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誠把自己的想法一說,然後伸手拍了拍齊明輝的肩膀:“委屈你了。”


    正在頭腦風暴的齊明輝回過神來,頓時驚恐萬分:“不行不行,我穿女裝根本不像女人,還是你穿吧。”


    許誠滿頭問號:“穿什麽女裝?”


    齊明輝愕然道:“不是你要穿女裝引誘凶手嗎?”


    許誠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女裝勾引凶手?你這可真是肯尼迪坐敞篷——腦洞大開呀。


    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穿上女裝到男廁所走兩圈?


    齊明輝也意識到自己想岔了,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許誠深吸口氣:“我再說一遍,用購買的情報作為誘餌引誘凶手,這件事由你出麵,可能會比較危險,所以委屈你了。”


    齊明輝是外來者,以前也沒有被襲擊過,凶手要殺他不會有太多顧慮。


    而許誠已經連著兩次躲開凶手的襲擊,如果由他來充當誘餌,凶手可能會心生警惕。


    齊明輝拍了拍胸口:“沒問題,就交給我吧。”


    為了報仇他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區區一點危險根本算不了什麽。


    ……


    黃昏,天邊染著絢麗的彩霞,城市在落日餘光中倒映出成片不規則的陰影。


    不少地方的路燈已經提前亮起,大街上行人匆匆。


    第一次來到上城區的齊明輝,看著身邊衣冠楚楚的路人,心中自然而然的升起一點自慚形穢的感覺。


    很快他就打起精神來,將這感覺拋在腦後,抱緊懷裏一疊厚厚的紙張,向遠處的寫字樓走去。


    現在是晚飯時間,寫字樓裏不少白領跑出來覓食,大門口人來人往。


    齊明輝出現在人流中,臉上洋溢著笑容,將手裏的紙張一張張遞到別人手中,就像一個合格的派單員,就算被拒絕了也不尷尬。


    事實上,齊明輝也當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派單員,這件事對他來說算是得心應手。


    “喂,幹什麽的?”


    一道嗬斥聲忽然響起,齊明輝扭頭看去,是一個年輕的保安在用不善的眼神盯著他。


    “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要派單滾到其他地方去。”


    齊明輝下意識想要道歉,但想起許誠的囑咐,他硬生生忍住了,反而大聲罵回去:“關你屁事啊,這裏難道是你家開的嗎?”


    “嘿,你小子欠揍是吧?”


    保安氣洶洶的走過來,齊明輝毫不退讓,兩人很快就開始推搡起來,嘴裏互相問候彼此的家中長輩。


    本來齊明輝在這裏派單,絕大部分人都不會搭理他,但是等到他和保安開始發生衝突時,周圍的人反而開始好奇了。


    不少人撿起齊明輝掉在地上的傳單,發現這並不是什麽商業廣告。


    上麵記載了一個窮凶極惡的獨眼歹徒,暗地裏逼死數十個花樣年華少女的殘忍事件,說得有頭有尾,有時間有地點,還有凶手的作案手法都說得一清二楚,現在凶手就躲在約克城的上城區中,準備尋找下一個目標。


    傳單最後還附帶了一隻獨眼圖,看得人心裏發毛。


    鑒於這個世界怪異橫行,許多人在看到傳單後,並沒有懷疑真實性,甚至還聯想到前幾日發生在寫字樓的自殺女孩。


    齊明輝和保安的推搡謾罵動靜很大,很快就將寫字樓其他保安吸引出來。


    齊明輝絕不戀戰,馬上抱起剩下的傳單掉頭就跑。


    他的速度很快,幾個保安追不上,隻好轉身回去了。


    可當保安們剛剛回去時,齊明輝又立刻折返回來,繼續在大門口發傳單。


    保安們再次追出來,沒追上,罵罵咧咧的回去,齊明輝再次出現,氣急敗壞的保安們第三次追出來。


    這樣如貓抓老鼠一般的滑稽劇在寫字樓大門口上演,逗得周圍人樂不可支。


    而齊明輝手裏的傳單,也在一次次逃跑折返中派發幹淨,然後溜之大吉。


    與此同時,一篇小作文也開始在網絡平台和約克城本地社交圈裏流傳。


    小作文的內容同樣是關於凶手的,作者以受害者家屬的視角,描述受害者的善良友愛,譴責凶手的殘暴惡劣,同時呼籲調查局介入調查,可以提供凶手的一切線索,並表示隻要凶手一日不落網,作者就會跟進到底,絕不妥協。


    這篇小作文理所當然沒有引起大規模熱議,最多就是在約克城本地社交圈裏流傳,這還是掏錢買了流量的結果。


    但這對許誠來說已經足夠了,無論是小作文還是派發傳單,最終目的都是讓凶手看到。


    花錢買來的情報都寫在小作文和傳單上,如果調查局真是介入此事,憑借這些情報,說不定就能把凶手給逮住。


    許誠就不信凶手看到後還能坐得住。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出乎許誠的預料,接下來的兩天,無論他和齊明輝如何派傳單寫小作文,凶手始終都沒有動靜,也沒有如預料般襲擊齊明輝這個誘餌。


    旅館中,許誠和齊明輝麵對麵坐著,相顧無言。


    這兩天,一直在寫字樓附近派發傳單的齊明輝,不停和保安們周旋打遊擊。


    雖然借著腿腳靈活多次逃脫,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還是被抓住機會揍了一頓,眼角還留著淡淡的淤青。


    許誠這兩天不停發小作文,和噴子們打嘴炮,噴到心浮氣躁還上火,鍵盤都按壞一個。


    “誠哥。”


    齊明輝猶豫著開口,雖然他不知道許誠的年齡,但幾天相處下來許誠還是讓他感到服氣,這一聲哥喊得真心實意。


    “我們是不是失敗了?”


    兩天忙活下來,什麽收獲都沒有,打印紙張的錢倒是花了不少。


    “有這個可能。”


    許誠歎了口氣,思索著說道:“我們假設凶手已經離開了約克市,那就該想辦法尋找他的去向……”


    齊明輝立刻打起精神來,他不怕失敗,就怕許誠選擇放棄,自己又變成孤家寡人了。


    還好許誠的意念還十分堅定,並沒有放棄的打算。


    “?????恪??$Ψ¥……”


    手機鈴聲打斷了許誠的話,他拿起來一看,發現是安妮打過來的。


    自從意識到凶手很有可能離開約克城後,許誠對安妮的關注就下降了許多,沒有再跟蹤過她。


    “喂。”


    許誠選擇接聽:“有事嗎?”


    安妮的聲音放得很低,似乎是在偷偷說話:“許誠,我看到你之前給我看的那張獨眼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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