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沒蒙你吧。一塊錢一串,給你的朋友們帶些吧。”


    “一塊錢!好便宜……”晌瀅果斷買了10串。


    老頭笑嗬嗬收了錢,解釋道:“天上那是煙花,是用特殊的火藥點著了以後衝到天上爆炸開來,五顏六色可喜慶了!你們運氣不錯,這幾天是我們這裏傳統的諱界節,每年2月5日~2月19日都是慶祝的日子,也就這幾天每天10:00~18:00允許放煙花,平時誰敢亂放,警察要去拿人的。”


    “蚊子姐姐張嘴~啊嗚~”蚊女的鉤爪實在不方便拿糖葫蘆的細棍,本來也不想吃了,晌瀅卻不依,非要喂她。


    蚊女盛情難卻吃了一顆:“咦,外甜內酸,還不錯嘛。”


    老頭繼續推銷:“看來蟲族的朋友們也很喜歡我這遠近聞名的冰糖葫蘆嘛。不如再多來幾串,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店兒了。”


    烈肉和他攀談起來:“我們去過很多地方,大部分平民對妖怪都是很害怕的,你們這裏很不一樣啊。”


    “唉,這你可就說對了。”老頭來了精神,“這裏不是別的地方,這裏是估炔城,是磷蓉會管的地方。我們這講究一個‘人人平等’,而且有磷蓉軍團保護咱們,不用擔心流寇盜匪。自從我兒子帶著我搬到這兒來,我就在這街頭巷尾賣賣糖葫蘆,日子過得滋潤呐。這裏好就好在,甭管你是什麽達官貴人,還是有多高修為,在我們估炔城,就得遵紀守法。不管是你們蟲族,還是別的什麽妖精鬼怪,隻要守法,就是客人,我們熱情招待;如果仗勢欺人違法亂紀的,就算你是人族,欺負的是外族,我們也不會拉偏架,犯了多大事就挨多重罰。可惜,這也就是在估炔城,大的世道還不是這樣,你們在這裏多待幾天就知道好處嘍。”


    烈肉驚異看著押撾:“你這位師兄厲害了,竟然能弄出這樣的地方,我也是生平僅見。”


    “是麽。”押撾有點苦笑,“現在你們明白了,我有時候在你們看來有點過於古道熱腸,其實在這裏是常規操作。不過也沒辦法,世道如此,我沒有磷蓉大哥那麽厲害能改變,隻能盡量適應吧。”


    和糖葫蘆老頭閑扯幾句,四人繼續逛街。烈肉:“押撾,看樣子你磷蓉大哥應該是這裏的城主吧,城主的話肯定是重重守衛保護,沒那麽容易見到啊。”


    “這……確實是個問題。”押撾在行囊裏掏一掏,拿出了一枚?形徽章,“這個應該會有人認得吧?”


    來到城主府門口,押撾對守衛士兵出事了徽章:“兩位大哥,我是磷蓉軍團的退役老兵,想來見磷蓉會長一麵,不知道……”


    一個守衛端詳了一下徽章:“看起來是真的。不過你怎麽回事,這麽年輕就退伍了,不會是犯了紀律被處分的吧?”


    “我沒有啊!”押撾忙解釋,“總之麻煩通稟一下,就說我是押撾,他應該認識我的。”


    “認識你?”兩兵對視,神色嚴肅起來,認識磷蓉不稀奇,被磷蓉認識,還是退伍老兵,這樣的人可不多見。“我去吧,你在這守著。”


    一個守兵要走,卻被另一個攔住:“你傻了吧,會長現在不在府裏,今天不是去慰問煤礦工人了嗎,早上還目送會長出門的。你們四個,會長現在不在,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總之你們先在會客廳等著吧。”


    “煤礦在哪?我們直接去找他吧。”


    “煤礦在哪?”守兵有些懷疑地看著押撾,“我們估炔城周圍就隻有一個眉純山煤礦,有十幾年曆史了,你居然不知道?你真的是退伍老兵?”


