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大娘踉踉蹌蹌地拎著一包需要漿洗的衣服回家。


    孫舉人還給了1兩的高價,讓她好好洗,認真洗,細心洗。


    魯大娘回到家後,開始搓洗衣服。


    別看幫人洗衣服簡單,其實過程是要非常細致和非常有耐心。


    魯大娘沒有一技之長,為了多賺些銅板供家裏小兒讀書,什麽活都去幹。


    魯大娘時不時接有錢人家的衣服來漿洗,多年的經驗知道怎麽洗衣服才是最好的。


    打開孫舉人的衣服,摸一摸麵料,感受到無比的柔軟絲滑。


    魯大娘洗過不少衣服,孫舉人的衣服料子她說不出來是什麽,但分明透出“貴”一個字。


    孫舉人應該很有錢,而且是考上舉人後才有錢的。


    孫舉人背景家喻戶曉,隻不過是一個富農家的小子,能穿上這樣的貴氣料子,肯定是高中後才發家致富的。


    魯大娘拿出好幾個大盆子出來,把孫舉人的衣服按照麵料,顏色分類,分好後,把要洗的衣物放入裝滿清水的盆中,翻動至衣服全部打濕,然後加些溫水,放入皂角,加入鹽,再次翻動。


    將放在盆中的衣物浸泡半小時,然後用搓衣板開始洗衣工作。


    這時候院子大門打開了,魯大娘抬起頭,隨後聽到一聲:“阿娘,我回來了。”


    魯大娘看了看天色,不早了,是她的小兒子放學回來了。


    魯大娘小兒放下書問道:“阿娘,你又接到活了?這次的衣服不少。”


    看了又看,疑惑地問:“阿娘,是個讀書人的衣服嗎?”


    看款式是長衫,魯大娘小兒笑了笑,找他娘洗衣服的不是有錢人,就是讀書人。


    看來今天這個是讀書人。


    魯大娘愣了愣,隨後說道:“是了,這衣服是孫舉人的,”


    頓了頓,問道:“孫舉人,你知道嗎?”


    魯大娘小兒眼睛睜得大大的,驚訝地問:“阿娘,我當然知道孫舉人是誰了,他可是我的師兄。怎麽他找你洗衣服的?”


    隨後非常興奮地說:“阿娘,今日我還見到孫舉人,他來學堂給我們講課。哎呦,阿娘,師兄不愧是舉人,講的課淺顯易懂、字字珠璣。我之前有疑惑的,不懂的,師兄寥寥幾句就把問題解開了。阿娘,師兄真的好厲害。”


    頓了頓,低下頭,悄聲地說:“阿娘,舉人和秀才真的好大區別,師兄講課比我們夫子講課深刻多了,內容豐富多,觀點鮮明多。師兄今日不僅給我們講課,還給我們講不同地方的人文風景。師兄去的地方可多了,見識可廣了。”


    隨後遺憾地說:“可惜兩年前師兄上京赴考,半路生病趕不上會試。哎,要不然早就進士老爺,說不定已經當官了。”


    魯大娘兒子眼裏冒著星星,一看就是孫山的死忠粉,迷弟一枚。


    魯大娘聽小兒講,很多都聽不懂,隻不過看的出小兒非常崇拜孫山。


    遲疑地問:“兒啊,孫舉人真的那麽厲害?他真的能高中?我聽外麵的人說,他落榜了,不好意思說,於是找個生病的借口。”


    坊間關於孫山的傳言很多,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反正什麽傳言都有人信。


    魯大娘就是其中一個信孫山因為落榜不敢回家的傳言。


    不過在魯大娘心裏想就算孫山會試落榜了,也不影響她的羨慕。


    孫山依舊是可望不可及的舉人老爺。


    聽到阿娘這麽詆毀孫山,魯大娘兒子幾乎要跳腳大罵。


    不過是自家阿娘,所以隻能好好解釋:“阿娘,外麵的那些傳言,都是那些八婆吃飽飯沒事做亂說的。我們的師兄怎麽會落榜呢。他是水土不服,生了一場大病,沒辦法繼續北上赴考。


    哎,可憐的師兄,竟然這樣就錯過了會試,夫子每次提起這個,都暗暗可惜。


    師兄可有本事了,被滯留在金陵,等病好了,又找了一間大書院進學。


    這次回黃陽縣,都是家裏人催,才回來的。


    要不然師兄就會一直留在金陵讀書,三年後直接進京參加會試呢。”


    魯大娘兒子為什麽那麽清楚呢?


    這些都是學堂之間傳開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魯大娘小兒認為自己聽到的是第一手信息。


    比珍珠還真的那種。


    魯大娘不解地問:“兒啊,金陵是什麽地方啊?”


    山旮拉的鄉村婦女哪裏知道金陵在哪裏,聽得最多的就是廣州府,漳州府了。


    魯大娘小兒眼裏帶光地說:“阿娘,金陵是一個很大很靚,很繁華,讀書人又多的大城市,阿娘,比廣州府大很多了。師兄說了,在金陵讀書,他的課業進步非常大。總之就是出了很多大官的地方。”


    魯大娘哪裏能想象到金陵是怎樣的,不過兒子說出了很多大官的地方,她就知道肯定是個好地方。


    隨後又問:“兒啊,那麽好的地方,孫舉人怎麽回黃陽縣啊?不是做了什麽壞事,才回來吧?”


    魯大娘想到孫山話裏話外的威脅,在她心中,孫舉人就不是好人。


    隻不過她不敢說出去,因為說了,壞人孫舉人真的對付她的小兒子。


    看著小兒子一臉崇拜的樣子,魯大娘有苦難言,不甚滋味。


    魯大娘小兒哪裏知道魯大娘和孫山之間的官司。


    聽到魯大娘這麽說,立即反駁道:“阿娘,你怎麽這麽想的?這些話在家裏說說就好了,千萬不要往外麵說,要是敗壞我們師兄的名聲,黃陽縣的讀書人可饒不了你了。


    我前麵不是說了嗎,師兄的家裏人一直催促師兄回家。


    哎,師兄的父母覺得師兄一把年紀了,再不成親成家就是大不孝,連續寫了好些書信,催促師兄回家成親呢。


    哎,沒辦法了,父母之命不可違也,師兄又是大孝子,隻能放棄在金陵進學,跋山涉水地回黃陽縣成親了。”


    魯大娘兒子暗暗為孫山可惜,覺得孫山應該在金陵好好讀書,為三年後的會試做最充足的準備。


    大丈夫何患無妻呢!


    父母和兒女的想法往往不一樣,真是愁人。


    魯大娘小兒完全是有感而發,因為他也是時常跟魯大娘的意見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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