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撾趁機趕緊爬上呂鬧身,和剩下兩人周旋。呂鬧的機械身軀看似笨重,卻被她掌控得飄渺靈動,偶爾眼中一陣紅芒破掉他們技能,然後就是暴風驟雨的攻擊。押撾則在她身上遊走補刀撿便宜,一會咬一口,一會吐口寒氣,祭兢和驃棕捉襟見肘。


    不到一分鍾,祭兢和驃棕就被放倒了。祭兢倒在牆角,嘴角溢血昏迷不醒,驃棕則筋疲力竭,被呂鬧踩在腳下。押撾正想給他個痛快,忽然心生一計。他找到驃棕身上一處流血的傷口,用尾巴尖沾了點血,在地上寫道:“不打不相識,交個朋友吧。”


    呂鬧會意,幫驃棕翻了個身。驃棕還以為兩個怪獸要折磨一下自己,正想咬舌自盡,就看見地上的字,頓時眼睛瞪圓了。


    押撾繼續寫道:“剛才我們都沒有下殺手,你的同伴都還活著,歇一會就能醒過來。”


    驃棕不可思議地看著押撾,喃喃道:“這迷宮裏的怪獸都有這功能?”


    “應該隻有我們倆了。我們在這裏算是比較特殊的存在吧。”字跡到這裏有些淡了,驃棕直接從身上翻出一小瓶墨水給押撾用。


    “我餓了,你有吃的嗎?”驃棕一愣,“有!”他找到背包,翻出一塊麵餅。


    看到這麵餅押撾心裏激動萬分:“終於不用吃人了!”一口吞了下去。


    驃棕這才發覺不對:“你一條蛇不吃肉,吃麵餅?”


    “你管得著麽。”吞了餅,押撾還沒忘記,隻是蛇身吞了餅而已,人身還餓著。“等我一下。”押撾離開現場,遊到一處隱蔽的胡同,閉上眼睛,手動下線。


    ……


    回到現場,押撾又把麵餅吐了出來。看著啼笑皆非的驃棕,押撾黑著臉寫道:“你說的對,麵餅不消化。”


    “哈哈哈哈哈你這笨蛇,剛才那狡猾勁哪去了,艾瑪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驃棕忍不住捧腹大笑。押撾隻能任憑他笑,真相總是解釋不清楚的。


    趾柿身體果然強健,這會已經從冰凍中緩了過來,就看到驃棕指著麵目猙獰的惡魔蛇大笑,不由有些摸不著頭腦。“驃棕什麽情況?”


    “啊,你這廢柴隊長終於醒了。”“你才廢柴,你全家都廢柴,到底什麽情況?”


    驃棕跟他解釋一番,又看地上的字,期間伎萎和祭兢也醒了,六人坐在一起。


    “我們六個合作在這裏闖蕩,如何?”押撾提議道。雖然還是要吃人,但是交幾個朋友總是好的。


    “可是我們是來這裏搞破壞的,你們是守護這裏的,怎麽合作啊?”作為隊長,當然是趾柿來和押撾談判。


    “哈哈,這你可就錯了。其他怪獸也許是守護的,我們可不是。正好相反,我們其實很想離開這裏,但是被某種規則禁錮了,不能自由離開。其實我們更希望你們可勁的破壞,把這裏拆了最好。而你們想要的,不就是這裏的寶物麽?寶物我們沒有興趣,出於陣營原因我們也不可能幫你們殺怪,但是如果有人來奪寶,咱們合作的機會就來了。”


    “原來如此。”趾柿點頭,“想不到你們竟然是這樣的處境。殺怪不用你們操心,有人奪寶的話你們能幫忙確實不錯。但你們想要什麽呢?拆了這裏的話,我們可無能為力啊。”


    “我們要的,就是屍體,人的屍體。不瞞你說,我們的計劃很簡單,就是活下去,活到這裏能量耗盡,就能出去了。但是活著就要吃東西,經過試驗我發現還隻能吃人肉,別的東西不管飽。”寫到這裏押撾看出四人表情有些不自然。“當然,我們不會打合作夥伴的主意,但希望你們能理解我們,殺人以後屍體歸我們;如果沒有那麽多屍體,可能還要主動狩獵,可以挑修為低的下手,我們隻是想吃飽肚子活到離開那一天,這樣你們也不能接受嗎?”


