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那咱們說正經的,我想推舉你繼承你父親的侯爵之位。”“沒興趣。”“別急著拒絕,這對你也有好處。你想你現在肯定是被焊頷共和國通緝了吧,除了回到倭通公國又能去哪呢?當上侯爵,享受家族的產業資源,你才有可能救回你的姐姐,才有可能報答這位姥棕兄弟,不是麽?”


    姥棕忍不住插道:“怪梁,人家請你當侯爵,這不是撞大運的好事嗎,你為啥要拒絕呢?”


    “哪裏有這麽簡單的好事。”怪梁搖搖頭,“以我這點修為,不可能被那些伯爵真正認可尊為侯爵,必定是被架空甚至軟禁,當成利益爭奪的工具而已。”


    “請務必不要產生這種想法!”怪劁正襟危坐,“少爺早早離家,對我恐怕也隻是記得名字而已,不了解我的為人。我輔佐侯爵多年,一直以來對家族忠心耿耿從無二心。少爺被趕出家門的時候我也曾經勸阻過侯爵,但是侯爵執拗不聽,我也隻能從命,並非故意置少爺於不顧啊!”


    怪劁看起來十分誠懇,怪梁似乎有些動搖。姥棕也勸道:“沒必要直接拒絕吧,萬一真有好事呢?”


    怪劁聞言一喜,對姥棕點頭示意,隨後起身,手放胸前鞠躬道:“還請少爺務必給我一次證明忠心的機會!”


    ……


    “那麽,本人在這裏敬各位一杯,慶祝怪梁少爺平安歸來!”


    怪梁有些緊張地坐在首位上。沒想到這怪劁當真招來了家族其他三大伯爵以及重要眷屬成員,給他開了個“登基宴”。在場諸人隻有姥棕不是血族——所有人都顯露出背後蝠翼。按說這種重要場合有個外族人不合禮法,但是在怪梁的強烈要求下還是將他安排在僅次於伯爵的席位上。好在來訪血族們除了有些意外地打量幾眼以外並沒有提出什麽反對意見。姥棕觀察一圈,桌上的飯食和常人無異,高腳杯中的飲品,其他人都是血紅色,隻有專門給他的是紫紅色。姥棕喝了一口,是葡萄酒。


    “……就是這樣,由我和這位姥棕小兄弟將少爺救了回來。”怪劁簡單敘述了營救怪梁的過程。不過大家顯然不是來聽故事會的,一番推杯換盞的客套話以後,終於進入正題。怪劁起身道:“侯爵不在這段時間,一直由我們四伯爵會議決定大事。如今怪梁少爺歸來,自然應當尊其為侯爵……”


    “且慢!”一隻玉手舉起,打斷他的是坐在三席的、唯一一名女伯爵,一頭銀色長發,血色瞳子,粉色短裙,光潔白嫩的長腿藕臂毫無遮掩,看起來如同花季少女,但卻是不容置疑的血族伯爵。


    “怪贄伯爵有何高見?”“高見不敢當,隻是侯爵的子嗣應該不隻他一人吧?”


    四席是一名一身華麗的黑色騎士甲的魁梧伯爵,也附和道:“我記得好像還有一個長女怪嶟,怪梁少爺應該是次子。”


    五席是一名銀發白衫黑袍的伯爵,對四席點頭道:“怪饁伯爵所言極是。我怪家侯爵繼承的慣例是,長者優先,男子優先,嫡係優先。先侯有一長女和一次子,各占一先,二者抵消,應當有平等的繼承權。如今長女怪嶟尚未歸來,直接定下侯爵人選怕是不妥吧?”


