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越站在原地,雙目環顧上空中的波動,表麵上不動神色;心中卻頗為擔憂;正在寧越思考之際,左側數百米的方位,突然傳來好幾聲慘叫,呼救聲時隱時現,由遠及近。


    寧越心中頓時猛的一沉,仔細回想自己左側的兵卒,應當是唐敵萬的軍隊,兩邊怕打起來了,聽著喊叫聲,唐敵萬怕是處在下風。


    “全軍就地組建防禦”麵對未知的前路,寧越小心謹慎了起來,即刻下令,讓麾下的兵卒整頓防禦。


    “小寧子!這裏可不是久待之地;敵軍在暗;我軍在明。拖得時間越長,對我們越不利”魚老叟苦口婆心的勸解,黑白色的銀絲遮蓋住他的眉梢,那雙渾濁的老眼透露著擔憂;整個人顯得極其蒼老。


    “全軍向後撤退,保持陣型!”寧越按著懷中的活卒刀,仔細思索一二後,決定暫時後撤;第一前路未知,是生是死誰也說不好,倒不如後退一步,將敵人給逼出來;按照寧越的推斷,自己剛才射出的那一箭已經惹毛了敵軍將領,他不可能這麽輕易的放過自己。


    方舟上


    數十名將軍觀察著下方的動向,一旁的長孫灝查看四周的情況,所有的部隊都在前進,隻有寧越的部隊在向後撤離;長孫灝定睛一看!指著寧越的軍隊道:“這隻軍隊是誰的,連仗都沒打,這就打算撤退;如此膽小,其主將當斬首示眾”


    眾人順著長孫灝的食指向著寧越的方向望去,此時的寧越大軍行動頗為緩慢;但從行動軌跡上來看的確是在向後撤退,這就令得簫霄的臉麵掛不住了。


    但簫霄也不能弱了氣勢,衝著長孫灝招呼道:“此戰乃是試探,又不是生死大戰;各軍將領有撤退的權力,非要搞的數萬大軍全部死在裏麵,長孫將軍才覺得滿意嗎?”


    “哈哈哈哈!”長孫灝輕笑一聲,沒有回答文騫的問題,撫摸著腰間的玉佩;將目光收了回來,但那雙黑色的眼眸中卻多了幾抹陰損;他長孫灝什麽人,他可是堂堂正正的貴族,平京三相家族之一;這個平民敢和自己鬥嘴,這就是活生生的挑釁。


    長孫灝畢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了,深知道一個道理:咬人的狗不會叫;像年輕人那樣為了個麵子鬥的死去活來的根本沒得必要;要麽不出手,要麽下死手,這是多年的平京生涯給他的教訓和總結。


    陣法中


    馬騎三身騎著黑色的風妖,手持著一柄九環馬刀,馬刀上的九顆圓環在寒風的吹拂下,發出叮鈴叮鈴的聲響;眼瞅著寧越的兵馬要撤退,馬騎三搖晃著手中的馬刀,雙腿猛夾馬腹,伸出自己空閑的手掌拍打著自己的嘴巴,嘴中發出嗚嗚的嚎叫聲,活生生一個土匪。


    這馬騎三在從軍之前乃是息山一代的小土匪;北宮朔當年掃匪的時候正巧碰到了馬騎三;這家夥別看修為不咋地,但練的一手絕活,馬上功夫堪稱一絕;當時憑借著對山野地形的熟練,以及精湛的馬術,硬生生拖住了北宮朔剿匪的進程;最後若不是北宮朔親自出手,還拿不下這隻山老鼠。


    這些年行軍打仗,馬騎三也是屢立戰功,隻是這家夥行軍作戰的風格還保留著以往土匪的習性,這每每都讓北宮朔頭疼不已。


    “小的們!衝破他們的防禦陣型,誰先衝過去,老子請他喝花酒,思春閣的小娘子隨便挑”馬騎三大聲吆喝著,聲如雷震,衝著身後的兄弟嚷嚷了起來。


    有了馬騎三的吆喝,身後的士兵瞬間卯足了勁,叫喊也更加賣力;嘴中發出狼嚎般的叫喊,手中的斬馬刀在空中肆意的搖晃,寒芒鋒利,隨時準備切割敵軍的屍首。


    白子夜按著懷中的長劍,聽著身後的動靜,當即怒喝道:“軍隊陣容保持不變,各軍千夫長、百夫長、穩固麾下陣法;若有擅自退縮者,到下麵給兄弟們賠罪吧!”