    四人沉默。


    押撾想了想繼續寫道:“這裏的規則是,被殺死的怪獸可以複活,但被餓死的就不能,所以無論如何我們要保證進食。遇到太強的對手,你們可以把我們留下來殿後,隻管自己逃跑,我們被殺死了也可以複活的。如果你們擔心主動狩獵會導致出去以後被人盯上報複,可以前期不出手,後期看大局已定了再來補刀,這總可以了吧?”


    伎萎開口道:“換位思考的話,你們確實也不容易。但是吃人這種事,我還是感覺有點異怪。”


    “就這樣吧。”趾柿決定了,“伎萎,你有時候還是太感情用事。我們冒險者是玩命來換取名利的,不是來慈悲眾生的,這個合作我覺得很有利,這樣還不夠麽?而且這迷宮裏殺人奪寶的事情並不少見,基本不可能有主動殺人的需要。既然是自衛,道義上也沒什麽說不過去的。”


    伎萎點頭:“那就聽隊長的。”


    就這樣,合作成立。


    “我叫押撾,她叫呂鬧,合作愉快。”“偕叛冒險團,趾柿、祭兢、伎萎、驃棕,合作愉快。”


    接下來就是一些細節了,比如每天早上在這裏集合等人,等多長時間就可以不等了之類的。


    回到樓下,麵對著人肉,押撾還是有些不自然。但既然有約定,押撾最後硬著頭皮也吃了。“呂鬧,你吃著人肉,一點都不覺得異常?”


    “不啊。人死了就是肉,是肉就能吃,這不是很正常嗎?”“這……哎,我大概永遠也理解不了你的世界觀。”“得啦,你還是感謝設計師給你留了水源吧。不然就算有人肉吃,你還得渴死。不說這個,明天我又要變成呂錯了,你怎麽辦?讓她也上?”


    “呀,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呂錯的話,一看就不是能打架的類型啊。”押撾幾乎都能想到呂錯上了戰場被嚇哭的景象。“不過也無所謂吧,反正死了還能複活。”


    “可是人家冒險團可不能複活啊。你這是要分分鍾坑死隊友的節奏。”“……哎,還是明天直接問她吧,尊重她自己的意見。”


    第二天。


    “啥?我也能上戰場?”“你好像很興奮?”“那當然了!我還覺得讓押撾哥一個人在上麵是不是太辛苦了。現在我可以幫你分擔,那不是再好不過了嗎?”


    “上麵戰場可不是遊戲!”押撾嚴肅道,“你有鬥誌很好,但我希望你這次能真正認真起來。雖然我們用的是替身,死了也能複活,但這次不一樣,我們還有四個不能複活的隊友。所以一旦出現危險,我們必須犧牲自己保證隊友安全。敵人可能以任何殘酷的方式殺死我們,可能會非常痛苦,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看著押撾認真的樣子,呂錯拉著他的手:“押撾哥,我一直就很認真的,相信我吧!我不會比呂鬧姐姐差的!”


    “好,那麽出發!”


    睜開眼,押撾往身邊一看嚇了一跳,哪裏還有什麽機械人,換成了一個魔術師打扮的怪獸:梨形白麵綠眼,高聳的紅色衣領,三層黑色肩甲,雙腕上各三圈銀色手鐲,手心上是雙層紅色同心圓,黑白條紋燈籠褲,細長鋒銳的紅尖鞋,花哨而詭異。“這是呂錯?”押撾心中不禁有些懷疑。結果魔術師伸手就把他抓起來,往腰上一纏,就走向了約定好的地點。“看來沒錯了……”


    到了地點,偕叛冒險團的人正在吃早飯。一看來了個不認識的怪獸,嚇得馬上跳起來,握緊武器戒備,直到看到押撾大搖大擺地下來,趾柿才問道:“怎麽回事,呂鬧呢?”


    押撾隻好解釋(當然還是用寫字的):“對不起,昨天忘了跟你們說,呂鬧她的情況有點特殊,隻能隔天來一次,替她的這位叫呂錯。”


    “我記得你說像你們這樣的怪獸隻有兩個。”“呃,這麽說也不能算全錯,因為呂鬧和呂錯不會在同一天出現,所以始終是隻有兩個的。當然,昨天沒說清楚,我認錯,對不起。你們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看你們臉色不大好?”


