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大,蕭銜聽力甚好,薄唇吐出淡然的字眼。


    “至於。”


    李妙妙無語的努了下嘴,她又不是惡狼上身。


    “我沒那麽饑不擇食。”


    “你確實會挑。”


    這在暗諷她昨天那麽多人,偏偏挑上他。


    李妙妙咬了咬內唇,忽然眯眸看向他下半身,露出一個清甜的笑。


    “可惜我眼光不太行。”


    至於哪不太行,自己感受咯。


    蕭銜目光微沉,她在挑釁他。


    感受到他周身氣場都泛著冷,李妙妙心情可好了,脫了鞋就往床上爬,看見他伸手去夠矮幾上的水杯。


    她眼睫一顫,腦中靈光乍現。


    “我知道做什麽東西了。”


    她兩手和一腳在床裏麵,另一隻腳踩在床邊,整個人像就坐在蕭銜身上似的。


    聽到她一驚一乍的聲音,蕭銜沒了喝水的興趣。


    對她不雅的姿勢,冷言道:“進去。”


    反應過來的女子也發現這個姿勢不太對。


    桐油燈還燃著,想著他不方便,轉身下床將燈吹滅。


    上來時她想圖個方便,直接單腳踩在床邊上大步前一跨,隻需兩步就能進去裏麵。


    恰巧蕭銜轉身側睡,膝蓋撞到她的腳踝。


    李妙妙踩進床邊那隻腳重心不穩,她驚呼了一聲,眼看整個人往地上栽。


    一雙大手直接掐住她肩膀,往裏麵一甩。


    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的女子,以為他要把她丟下去。


    兩隻腳一叉,本想踩在被子上,結果腳下一滑。


    直接坐到了蕭銜大腿根部。


    李妙妙老臉一紅,剛說不會饑不擇食,打臉來的這麽快?


    就在她思索短短的幾秒間,蕭銜臉又沉了幾分。


    “舍不得走?”


    李妙妙本來打算走了,結果他非得陰陽一句,她立馬反唇相譏。


    “換個強壯的我也許舍不得,你沒那必要,我怕長針眼。”


    說完她還故意往他腹部下麵看了眼。


    針眼!


    蕭銜眸色一沉,她在挑釁他作為男人的尊嚴。


    在她起身時,擒住她的手腕往下一拽,聲音都變得危險起來。


    “是不是針眼,試過才知道。”


    被他往下一按,李妙妙坐的位置很不妙,她掙紮了幾下情況不僅沒有掙脫開,反而情況越來越危險。


    一抹透紅從她脖子往耳根燒去,她那顆心髒跟嘴唇哆嗦的一樣厲害。


    “蕭銜...你放開我。”


    蕭銜將她上半身往前一扯,四目相對,僅隔一拳的距離。


    李妙妙的雙手被他反扣在背後,低頭看向他掐住腰的手,感覺腰都快被他掐斷了。


    她疼的倒吸了口氣,雙眼泛起了紅。


    “蕭銜,你放開我。”


    他隻用了一成力,她就快哭鼻子。


    這女子真是嬌氣。


    “李妙妙,我說過別再招惹我!”


    旋即放開她的雙手,往裏一堆,李妙妙像隻柔弱小兔倒在床上,隨後他轉身側睡。


    李妙妙揉著腰,鼓起腮頰氣鼓鼓地瞪著男子的背。


    要不是她怕疼,今晚就辦了他。


    被子一扯往身上一蓋,轉身與他背對背。


    那個家已經沒有李妙妙的位置了,所以她沒打算回門,三日後正逢趕集日,她要趕緊把東西做出來。


    早上吃完飯她就去後山砍樹,沒有鏟子她就用柴刀一寸寸磨。


    每天她在院裏敲敲打打,蕭銜在房間數他的石子。


    兩人除了吃飯睡覺,互不幹涉。


    直到最後一晚李妙妙都還在外麵忙,沒有刨她隻能用木賊草打磨表麵讓其光滑。


    至於晚飯的事,蕭銜既然說了別去招惹他,她便不去主動找不痛快。


    她反正沒時間做,他愛做不做吧。


    她背對著房門,抓起木賊草埋頭使勁打磨,連蕭銜什麽時候進的廚房都不知道。


    等她忙完已經到亥時了,她用幹草把盒子裏裏外外刷幹淨。


    放進早已準備好的背簍裏麵,背簍裏四周墊了幹草,不用擔心盒子被背簍上的竹條劃出痕跡。


    以前趕客戶的定製家具經常忙到廢寢忘食。


    一旦餓過了頭便不會有饑餓感,所以她連廚房都沒進,直接打水洗臉洗腳。


    蕭銜房間的門在堂屋裏左側,進屋都要先經過堂屋。


    她打算睡覺了,走進堂屋發現桐油燈還燃著,借著微弱的光看見旁邊擺著一個碗。


    走近一瞧。


    是一碗粥。


    李妙妙眨了眨眼,心裏泛了疑惑。


    “他什麽時候煮的飯?”


    走到房門口往裏一看,月光透過窗欞照到房裏,幾縷清輝落在床上。


    隱隱能看到男子的容顏。


    生的一副溫柔翩翩公子的相貌,卻有一張毒舌的嘴。


    抿了下唇轉身走到飯桌前坐下,拿起筷子一個人喝著白粥。


    她剛喝了一口,手一頓,回頭往房門看去。


    “他在碗裏加了...豬油。”


    加了豬油的白粥有股特有香味,比白粥好吃多了。


    李妙妙回頭盯著碗裏的粥,腦海赫然冒出男子說過的話。


    “你知道我的雙腿如何斷的?”


    “你除了知道蕭銜二個字,其他對我一無所知。”


    李妙妙握緊手中的筷子,眉頭微擰。


    除了他的名字,她確實對他一無所知...


    卯時一刻,李妙妙就起來煮飯,順便收拾要進城的東西。


    他們趕集去的縣叫五河縣,離上李家村有一個多時辰的路,所以每次村裏的人都是卯時四刻也就是早上六點出門。


    她把十文錢揣上,再把蕭銜的早飯放在桌上。


    本想背起背簍直接走,垂眸想了想轉身走到他的房門前,清脆的聲音帶著幾分柔和。


    “我去趕集了,飯在桌上,你睡醒後記得吃。”


    聽著開關大門的聲音,蕭銜緩緩睜開眼,漆黑雙眸盯著蚊帳,眸底染著一抹複雜。


    最好別再回來。


    李妙妙到村口的時候,已經有村民陸陸續續出村。


    她隻要跟著他們走就可以了。


    胖嬸和劉嬸子一家今天也去趕集,因為前兩日的事她們對李妙妙有些發怵。


    “李妙妙,你也去趕集啊。”


    以前趕集原主從來不去,李妙妙淡淡應了一聲,就退到隊伍後麵跟著。


    劉嬸子看出她不想搭理自己,也不再說話。


    村裏去趕集基本上都是走路,隻有極少數人家有驢車,驢車都是用來拉貨的,該走路還是得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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