    怪梁聽到怪嶟的名字,神色一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重重砸在桌上。“不要把我姐姐當做籌碼,謝謝。”他似乎是對著空氣說的,但聲音並不小,親王們都能聽到。


    當然他們並不為所動,怪贄更是抓住這一點批評道:“看來怪梁少爺還是有些年輕氣盛不夠沉穩持重,恐怕難以勝任侯爵之位。”


    “姐姐她被魔法師公會捉去做實驗了,你們這些伯爵不去想辦法營救,反而在這裏爭論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怪梁似乎有些激動。


    怪劁忙圓場道:“少爺不要激動。營救肯定是要救的,所以我們現在才要盡快達成一致統一戰線才是上策。”他看向諸伯爵:“各位,須知著急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各位可還記得,上個月虺咽大公頒布了一項‘推恩令’,規定倭通公國境內所有爵位繼承時,由一名子嗣繼承爵位,但其他子嗣也有權平分領地。而我們這邊已經一個星期了還沒有上報侯爵繼承人,已經引起了大公方麵注意,懷疑我們要拖延抗命啊!”


    伯爵們一時沉默下來。怪饁一錘桌子:“也不知是哪個奸人的毒計,這不是明擺著要削弱分裂我們家族的力量嗎!”


    “此言差矣。”怪劁接話,“去年倒玦侯爵叛亂以後大公就對我們這些剩下的侯爵越看越不順眼,變著法的要削藩,這推恩令也是早晚的事。所以我才一直提議要積極把我們胞族往外送,開枝散葉狡兔三窟,才不會被大公玩死。現在國內我們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而已,跟大公正麵對抗隻會輸光我們的家底。如今大公著急要我們的繼承人,我們就推出去一個好了,反正就一個,他也沒有理由分裂我們。”


    “虺咽大公的使者求見!”一名衛士跑進來急報。


    “還真是說來就來啊。”怪劁苦笑,“大家收斂一下翅膀,準備迎接使者。”


    ……


    “已經一個星期了,你們還沒決定好繼承人嗎?”使者是一名手持鬼頭權杖、半披法師袍的女子,“該不會是想一直拖著對抗推恩令吧?”


    “豈敢豈敢!”怪劁親自給使者倒上一杯葡萄酒,“我們這不是在緊急商討繼承方案麽。”他掃視了一眼三大伯爵,試探性說道,“目前我們初步決定,就由這位怪梁少爺繼承爵位……”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其他伯爵的反應。


    其他伯爵麵色似有遲疑,但是使者在此,他們終究沒有出言反對。


    “很好。”使者掏出羊皮卷,“繼承人,過來簽字畫押摁手印。對了,把其他子嗣的領土分封方案交給我。”


    怪梁老老實實過來。怪劁則是解釋道:“使者大人,我們侯爵隻有他一個子嗣,所以領土分封什麽的……”


    “就他一個?”使者秀眉一挑,“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隻有一個子嗣的侯爵。你們該不會把庶出、女兒和私生子都排除在外了吧?這可是不行的,所有子嗣都要分封,隻要有侯爵的一半血統。還是說,你們家侯爵有陽弱之疾?”


    “使者大人請慎言!”第四伯爵立馬站起來,麵露不愉之色,“公事公辦我們自當全力配合,但我們怪家侯爵的名聲不容有汙!門衰祚薄自有其原因,您還是不要妄加揣測為好。”其他三伯爵也是冷著臉。


    使者沒再繼續挑釁,貴族維護聲望的決心她也很清楚,沒必要故意惹事,特別這裏還是人家的地盤。給怪梁辦完了手續,使者便準備離開:“大公那邊審核通過以後,怪梁少爺就是被國家承認的正式侯爵了。你們說沒有其他子嗣的事我也會如實上報,請你們務必考慮清楚,一旦被發現有隱瞞,後果會比你們想象的還要嚴重。”


    使者離開,眾伯爵鬆了口氣。怪劁擦了把汗:“想不到大公竟然派特使來逼問。各位不要看我,這真的不是我安排的,我也感謝各位支持。但是現在結果是,怪梁少爺繼承爵位木已成舟,再要更改恐怕千難萬難,而且等於承認侯爵有多個子嗣,我們有瞞報的情節,損失更大。各位還請務必顧全大局為上!”