    “我們還能相信你們嗎?”趾柿皺眉,“你說得對,就在昨天我們分開了以後,發生了一件非常嚴重的事,讓我不得不對你們產生懷疑。”


    “什麽事?”“遺跡的大門關閉了。”“?!!”“沒錯,裏麵的人出不去,外麵的人進不來。”“這……我該說什麽呢?”“說開了吧,這件事,你們知道多少,有沒有參與?”“呃,你是不是把我們當作‘內部人員’了?其實我們也沒什麽特殊待遇,除了複活以外,這個係統的運行我們是完全不知情也無法幹涉的。”“可是這也太巧了吧?昨天剛簽約合作,當晚就關門,今天來又換了個人?”


    “你們夠了!”這次是呂錯的龍飛鳳舞,她終於看不下去了。“押撾哥誠心誠意跟你們合作,好心好意解釋那麽多,還不夠嗎?我說明白了吧,我們也和你們一樣是受害者,恨透了設這個陷阱的人,更加不會知道怎麽回事,隻是想找個同伴一起度過難關。現在你們如果不信任我們,那就自己孤軍奮戰去吧,反正我們不怕死,拚著幾條命總能找到其他願意相信我們的人!”


    “呂錯冷靜,你這樣是火上澆油……”“可是我忍不了看你低三下四的樣子……”


    一時間雙方都沉默。呂錯都這麽說了,押撾還能責備她什麽呢?


    “我覺得可以相信你們。”伎萎開口了,“前提是,我想知道,我們為什麽要和你們,而不是和其他被困在這裏的人合作。”


    “迷宮地圖。”押撾馬上接道,“當然不是全圖,隻有最底層的地圖,上層的沒有。給我一天時間,我可以畫出來。”


    伎萎點頭:“隊長,我覺得這樣已經可以了。就算隻有底層地圖,在這種情況下也已經是絕對優勢。”


    “你要知道,伎萎,”趾柿還是不太放心,“選擇信任,是要冒風險的。你考慮過背叛的風險嗎?”


    “隊長,你也要知道,選擇不信任,也是要冒風險的。你考慮過因為孤立無援而被原本可以打敗的對手滅團的風險嗎?”


    這一句話把趾柿懟得啞口無言。“嘿嘿,伎萎大姐霸氣!”押撾討好道。


    “我也覺得可以相信。”這次是祭兢,“我們和他們無冤無仇,沒有道理針對我們。如果他們和所有外來人敵對,也不會隻和我們打交道。就算有風險,也不及迷宮地圖的利益大。”


    “我無所謂,聽隊長的。”驃棕瀟灑甩鍋。


    “既然如此,那我尊重大家的意見。”趾柿點頭,轉向押撾呂錯,抱拳道:“之前多有冒犯,也是身為隊長之責,見諒!”


    “沒事,地圖今晚就畫,明早就能看到。”押撾又給了他一顆定心丸。


    風波總算過去,第一天的合作開始了。“現在你們被困在這裏,應該也需要食物吧?”


    “是啊,所以盡可能殺一些看起來好吃的怪……比如那樣的?”驃棕一指前方,一個酷似一塊豆腐的怪獸,白白的方塊形的身體,背後一對小翅膀,四肢短小,頭頂一個問號形物體,靠在牆角,眯著眼睛,仿佛在睡覺。


    “哇,好萌的怪獸!”呂錯頓時有點母性泛濫,“真的要吃它嗎?”


    押撾隻好把她拉到一邊:“沒咱們的事,眼不見心不煩。”


    祭兢抱著巨像就向怪獸砸過去。這一下要是砸實了,接下來就可以吃肉餅了。


    然而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巨像砸是砸中了,可是接下來居然從怪獸軟綿綿的身體上彈了開來。怪獸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傷害,而是萌萌噠站起來,揉揉眼睛,有些茫然地看著眼前張口結舌的四人。


    然後,它怒了!


    怪獸的眼睛突然瞪得溜圓,身體變成了火紅色,背後翅膀閃閃發光。趾柿趕緊衝上去擋在前麵,就見一道紅影一閃,嘭!“呃啊!”一聲悶響,一聲慘叫,魁梧的趾柿竟被撞飛,口噴鮮血,撞在牆上。


    “好強的撞擊力!”押撾驚歎,“完全看不出來啊!”


