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京城


    城南三十裏外,這裏有一處村落,名喚夕紅村,住著三十戶人家,按道理來說這裏平京城周邊都應當是人滿為患,但這處村落因為溫度的原因,所以不適合常人居住,這裏的溫度終年都在四十度往上,若是到了冬天還好,但在夏天這裏的溫度足夠熱死人,特別是在日落的時候。


    也不知道怎麽的,日落西山,這裏滿地都是橘紅色的陽光,溫度也會在這個時候急速上漲,往往在這裏落戶的人,都是有體寒之症的人,而且大多數都是身有殘缺的,尋常的人也不會往這邊來。


    此時的文騫正懷抱著梁惠,懷中的美嬌娘麵色慘白,那雙纖細的眉梢更是結下了寒霜,雙眼雖然依舊像尋常那般動人,但卻是失去了許多身材,她就像是在風雪中的那盞孤燈,隨時會被熄滅。


    文騫此刻麵若寒霜,身上的鼎氣在瘋狂的調動,不斷的向梁惠體內瘋狂湧入,長時間的維持讓文騫的臉色逐漸難看了起來,此時的文騫握住梁惠的手掌冰涼,就像是握住一塊結冰的石頭,見多識廣的文騫自然一眼就看出這是何等的病狀,可即便是現在的他,也是覺得十分疾手,半晌文騫猛吸一口涼氣,神色難看道:“姐!你這病什麽時候......!”


    “半年前就開始發作了,當時我沒當回事,我也看了醫生隻有半年的活頭了!”梁惠倚靠在文騫的肩膀上,看著以前依靠自己存貨的文騫,嘴角不自然的輕笑了起來,看著絕美的夕陽,神色平淡道:“小騫!不要在我這裏花功夫了,姐就是這苦命人,這輩子就這樣了,去娶了公主吧,莫要耽誤你的餘生了!”


    “姐!我會想辦法的!你不會有事!”文騫心中觸動,更是有許多話想說,但一時間咽喉哽咽,似乎再難明了。


    “人這一輩子終歸是有歸途的!我這一生太過悲涼,倒不如從頭來過的好,若是不掙脫枷鎖,像是你我這樣的苦命人會有多少,倒不如......!”梁惠的話還沒有說完,文騫立即嗬斥打斷道:“他們是他們,與我何幹!”


    “小騫!你我是鬥不過權貴的,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即便是當今帝王,又能事事順心如意!你可能覺得我所說太過勢力,可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隻會害死你啊!”梁惠似乎是心灰意冷,緩緩站起身子,隨意放下身上披著的羊皮襖子,緩緩站起身子,迎麵走向夕陽,感受著落日的餘溫。


    文騫在旁小心翼翼的照顧著,生怕她有絲毫的問題,梁惠倒也不阻攔,闞看著天空中絕美的火燒雲在夕陽的照射下勾勒出一幅幅讓人心曠神怡的風景,梁惠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看向文騫道:“我這輩子的命運一輩子都被別人束縛,這一次我想要自己做一回主!”


    “姐!我.....我不......!”


    “哎呀呀!終歸是我輕視了你這般奇女子啊!”一聲感慨!無奈!自責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聽到這個聲音文騫麵色頓時一寒,猛然轉頭看向身後的來者,隻見江左笑嗬嗬的搖晃著手中的太極扇,神色淡漠的看向兩人。


    “江左!你怎麽找到這裏來的?”文騫激動之下,問出了一句讓他自己都覺得愚蠢的問題,看著江左在看了眼山腳下的禍鬥,此時的禍鬥不知道因何而昏迷不醒,整條狗躺在地上,不時的翻滾著身子。


    “平靜城的眼線眾多,各家有多少隻老鼠都能查的一清二楚,你自以為沒人,但並不代表我們找不到!”江左看著背對著自己的梁惠,也不搭理文騫,看向梁惠笑道:“姑娘倒是灑脫,比之那些鑽研之輩,倒是讓左好生慚愧啊!”


    “能得先生誇獎,倒是比之那萬金樓中的夏侯公子更讓人榮幸啊!”梁惠緩緩轉過身子,看向江左,隨即來到文騫身側,笑嗬嗬道:“我這個弟弟!平時頗有些軸,日後還勞煩先生多多幫襯”


    “姐!”


    “小騫!你且先下去吧!我想和江先生單獨談談!”梁惠麵色平淡,但雙手卻是緊緊的抓住衣袖,似乎在極力的壓製體內的不適。


    “姐!”


    “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梁惠神情嚴重,看著文騫,言辭中沒有一絲質疑的地步,文騫看了眼梁惠,神色無奈,隻能暗狠狠的盯著江左,色厲內荏道:“別亂來,要不然本將不介意從正南門殺到中直門!”文騫聲音清淡,但這幾句話中,卻是包含了數萬人的性命。


    “一定一定!”江左倒也不在乎文騫的威脅,笑著點頭稱是,文騫看罷,在撇了眼身後的梁惠,隻能憂心忡忡的向下飛去,打算先查看禍鬥的傷勢。


    “先生對小騫的提攜,草民無以為報,隻能來世當牛做馬的報答先生了!”梁惠說完衝著江左欠了欠身子。


    “哎!不敢不敢!畢竟我和他也是各持所需罷了!”江左急忙拒絕,隨後神情嚴峻的看著梁惠道:“你的時日無多了,我有一法可治你之疾,你可願意一聽!”


    “先生請講!”梁惠的一雙眼膜古井無波,似乎並不抱太大的希望。


    “宮裏有許多稀世珍寶,更是名醫無數,但是他們從不會給平民治病,除非......!”m..


    “除非文騫和長公主結婚,我成為皇親國戚,從而名正言順嗎?”梁惠似乎一點就通,直接誰出了自己的理解。


    “嘿嘿!姑娘聰慧啊!不知道姑娘的意思呢?”江左嘿嘿一笑,似乎一切都在自己的預料之內,他表達的意思也是十分明顯了,想活還是想死。


    “先生無非就是給你草民兩天路罷了!要麽生!要麽死!”梁惠看著江左這英俊的麵龐,卻是覺得有些鄙夷,笑嗬嗬道:“先生自以為天下大勢都在掌握,那先生不妨猜一猜,我會選擇什麽!”


    “難道活著不好嗎?”


    “活著當然好,但苦難的人生並不好!先生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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