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贏大陸·主世界。


    太興九十八年,翼都。


    翼都乃大淵國京都,而“太興”為大淵年號。


    自秦玄溪在翼都登基以來,已過去了九十八年,所以今年便是太興九十八年


    在大淵,每日上午辰時,翼都內五品以及五品以上的文武百官都得入宮進行朝事,每隔五天才得以休沐一天。


    而在這五天內,秦玄溪這大淵女帝隻會親自臨朝一天,聽取國政。


    今日,是秦玄溪親自臨朝的日子,殿內文武百官都抓緊這個機會,上表朝事,在國事上各抒己見,以博得這位女帝的青睞。


    為了向世人表示大淵國的“包容”,對仙修和魔修的一視同仁,朝殿內的文武百官,仙修者和魔修者差不多各為一半。


    如此,自然而然,朝堂內便是分為“仙黨”和“魔黨”這兩個黨羽。


    所以,曾經的仙魔之爭,已演變成了大淵國的朝堂內部,兩個黨羽之爭,


    今日和以往每次女帝臨朝一樣,仙黨和魔黨的官員輪番上陣,在朝堂上激昂陳詞,而女帝卻始終未發一言。


    群臣們也難以猜測到女帝的心思,畢竟女帝始終戴著一張冰冷的麵具,難以觀察到其神情變化。


    今日這朝堂上吵的最激烈的議題便是,冀州之地的藥田未來十年是該種植含殤草還是赤魘草的問題。


    冀州原是仙皇宗最大的一塊屬州,如今自然也已歸大淵管轄。


    冀州的土地十分肥沃,都十分適合種植含殤草和赤魘草這兩種草藥,前者是適合仙修者使用的修真資源,而後者則是魔修者所必須的修真資源。


    自大淵一統仙魔兩界以來,這九十多年間,冀州全部藥田都是用來種植赤魘草的,由此,國庫內赤魘草的儲備已然十分充沛,而含殤草卻是一直短缺,這便使得許多仙修者在修行上因修真資源的捉襟見肘,導致修為進展緩慢,許多仙修官員對此已多有怨言。


    但大淵是以魔道立國的,大淵女帝更是魔道帝者,要想大淵女帝在仙魔之間,一碗水完全端平完全不可能。


    隻不過,近年來,大淵女帝在公眾場合,多次親口說出“仙魔一家”的口號,務求仙魔大同。


    所以,這回仙黨官員們便想著在冀州藥田一事上爭一爭,給仙修同僚們謀取點應有的利益。


    仙黨和魔黨的官員們們吵了足足大半個時辰後,秦玄溪突然冷不丁地說道,“吵夠了沒有。”


    秦玄溪說話的聲音很小,但她一開口,原本吵的雞飛狗跳的朝堂頓時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冀州藥田種植一事,本帝已有決定,”秦玄溪接著說道,“從今往後,冀州北部的藥田繼續種植赤魘草,南部的藥田改為種植含殤草。”


    其實,秦玄溪的“仙魔一家”的口號並不是喊喊而已。


    她自己本來就是仙魔同體,而且她還曾是仙帝“酒仙”的弟子,所以她其實也算是半個仙門中人。


    以前,她跟在酒仙身邊修行的時候,酒仙就曾和她提過“仙魔大同”的理念,還曾在她這個小徒弟麵前幻想過要建立一個沒有仙魔之爭的世界。


    如今,秦玄溪便是想完成她師父酒仙的這個夙願。


    但馬上,便有一名魔黨官員站出來反對道,“陛下,近年來,民間習魔修者日益增多,若是將冀州一半的藥田改為種植含殤草,恐往後赤魘草的供給會麵臨短缺,陛下此舉恐會寒了天下魔修者的心啊。”


    “對啊,對啊。”很快便有別的魔黨官員附和道。


    “你們簡直一派胡言!”一名仙黨的言官向魔道官員炮轟道,“哪怕魔修者的人數再增加一倍,以如今赤魘草的儲備,就算用上一百年都用不完,豈會有短缺之說,你們簡直妄視事實,欺瞞陛下,其心可誅!”


    於是,兩派的官員又開始大吵了起來。


    “都給本帝住嘴!”秦玄溪慍怒道,“本帝剛剛所言便已是定論,此事無需再議,誰若想再奏表此事,就先自己到刑罰司領一百下雷鞭吧。”


    秦玄溪此言一出,冀州藥田一事便是蓋棺定論了,魔黨的官員便是不敢再提出任何異議。


    仙黨的一名言官當即朝秦玄溪大拜道,“今日之後,天下仙修寒門都會無比感激陛下的!”


    “好了,今日若無別的議事,那便是退朝吧。”秦玄溪說道。


    聽兩派官員吵了一個多時辰,她已經頗為厭煩了。


    可就在這時,一名宮中護衛進來稟告,“陛下,獨孤將軍發現了瓊璃仙尊的行蹤,已將她斬殺,正帶了她人頭回來,在殿外求見。”


    禦魂魔尊獨孤玉樓以個人身份入了大淵廟堂,如今成為了大淵國的一名將軍。


    “哦?這倒是今年本帝聽到的唯一一個好消息,快宣獨孤將軍進殿。”秦玄溪說道。


    過了一會兒,獨孤玉樓手捧一個木匣子進了大殿。


    “獨孤玉樓見過陛下,”獨孤玉樓將手中木匣子高舉過頭頂,“此匣子內裝著的正是瓊璃仙尊方語妍的頭顱。”


    秦玄溪瞳孔微縮了一下,“呈上來給本帝看看。”


    秦玄溪身旁的一名女侍,便走下台階,接過獨孤玉樓手中的木匣子,再走回到秦玄溪座位跟前,雙手呈上。


    秦玄溪沒有絲毫猶豫,便是打開了那個木匣子,隻見那木匣子內確實是放著方語妍的頭顱,但隻見那頭顱突然張口,呼出一口濁氣,隨即從口中噴出一把金色的短劍。


    但隻見那把短劍在即將刺到秦玄溪的額頭時,宛若受到一股阻力般,再也無法向前移動半寸。


    “金芒劍?!”秦玄溪露出不屑的笑容,轉頭看向獨孤玉樓,“諸葛陽,你也太過天真了吧,你以為單憑一把金芒劍就能順利行刺本帝?!”


    “護駕!來人,護駕!”殿內的文武百官十分慌張地喊道。


    當即,殿外衝進了上百個黑甲兵,將“獨孤玉樓”給團團圍住了。


    而秦玄溪似乎早已看出,眼前這個所謂的“獨孤玉樓”實則是那消失已久的諸葛陽所假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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