    “我們要不要上去幫忙?”“先看看吧,如果有必要還是要幫一把的。”


    其他三名隊員立刻嚴陣以待。就看那怪獸張開櫻桃小口,卻發出了震天動地的咆哮聲,三人連連後退,捂住耳朵。“這一聲咆哮,恐怕會引來其他人啊。”押撾有些擔憂。


    果然,嘯聲剛停還在回響,趾柿剛剛重新站起來,一陣微風席卷而來,就看到遠處就走來三人:“那是……造槽冒險團的人!”


    當先一人是一穿著暴露的冷豔女子,手握冰藍色風暴法杖,法杖閃閃發光,召喚一圈和風守護在她身邊,風中美人仿佛踏風而行;身上隻有白玉色的胸罩、裙擺和袖套,大長腿、小蠻腰都裸露無暇,然而冰冷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左後方一名大漢則正好相反,除了一張臉幾乎完全包裹在金色盔甲中,手上的五刃長矛金光閃耀,這一套裝備看來價值不菲。右邊一人更誇張,連臉都被麵具遮擋,粗壯敦實的身子被樸素厚重的紫紅色長袍覆蓋,他的武器竟是黃銅燈柱,似乎是從路邊隨手折下來的,看來也是個刺頭。


    “喲,這不是偕叛要飯團嗎?居然在這裏遇到,真是有緣啊。”金甲大漢張口就嘲諷。


    “冤家路窄。幀傅孫子,給爺爺閉嘴!”驃棕抬腿就要衝過去。嘭!“呃啊!”一聲悶響,一聲慘叫,驃棕也步了趾柿的後塵。


    紫袍漢子也忍不住笑道:“哈哈,想跟我們動手,先解決了這小怪獸再說吧。”


    伎萎扶起驃棕:“這怪獸為什麽隻盯著咱們打?”


    紫袍人把燈柱往地上一戳:“笨蛋,仇恨控製都不懂也敢來這裏殺怪?這裏的怪獸在殺死攻擊它的人之前是不會攻擊別人的。也就是說,現在是你們表演,我們看戲,嗬嗬。”


    小怪獸低沉咆哮著,仍然一副萌萌噠樣子,可沒人敢小看它了。


    押撾和呂錯終於登場了。“看來你們麻煩大了,又引來兩隻怪。”紫袍人繼續看戲。小怪獸深吸一口氣,盯上了伎萎,正要衝刺,卻被呂錯眼疾手快一把抱起來。小怪獸愣神了,它可不會攻擊同伴。呂錯當然也不會傷害這“小可愛”,而是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把小怪獸扔向了冷豔女子。雖然小怪獸並不記恨這個沒有攻擊過它的女人,但是既然同伴似乎不喜歡她,那就走起!小怪獸翅膀一扇,在空中驟然加速。冷豔女子猝不及防,法杖慌忙格擋,被撞得脫手而出,連退三步。


    趾柿抓住機會笑道:“嗬嗬,這兩個怪獸我們可沒有招惹,看來是你們域壇團長長得太淫蕩惹到它們了?”


    紫袍人被打臉頓時惱羞成怒:“既然你們找死,那我們也不客氣了!”


    在造槽冒險團三人看來,這是一場三方會戰;然而實際上,是7V3!


    “飛天姿態!”伎萎率先展開刀鋒,殺向冷豔女:“先殺域壇,她輸出高!”


    “想動我的女人!黃金聖盾!”幀傅身上護盾金光閃耀,半路攔截,抗住了伎萎的刀鋒。“果然好劍,不過今天就要換主人了!”


    他正要反擊,驃棕殺到了:“毀滅衝鋒!暗影衝擊!”人未至,召喚的幽魂騎兵先到了,騎兵揮刃砍來,幀傅想格擋,然而那騎兵竟不是實體,一閃而過,刺入他體內。


    “噗啊!”幀傅噴血。


    域壇正被押撾和呂錯糾纏著。“該死的怪獸,我又沒惹你們,為什麽盯著我不放!和風守護!”域壇法杖一揮,身邊纏繞守護的微風就聚集成了一股強力的旋風。然而一向如臂使指的風,這次卻不那麽聽話了,有一小股旋風竟脫離了掌控,聚集到了呂錯的手中。“居然能吸收我的技能力量,不過就那點能幹什麽!”呂錯也知道這點旋風不夠看,就往旁邊一撇,砸在幀傅頭上,也隻能讓他輕微一個踉蹌罷了。“去吧!”域壇釋放旋風,押撾張口吐出寒氣,一下子就被旋風卷了進去,域壇隻擦了點邊,但行動還是有些遲鈍。龐大的旋風向二人襲來,押撾連忙擋在呂錯身前,卻一下子就被擊飛了,重重摔在地上。雖然削弱了不少威力,呂錯也沒能逃脫被擊飛的命運。