    白子夜的意思不言惡意,若是擋不住對麵的鐵騎,他們的陣容一但被衝散,那隻有死路一條了。


    “林字軍左右排開,弓箭手準備,亂箭齊發”徐懷穿著笨重的盔甲在戰場上來回走動,抬起腳尖眺望著前方,眼神焦急,當即猛甩衣袖,招呼道:“眼睛上台”


    “哈!”數百人怒吼一聲,所謂的眼睛上台,就是數十人一組,像是疊羅漢一樣,將一員兵卒給傳送上空充當眼睛,以此來傳遞敵軍的行動情報。


    此時一員年歲大約三十幾歲的糙漢子站在最高處,雙目死死的盯著迷霧中的情況,下方的徐懷當即張口嚎叫道:“看到什麽了”


    “沒有!什麽都沒有看到!”這員士兵剛剛喊完,回首眺望,白茫茫一片的煙霧中冒出無數個黑點;士兵揉了揉眼睛,確定沒有看錯,下一秒立馬變卦,當即揮動著雙手,大聲嚷嚷道:“不對!不對!有很多黑影從煙霧中冒出來了”


    “不對!是騎兵.....是燕嵐的風妖騎兵”三盞茶的功夫,中央一位眼尖的兵卒張口叫喊,眼中透露著恐懼,顯然是經曆過風妖騎兵的戰爭。


    “弓箭手放箭”徐懷當即抄著手中的寶劍,大聲下令;身後的兵卒也不在留手,先前早就準備好的氣箭紛紛向上空飛射而去。


    “砰砰砰!”無數的冷箭從空中飛射而出,直麵數千名風妖騎兵;每一道氣箭落在敵人的盔甲上,都爆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被擊中的士兵身子騰空飛起,重重的落在地上;幸運的被炸成輕傷,倒黴的當場被洞穿咽喉,一點機會都沒有。


    射空的冷箭射落在結冰的土地上,隻是一秒,地麵被炸開人頭大小的坑洞;土浪泥花翻湧飛濺,不時發出哀嚎和戰馬的嘶鳴。


    馬騎三眯著一雙眼,盯著天空中飛來的冷箭,眼神愈發的冷厲,衝著身後的兵卒怒喝道:“全軍向左側迂回!加速前行”


    “啊嗚嗚嗚!駕駕”數千名風妖當即急轉逃竄,在馬騎三的指揮下,麾下的兵卒傷亡損失逐漸降低。


    寧越按著懷中的活卒刀,眼神愈發的冷厲,雙目死死的盯著馬騎三的風妖騎兵;可下一秒在寧越身後數百米的方向,赫然吹出無數的白色霧氣,直麵軍陣之地席卷而來。


    “不好!東北方有.....”上麵的兵卒大聲怒喝,聲音歇斯底裏;寧越急忙回首觀望,隻見東北方向卷起暴風雪,一根長達百米的冰菱朝著寧越所在的方位急速射殺而來,動作迅猛讓人措不及防,加之寧越先前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馬騎三的身上,這個空擋間,寧越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加大防禦!”白子夜瞳孔劇烈收縮,大聲嚷嚷,示意麾下的兵卒加大力道;原先被風雪吹的搖搖欲墜的保護罩瞬間凝實不少。


    “轟”冰菱碰撞在保護罩上,冰塊的碎裂和碰撞聲絡繹不絕,整個保護罩開始搖搖欲墜;碰撞的冰菱在兩者觸碰的那一刻,直接碰撞成碎片。


    白子夜微微蹙眉,嘴中噴吐的氣息直接變成了水蒸氣;寒霜吹拂在保護罩上,在保護罩上形成微薄的冰層,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冰層也是愈發的深厚。


    “不好!西北角也有了”“正南方也有”“東南角也有了”........


    眾人正在錯愕驚慌之時,軍隊的陣型已經被陰影所籠罩,許多士兵條件反射的向上眺望,隻見一塊巨大的冰層覆蓋整個軍陣範圍,宛若冰山向他們頭頂砸落而下。


    白子夜麵色驟變,當即怒喝道:“加大力度,白兕軍頂上快.......


    “轟轟轟!”劇烈的碰撞下,煙塵四起,滾滾煙塵直上雲霄,劇烈的聲音下,連士兵的呼救聲都給掩蓋住了。


    方舟中


    簫霄麵色驟變,雙手按在方舟的欄杆上,臉色陰沉的可怕,黑色的雙眸死死的盯著下方廢墟;身後站著的祁連山和阿蒙皆是能夠感受到簫霄的氣息極其不穩定,像是隨時爆發的火山。


    北宮虎騎著胯下的玄水獸,黑色的雙眸眺望著前方升騰煙霧的廢墟,神色平淡道:“千冰”


    “諾”身後的副將得令而起,雙手持著令旗左右搖晃,大聲怒喝道:“補殺!千冰”


    “嗡嗡嗡!嗡嗡嗡”數百道陣法在廢墟中四麵浮現,全麵籠罩整個廢墟,身後的副將猛然怒喝:“放!”