    怪梁愣愣地看著手上蓋有大公禦印的侯爵冊封文書,這文書他保留一份,另一份交給大公。雖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他還是坐回首位,回應著眾人的目光:“既然我已正式繼承爵位,那麽我宣布下麵開始討論營救我姐姐的事宜。”


    “此事我看還是暫且擱置吧。”怪贄卻是絲毫不給麵子,“侯爵大人須知,我們上報說您是唯一子嗣必定引起大公懷疑,大公這幾年恐怕都會把我們家族作為重點審查對象,您還有個姐姐的事情非得絕對保密不可。這種情況下還要冒險去異國救人,不啻夢囈。”其他伯爵也紛紛附議。“之前我說怪梁少爺缺少閱曆,想來大家現在也都認可了吧?”怪贄繼續火上澆油,“如此看來暫時不宜讓我們的小侯爵接手家族大事,我建議繼續由我們四伯爵會議攝政,同時各派一人作為小侯爵的導師。各位意下如何?”


    果然被架空了。怪梁心知如此,還是怒道:“怪劁伯爵,這和我們說好的不一樣吧?”


    怪劁臉色一僵:“這……這不是情況有變麽,而且我的確說了會全力效忠與您,這一條當然到現在仍然成立,隻是其他伯爵的意思實在不是我能掌控的啊。”


    聽到兩人這一番爆料,怪贄頓時冷笑道:“原來如此。好算計啊怪劁伯爵,原來你早已經打好‘挾侯爵以令諸伯’的主意了。還全力效忠,可算了吧您那,不就是想沾著侯爵的名義號令我等麽!”


    其他伯爵聞言做恍然大悟狀,紛紛斥責怪劁。


    “夠了!”怪梁一摔酒杯,止住了爭吵,畢竟他還算是個侯爵,“直說吧,我現在要回焊頷救姐姐,願跟我走的便走,不願的自便!”說罷便要出門。姥棕一看,也默默跟上。


    伯爵們交換了眼神。


    “你們這是……要忤逆本侯嗎?”怪梁冷冷看著不約而同擋在門口的四大伯爵。


    “胡鬧!捧你兩句還真把自己當侯爵大人了?”第四伯爵也終於翻臉,“搞清楚,我們隻是需要你一個名頭罷了,你老實點我們就給你好吃好喝供著,你要是搞事情,那就隻有被軟禁的下場!”


    “哦?果然還是這樣麽?”怪梁嘲諷地看著怪劁。怪劁低頭不言。


    “姥棕兄,看到了吧,這群伯爵的真麵目!”


    “是啊,不得不說這怪劁演技了得。”姥棕摸上了奧卡姆剃刀和三棱軍刺。押撾允許他用剃刀,是因為這些血族大概率不認識。“我安排了援軍。”姥棕對怪梁耳語,“咱們盡可能拖延時間即可。”


    “原來如此,多謝。”


    援軍自然就是蚊女——和她的蚊子軍團了。他和蚊女說好的是,在不能暴露身份的對手麵前,除非陷入危機否則不出手;在可以暴露無所謂的對手麵前,一開打就出手。不同與之前魔法師公會派的追兵,這些血族顯然屬於後者。基於同樣的原因,姥棕也毫無顧忌地直接開了兩大光環:“絕望光環!阿木木的憤怒!”


    “區區鋅畝期,竟敢跟我們動手!”四大伯爵絲毫沒有把兩人放在眼裏。


    “嗡嗡嗡~”不待雙方開打,天空中一朵異常的黑雲嗡鳴著襲來。


    “那是什麽!”“是蚊子!啊!好多蚊子!”“快跑!”


    外麵許多低等血族哪裏見過這種場景,一個個都嚇破了膽,化作蝙蝠瘋狂逃竄。動作慢的沒來得及逃掉,被蚊群包圍,然後就再也沒了動靜。


    “小輩!你幹了什麽!”


