嘿,那是自然,想必許兄弟的文考已經胸有成竹了吧,這武考自然是隨便報一個就好了。”


    許白焰尷尬的笑了笑,尋思著,恰恰相反啊,自己還真的就靠這武考拿點分呢。


    不過他也懶得解釋了,反正解釋了這董富貴也不信。


    “許兄弟,一會兒考完試,咱們去樂坊玩玩如何?”


    “啊?”許白焰尷尬的咧了咧嘴:“還是算了吧。”


    “怎麽能算了呢!”董富貴一臉義正言辭:“別擔心錢的事兒,今天所有開銷,由董老弟我來買單。”


    “不在於錢......我隻是單純的不想去而已。”許白焰拒絕著。


    可是董富貴不依不饒的:“得了吧,哪有男人不想去樂坊的!”


    “我真不想去啊......”


    “不行,今天你必須得去,在朝都呆了這麽久了,就看許兄弟你順眼......今晚的樂坊,就算是給許兄弟考入學堂提前慶祝了。”


    “別別。”許白焰忙擺手:“我十有八九是考不上的。”


    “哈哈哈——考不上?”這董富貴笑了起來:“許兄,你現在謙虛起來真是越來越不走心了,反正今晚我包下個單間,你要是不來,那就當我這些錢打水漂了!”


    許白焰一臉犯愁:“哎,有錢人怎麽都這樣......”


    就這樣,一個舔著臉非要請,一個抓破頭想拒絕,你來我往的,武考就開始了。


    ......


    這【射術】的規則十分簡單。


    監考說你多少分,你就是多少分。


    這種規則,真的是簡單粗暴。不過也算是合理,俗話說得好,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射術好壞自然是無法作假。再有就是......現在的書生大多數都手無縛雞之力,要是真的規定了類似於‘十中六才能過關’這種規則,那射術一科很可能就全軍覆沒了。


    許白焰來到了監考老師麵前。


    這位監考長得五大三粗,一身黝黑皮膚裹在緊身的短打裝扮裏,甚至能隱隱看到肩部血管的走向。


    這個時代肯定是沒有健身房的,更沒有蛋白粉和催肌針,所以肌肉大多都是實打實練出來的,這考官的身材就能看出來,騎馬射箭必定是一個好手。


    “考生許白焰......?”監考看了眼名單問道。


    “到。”


    監考無精打采的瞟了眼旁邊:“考具去那邊自己拿,一把弓,十根箭,靶子上有編號,射完了自會有人算分,射中人了自己賠,出人命了去考場西邊找官府的人登記......開始吧。”


    這一番話說的極其簡潔明了,甚至都有點不負責任了,十足的大秦軍部風格。


    許白焰倒是挺理解這位監考的,身為一個武者,看著一群幹瘦的蔫吧書生射箭,弓拉開都費勁,著實是有些辣眼睛,提不起工作熱情來很正常。


    他很禮貌的向著這位監考行了一禮,取了弓箭,便來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站定後,他歪過頭,看了一眼旁邊的考生......


    這一看,許白焰不禁一愣,因為和自己一組的這個考生不是別人,竟然是那位西三郡縣的才子———陳牧陽。


    而此時,陳牧陽也看到了許白焰,兩人的視線相交,許白焰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一瞬間的驚訝,繼而便是一絲......額......莫名其妙的快感。


    “哈哈——竟然是許公子啊,真是巧。”陳牧陽朗聲笑道。


    “哦~”許白焰點頭回應。


    “沒想到啊,許公子也報考了這射術。”


    陳牧陽看到許白焰之後,心情似乎很是不錯,之前在謝清婉麵前吃癟的尷尬之態一掃而光。


    “嗯......”許白焰又淡淡的回應了一下。


    他也不是擺出高姿態,隻不過是不知道應該和對方說些什麽而已。


    突然地......


    “喂,那邊的那個考生,趕緊去拿弓!”坐在一旁的那位考官見陳牧陽手上沒有弓箭,很是不爽的嚷著。


    陳牧陽看了一眼許白焰,然後無比帥氣的側過身,對著考官行了一個大秦軍人才會用的禮節:“在下南三郡縣守備軍督之子陳牧陽,見過監軍大人......”