    然而這一招下來,守護在域壇身邊的和風也消失了,驃棕的幽魂騎兵穿過幀傅轟然殺到。“風暴之眼!”域壇隻來得及給自己放了個護盾,抗住了幽魂騎兵的大部分威力。然而剩餘的那點威力還是讓她痛不欲生。“咳啊!”域壇嬌軀一顫,委頓在地,捂著白皙得沒有血色的小腹呻吟起來。看來平時她都是被兩個大漢保護著,沒怎麽挨過打,這次吃了個大虧。


    “機會!”看到域壇倒地,伎萎眼前一亮:“至尊鋒刃!”她召喚出4把靈魂之刃,“去!”三把刃殺向幀傅,頓時讓他疲於應付,沒法保護域壇。而最後一把則全力殺向域壇:“死吧你這花瓶女!”


    看著銳不可當的靈魂之刃殺來,動彈不得的域壇美目終於露出絕望之色:“幀傅救我……”


    “撐住啊我來了!”幀傅目眥欲裂,任憑三把利刃插在身上,向域壇猛撲過去,然而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利刃穿胸而過,美人血濺三尺。


    另一邊,趾柿正在和紫袍大漢糾纏。雖然被打得節節敗退,但看到隊友進展順利,趾柿喝道:“看到了吧淌邊!今日就是你三人的忌日!”淌邊不說話,看到域壇陷入危機,一個閃身錯開趾柿,衝向域壇,當然也沒能來得及。


    幀傅抱著域壇,拚命壓製著胸口的出血口,然而還是難以抑製鮮血噴湧而出。“域壇,振作啊域壇!”幀傅帶著哭腔吼道。


    “幀傅……”域壇氣若遊絲,臉色異常紅潤,冰冷的神情被溫柔的笑容融化,“……下輩子……我一定……爽快嫁給你……”


    “不!不要下輩子!你給我活下來啊!!”域壇口唇開合,似乎還要說什麽,但沒能說出來就咽氣了。


    看著幀傅抱著域壇的屍體痛哭,淌邊什麽也不說,轉身防禦。驃棕的毀滅衝鋒還沒結束,他當然不會放過趁虛而入的機會。淌邊把燈柱一橫,卻扛不住驃棕積累的衝勢,被震退開來,胸中氣血翻滾。身後幀傅則默默把域壇護在懷裏,結結實實吃了一記,如破銅爛鐵般飛出,懷中沉睡的玉人卻安然無恙。“還沒完!英雄登場!”追著淌邊而來的趾柿高高躍起,從天而降,轟!巨大的衝擊再次將兩人震飛。押撾和呂錯正等在落點,然而他們都不是擅長進攻的類型:押撾寒氣還沒回複,隻能咬一口;呂錯也沒什麽特殊的攻擊手段,隻是手上聚起了一陣旋風……


    “旋風?!”押撾一驚,呂錯還沒反應過來,已經把手上的旋風彈了出去,打得幀傅頭一歪。


    站在幀傅身邊,押撾突然發現,域壇的法杖還在閃亮,一股強力的旋風蓄勢已久。押撾拉了一下呂錯就迅速遠離,而呂錯不知何時又一次把小怪獸抱了起來,朝著幀傅砸過去,然後才退開。而不明真相的驃棕又一次殺了過來……


    “颶風……”幀傅輕輕放下域壇,卻拿起了她的法杖,“呼嘯!!”


    強力旋風傾瀉而出。小怪獸被旋風卷進去緊接著又甩了出來,驃棕也被當頭擊飛。


    幀傅站起身來,眼中的瘋狂之色毫不掩飾。盡管傷痕累累,氣勢卻鎮壓了全場。“你們……都要死!天崩地裂!嗬——啊!”他揮舞長矛高高躍起,重重砸下,地麵泛起肉眼可見的波紋,巨大的衝擊波讓四人三怪無一幸免倒飛而出,不同程度受傷,當然傷最終的就是離得最近的驃棕和趾柿了。


    早就遠遠躲開的淌邊施施然來到幀傅身邊:“血債,血償!”手上的燈柱異常明亮。“嗬嗬,一起上吧!”