    “呃,我23年前就退伍了,這段時間一直待在外地。”“那麽很抱歉,我們無可奉告。”


    雖然碰了釘子,然而煤礦的位置並不是什麽秘密,很容易就打聽到了。煤礦場門口懸掛著大紅色的橫幅:“熱烈歡迎磷蓉會長蒞臨指導”。周圍則是布滿了衛兵,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這還隻是明麵上的,暗中不知道藏著多少雙眼睛監視。


    “這位大哥,”雖然守兵們一個個緊張兮兮生人勿近的樣子,押撾還是隻得小心翼翼湊過去,“能不能麻煩通稟一下,求見磷蓉會長大人,就說我是押撾。”


    ……


    “磷蓉大哥他現在畢竟位高權重,難見到也不奇怪。”被趕出來的押撾解釋著,“也許我們還是乖乖去會客廳等著比較好。”


    ……


    “怎麽,被趕回來了?”城主府守兵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會長大人出行,當然是戒備森嚴,豈是你一張嘴就能見到的。老實等著吧。”


    押撾剛要認慫,就聽見背後有士兵喊道:“前麵是押撾先生嗎?磷蓉會長邀您去煤礦一敘!”


    “這……遛我們玩是吧。”蚊女沒好氣抱怨了一下。兩個守兵則是傻眼,不過也有一絲僥幸,至少他們還是盡忠職守,沒有表現出不敬。能被磷蓉親自邀請的人物,他們可惹不起。


    於是押撾四人施施然被引到了礦洞前。一個一頭銀白色長發、身穿微光鎧甲、手持月刃的矯健女軍官守在洞口:“會長大人邀請押撾先生和他的朋友們進礦一敘,但是為了防止有惡徒混進來,我們還是要稍作防範。請暫時交出你們的武器,謝謝合作。”


    押撾順手就遞上了奧卡姆的剃刀:“這個雖然是武器,但也是我送給磷蓉天王的見麵禮,麻煩轉交給他。”


    烈肉則是有些猶豫:“押撾,我們就這樣手無寸鐵進去真的好嗎?”


    “放心吧烈肉姐,”押撾眼神清澈,“這裏是磷蓉會。”


    “……”


    押撾的三棱軍刺當然沒有交,也不知是不是磷蓉特意吩咐過,除了押撾以外其他人都被簡單搜身,而押撾因為沒被搜身所以軍刺也沒查出來。士兵們收繳了武器,女軍官便引路進了礦洞。


    礦洞裏也不是一片漆黑,牆上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盞魔法燈。女軍官一邊帶路一邊敘說著:“雖然磷蓉會長受到絕大多數人民的擁護愛戴,可也總是有極少數敵對分子試圖搞暗殺,所以之前的冒犯實屬無奈之舉,還請見諒。這個礦場基本上是我們估炔城煤炭的唯一來源,所以一直很受會長重視。煤礦工人的工作十分辛苦,他們整日在暗無天日的礦坑中工作,忍受著粉塵的侵害,大多健康狀況不佳,此外還麵臨著瓦斯爆炸、礦洞塌陷等礦難的風險。所以他們不僅工資較高、退休早,而且會長大人也每年都親自來探望慰問。”


    在一處地下大廳,押撾一下來,就看到磷蓉正給一名中年女工戴上勳章。雖然戴著礦工帽,穿著礦工服,押撾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磷蓉。“她是今年評選的勞動模範。”女軍官解說著,“礦工本來就很少有女性,而她卻在這裏幹了10年,而且每年諱界節,許多礦工回家探親,正是人手緊張的時候,她都堅守在這裏。”女工和磷蓉握手,她的手上沾滿了煤灰,磷蓉卻是毫不介意。


    女工有些激動道:“感謝會長大人認可。我是個普通的礦工,我為估炔城挖煤,我自豪!”周圍人紛紛鼓掌。


    這次探視基本結束,磷蓉帶人返回,工人們各自回崗。“磷蓉哥我……”押撾看著微笑走來的磷蓉,一激動反而有些語塞。


    磷蓉一揮手:“走吧,回去說。粟綠,跟他們說我們走回去,不坐車了。另外,知會一下嗆綽路霞,讓她們去渡口等著,就說,押撾回來了。”


    粟綠正是引押撾來的女軍官:“得令。”匆忙離去。


    褪去礦工服,磷蓉換上了一件樸素的大棉衣。23年時間,磷蓉的氣質也有所變化。“磷蓉哥,變得更加威嚴了啊。”然而和篦孕那種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不同,磷蓉的威嚴是平易近人的。他既是高高在上的會長,又是押撾魂牽夢縈的大師兄。看似矛盾,卻又和諧交織在一起。


