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張大嘴巴,下意識要發出一聲尖叫。


    隻要把樓裏其他住戶引過來,就有逃跑的機會。


    但許誠顯然不會給安妮這個機會,在她張嘴之前,他的雙眼就已經散發出淡淡幽光。


    安妮如願張大嘴巴,卻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表情呆滯。


    沒有能力的她,一點抵抗之力都沒有,就陷入幻覺中。


    許誠走進屋內,順手關上房門。


    站在門外的水管修理工,好一會才從幻覺中蘇醒。


    “咦,我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水管工看了一下門牌號,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腦袋,轉身下樓去了。


    ……


    安妮從幻覺中蘇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坐在房間的椅子上。


    雙手雙腳都被繩子綁住,因為綁得太緊,繩索都陷入到皮肉裏,手掌和腳掌都已經充血漲紅了。


    安妮本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也希望自己是在做夢,但現實狠狠給了她一巴掌,告訴她這並不是夢。


    她下意識張開嘴巴,一個聲音忽然傳過來。


    “你可以隨便喊,但是喊完後,我會割下你的舌頭。”


    許誠就站在房間的床上,手裏拿著一把小刀,就是獨眼插在他肩膀的那一把。


    而周圍的門窗早已鎖緊,縫隙還用安妮那些昂貴的衣服塞住了,就算她真的喊,樓裏其他住戶也未必能聽見。


    見到這一切,安妮整顆心都顫抖起來,她裝出又驚又怒的模樣:“許誠,你這是幹什麽,快放開我!”


    許誠從床上站起來,走到安妮麵前,居高臨下看著她。


    安妮依舊倔強的仰頭看回來,一如當初在不夜城的廁所中一樣。


    許誠的表情無動於衷,輕聲道:“齊明輝說在哪見過你的時候,我就應該明白,他不是在搭訕,而是真的見過你。”


    安妮臉色不變:“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許誠沒有理她,繼續道:“我已經問過齊明輝,他對你的印象,是你曾經在他的姐姐身邊出現過,你跟她姐姐應該是工作中的同事吧,才能一直接觸,你去年還在維羅市工作,今年就來到約克市,哦對了,你還是德安市人。”


    他離開醫院後,委托熊初墨調查的人就是安妮。


    安妮本來就是許誠的懷疑對象,隻是從熊初墨手裏買到情報後,許誠的注意力才轉向獨眼。


    如果安妮一直老實安分,那她會逐漸淡出許誠的視野,悄悄離開也沒人發現。


    可她還是跳出來,將許誠和齊明輝引向已經變成怪異的江秋月。


    大概是以為許誠和齊明輝死定了吧,才不在乎暴露的風險。


    熊初墨的調查結果顯示,安妮是土生土長的德安市人,在獨眼殺死富豪女兒逃出德安市的那一年,安妮也跟著離開德安市。


    之後她輾轉在數個城市工作,每次呆的時間都不滿一年,巧合的是,她工作的地方,剛好就是獨眼每次犯事殺人的地方。


    去年安妮在維羅市工作,齊明輝的姐姐死後,她離開維羅市,來到約克市。


    雖然什麽證據都沒有,但這和獨眼巧合得不能再巧的經曆,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聽著許誠輕描淡寫的講述,將自己的經曆扒得一幹二淨,安妮一顆心不停往下沉。


    她心中充滿了悔恨,不是恨別的,而是恨自己為什麽會輕信了獨眼的話,相信他說許誠和齊明輝絕對死定了。


    不行,一定要冷靜,他沒有證據的,絕對不能承認!


    安妮深吸一口氣,大聲道:“這算什麽,都是巧合而已,你自己找不到凶手,就想把火氣撒在我身上!”


    她的演技非常出色,從眼神到表情完全看不出問題,很容易就能唬到人。


    許誠卻頗為詫異道:“難道你以為,我是來跟你講道理的?”


    安妮:“……”


    她一張嘴,許誠就把兩隻髒兮兮的襪子塞進她嘴裏,


    “嗚嗚嗚!”


    安妮驚恐的瞪大雙眼,看到許誠高舉起手,將手裏的小刀用力往下一插。


    噗!


    鋒利的刀刃穿透白嫩的手掌,釘入椅子的扶手。


    “嗚!!”


    安妮雙眼瞪大到極限,嘴裏發出含糊的慘叫聲,身體也跟著劇烈掙紮起來,將椅子晃動得左右搖擺。


    看著她因痛楚而猙獰的俏臉,許誠的心堅硬如鐵。


    想想無辜的林怡雪和她母親王琴,齊明輝的姐姐,還有至今生死不明的江秋月,他對這個女人就沒有任何同情心,反而滿腔沸騰的殺意。


    他伸手抓住小刀,扭幾下,用力一拔。


    “嗚!!”


    安妮再次發出一聲壓抑的慘叫,兩眼翻白,眼淚一下子崩出來了。


    同時崩出來的,還有其他液體,從椅子淅淅瀝瀝落到地上。


    隔了一會,等到安妮變得安靜下來,許誠才伸手扯下她嘴裏的襪子,把小刀放在她另一隻完好的手掌上。


    他問道:“獨眼為什麽要殺林怡雪?你可以繼續說跟你沒關係,我正想試試看,一個人被捅多少刀才會死。”


    安妮露出驚恐萬分的眼神,她沒有想到許誠竟然會這麽狠。


    此刻,什麽不想承認,什麽僥幸心理,都隨著血流不止的手掌而煙消雲散。


    “我不清楚,他好像要收集什麽純淨的靈魂,我隻是聽從他的命令行事,我是身不由己的啊。”


    她怕了,不敢隱瞞了,免得再吃苦頭。


    至於和獨眼的關係,就更談不上什麽忠誠,出賣他完全沒有心理壓力。


    “收集靈魂?”


    許誠蹙眉道:“林怡雪死後靈魂還在寫字樓裏遊蕩,怎麽沒有被收走?”


    安妮抽泣道:“因為她死後變成怪異了,靈魂被汙染,獨眼還為此發過脾氣,在她身上浪費了太多時間。”


    許誠微微眯起眼睛:“那江秋月呢?她也是你們的目標?”


    安妮搖搖頭:“不是,獨眼有特殊的辦法可以把人變成怪異,他挑選江秋月就是為了對付你們。”


    也就是說,江秋月是因為許誠的緣故,才被獨眼盯上了。


    房間內一時變得極為安靜,落針可聞。


    許誠聽完後好像沒什麽反應,隻是用冷漠的眼神看著安妮。


    安妮卻頭皮發麻,感覺許誠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她低下頭,不敢與許誠對視,但心跳還是撲騰撲騰響個不停,心悸的感覺將手掌的痛苦都給蓋過去了。


    良久之後,許誠才終於開口:“你們要殺林怡雪,直接動手就行,為什麽還要用獨眼圖慢慢催眠她自殺?”


    這也是許誠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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