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都樂坊的兩大花魁:樂師李紅壺,舞姬宋青青,自然都是驚華絕豔的女子,兩人之間甚至隱隱的有一些爭鬥之意,究竟誰才有資格做那天下第二,才貌雙絕。


    當然了,長成她倆這樣的女子,對於美貌,其實都已經沒有那麽多的執念了,畢竟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審美觀念。


    但是這舞和樂之間,卻總是想要孩子氣一般的爭一個高下。


    究竟是舞伴樂,還是樂襯舞,誰是主角,誰是陪襯,天下的舞館和樂坊之爭,最終還是要落到這兩位女人的手裏。


    所以當聽到李樂師因為一首沒有伴奏的詞曲就閉門三天的時候,宋青青也坐不住了。


    到不是說這詞曲多麽的驚豔,最關鍵的是......它沒有伴琴,更沒有編舞,卻如此的簡單上口,旋律悠然。


    就像是一條飄在雲端的雛龍,等待著那點睛的一筆。


    如此一來,這點睛一筆是琴,還是舞,就有著不一樣的意義了。


    不然宋青青也不至於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放下身段,主動的來到這位少年的門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壓下心中的羞怒,隻為再聽一遍,又或者......試著讓著少年將曲子授予自己。


    許白焰聽到對方的訴求之後,也是很驚訝:“啊?就為了這歌?”


    “正是......”


    “那我給你唱,你就讓我複習了?”


    “這.......當然......”


    “那好,不就是唱歌麽,早說啊,咳咳!長亭外,古道邊......啦啦啦啦啦......”


    許白焰就這麽一點預兆都沒有的,直接了當的唱了一遍!好在他這人做事向來認真,所以唱的也不是很敷衍。


    宋青青都驚了,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輕易的就將這詞曲唱給了自己,之前的怒意自然煙消雲散,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說實話,許白焰的藝術細胞真的是差勁,還好這歌很不容易跑調,更不需要什麽情感渲染。


    一曲唱完,宋青青也發現了,這曲子若是配上一舞,絕對能將整個意境拔高一層樓。


    “許公子......小女子......小女子有個不情之請!”她也顧不得什麽身份禮數了,趕緊道:“小女子,想要買下這曲子。”


    “啊?買????”


    宋青青一驚,知道自己這個【買】字用的粗俗了,這等曲子,怎麽能作為平常的金錢交易,但是她真的是求曲心切:“小女子失禮了,不過奴家是真的想要為這曲子編上一舞,想必公子也覺出來了,這曲若是有舞相伴,必定更加舞曲相容,所以......”


    “我不是那個意思!”許白焰看對方越說越激動,趕緊打斷了對方:“我是說,這曲子哪用得著買啊,你要編舞,就拿去編好了。”


    “......你說什麽?!”宋青青表情管理都有點撐不住了,要不是怕唐突,她幾乎要一把握住這許公子的手。


    “我說不用買,就拿去用就好了。”許白焰又強調了一遍,見麵這倆姑娘都驚的不說話了,他又加了一句:“那現在,我能回去複習了麽?”


    “???當......當然能......”


    “嗯,那就這樣,我真的是著急考試,就不請二位進來喝茶了。”許白焰歉意道,心想,家裏哪有茶啊,這朝都一兩粗茶都得兩枚銅板,貴死了。


    就這樣,他在兩個女人驚詫不已的目光中,關上了門。


    隻留下外麵吹著冷風的宋青青和水兒。


    過了好一會......


    “我......拿到這曲子了?”宋青青還有點沒緩過神來。


    “應該......拿到了吧......”水兒也有點懵,不太置信的喃喃道。


    ......


    ......


    經過了這夜裏的小插曲,許白焰終於能夠安心的準備考試了。


    時間越過越快,十幾天的時間隻在轉眼之間。


    謝青菀與這位許白焰之間的關係,經過這段時間的發酵,也終於是強行的被其他學子接受了下來。


    但是接受歸接受,卻沒有人看好。


    因為這位許白焰同學實在是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不論是才學,還是長相,還是家境。


    有些人在書館裏特意偷聽了許白焰做的幾首詩,真的是很不如流。


    一想到馬上就要招考了,大家都清楚,這姓許的窮學生肯定會落榜,落榜之後,自然就沒有理由再在學城裏待著了,那時候他便會卷鋪蓋回老家,而謝清菀身邊,自然就又空出了位置。


    男人就是這樣,自己能不能站在美女身旁不重要,重要的是,美女身旁不能站別的人。如果站了,那就會期盼著這個人吃癟,丟臉,栽跟頭,原本的情敵都會在這一刻同仇敵愾起來。


    樂舫之中......


    “哈哈哈,春色潤千裏,你們猜他對的下聯是啥?”


    “不知道,快說。”


    “豬蹄香一鍋。”


    “哈哈哈——”酒意正酣,朝都幾位學子聚在一起,談笑間也說起了這位共同的敵人。


    一旁的水兒姑娘見這邊歡聲笑語,也不禁覺得有趣。


    “這對子很工整,但是卻如此的有趣,不知道是哪位公子開的玩笑?”


    一位學子笑的有些上不來氣,喝了口酒壓一壓:“這可不是玩笑,這是一鄉下小子正經八百的對子啊。”


    “哦?嗬嗬,那......那確實粗糙了些。”


    “何止是粗糙,就這才學,還妄想來考朝都學堂,還好意思站在謝師姐旁邊,這姓許的是多沒自知之明?”幾人應和到。


    水兒笑著,這種背後說的壞話,她自然是不能隨便接,隻能轉移話題道:“小女子倒是也認識一位姓許的公子,才華絕豔,人也有趣得很......”


    想到那晚,少年書生輕描淡寫的就把詞曲贈了出來,那般的風輕雲淡,這幾日,她還總是時不時的想起那月下的一襲白衫。


    “哈哈哈———”旁邊幾人笑道:“你們看,同樣是姓許,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咋就這麽大呢?”


    “那對啊,姓秦的還多呢,當皇帝的還不是就那一個。”


    “有理!喝酒,喝酒!!”


    花船上輕歌漫舞......


    第二日,朝都學院的招考便這樣攜著期待,渴望,忐忑,憂慮的如期而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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