    “路上,不說話,看風景。”押撾剛要開口,卻被磷蓉止住了。“一直在找我,還沒好好看過現在的估炔城吧。”


    “嗯。”


    磷蓉和押撾並肩走著,磷蓉還是比押撾矮一頭,卻比押撾老成持重;矛盾的是,他同時又有著不輸押撾的朝氣和活力。晌瀅、烈肉和蚊女三女默默跟在後麵,觀察著磷蓉,各有思索。磷蓉掏出奧卡姆的剃刀,撫摸著鋒刃。“嗬,燎嶄老兒的手藝還不錯麽。”嘴上說著嫌棄話,手上卻是反複把玩愛不釋手。


    險峻的眉純山,已經被修出了一條條坦途。走在大道上,環顧四周,初春時節自然看不到什麽山青水秀。相比於遠處的雪峰,這眉純山也就是個小土包。然而山下的歌舞升平,對於見慣了戰亂和殺戮的押撾一行人,卻是難得的心靈休憩。下山穿過城市大道,被衛兵約束在路兩邊的市民們翹首觀望著他們的會長經過。押撾看著那些市民,同樣是擁戴領袖,這些人和先腹教的朝聖派們大不相同:他們眼中不是狂熱,而是敬愛。他們默默地注視著磷蓉經過,而並沒有任何過激的舉動。磷蓉對他們來說是個值得尊敬的大人物,但卻不是他們生命的全部。


    路線並不是回城主府。“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幹嘛要在房子裏待。我帶你們,泛舟去!”渡口處,押撾又看見了兩個日思夜想的麗影。


    “嗆綽姐!路霞姐!”押撾激動地跑過去。嗆綽特別換了寬鬆七分袖黑底白波點連衣裙、黑色打底鉛筆褲、粗高跟黑色小皮鞋、浪漫粉色長披肩流蘇邊山羊絨圍巾,戰帥英姿與蛇魅風華相映成趣;路霞則是針織套頭寬鬆長袖T恤、灰色小腳玉米哈倫褲、黑白高幫帆布鞋、防風保暖耳包套,休閑潮派自有別樣情調。三人抱成一團,持續10s,直到專船靠岸。


    “好了,上船慢慢聊。”磷蓉招呼著有些冷落的晌瀅烈肉蚊女。於是七人泛舟漂蕩。


    押撾迫不及待地兩邊介紹起來,仿佛往日積累的陰鬱氣質一掃而空:“這是磷蓉,我最尊敬的大哥;這是嗆綽姐,這是路霞姐,她們都對我很好的……嗯……也可以算是大嫂咯?”押撾看了眼磷蓉,磷蓉沒說話,算是默認了。“對了,嗆綽姐她是蛇族的妖怪,我也見過她的本體,好粗好大的一條,還有厲害的毒。不過這些都是用來保護大家的,嗆綽姐其實很善良的呢。”又向磷蓉一邊介紹道:“這是烈肉姐,是枯葉蛾妖;這是蚊女,嗯,可以算是蚊子妖怪吧,都是貼心的好夥伴。這是晌瀅,是人類啦,也是……嗯……”押撾臉色泛紅,不過最後還是認真道:“是我愛的女朋友。”


    晌瀅紅著臉低頭,仿佛見家長的小媳婦。


    磷蓉倒上一高腳杯暗紅色液體,鄭重端起:“押撾這麽多年多虧你們提攜照看,我磷蓉在此謝過。這是大拉菲古堡一級莊正牌幹紅葡萄酒,不成敬意。”


    一番禮節之後,押撾說起正事:“磷蓉哥,說來慚愧,其實我來這裏,是為了求你幫忙的。我這位烈肉姐,中了一種‘110303’殺蟲劑的毒,當時據說是無藥可解,雖然幾經波折總算尋訪到高人得以排除毒素,但是壽元大損,實際上……恐怕隻剩不到一年了。”磷蓉看向路霞。


    路霞點頭:“難怪,明明年紀不大卻是死氣纏身,原來是遭此不幸。可惜我們的醫院主要還是針對占人口絕大多數的人族,對外族的醫療,很慚愧,可以說才剛剛起步,所以我會盡力嚐試,但很難說能不能有什麽好結果。烈肉女士,能否請你放開修為防禦,允許我查探一下您的身體狀況?”