    驃棕站起來罵道:“就剩兩個人了,還敢囂張。出來吧,恐懼之靈!”驃棕手中浮現一個藍綠色光球。


    幀傅冷笑:“雕蟲小技。德邦軍旗!”一柄德邦軍旗迎風長大插向驃棕。


    驃棕一刀格開軍旗,然而身後剛追上來的幾人就遭了殃,軍旗偏折了方向正朝他們射去。“壞了!”驃棕發現不對回頭一看,軍旗插在祭兢的神像上,祭兢龐大的身軀則壓住了趾柿、伎萎、呂錯和小怪獸,五人附近的地麵都被砸得下陷,這軍旗蘊含的幀傅含恨一擊強大如斯。祭兢趕快站起來:“快,散開,不要聚在一起!”


    呂錯抱著小怪獸剛起身,燈光閃耀,淌邊已經殺到:“看我蓄力一擊!”驃棕揮刀格擋,然而這燈柱力量極其龐大,驃棕的武器脫手而出,旋轉著砸到祭兢的頭,砸得她又一次倒地,還好這次沒有壓到人。驃棕自己則連連後退,又把呂錯撞趴下,小怪獸也被壓在最下麵。


    眼看形勢大好,幀傅乘勝追擊,淌邊卻是身形暴退,還喊:“退!”一道燈火劈頭蓋臉打過來,卻是呂錯吸取的淌邊的燈光。雖然打得不疼,但讓他懵逼了一陣,然後就是一陣頭暈目眩,驃棕站了起來。


    幀傅掃了一眼他手上的光球,感覺心神都被吸引過去了:“這光球,會吸收我的體力!”


    “才發現,晚了!戰爭罡風!”趾柿抬手就是兩道罡風,押撾不知從哪裏竄出來又咬了一口,小怪獸又一次彈射而出。幀傅一時間遭到集火。小怪獸撞得它身形一歪,又借力彈向後麵的淌邊,淌邊也吃不住倒地。


    最後伎萎穿刺而來:“均衡打擊!”這一擊終於徹底摧毀了幀傅的鎧甲,開膛破腹,鮮血噴湧而出。


    幀傅抬起頭,看著血染紅袍的伎萎,目光猩紅而嗜血。“就是你!是你!害死了域壇!啊!!巨龍撞擊!!!”長矛遙指德邦軍旗,幀傅暴起衝殺,一路狂飆,押撾、呂錯、小怪獸、伎萎、趾柿試圖阻截都被擊飛,一路殺到祭兢麵前,重新拔起了德邦軍旗。呂錯也在一旁騷擾,幀傅身上又添血痕,然而他仿佛感覺不到一般:“再來,德邦軍旗!”再次震退彈射而來的小怪獸,伎萎、祭兢、驃棕也受到波及。燈光閃耀,淌邊如幽靈一般突然出現,祭兢以神像抵擋,然而淌邊的蓄力一擊力量太大,祭兢的神像不堪重負被打碎,身後的趾柿和呂錯也被撞翻在地。


    呂錯勉強伸出一隻手彈出了從淌邊蓄力一擊中吸收的能量劈頭蓋臉砸過去,呂錯的攻擊力不強但是騷擾非常煩,淌邊上前想直接殺了這該死的怪獸,伎萎卻從背後殺來:“利刃衝擊!”


    淌邊回身格擋,身上卻被撕開一道血痕。然而他戰鬥意識太強,毫不猶豫,借力跳起:“跳斬!”一個後空翻,燈柱斜掃三周半,呂錯、祭兢、趾柿、小怪獸、伎萎再次掛彩。


    伎萎和呂錯被擊飛正好落在幀傅腳邊,幀傅哪裏會放過這手刃仇人的機會?“德邦軍旗!”軍旗插向伎萎心窩。呂錯拚命爬起來,翻身撞偏了旗杆,才沒讓伎萎被刺中要害,但仍然難免和伎萎一起被串燒了。幀傅另一隻手揮舞長矛要補刀,押撾大急,身子一彈咬住了他的手。“該死的蛇怪!”他想要把押撾扯下來,卻感覺一陣渾身乏力。肚子上開的洞一直在流血,蛇毒也漸漸發作了。幀傅一時間撐不住軟倒在地。


    伎萎忍痛拔起旗杆:“他已經不行了,不要跟他糾纏!”起身攻向淌邊:“飛天姿態!”