    第四伯爵一把掐住姥棕,姥棕的回答是:“木乃伊之咒!梵咒!心靈烈焰·靈光閃耀!”四射的繃帶將四大伯爵通通纏住,靈能法球爆炸以後地麵上留下火環,伯爵們的衣服上出現了綠色的詛咒效果。然而修為差距巨大,四大伯爵輕鬆掙脫繃帶——然後被蚊群包圍。


    “咯嚓——噗呲——”繁密的蚊群雖然傷不到必氣護體的伯爵,但卻能夠阻擋視線,超聲波聽覺和嗅覺也被無差別屏蔽。


    “呃!”“啊!”連聲慘叫。伯爵們都是有範圍攻擊技能的,可是這蚊群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等到伯爵們各施手段殺滅驅散了蚊群,姥棕、怪梁和第四伯爵掐住姥棕的那隻手臂早已不見了蹤影,其他伯爵身上也是血痕道道狼狽不堪。


    空中,蚊女抱著姥棕和怪梁亞音速疾馳,鉤爪上的血跡早已被蚊群分食幹淨,然後因為跟不上蚊女的速度被遠遠甩在身後。飛了一小會看並沒追兵,便漸漸放緩速度,降落在一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山林中。


    怪梁回過神來:“姥棕兄弟,這是什麽情況?”


    “什麽情況?逃出來了唄。”“可是為什麽我覺得方向不對啊?現在我們是在向北吧?焊頷共和國應該在南方……”


    “現在你不能回學院。”蚊女搶答,“你被擄走以後沒多久,珋崇城就戒嚴了,現在邊境也已經被設置了臨時禁飛魔法結界,出入海關都有嚴格檢查,偷渡回去根本不可能。”


    “你們也要阻止我救人?”


    “沒阻止你,但是你現在需要冷靜!”這聲音卻是押撾的。怪梁驚訝地回頭一看,姥棕不見了蹤影,押撾晌瀅出現了。


    “你們兩個……怎麽會?”“說來話長,這是我跟晌瀅一個特殊技能,可以合體變身姥棕……這不是重點。怪梁,你現在回去,不是九死一生,是十死無生。”


    “是啊怪梁哥,焊頷共和國可是公認的還院大陸列強之一,珋崇城又是首都……”晌瀅拉住他的手,“你就這樣回去,真的會死!而且也不可能救出你姐姐,就算拉上我們兩個和蚊子姐姐也沒可能的啊!”


    “真這麽厲害,會放任怪劁把我帶出境?”怪梁還是有些不服氣。


    “你真的不明白嗎?那當然是因為你一個沒多少威脅的小通緝犯不值得那些老家夥出手啊!”押撾急道,“魔法師公會總會和玡琬學院相距不過幾㎞,不算總會的,武道學院裏那些高級導師都不是我們能想象的強者。他們懶得追你一個逃犯,但是怎麽可能看著你從學院裏偷東西!學院的安保係統我們在魔法學院課上也講過的,光是那公開的冰山一角就讓我們想不出破解方法,更何況還有隱藏的秘密安保機製?”


    “可是我一想到姐姐在那實驗室裏受苦……押撾兄弟你也記得我們在醫藥學院做的動物實驗課吧?那種實驗,要做在跟我相依為命長大的姐姐上!做在為了救我犧牲了全部修為的姐姐身上!我冷靜不下來啊!”


    “不會的!怪梁兄,不會的!這不一樣!”押撾斬釘截鐵,“我們用的實驗動物都是大規模養殖的量產的模式動物,根本不值幾個錢,所以才會發給我們上課做實驗隨便糟蹋。你的姐姐是獨一無二的昂貴實驗體,他們絕不會做致死致殘的破壞性試驗,相反還會好吃好喝供著她!這是我去鯇劓導師實驗室實習的時候她親口告訴我的!”


    “真……真的嗎……”“絕無戲言!”