    “當然可以,就剩一年壽命,還有什麽好怕的。”烈肉大方地伸出手,放鬆體內的妖力禁製,任由路霞的內力進駐。


    路霞到底也不過鋅畝後期,和押撾相當,自然不可能有實體化的必氣。她輕輕捏著烈肉的手腕,相觸處亮起溫潤的聖光——如果粗鼬在恐怕會大驚失色,可惜他是看不到這一幕了。片刻後路霞便收手:“確實,沒有明顯的傷害,但卻表現出一種整體性的早衰,妖氣還算充盈但卻如無根浮萍,一年壽命的估計應該是差不多的。這種情況,常規方法應該是束手無策了,隻能嚐試一些特殊手段,比如服用一些常規情況下不容易弄到的天材地寶之類的。而且這些天材地寶雖然多有異常強大的補益功效,但是對這種直接傷害壽元的情況效果如何,很難說,起負作用也是可能的。所以,既要嚐試,又要慎重吧。”


    “特殊手段……”押撾陷入沉思。“難道再回去吃師父那些藥?可是路霞姐也說了,那些搞不清功效的藥,亂吃的話說不定還會有害……”


    另一邊,嗆綽則是對蚊女十分感興趣。“這位蚊子姑娘,你這樣的化形是怎麽做到的?居然還能保留這些種族特征?”蚊女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就把自己被人抓住試驗古怪法術的事情講了一遍。至於先腹教、翀旅的事,她卻是隻字未提。


    “居然有這種法術!”磷蓉和路霞也有些興致,路霞連連追問了許多細節,然而蚊女因為當時不太清醒大部分都答不上來。


    磷蓉試探性分析道:“路霞,你說,會不會是這個法術模擬了一般的化形過程,但是進行到一半又強行打斷之,才造成了這樣的結果?蚊女提到這個法術成功率不高,一旦失敗就會死。一般的化形可沒有說失敗了就會死,但也不會停留在半化形階段,而是直接退回原形的。但是這種人為模擬的過程……”


    路霞點頭:“有一定可能。強行打斷人為模擬的化形過程,導致各個肢體髒器就可能會出現不匹配、不協調的狀況,這就解釋了高死亡率。那麽少數成功存活的個體,必然是以某種方式將兩個種族的不同身體結構幸運地協調了起來。這種協調方式……恐怕比簡單的器官移植複雜得多。”


    磷蓉思忖著,歎道:“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我們取得的這點成就,還遠遠沒有驕傲的資本啊。這些人在生命科學方麵的成就說不定已經在我們之上。”


    蚊女聽得稀裏糊塗,不明覺厲。“按你們這麽說,我是個很難以解釋的生物咯?這些我就不太關心了,不過我這樣好好活著應該沒什麽毛病吧?”


    “當然沒毛病,你是個奇跡,你的一生注定不凡。”路霞打量著蚊女,“雖然我很想,但你是押撾重要的夥伴,我當然不可能把你抓來解剖什麽的。不過我還是想說,蚊女,隻要有機會,希望你能嚐試一下繁衍後代。唯一的、過於珍貴的樣品,不僅研究困難,而且成果可能也沒什麽普遍適用性。”


    “繁衍後代?”蚊女聽到這個詞,身形一震。“你這麽一說我才感覺奇怪,自從變成這樣以來,我好像對繁衍後代失去了興趣。以前還是蚊子的時候,雖然因為有了靈智而看不上那些靠本能活動的公蚊子,不過身體本能還是有和他們交配的渴望。然而我現在不僅對公蚊子沒興趣,就算是,比如說像押撾這樣帥氣的人類男子,也隻是單純喜歡,想和他親近,但卻沒有絲毫‘繁衍後代’相關的想法。這……”


    “這恐怕就是這個法術的一個副作用了,也可能是難免的缺陷。”磷蓉嚴肅道,“對有性繁殖的物種來說,物種之間劃分的界限是生殖隔離,即不同物種之間要麽不能交配,要麽交配了不能產生後代,要麽後代無生育能力。你現在的情況,恐怕是因為半蚊半人的狀態,介於人蚊之間,卻和兩邊都搭不上線,都有生殖隔離。也就是說,不可能產生任何後代。”