    考官一愣。


    他自然不可能是什麽監軍,但也是有軍籍的人,被這麽一叫,很是受用,同時也驚訝於這考生對自己竟然用軍中禮節,難道這姓陳的書生也有軍籍?


    而且聽他這話,好像還是軍督家的孩子。


    反正這一禮之後,考官便對陳牧陽頗有好感


    這自然不是什麽官官相護或者攀關係,而是身為大秦軍人的天然優越感,軍督家的孩子,總比那些隻知道讀書的柔弱公子強吧。


    陳牧陽行禮後起身,繼續道:“在下自帶了弓。”


    朝都禁止兵器入城,這弓也是報備了官府,到了考場上,才上的弓弦。


    “哦?”那監考又是一怔,好奇的問:“多少的?”


    陳牧陽擺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架勢道:“十斤!”


    監考眼睛頓時一亮。


    這十斤自然說的不是弓的重量,而是要拉開弓需要的力氣。


    十斤說多不多,一個成年人抬起十斤大米很是輕鬆,但是拉弓可不一樣,十斤的弓,一般人拉個一兩次,肩膀的肌肉就承受不住了。


    所以,這考試用的木弓是三斤的,就算是這樣,也有不少的考生拉個幾下,就渾身直顫,往年甚至有因為拉弓而虛脫,肌肉被撕斷的例子。


    “十斤......哈哈哈......好!用你的弓!”


    這監考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這種考試不存在作弊或者不公平的待遇,你要是不服氣,你也用十斤的弓啊......


    “謝過!”陳牧陽輕喝到,中氣十足,果然有些大秦軍人的氣魄,繼而手臂淩空一挺,五指張開,輕喊一個字:“弓來!”


    屆時,後麵的人群中一個小廝模樣的人立刻擠出來,手中纏著紅布的物件一抖,漏出一把紅漆大弓。


    “少爺接住!”他喊著,把弓往前一拋,正好落在陳牧陽手中。後者五指緊握,在肩背處及其漂亮的挽出一道弧線,同時另一隻手無比熟練的搭在弓弦上,脊背張開而後弓弦彈動,發出“嗡”的一聲輕響。


    及其標準有力的試弦!惹得遠處的考生們接連發出驚呼。


    這種身手,自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就出來的,就算是軍部的新人,也很少能在這個年紀,將如此重的弓擺弄的這樣輕鬆自然。


    陳牧陽......能成為一個郡縣的才子,自然不可能僅僅隻是才華橫溢。他的父親從小便訓練他弓術,而他也不負期望,年紀輕輕,便得到了父親的認可,其實如果他此刻想要去報考軍部,就憑這一手大弓,便能輕鬆入了軍籍。


    此時,他眺目遠處的箭靶,今日的風很輕,雲很淡,光也不烈,如此條件之下,他有信心必定箭箭都中那靶心!


    試想一下,這朝都招考的學子之中,有誰能拉開十斤的大弓?又有誰能箭箭都射中靶心。


    這樣的弓術,必定會引起所有在場考生的驚歎。


    這不僅僅是分數的問題,而是關乎到名聲......大秦的學子肯定不是迂腐,但是絕對是最心高氣傲之人,陳牧陽被稱為才子,自然有著才子的驕傲。


    而那叫做許白焰的家夥,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辱自己......就算是他嘴上說著不是故意的,但這口氣,又怎麽能咽的下?


    所以,當看到許白焰也報考了射術時,陳牧陽的心裏很開心!很爽快!很舒服!


    這也說不好算不算是報複,總之,武力上的碾壓,總是能給人最深刻的絕望之感。那麽,今日他陳牧陽,就要在眾多學子和考官的麵前,明明白白的碾壓一下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下鄉小子!


    想到這,他整個人胸膛裏都開闊了起來,一身的傲氣蹭蹭的網上竄,直竄的自己頭皮發麻!


    下一刻,陳牧陽控製不住肌肉間的酸癢,直接抓起一根羽箭,絲毫不留餘力便就是一個滿弓!


    “嗖!”


    一聲空氣破開的輕鳴!


    十斤的大弓爆發出來的力量自然不是普通弓箭能夠比擬的,那箭脫離了所有人的視線,在下一個瞬間,準確無誤的出現在了箭靶之上!


    “靶心!”


    場間一片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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