    蚊女悠悠道:“怪梁,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現在是在逃通緝犯,隻是人在國外不好追捕你而已。一個人想要對抗國家的力量隻有兩條路:要麽成為卓療期的頂級修士,那樣沒有哪國會為了一個實驗體得罪你;要麽就借助另一同等級組織的力量,團結一批人統一行動,但這就需要漫長的經營發展過程。當然它們並不矛盾,可以兩條路一起走咯。”


    ……


    最終,怪梁決定繼續北上向還院大陸腹地進發,尋找自己的機緣;而押撾晌瀅蚊女則以合法身份公然回國。“唔呣~”蚊女抱著押撾晌瀅慢悠悠返回,享受著蚊群的反饋。普通的血液她現在基本沒興趣了,大多留給小蚊子們自行消化,但是這次吸了不少血族的血,她還是頗為期待的。


    “我聽說血族之所以叫血族就是因為他們一族都嗜食鮮血……”晌瀅撫摸著手心上幾隻大蚊子,有蚊女操控它們不會亂叮人,“結果現在反而被蚊子姐姐你吸血,哈哈,真有趣。”


    “這些血族的血,意外地很有一番風味呢。”蚊女舔著唇,“押撾,我想要打擊你一下。”


    “啊?”押撾不明覺厲。


    “那些伯爵的血勁道很大呢,我一不小心就逃怖中期圓滿了。”


    “哇,恭喜蚊子姐姐!”晌瀅的祝賀。


    “你這家夥也太……怪物了吧!”押撾的吐槽。


    ……


    又過了4年,12985年6月19日。


    吞吐間是雲水泱泱


    指尖上是塵土茫茫


    我檢點五千轉飛光


    太初混沌一雙明目啟張


    持巨斧劈開這洪荒


    開宇疆以叩問三皇


    誰將我在琅環閣藏


    二十四朝能納多少篇章


    天東有若木


    鍾山有赤龍銜燭


    燒熱華夏子民的五髒六腑


    射金烏的箭


    按在我的弓弦上


    無垠霄漢不過英雄的瞭望


    焉有火光


    取星辰之輝來耀四方


    嚐百草


    也豪飲大澤河渭湯湯


    斬斷鼇足


    立天柱萬仞以正玄黃


    如今它


    仍舊是我挺直的脊梁


    魚龍陣內


    我金戈既出無人不降


    一戰死


    留英魂常鎮八方萬邦


    飛鳶為旗


    齊迎我駕北鬥星到場


    中原九萬頃


    須由我寫下曆紀第一章


    “道法七千萬神,莢影十三峰仙”大紅橫幅下,一眾黑袍道士在玡琬武道學院演武場上展示道法與武術的結合。激昂的男高音歌聲中:


    道童們排成方陣,童音嗬哈,整齊劃一地揮舞道劍;


    青壯年男女道士們有的腳踏飛劍閃速極光,有的拋擲巨石運斤成風,有的手掐法訣電光石火;


    幾個領隊的老道,偶爾也會揮揮拂塵招來一陣讓人飄飄欲飛的大旋風,或是搖搖一指引發一波震天動地的爆炸。


    種種華麗的招式,看得圍觀的院生們熱血沸騰,連連叫好。


    訪昆侖也涉西山淇


    曾路過彩繪的畫壁


    或尋至碑銘的典籍


    飲罷乾坤喉頭猶有熱氣


    常羊山拾一把幹戚


    九天上乘霧見玄女


    騎紅鯉在龍門遊弋


    造三千字道破一點天機


    杜若含秋光


    九歌一夢起湘江


    它在華夏子民血脈中流長


    七弦琴悠揚


    我共河伯醉一場


    借問那玉佩是否還在洛陽


    東海浩蕩


    七尺紅綾擊排空巨浪


    踏金輪


    我六瞳之中蓮花開放


    翅下風雷


    芒角昭昭封我為大將


    登雲行


    石爛鬆枯也不過片晌


    三更點燈


    照夜來白額猛虎入帳


    出岐山


    我抬頭看見彩鳳飛降


    招妖幡動


    眾精怪俯首稱我為王


    列宿次第開


    該由我揭下封神第一榜


    “兩位今年還不想參加嗎?”嚼怯和押撾晌瀅一起觀看著,“我上次看見你們在演武場,無論是押撾兄弟的劍術,還是晌瀅姑娘的箭術,都已經非常精湛了啊,拿到靠前的名次應該不難。到時進入莢影宗深造武道豈不妙哉?”


