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這個九言段子就貼在村中央的公告牌上。


    突然來了這麽多人,村裏的糧食有些緊張,磷蓉要求士兵和俘虜去幫助村民生產,並增加開墾,自力更生,不然那點田地實在消耗不起。


    天色已晚,磷蓉傳令:“值班的士兵照常,其他人征得同意後可以住進村民家裏。”


    “公事辦完了!兩位美女,今晚住哪啊?”磷蓉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介於天真與淫笑之間。


    嗆綽不怎麽需要睡眠,表示無所謂。隻有路霞說:“就去那個霖眯家吧,她丈夫死得那麽慘,現在應該很需要陪伴和安慰吧。”


    於是三人來到霖眯家。看到來人,霖眯露出了笑容:“是你們啊,快進來,今天多虧了你們了。”進了屋,霖眯直接說:“差不多該吃晚飯了,我去做飯,你們歇著。”然後直奔廚房。


    “我來幫你嘛!”路霞的嗓音還是那麽甜美。


    現在隻剩磷蓉和嗆綽坐在飯桌旁。磷蓉收起各種亂七八糟的表情,一本正經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怎麽了?”嗆綽不解。


    嗆綽探詢的目光讓磷蓉有些陶醉,不過他還是有些定力的,背著手一邊四處晃一邊慢慢說:“首先,迎客進門,沒說幾句話就離開,簡直像是在逃避我們。其次,丈夫屍骨未寒,就算是迎客,也不應該麵帶笑容,最多麵無表情。最後,那邊掛著一根繩子,非常沒有道理。這隻有兩種可能,第一,她對丈夫懷恨在心已久,丈夫死後,為了避免懷疑,她之前才假裝傷心落淚,避免和我們交流,盡早把我們打發走。第二,哀莫大過於心死,死意已決的人往往表現出反常的行為和情緒,這也解釋了那根繩子,就算不是上吊,功能應該也差不多。”


    “我覺得她應該不是個陰謀家,第二種可能性比較大。”嗆綽判斷。


    磷蓉在嗆綽麵前總是難以保持鎮定,特別是這些年忙於戰事,沒怎麽跟嗆綽親近過,磷蓉竟然有些饑渴,看著嗆綽沉思著的醉人嬌顏,頓時有些心猿意馬思路跑偏。


    “我們真是心有靈犀啊!我也是這麽想的!哈哈哈哈……”使勁搖搖頭,磷蓉強行回歸話題。


    還好路霞突然進來了,打破了尷尬的氣氛。她悄悄說:“我跟你們說啊,我感覺霖眯的情緒不太正常!她怎麽會那麽熱情,已經不似正常人了,我都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剛死了丈夫。她一個勁說不用我幫忙,我隻好回來了。”


    磷蓉點頭:“我們真是心有……咳,我是說,我也發現了,一會好好觀察觀察。”


    霖眯開始上菜,路霞又要去幫忙,這次倒是成功了。但是隨著兩人一盤盤往上端,磷蓉表情古怪地對嗆綽調笑道:“這菜量,是給你本體準備的吧?”


    “不,這是給你準備的最後的晚餐。”嗆綽翻著白眼對磷蓉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終於上完了。經曆了一年的軍旅漂泊生涯,這是最豐盛的一頓飯,豐盛的讓他們無語凝噎:太恐怖了!直徑一米的圓桌疊了三層,而且那些吃了水飽的東西很少,大多是那種很容易吃飽的重型食物,這是要謀殺啊?


    霖眯坐下:“別客氣,隨便吃,不夠還有。”磷蓉暴汗。


    無論如何,飯還是要吃的。不出意料,飯局一片寂靜,每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麽。磷蓉偷偷窺察著霖眯的眼睛。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話果然靈驗,磷蓉從那雙眼睛中看到了很多,那是真實的霖眯。那裏沒有悲傷,沒有恐懼,沒有絕望,什麽都沒有,是空洞的,死寂的,就像被核彈轟炸過後的夜晚,縈繞著死亡的氣息。從這雙眼睛中,磷蓉看透了一切,與之前的猜想基本吻合。


    “霖眯姑娘,”磷蓉貌似隨意問道,“那根繩子是幹嗎用的?”


    霖眯僵住了,正中磷蓉下懷。繼續半開玩笑地說:“不會是用來上吊的吧?”


    全場一片寂靜了幾秒鍾,霖眯輕輕的說:“不是。”


    很明顯,這個問題已經實錘了,欲蓋彌彰。磷蓉認真起來:“丈夫死了,很傷心吧?”


    霖眯雙手撐在兩腿之間,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沒事的,我已經想通了。”


    磷蓉看著這蒼白的微笑,“想通了?你能不能解釋一下那根繩子?我相信你是個誠實的女孩,不會騙我們。”


    “我……”霖眯說不下去了,站起來要逃跑。


    “攔住她!”


