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是一起常見且普遍的欺淩事件,許誠其實並不想管,但被欺淩的女孩他卻認識。


    名字叫江秋月,跟他在同一個寫字樓上班,是個實習生。


    江秋月被圍在中間,低垂著頭,白嫩的臉蛋上印著一個紅彤彤的巴掌印。


    “臭婊子,是不是翅膀硬了,敢把我的事情捅出去?”


    “信不信老娘讓你明天就從公司裏滾蛋。”


    “整天裝純想勾引誰呢?指不定在貧民窟早就被流浪漢捅爛了**。”


    麵對同事不堪入耳的辱罵,她一點反應也沒有,早已經習慣了。


    隻有當女人再次高舉起手時,她才下意識慫緊肩膀,不敢躲,也不敢抵擋,因為這會激起對方更凶狠的毆打。


    隻要像根木頭一樣不吭聲不反應,對方很快就會失去興趣的。


    然而預料中的疼痛卻沒有出現,反而響起欺淩者的驚呼聲。


    江秋月下意識抬起頭,發現女人即將落下的手被一個青年抓住了。


    當她看清楚青年的臉時立刻愣住,目光定格在他的臉上。


    “是你?”


    女白領也愕然看著突然出現的許誠,她就在寫字樓上班,當然認識這張讓人合不攏腿的臉。


    許誠微笑道:“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何必動手打人呢?”


    女白領反應過來,立刻不滿道:“關你什麽事啊?你放開我!”


    許誠放開她,耐心道:“確實不關我的事,不過江秋月我認識,看到她被打,總不能裝作沒看見。”


    “不關你的事就一邊去,你難道跟這個臭婊子有一腿想替她出頭?”


    惡毒的話從女白領的紅唇噴吐而出,帶著幾滴腥臭的唾沫。


    帥哥又怎麽樣,能看不能吃,何況還是在替這臭婊子出頭,那就更不能忍了。


    許誠微微蹙眉,他隻是出於教養才保持禮貌,沒想到會被對方當成軟弱。


    許誠不吭聲,讓女白領更加篤定了他不敢動手打人。


    扭頭見到江秋月呆呆看著許誠,姣好的容貌讓女白領心中驟然冒出一股強烈的妒火,一巴掌就打過去。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江秋月畏懼的往後一縮,才發現挨打的人不是自己。


    女白領用手捂著半邊臉,濃妝豔抹的臉上充滿了愕然之色:“你敢打我?”


    許誠用手掌擦著衣服,無語道:“你臉上到底抹了多少的粉?”


    “臭男人你敢打我,我跟你拚了!”


    女白領尖叫著撲上來,被許誠又一巴掌扇在臉上,然後一腳踹倒在地。


    “救命啊,殺人啦!”


    女白領躺在地上大呼小叫起來,見到許誠沒有再動手,她連滾帶爬的跑出一段距離,回頭看著兩人。


    許誠實在是沒興趣跟這潑婦糾纏,揮揮手道:“快滾吧。”


    女白領看著他的眼神既痛恨又畏懼,又瞥了一眼還在發呆的江秋月,咬牙切齒道:“臭婊子,別以為找個男人幫你撐腰就沒事,咱們走著瞧……”


    她話還沒說完,就感到眼前一黑,許誠瞬間逼近到麵前。


    一個冰冷的物件抵在女白領的額頭上,她斜眼一看,頓時兩腿一軟。


    竟然是一把手槍。


    許誠目光冰冷盯著她:“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


    女白領牙齒打顫:“我……我……我信……”


    上城區雖然安全,但整個約克城的治安環境有目共睹,把人崩了,屍體拖去下城區的貧民窟一丟,連治安局都沒興趣進去找。


    許誠用槍托敲了敲她的頭:“江秋月以後有什麽事,我就找你算賬,你不信可以試試。”


    女白領驚恐道:“不不不,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那就滾,十秒鍾內離開我的視線。”


    等女白領連滾帶爬的逃跑後,許誠才收起手槍,回頭看到江秋月以一種畏懼又陌生的眼神望著自己。


    許誠問道:“是不是覺得我這麽做不對?”


    江秋月連忙搖頭:“沒有,我隻是……。”


    她隻是覺得許誠變得很陌生,讓她本能感到一點畏懼。


    許誠笑了笑不再解釋,在這個危險的世界裏,他已經逐漸學會用暴力來解決問題。


    “噴一噴吧,可以止血消腫。”


    許誠從背包裏拿出一小瓶醫用噴霧,本來是預備著碰到危險可以自己用。


    江秋月沒有拒絕,小聲道一句謝就接過去。


    看著小心翼翼往臉上噴霧的江秋月,許誠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麵時的場景。


    當時他差點上班遲到,奔跑的時候撞倒了抱著一堆文件的江秋月。


    兩人就這樣認識了,後來幾次偶然接觸交流,也算是點頭之交。


    許誠知道她在寫字樓裏一家日用品公司上班,工作大半年了還是個實習生。


    等江秋月把噴霧遞回來,許誠才問道:“她為什麽欺負你?”


    江秋月露出怯弱的神情,嘴唇微微開合,半天吐不出一個字。


    她從小到大都已經習慣了,從未向人傾訴過,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改口。


    許誠耐心等待,最後她還是磕磕絆絆說出了起因。


    因為性格怯弱,江秋月進入公司後就變成都可以壓榨的受氣包,這個女白領一直把屬於自己的工作推給她。


    這次推給她的工作實在太多,她一個人沒法做完拖延了項目,上司發現後把女白領狠狠訓斥一頓,罰了兩個月的工資。


    女白領認為是江秋月私下告密,等她下班回到公司宿舍後,就把她拖出來,準備狠狠教訓一頓。


    如果不是碰到許誠,不知道還得遭受多大的折辱。


    許誠沒有問江秋月為什麽不反抗,性格怯弱的人缺乏勇氣,就是因為做不到才會被欺負。


    逼問她為什麽做不到就跟脫褲子放屁沒區別。


    注意到江秋月的衣服很陳舊,應該長時間沒更換新的,許誠蹙眉道:“她還搶你的工資?還是被公司克扣了?”


    “沒、沒有。”


    江秋月連忙搖頭:“我的工資都拿回家了。”


    許誠知道她和自己一樣是下城人,已經節省習慣,也就沒多問,拿出紙筆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寫給她。


    “我還有事,以後你要是再碰上這種情況可以打電話給我。”


    本來是不打算多管閑事的,隻是沒想到那女白領竟然還出口威脅。


    為了避免好心辦壞事,隻好多照看一下。


    把紙條塞到江秋月手裏,許誠揮揮手轉身離開。


    “謝謝你……”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江秋月小聲說了一句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感謝。


    她把許誠塞給自己的紙條貼身藏好,盡管可能不會打這個電話,但並不妨礙她認為,這是從小到大收到的最珍貴的禮物。


    麻木冰冷的心靈,也第一次感受到淡淡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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