    氣氛似乎有些沉寂,如同此時陰鬱不見陽光的天空。但反過來說,這又是一種另類的寧靜,小船悠悠,大船嗡嗡,港口貨輪都在有條不紊忙碌著。“這條河並不是本來就有的,是人工挖出來的運河。”磷蓉岔開了話題,“這條‘偏岐運河’引導著雪峰融水,灌溉農田,以及供應工業和生活用水,還提供水運通道。它是我們用雙手開鑿出的城市大動脈。當然,這也不光是靠勞動,也是多虧了這裏的天然雪峰環境,以及鬆軟的沙質土壤,才讓工程成為可能。押撾,人的智慧之所以偉大,不是因為它無所不能,不是因為它能對抗自然規律,而是因為它能找出未來蘊藏著的可能性,主動地加以選擇,讓人類曆史的必然性不斷擺脫自然曆史的隨機性。事在人為,盡管人力有時窮,你仍可以選擇做最好的自己。實際上當我們回首過去,有幾件事,是真正做到了不可能再前進一步的極致?有幾件真正陷入絕境的事,是在之前毫無征兆、毫無邏輯、因而無回避之可能的陷阱?很少很少。每個人一輩子都要和一個最強大的敵人作戰,這個敵人不是別的什麽,就是自身的愚昧。正是愚昧,讓本來能成功的可能性變成了失敗的必然性。就像烈肉的問題,也許是有藥可解而我們不知其配方,也許是無藥可解,但之前卻是完全有機會回避的。我說這些也許不能直接解決問題,也許最後還是失敗,但至少失敗之後要明白究竟敗在哪一步,不然就白白失敗了。”


    ……


    “這就要走了嗎。”


    希望又一次破滅,在磷蓉的城主府住了一夜,14日就準備重新出發——去和團長他們會合。


    “師父他……什麽時候能回來?”“不知道。我沒有辦法聯係他,今年能不能回來都說不定。”“那……磷蓉哥,珍重。”


    “別急。”磷蓉拿出了奧卡姆剃刀,“拿著這個。”


    “這不是……”“本來就是送給你的。這是師傅打造的絕世神兵,它應當屬於一個戰士,而不是一個指揮官。”


    押撾接過刀。他當然知道,燎嶄出品必屬精品;他也知道,磷蓉的固執是不容回絕的。“磷蓉哥,一直以來都是我在受你照顧,我卻……沒有幫上你什麽忙。以後,如果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磷蓉也不客氣,認真道:“也許未來真有那麽一天。不過你修煉天資卓越,等到那一天,赴個湯蹈個火對你也不見得有多難。”


    押撾看看周圍:“路霞和嗆綽姐呢?”


    “她們可忙了。其實當領袖也沒那麽容易,我能抽出功夫送別,也是很大程度上把公務交給她們的。”磷蓉又把一件蕾絲長袖針織打底衫遞給蚊女:“這是路霞給你特別定做的,袖子做了特別加長,這樣就不用怕冷了。”


    “啊,謝謝!”蚊女早就想穿衣服了,然而雙臂太長買不到合適的,路霞的饋贈讓她頗為驚喜。


    磷蓉又給了晌瀅一瓶【消耗】鋼鐵合劑,給了烈肉一瓶【消耗】巫術合劑。疾風之中,二蟲攜二人升空而去。這時押撾突然感到腰間一陣酥麻,原來是翀旅令牌在震動。伸手一摸,腦海裏卻回響起篦孕的聲音:“你們北劈團長請我帶話,不用回教國了,直接去悍頷共和國首都珋崇城魔法師公會總會大廳見麵。”這突兀的聲音嚇了押撾一跳。


    “怎麽了?”烈肉察覺到押撾的異狀。


    押撾老實答道:“剛才篦孕給我傳訊,說是北劈團長讓我們改去什麽悍頷共和國首都珋崇城魔法師公會總會大廳見麵?那是什麽地方?”


    烈肉怔了怔,“那裏啊,原來如此。不過篦孕是怎麽給你傳訊的,我竟然毫無察覺?”


    “這個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在我腦海裏響起他的聲音。”“不會是你幻聽了吧?”


