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越看著手足無措的西門書,隨意找了個石墩子坐了下去,看著漸漸落下的日頭,緩緩開口道:“大人您和我們不一樣,我們坐的黃土石巒,你坐的是金鑲軟玉的,山鳥與魚不同路,光腳不怕穿鞋的,一帳兩清,就此別過,何必自尋苦惱呢?”


    “你………”西門書此刻麵色鐵青,他堂堂平京城戶部官員,竟然被一些臭軍乞給鄙視了,這讓他如何接受,當下取出儲物袋中的椅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張口怒喝道:“今日本官就在這等著,我看你們能夠訓練到什麽時候!”


    西門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環抱在身前,眼神冷戾的盯著眼前這群不知死活的士兵上。


    “破!”隨著一聲怒吼,地麵上距離西門書三十米猛然炸開一個大坑,頓時揚沙四起,大風如龍卷,肆意飄揚,卷起的沙塵直接席卷向西門書的麵門,頓時風沙如雲,西門書連忙揮舞衣袖,驅散眼前的灰塵,神色異常的難堪,嘴中不時發出咳嗽聲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莫要自尋煩惱啊!”上官汐背著手,晃晃悠悠的走過西門書跟前,抬首看著天空中的明月,神色自然且平淡道。


    “你……!”西門書咬牙切齒的看著上官汐,後麵都小吏拍打著身上的灰塵,看著一臉玩味的兩人和遍地黃沙,小吏無奈苦笑一番,來到西門書身側,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大人!眼下他們是鐵了心不放我們出去,咱們還是先想法子離開,等回去的時候,卡他們都軍餉不是手到擒來”


    “西門書一聽,眼咕嚕轉動,盯著兩人咬牙切齒道:“當真是便宜這幾個家夥了…你去辦吧!”


    “是!”小吏倒也是人精,知曉這幾位不會善罷甘休,早就事先準備好了花名冊,來到寧越麵前,雙手捧著冊子,身後還跟隨一人,看向寧越,聲音嚴謹道:“叫什麽名字!”


    寧越掃了這小吏一眼,亮了亮自己的腰牌,小吏看了一眼,隨即開口說道:“你為將八月,其中兩月為百夫長,其餘六月皆是為雜號將軍,按照慣例當給你八百上品靈石,然今加封為中將軍,每月俸祿為一千上品靈石,根據將變法,共計八千上品靈石,你清點一番,若是沒錯,那就簽字畫押吧!”


    小吏說完,身後的同僚直接將一枚儲物袋遞給了寧越,神色頗為維護,沒有眼前小吏這般趾高氣昂。


    寧越微微愣神,抓著手中的儲物袋,看向一旁的上官汐,此刻的上官汐連忙給寧越一個肯定的眼神,寧越這才收入儲物袋中,小吏此刻也遞上了本子,給寧越道:“簽字畫押!”


    祁連山和阿蒙也在後麵領取俸祿,拿著手中的俸祿,上下扔動,撇著西門書,一副算你識相的表情,隨後祁連山伸手衝著人群揮揮手道:“行了行了!讓開吧,給三位大人讓出一條路!”


    “是!”數萬人整齊劃一的兩邊列開,一副嚴陣以待的表情,西門書和身後的三位小吏看著神色肅穆的數萬士兵,神色遲疑的向前走去,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火坑上,異常的難受。


    這些士兵並未釋放威壓,但這種若有若無的殺氣,卻是讓他們生活冒出無數的冷汗,這種莫名的壓力,讓他們難以承受。


    三人好不容易走出了兵道,背後已經被冷汗打濕了,三人走出大營,兩個小吏小腿一軟,直接跌落在地上,穩穩當當的坐著,西門書臉上更是有無數的汗水,回首看著冷冰冰的大營,伸手指著他們,咬牙切齒道:“你們給我……!”


    “碰!”西門書的話還沒有說完,大門碰的一聲關閉,大量的風沙席卷而去,迎麵拍打在西門書的臉上,可謂是唏噓不已。


    送走了西門書,寧越來到上官汐身側,神色不解道:“這將變法啥意思啊!”


    “將變法就是為將領發放俸祿設定的法律,將領發放俸祿之時,一切以最高軍銜的俸祿發放,不得拖欠和謊報”上官汐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著緊緊關閉的大門,神色淡漠道:“戶部的人就這個死樣子,沒必要和他們計較!”


    “他都罵你沒臉皮了,這你都能忍嗎?”阿蒙站在上官汐身後,眼罩隨風飄蕩,刮的是咧咧作響,雙手環抱在胸膛前,一番獨行俠客般的姿態。


    “成年人的事情哪有那麽容易,況且這個世界是弱肉強食的,小時候羨慕大人的生活,羨慕他們自由,但長大了又羨慕小孩的生活,羨慕他們無憂無慮,一個相望和期盼,一個回首又追憶,時間往往是最讓人期盼、挽留、留戀和急躁的東西!”上官汐看著日落的夕陽,卷起自己的衣袖,神色淡漠道:“你們好好休息吧,我也要休沐了,有時間帶你們去玩玩!”


    “行!”寧越點點頭,注視著上官汐離去的背影,身側的阿蒙接話道:“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啊!”


    寧越瞥了眼身後的阿蒙,笑著不說話,直徑向前走去,眼下手中有九千萬上品靈石,雖然錢很多,但在這平京城根本掀不起多少浪花,寧越伸展了雙臂,準備開始準備明日的行程了。


    “寧越!”寧越剛剛走到屋簷內,一道熟悉且冰冷的聲音傳入寧越耳中,寧越根本不用細聽就知道來者何人,轉過身看著眼前帶著麵具的文騫,寧越神色不解道:“將軍!怎麽了!”


    “帶你去個地方!”文騫聲音冰冷,寧越思慮再三,半響開口道:“後天吧,明日我有些事情處理!”


    “可以!”文騫答應一聲便是沒了下文,轉頭便是離開了此處。


    寧越揉了揉自己的碎發,神色頗為平淡,看著遠處,心思百轉千回。


    幽暗的天空內,明月當空照下,給此處增添了幾抹陽光,這一晚有多少紅粉枯骨的哀嚎,被這歌舞升平的聲音所遮蓋,這護城河中流的不是水,而是滴滴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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