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雲十萬大山虞央川


    這裏是幾處山巒的中央地帶,四麵環山,距離燕嵐敵軍的角林,隻有六十裏的距離,寧越和張滄瀾奔襲的方向,是大軍前幾天斥候打探異常的地帶。


    寧越和張滄瀾兩人在中軍行走,周邊的兵卒皆是草木,外麵包裹著盔甲,臉麵上帶著麵具,乍一看!根本就看不出來,張滄瀾派遣自己的小股斥候,在叢林裏來回穿梭,用文騫的話來說,既然做那就做的逼真一點,大軍行軍若是沒有幾個斥候,傻子也能夠看出來有問題。


    張滄瀾看著身旁的寧越,環顧四周道:“咋樣!你這還能堅持多久”


    “在堅持半天也是沒問題的”寧越行走在大軍途中,額頭上的冷汗是一層接著一層,張滄瀾來到寧越身側,按著懷中的寶劍,對寧越低語:“一會敵軍要是突襲殺來,你挨著我點,我帶你跑”


    “別說廢話了,敵軍上不上當都是兩說”寧越深吸一口氣,現如今自己的大腦出現了上千幅畫麵,每一個稻草兵上,皆是有寧越的一絲,幾精神力,幾千個畫麵在腦海中如走馬燈一樣,幾乎這些士兵每走一步,寧越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為了做的逼真一些,這些稻草人身上,身穿武明盔甲,臉麵上帶著麵具,周邊的妖獸見此動靜頗大,皆是沒了靠近的念頭,紛紛在兩邊退散,一時間叢林驚鳥亂飛。


    此時的賀覽站在山林的樹木上,看著敵軍的行軍軌跡,嘴中多了一抹嘲弄,身後站著的南玄枵上前道:“將軍!要不我帶人去試探一波”


    “沒必要!文騫這是把我們當傻子,還是他自己本身就是傻子,這點粗淺的伎倆偏偏你們還信,對付我們,未免太看不起人了吧”賀覽雙手環抱於胸膛前,盯著在叢林中來回巡查的寧越。


    對於賀覽而言,寧越就是披著虎皮的豬,甚至於他這頭惡狼連下口的欲望都沒有,賀覽眯著眼,看向身後的南宮枵道:“傳本將將領,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出兵!”


    “諾”


    “我倒是要看看!我不出兵,這個文騫能夠玩出什麽花樣”賀覽手指抓著樹皮,撕拉一聲連帶著樹肉都給他撕掉了。


    巡查了半日,寧越和張滄瀾二人皆是沒有半分的收獲,無奈之下,二人隻能退回軍營,將眼下的情況匯報給文騫。


    “他娘的!這法子行不通,還是讓老子殺進去,一切不都一目了然了”南宮塵虎壓不住自己的火氣,大口嚷嚷,震的周邊的將士耳朵轟鳴。


    蕭霄也是麵色凝重的盯著文騫道:“這個法子行不通!不如等大軍趕來,在做定奪吧”


    文騫雙手合十,放在自己的小腹,看向下麵的諸葛錯;“明日該你上了”


    “明白”諸葛錯搖晃著手中的羽扇,令得周邊的將士麵色一陣狐疑,南宮塵虎看向文騫道:“你究竟想幹什麽”


    “各軍還是按照今日的布置,各司其職,若有違令者!殺無赦”文騫麵色剛毅,容不得半點的情麵,即便是南宮塵虎麵對文騫的威壓,一時間也不敢知會,隻能擺手怒罵道:“一天天的,盡是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說完南宮塵虎也是不在多留,直接離開屋內,向著屋簷外走去,簫霄若有所思,在文騫和諸葛錯身上來回掃動,沉思良久,終歸是沒有說話。


    第二日


    諸葛錯起了個大早,雙手作法,在寧越出兵之前,林子裏刮起了白霧,寧越每行走一步,白霧便是往林子中擴散,最為關鍵的是,諸葛錯親自操縱第二支草木兵往叢林深處探尋,目標直指角林。


    “報!大將軍,敵軍兩隻兵馬出動,距離我軍大帳不足十裏地,沿途起霧,不知其中具體人數”穀大梁飛躍到賀覽麵前神色凝重。


    北宮朔眯著一雙眼,看向賀覽道:“從昨天未出兵開始,我們就輸了文騫半籌了,這家夥就是為了將我們逼出水麵,眼下是藏不住了,隻能打了”


    “輸了半籌嗎?”賀覽看著一副憂國憂民的北宮朔,神色淡漠道:“現在不過是平局,半籌!言之過早,既然文騫這麽想玩,那就陪他玩玩吧!”