    “絕對不是。先腹教的神術果然詭異。”押撾也是心神一凜,他雖然聽命於翀旅,但並不能完全信任,心裏多少有些防備。然而詭異的神術操作卻讓他有種防不勝防的感覺。


    烈肉也不再追問:“我來帶路吧,我去過。那裏是北氏宗家所在。北氏是魔法師公會的禦三家之一,有著特殊的血脈瞳術,其他家族無法效仿。其它方麵的成就也十分強大,是公會的頂梁柱之一。北劈則是當今家主的二公子,原則上有繼承家主之位的可能。雖然家族中還有許多不問世事的老祖地位更高,但日常瑣事大都是家主一個人說了算,可以說有相當分量的話語權。從這裏到珋崇城有4700㎞,一路順風也要7個小時才能到達。”


    “7個小時……”蚊女有氣無力地顫音,然而還是隻能硬著頭皮出發了。


    3個小時後。


    “看那是什麽!”晌瀅指著地麵上一個巨大的火坑。是的,一個火坑。經過上空,都能感覺到滾滾的熱浪上升。


    “等等,我們現在在哪裏?”押撾似乎想到了什麽。


    烈肉答道:“這裏現在應該被廉蚣聯盟控製,怎麽了?”


    “地獄之門!”押撾脫口而出,這個地方他也是偶然聽說,在廉蚣聯盟北部有一個常年燃燒不滅的火坑,傳說已經燒了一萬多年都不熄滅。“晌瀅,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嗎,廉蚣聯盟長燃不滅的火坑!”


    “原來就是這裏!好壯觀!”


    唰!一道冰藍的箭矢不知從哪裏竄出來,被烈肉縱身閃過。“有人偷襲!”烈肉大聲警告,“升空!”二蟲立刻拉升高度。“我們剛剛為了看火坑降低了飛行高度,被地麵上的敵人發現了。”烈肉神色凝重。


    “怎麽回事,無緣無故偷襲我們?”蚊女忿忿道,“我們要不要降落去教訓他們?”


    “還是不要了。”烈肉止住她,“我們現在還有正事要趕路,沒有功夫糾纏,能避開事端就不要糾纏了。”


    押撾則看著下麵:“剛才那支箭矢……總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好,追上來了!”


    “敵人也有飛行單位?”烈肉看著下方迅速穿雲爬升的黑影,“速度很快,看來是沒法甩掉了,準備戰鬥!”


    一聲清亮的鳥啼,押撾恍然大悟:“小冰!”話音剛落,雲霧中竄出一隻冰藍色的大鳥,不是小冰又是誰!


    “再升高一點吧,這裏沒法自由落體,很快就會落地。”烈肉見狀拉著蚊女,鱗翅帶起一陣氣浪翻雲攪霧,急速拉升,後麵小冰緊追不舍。


    押撾回頭喊道:“小冰是你嗎?”


    這一叫不要緊,“押撾哥你認識它?”晌瀅一語問出了二蟲所惑。“等會再解釋,總之先別急動手,說不定是誤會。”


    小冰升上來,背上4人,黴蒂、喬餐、執型、汕闖、屼郥,押撾全都認識。汕闖驚喜道:“押撾是你!你還活著,太好了!”


    押撾鬆了口氣:“真的是你們,看來是場誤會。”他回頭向三女介紹道:“這是我遇見你們之前的拎碇冒險團的夥伴,不是敵人。”


    然而說話間,烈肉再次翻轉翅膀躲過一箭。“黴蒂冷靜,你在幹什麽,那是押撾啊!你忘記了嗎?”執型拽著黴蒂,後者這會張弓搭箭還在瞄準。


    押撾也不解道:“黴蒂姐,你不認識我了嗎?”


    黴蒂卻是紅著眼睛:“押撾我當然認識你,我射的也不是你,是那隻妖蛾!錯不了,它就是殺我全家的妖怪!”


    “你在胡說什麽,我都不認識你。”烈肉簡直莫名其妙。


    黴蒂不依不饒:“你當然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13年前,膾澗公國,饁喹城,黴冪子爵,你還記得嗎?我就是他的女兒!我趕回來的時候,房子已經被大火燒塌了,我親眼看到你飛走!化成灰我都認得你!”


    烈肉卻愣住了,喃喃道:“13年前,膾澗公國,饁喹城,黴冪子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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