    路霞馬上拉住她,把她抱在懷裏安撫。以前在教堂這種事她沒少幹,主教經常強調,一個光明的使者不僅要治愈人的肉體,也要治愈人心,所以這種安撫的手段她早已出神入化。霖眯終於不再掩飾,在路霞的懷裏嚎啕大哭。聽到這哭聲,磷蓉笑了,哭出來總比麻木好。“我還能怎麽辦?吵綠不在了,我一個人怎麽能活得下去呢?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嗚~~~”


    磷蓉繼續吃飯。這個時候就得讓她哭個夠,否則說什麽也沒用。但是在別人痛哭時大搖大擺地吃飯,讓路霞對他豎起白嫩的中指。嗆綽倒是毫不客氣,也跟著一起吃。哭聲漸止,化為抽泣。路霞雖然能安撫,但逝去的故人卻回不來了。霖眯漸漸冷靜下來,磷蓉也吃了半飽。


    “哭夠了?”“嗯……”


    “來,聽我說。”磷蓉又正經起來。


    “你為什麽要自殺?”


    “因為吵綠死了,我……”霖眯又低下頭去。


    “很痛苦是吧?”磷蓉放下筷子,“痛苦,便可以結束生命嗎?”


    “可是,沒有他,我的生活就沒有方向,沒有溫暖,沒有愛了……”霖眯又要哭了。


    “很絕望是吧?”磷蓉認真地看著霖眯的眼睛,“絕望,便可以結束生命嗎?的確,命是你的,你掌握著自己的生殺大權。可是,有能力殺,便是有資格殺了嗎?”


    磷蓉問得霖眯一愣,路霞嗆綽也有些不解地看著磷蓉。


    “你的生命,並不隻屬於你自己。”磷蓉不知道的是,此時他腦中內力迅速運轉,隱隱對外產生某種輻射波動,對周圍人的意識產生著微妙的影響。“吵綠為你而死,他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了你的存活。你,是靠吵綠的犧牲才活到現在,你的生命,難道沒有吵綠的一份權利嗎?吵綠雖死,他的在天之靈,會希望你傷害他拚了性命救下來的女人嗎?”


    霖眯眼神迷茫,路霞也陷入沉思。主教爺爺也跟她說過生命可貴應當珍惜的話,可是磷蓉的論調她也是第一次聽說,雖然古怪,卻隱隱覺得十分有道理。嗆綽則是饒有興致地觀看著磷蓉的嘴炮表演。


    “你的生命,也不隻屬於你們兩個!”磷蓉眼神銳利起來,“吵綠隻不過為你擋了盜匪的一拳。那些盜匪又是誰打敗的?是我磷蓉軍團的戰士們。是他們拚死打敗了盜匪,你才能活到現在。這一點,你忘記了嗎?他們一腔熱血救下來的女人,你又有什麽資格說殺便殺!霖眯,你的靈魂屬於你,你的肉體卻並非如此。它不是你的私有物,你隻不過是它的管理者。那些為你付出了汗水甚至鮮血的人,他們同樣有一份權利,他們的靈魂也有一部分寄托在你的身上,他們的生命在你的身上得以延續!你自殺,便是殺了無數這些有恩於你之人!你今天這些自我否定、自我鄙薄的念頭,對得起他們嗎?”


    “可是……我一個人……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啊……”霖眯眼淚又出來了,在路霞安撫下嚶嚶哭泣。路霞並沒有怪磷蓉又把她惹哭了,因為她看出來,霖眯的那雙眼睛,雖然悲傷,卻有了生機。磷蓉的那番話雖然是勸導霖眯的,卻讓旁聽的她也有振聾發聵之感。


    “不知道該怎麽辦,就來加入我磷蓉會吧!”磷蓉終於揭開了他真正的目的——拉人!“磷蓉會,是領導磷蓉軍團的,即將執掌這估炔村的,真正為人民服務的組織。我們推崇的最高道德形象是,毫不為己、一心為公的人民公仆。霖眯,吵綠已逝,隨之死去的,是作為妻子的你。現在的你,不知前途,找不到自己的定位,這有什麽關係?我們磷蓉會正需要你這樣真正能夠為人民群眾無私奉獻的人。加入磷蓉會,我們的組織會給你一個全新的身份,賦予你全新的任務,讓你以一個全新的形象,接觸全新的人。一個人從來不是先有了身份才進入了社會,從來不是先有了理想才去實踐。正相反,是先進入了社會,人才有了身份定位;是先投身社會實踐,才從中漸漸形成了自己的理想信念。彷徨的人生,把自己關在家裏哭是得不到救贖的,更不應當用一死了之來逃避。以死來鄙薄自己,出賣自己,否定自己的信仰,是世間最大的刑罰,最大的罪過。寧可受盡世間的痛苦和災難,也千萬不要走到這個地步。相反,現在真正光明的前途就在你的麵前,就在磷蓉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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