    “北宮朔,這頭陣要不你來打”賀覽笑嗬嗬的看著北宮朔,這眼神中怎麽看都有點公報私仇的意思。


    北宮朔撓了撓自己的麵頰,雙目盯著賀覽是真的想發火,但還是忍住了,正欲招手點兵,賀覽一句話差點沒把他噎死:“用你自己的兵馬,別整天老是使喚我的人,你的兵是兵,老子的兵不是兵”


    “你狠”北宮朔怒瞪著賀覽,翻身騎上自己的烏雲獸,雙目環顧寰宇,嘴中怒喝道:“走”


    “啾啾啾啾”天空中群鳥飛舞,寧越和張滄瀾二人對視一眼,麵色嚴峻,心中皆是有了答案,敵軍來了。


    諸葛錯手持羽扇,麵色淡漠的注視著上空,撇了眼身側追隨來的簫霄道:“敵軍來了”


    “這些家夥終於出來了,這隻部隊是......”簫霄眺望著上空的群鳥,麵色不由凝重起來,開口道:“鐵鷂子


    “哎呀呀呀,燕嵐雖然人少,但手下的兵卒皆是實實在在的精兵悍將”諸葛錯眯著眼睛,眺望著黑壓壓的鳥群。


    鐵鷂子;顧名思義,其麾下的坐騎皆是鷂鷹,每一隻鷂鷹從出生到戰場都是經曆了殘酷的殺伐,當一隻鷂鷹投入戰場,就代表他的實力已然達到了三品,最為關鍵的是,這些鷂鷹可高空數千米飛行,夜視能力一絕,乃是最好的空襲兵種。


    “啾啾”寧越在地上仰望著上空,麵色駭人,每一隻鷂鷹展翅如鯤鵬,身子細長,體態長達五十米,黑壓壓的如烏雲蓋頂,每隻鷂鷹身上還站立著一員持刀兵卒。


    “風刀”北宮朔並未開口,其身後一員小將,身穿燕嵐甲胄,跟隨在北宮朔身後,看著被白霧覆蓋的森子,左手一揮,身後數千隻鷂鷹紛紛閃動翅膀。


    穀闟


    無數的罡風氣刀,不但吹散了煙霧,多餘的氣浪飛砍到地麵,瞬間炸開無數的氣浪,寧越麵色驟變,身側的張滄瀾一把抓住寧越,空閑的手拿出一道傳送符,嘴中暴喝:“走”


    傳送符捏碎,寧越兩人憑空消失,身子直接傳送到諸葛錯身前,北宮朔似乎早就預料,或者他跟本不在乎這些小魚小蝦,騎著烏雲獸,衝著對麵吆喝道:“文騫,出來,上次交手都是幾年前了,剛好骨頭癢了,過來幫我鬆鬆!”


    “這是來打仗的嗎?怎麽感覺不對勁啊”


    “這樣的要求,我頭一回聽見”


    “將軍末將請戰”文騫麾下的將士一個兩個的雖然狐疑,但眼下魚兒已經上鉤了,不打對不起他了。


    “塚虎軍隨我來”南宮塵虎暴喝一聲,數千插翅虎直線向上空飛去,麾下兵卒的虎嘯震天,北宮朔無奈的扶額,揉動著自己的手腕,看向南宮塵虎,眼中滿是不耐煩:“你真的......好煩”


    “蛇矛”北宮朔身子騰空而其,手掌推出,一條吞天巨蟒從衣袖中飛出,張開血盆大口朝著南宮塵虎飛去。


    南宮稱呼麵色淡漠,單手拿著戰刀,怒視著北宮朔,嘴中怒喝:“破”


    “哐當”戰刀擊打在黑色大蟒蛇身上,火花四射,下一秒大蛇直接被彈開,飛落向北宮朔的方向,身形逐漸縮小,化為一柄八尺長矛,北宮朔虎目盯著南宮塵虎,麵色不忿道:“多少年了,還是老樣子,要不,在地底下歇息吧”


    北宮朔怒喝一聲,手中蛇矛上下掃動,化為漫天火雨,朝著南宮塵虎打殺而來,南宮塵虎渾然不懼,兩者交鋒,在空中打出陣陣餘波,身後的塚虎軍與鐵鷂子皆是在空中激戰,不是鷹鳴就是虎嘯,無數的兵卒紛紛從高空中墜落,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盤,天空中的氣浪更是滾滾入九霄。


    “擎天一戟”一聲暴喝,在角林裏,一道衝天氣浪席卷大地蒼茫,一道淡白色的戟氣橫劈大地,大地寸寸龜裂突起,樹木到處栽倒傾覆,塵土硝煙,彌漫九霄,戟風氣浪直殺向諸葛錯。