    “正義重拳!”趾柿挾著一股強勁向淌邊猛衝。


    “暴走!”驃棕也揮刃猛劈。呂錯的能量球又來騷擾,一時間四麵夾擊淌邊。


    淌邊當然不會坐視:“反擊風暴!”他快速揮舞燈柱,進入防禦姿態,但四個人的圍攻還是不能完全格擋,頻頻受創。


    突然,押撾從天上拋飛落下,淌邊的防禦姿態可沒有考慮到空中的進攻,不得不中斷,嘭!又把押撾打飛一邊。眾人回頭一看,隻看到幀傅搖晃著站起來,渾身戰栗,呼吸粗重,野獸般仇恨的目光,“巨龍……”他又一次端起了長矛。


    “攔住他!”驃棕帶著恐懼之靈上前攔截,恐懼指令抽吸幀傅的生命,讓他的臉色更加幹枯蒼白,可是眼中的仇恨卻更加暴烈。


    “英雄登場!”趾柿從天而降。


    “幀傅!”淌邊想要上去幫忙,又被小怪獸撞倒,再也來不及趕上。


    “至尊鋒刃,一波帶走他!”伎萎再次召喚出擊殺了域壇的四把靈魂之刃,一把射向淌邊,三把射向幀傅。


    “又是這招!”淌邊驚怒交加,“幀傅!”


    曆史驚人的相似,淌邊也隻能選擇拚著受傷去救援幀傅。不同的是,這次用來拖住他的隻有一把刃,而用來擊殺的卻是三把!


    “戰爭罡風!”趾柿再次發射出兩道罡風,合成一股巨型龍卷風,絞殺幀傅。小怪獸在幀傅和淌邊之間來回彈射,打的兩人跌跌撞撞頭破血流,幀傅更是腸子都被震了出來,天知道他是怎麽還能站住的。呂錯的能量球繼續騷擾淌邊,阻止他靠近。圍點打援。


    “撞……擊!!!嗬——啊!!!”幀傅屏住最後一口氣,端著長矛,迎向三把靈魂之刃和巨型龍卷風。


    驃棕不知何時繞到了淌邊背後:“暗影衝擊!”幽魂騎兵在前,人在後,衝鋒路線剛好和淌邊與幀傅連成一條線,準備將兩人一波串燒。


    “幀傅你……”淌邊看到幀傅拚命,就知道他已經完了,“好吧。宗師之威!”淌邊釋放他的內力,身上微光閃耀,瘋狂地揮舞燈柱向前衝殺。淌邊和幀傅之間的呂錯、趾柿、祭兢、小怪獸頓時遭到兩麵夾擊,巨龍撞擊把他們撞散,淌邊在中間一陣暴風驟雨地揮舞,血花飛濺。幽魂騎兵穿過了淌邊和幀傅便消散了,幀傅也拚著強弩之末的力量對衝鋒中的驃棕發起了最後的衝擊。接近驃棕的一刹,他似乎是力竭了,腿一軟塌在了地上,驃棕見狀就想要跳過他攻擊淌邊。不料就在驃棕越過幀傅頭頂的一刻,幀傅長矛在頭頂畫了個大半圓,終於倒地不起。


    驃棕背後被劃出一道血痕,“呃啊!”但他還是忍著疼痛將最後的衝勢送到了淌邊身上。


    淌邊回頭,正好看到幀傅的屍體,不由失神片刻。伎萎和驃棕抓住機會:“利刃衝擊!”


    “暴走!”押撾和呂錯也趁機撿便宜。然而在宗師之威的保護下,傷害並不大。


    “不要停!這個護體技能也是有極限的!”眾人紛紛圍了上來。7V1!


    淌邊蒼涼一笑:“嗬嗬,第三次了,第三次……剩我一個了……”說話間,氣勢卻陡然攀升,手中燈柱閃閃發亮。“跳斬。”語氣平靜,然而後空翻三周半的殺傷力有增無減,驃棕首當其衝噴血拋飛,呂錯、伎萎、趾柿、祭兢也不敵後退。淌邊卻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娓娓道來:“你們倒是很有本事,居然能讓怪獸為你們作戰。”趾柿一時間竟爬不起來,之前林林總總受的輕傷已經積累成了重傷,以他壯碩的身體也不堪重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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