    “這個……嚼怯兄有所不知,武器精通固然重要,但僅此還遠不足以通過考試。”押撾擦了把汗,“而且最重要的是,我還有其他學院的學習沒有結業,就算僥幸被莢影宗錄取,也沒法去啊。”


    晌瀅:“話說,莢影宗真的比武道學院厲害嗎?關於這個我也問過我的箭術導師,她好像不怎麽服氣的樣子。”


    “這是當然的啊。”嚼怯十分肯定地道,“實際上,我們上世界政治課的時候老師就講過這個事,莢影宗比武道學院強,其實涉及到很多複雜的政治原因。簡單來說,這是雙方達成的一種政治平衡,或者用經濟上的話說,壟斷協議,聯合起來控製大陸上絕大多數武者的整個成長曆程,聯手打壓任何第三方力量。這樣一來大陸上最優秀的一批武者多多少少都和這個壟斷組織有所聯係,反過來又使得兩者的壟斷地位更加穩固……”


    “打打打打住……”晌瀅連連揮手,“我已經暈了。”


    “唉,我其實也就隻能動動嘴皮子而已。”嚼怯歎了口氣,“其實我心底還是非常希望能成為和你們一樣的強大武者的,可惜當年武院招生考試成績慘不忍睹,大概我是真的缺乏那種資質吧。”


    羲和的金車走了多長


    望舒禦月去了何方


    我上遊銀河下走大荒


    十二樓聽誰將故事彈唱


    神話世代


    眨眼間曲折成了回廊


    千載後


    它是我掌心裏的紋章


    英雄過往


    或斑駁在朱漆的畫堂


    但也在


    這山高海闊天地蒼茫


    焉有火光


    取星辰之輝來耀四方


    中原上


    誰揚鞭策得曆紀開章


    東海浩蕩


    七尺紅綾擊排空巨浪


    列宿下


    誰留名封神台前金榜


    行過昆侖


    壺中日月把濁酒溫燙


    借熱意


    我筆下漫書琅環典藏


    披覽篇章


    遁入傳奇作一番荒唐


    溯回五千年


    任由我自詡萬古第一狂


    《白止 - 萬神紀/》


    “眾所周知,我莢影宗乃是當之無愧的,‘人族大陸頂尖武者的搖籃’。”表演結束,道士們收攏隊伍,一名老成持重的道士站在圍觀學員們麵前,“傳單上已經有的內容我就不囉嗦了,今年的考試項目是水上作戰,計劃招收記名弟子149人。歡迎同學們踴躍報名!”


    “晌瀅,其實你今年可以報名試試。”背後走來一名白發女弓手。


    “北懣導師?”晌瀅驚訝道,“您也來看啊?”


    4年前的怪梁出逃事件,北懣作為追捕者之一著實讓姥棕吃了不少苦頭。不過北懣當然不會認出晌瀅和姥棕有什麽關係。當時晌瀅見到這位被菩纖大力推崇的武院第一箭術師竟然是北懣的時候也著實嚇了一跳,但是這4年的相處後,晌瀅發現北懣對自己的徒弟卻是非常溫柔愛護認真負責,是個令人尊敬的導師,特別是她發掘出晌瀅的箭術天賦以後,更是被收為“親傳弟子”,並沒有因為她同時兼任醫藥學院的職務而怠慢了對晌瀅的教導。當然晌瀅也不敢用這層關係去打聽怪嶟就是了,引起懷疑可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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