    “我滴個乖乖”諸葛錯瞳孔劇烈收縮,看著宛若狂風暴龍席卷來的戟氣,諸葛錯兩手結印,嘴中怒喝道:“火散”


    一道火焰卷著石塊斷木,和衝殺來的戟氣對抗,兩技碰撞,瞬間火焰消散化為炊煙,氣風化作空氣,諸葛錯連退三步,手中拿著羽扇搖晃,原先玩笑不恭的神色收斂,麵露凝重。


    遠處塵埃彌漫,賀覽身穿白龍亮銀甲,手持戰戟,腳踩著地麵,頭戴白龍盔,身後數萬熊櫜軍騎著虎暴熊站在其身後,賀覽甩動著手中的戰戟,不屑道:“插標賣首,莫要自尋死路,讓文騫出來”


    “插標賣首”諸葛錯雙目瞪如銅鈴,雙目怒瞪著賀覽身形一閃,怒喝道:“小爺我倒要試試你有幾斤幾兩”


    “陣法!位移”


    “陣法!岩漿”


    “陣法!千炎萬雨”


    諸葛錯雙手結印,自賀覽腳下岩漿遍地,在賀覽頭頂上露出法陣,無數火雨隕石墜落在地,賀覽神色淡漠,雙手持著戰戟,猛踩大地,身子直線向諸葛錯飛去,嘴中嘲諷:“華而不實”


    諸葛錯瞳孔猛然收縮,手呈劍指狀態,怒視著賀覽,嘴中怒喝道:“去”


    天空中的火雨匯集到一塊,直線向賀覽打殺而去,賀覽手中戰戟上冒著赤紅的光芒,嘴中怒喝:“大荒戟”


    賀覽手持赤紅戰戟,上下跳殺,火光四射,無數的火雨隕石直接被成碎土塊,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向諸葛錯逼近,就好像天空一道驚雷,諸葛錯麵色驟變,當即結印怒喝:“天機術!乾坤定”


    一股無形的力量加持在賀覽身上,賀覽的身子隻是在空中停頓了兩秒,又直線向諸葛錯射殺而去,諸葛錯麵色驟變,當即兩手結印,神色濃重:“諸葛秘法,乾坤顛倒”


    “嗖”諸葛錯的身子化為瞬影,然而賀覽手中的戰戟還是刺中了諸葛錯的肩膀,當諸葛錯的身影消散的那一刻,一抹鮮血在空中揮灑,賀覽神色不屑道:“老鼠,跑的倒是挺快”


    此時的諸葛錯在地麵跪地,左手捂著右臂的肩膀,怒視上空的賀覽,手中火羽扇化為一隻飛天火鸞,諸葛錯嘴中怒喝:“天機術!火鸞霄”


    “啾”巨大的火鸞展開雙翅,高溫的火焰直接將周邊的樹木石塊給焚毀殆盡,火鸞在諸葛錯的操控下,飛向上空中的賀覽,巨大的高溫下,低下的兵卒看這隻火鸞就好像是熾熱的太陽,直線向賀覽壓迫而去。


    “大荒術!荒山”賀覽手中的戰戟收回,兩手合並,一道淡黃色的小山在身前凝聚,賀覽怒視眼前的火鸞,嘴中喝:“鎮”


    “呼呼呼呼”小山印向火鸞鎮壓而去,兩者碰撞,諸葛錯的火鸞發出淒厲的悲涼之音,下一秒身子飄散,漫天的火羽毛消散,羽毛從萬米的高空中輕飄飄的散落在地麵。


    諸葛錯麵色一陣煞白,捂著胸膛,嘴中猛然吐出一口鮮血,身子旁邊還掉落著火扇的扇柄,上麵光禿禿的,就剩下幾根神色暗淡的羽毛。


    賀覽盯著下麵的諸葛錯,左手再次揮動,操控荒山,直向著諸葛錯壓迫而去,聲音平淡道:“鎮”


    諸葛錯看著壓迫來的荒山,瞳孔劇烈收縮,活了二十幾年,諸葛錯第一次感受到死亡離自己這麽近,諸葛錯眉頭緊鎖,從懷中取出一塊虎玉,雖然不想用,但眼下保命要緊,正欲捏碎手中的虎玉,嘴中怒喝道:“恭請武侯真.....”


    “吱呀....吱呀”諸葛錯身後赫然出現一道參天大樹,碧綠的樹枝直接將賀覽打來的荒山給接住,文騫身影閃現在諸葛錯身前,看著他手中動用的虎玉,抬手看向上空的賀覽,麵色平靜。


    “文騫你可終於出來了,今日咱們就來分個高下吧,這裏倒是一處不錯的埋骨地啊”賀覽哈哈大笑,看向後麵的兵卒,大手一揮:“熊櫜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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