    “嗖嗖”無數的冰菱宛若暴雨向著廢墟席卷而去,招式狠辣凶猛,幾乎將敵軍全部的生路都給斷絕。


    “哢嚓!”方舟上,一直保持平靜的簫霄終於是破防了,抓著柵欄的手掌直接將他捏成粉碎;要知道這是玄金木打造的戰船,堅固程度不能以常理來衡量,麵對大尊境的攻擊,方舟也是能夠硬抗個一兩下,而眼前的簫霄直接將柵欄給捏碎,可見簫霄憤怒到了何種地步。


    站在長孫灝身後的一員小卒,開口嘲諷道:“哼!實力不濟也就算了,在戰場上當逃兵!哼!”


    “你說什麽”祁連山瞬間忍不了,寧越是他一手栽培的,這小子什麽秉性他一清二楚,眼下哪裏容得下他人詆毀。


    簫霄也是順聲而望,周身的壓力全部凝聚在那員小卒身上,眼神愈發的冷厲;強烈的壓迫感讓那員小卒不敢在造次,吞咽著口水,不知道應不應該回話。


    “蕭將軍!下麵的人說話不過腦子,還望不要介意”長孫灝笑臉相迎,周身的氣息散開,阻斷了簫霄氣息的壓製;長孫灝回首看向身後的那員小將道:“長孫魚!還不給蕭將軍道歉”


    “得罪了”長孫魚沒有先前的驚愕,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得意,畢竟有人給自己撐腰,自己還怕個什麽。


    “你.....!”祁連山看長孫魚這個態度,恨不得衝上前,大嘴巴子扇他丫的;身前的簫霄伸手阻攔祁連山,麵色依舊平靜,但是那白色的眼球上布滿了血絲,顯得頗為猙獰。


    “行了!還沒結束”軒轅令郎眼看著兩人的矛盾愈演愈烈,衝著身後的兩人嚷嚷了一聲,簫霄和長孫灝皆是遙望過去。


    “呼呼呼”煙霧散開,一直在周邊環伺的馬騎三手持九環大刀在戰場上來回奔駛,手中的九環大刀在風妖的顛簸下發出叮鈴叮鈴的響動聲音。


    “轟.....”廢墟中,冰塊的塵埃中,一擊重拳揮打而出,原先看似堅不可摧的冰塊,直接被轟殺出如蛛網般蔓延的裂紋,數十個兵卒從廢墟中衝出,神色狼狽,身上結滿了冰霜,頭發和身上滿是冰塊,哆哆嗦嗦的,寒風一吹,上牙齒和下牙齒都在打顫。


    數千隻風妖騎兵在戰場四周來回馳騁,馬騎三收馬回韁,眺望著前方掩埋在廢墟中的敵軍,眼瞅著數十人從廢墟中爬了出來,馬騎三咧嘴一笑道:“喲吼!命還真是硬啊,兄弟們怎麽著啊!上還是不上啊!”


    “嘿呦!大哥怎麽還客氣上了,撂倒了全數算您的,小的們給我衝過去,殺角羊!”為首一員頷首大漢手持長矛,吆喝了一聲率領麾五百多名騎兵向敵軍的殘兵敗將發起衝鋒,看著架勢少說也是個千夫長。


    “胡彪!你小子給我小心點,別著了道”


    “大哥!您有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瞧好了!小的們拿出吃飯的看家本領了,給小爺我衝過去”胡彪吆喝了一聲,身後數千兵馬直線行使,向著廢墟衝殺而去。


    胡彪麾下的兵卒行駛速度極快,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便是衝殺至廢墟跟前,眼瞅著手中的獠刀要招呼到這幾員小兵頭上,地麵上赫然衝殺出數百頭夔狼,向著風妖的咽喉撕咬而去,招式狠毒,且一擊斃命。


    “嗚嗚嗚”數十頭夔狼張口嚎叫,五隻一組埋伏在雪地中,原本雄赳赳氣昂昂昂的胡彪麵色驟變,當即怒喝道:“敵襲!防禦!快防禦”


    正在後麵看戲的馬騎三頓時坐不住了,撂下手中的鞭子,眼中透露著一抹殺意,張口怒喝道:“全軍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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