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試後,孫山打算回家複習,之後到廣州府參加鄉試。


    約定好鏢隊,買了不少特產,告別洪家人和同窗們。


    黎信筠不舍地說:“阿山,你什麽時候去廣州啊?”


    黎信筠還想跟孫山多敘舊呢。


    跟他快三年未見麵了,有好多心裏話說。還未說夠,就被孫山捉著做題。


    他說這些試題外麵買都買不到,是他從嶽麓書院帶回來的,可真貴了。


    還說見自己是好基友,才無條件分享,一般人他才不給。


    黎信筠知道資料真貴,但也不能天天做題吧,他想說幾句心裏話的時間都不給,阿山夠狠心的。


    孫山想了想,他打算提前一個月到廣州府,適應廣州的環境。


    最害怕去得晚,一時之間不適應,生病可糟糕了。


    雖然這三年他的身子自我感覺棒噠噠許多,但具體狀況還真不知道。


    所以必須早點落廣州適應廣州環境,好好為鄉試準備。


    孫山笑著說:“我會提前一個月到廣州府。如果你來了,到何家村找我。”


    孫山先到孫大姑家住一段時間,等快鄉試了,就到貢院附近住一兩天客棧,之後就進場。


    何家村離貢院不近,所以考試的前兩天必須預定貢院附近住客棧,這麽能確保準時到達貢院,準時入考場。


    孫山可想因為各種意外進不了考場,錯過這次鄉試,可要再等三年了。


    黎信筠聽到孫山提前一個月到廣州,心一喜,非常諂媚地說:“阿山,我也提前一個月到廣州,我們到時候再見。”


    既然孫山住在何家村,那麽黎信筠打算在何家村租個小院或者住客棧,那麽他就能隨時跟孫山請教學問了。


    留在漳州府也沒有用,府學教授的知識已經熟了不能再熟,問他們也問不出什麽好答案,還不如問從嶽麓書院回來的孫山。


    黎信筠發現孫山的學問比三年前大有長進,學識更加深刻了。


    不,不僅是孫山,連從西樵山雲穀書院回來的柳文喚學識也大有長進,比以前更厲害了。


    黎信筠發現自己已經追不上他們了。


    孫山點了點頭說:“行,你來了廣州就來找我。”


    由於是孫大姑的宅子,孫山不敢私自邀請黎信筠一起住。


    他自己去住,外人不會說什麽,帶人去住,就好難說。


    幸好黎信筠家不窮,住宿費還是能承受得起的。


    跟黎信筠約定後,孫山便帶著桂哥兒回黃陽縣了。


    同窗薑謙和柳文喚早就回老家了,他們像孫山一樣,回老家辦手續,之後直接到廣州府參加鄉試。


    隻有黎信筠這個土著留在漳州府。


    一路同行回黃陽縣的還有洪翦和章越,他們也一起參加鄉試,不過孫山提前落廣州,他們沒辦法提前,所以沒辦法一起。


    洪翦看了看孫山,發現孫山跟以前一樣,又跟以前不一樣。人還是那個人,氣質卻變得更彬彬有禮了。


    洪翦高興地說:“阿山,想不到我們能一起參加鄉試。”


    孫山也樂了,孫山比洪翦提前幾年考上秀才,結果他原地踏步,洪翦追了上來,再次跟他一起走入考場。


    笑著說:“翦哥,我也想不到呢。這次鄉試,有沒有信心?”


    洪翦非常誠實地搖了搖頭說:“信心是沒用的。但無論如何也要去參加,取些經驗也好。”


    旁邊的章越笑了笑:“我也是,我也沒有信心。但不進場試一試,會不甘心。阿山,你呢?你有沒有信心?”


    要說信心,孫山肯定自己有,可話不能說滿,萬一落榜,豈不是被人笑話。


    孫山不想說謊,也不想說滿,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這是我第一次進場,毫無經驗,也不知道裏麵會怎樣。哎,想到要在裏麵待上九天,我就發怵。”


    秋闈,說的是秋天舉行,秋高氣爽。


    實際對廣南的學子來說並不是,而是秋老虎,一樣非常炎熱。


    孫山想著進去九天,會不會像院試那樣中暑呢?


    想到這裏就渾身難受,他可不想再經曆一次迷迷糊糊,渾渾噩噩的中暑了。


    上次三天,熬一熬就過去,這次九天,就算願意熬,也好難熬過去。


    黎信筠,薑謙幾人說過進去待上九天,人不死也脫了一層皮。


    孫山想著自己進去科考,出來會不會隻剩下皮包骨呢?


    這樣還是算好的結局了,要是死了,那豈不是白白努力了?


    孫山想到這裏,情不自禁地顫抖。


    洪翦和章越看到孫山顫抖,也情不自禁地顫抖。


    洪翦苦悶地說:“阿山,莫怕,九天就九天,很快過去的了。一閉眼一睜眼,咱們就考完。”


    章越像安慰孫山,也像安慰自己地說:“洪兄說得對,忍一忍就過去的了。”


    大家都害怕這九天,又不得不經曆這九天,真是痛苦的人生。


    經過兩天兩夜,孫山等人在傍晚的時候,回到黃陽縣。


    看著破破舊舊的城門,無比的親切。不用走進去看,就知道黃陽縣一點也沒變化。


    不變應萬變,變有變的好,不變有不變的好,一切都是未知。


    孫山第一個見到的黃陽縣熟人是學渣曾家俊,也就是他的四姐夫。


    曾家俊看到孫山後,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大喊一聲:“阿山,是你嗎?你怎麽出現在這裏的?”


    孫山不由莞爾,他隻剛回到漳州府時,寫信報平安。


    這次回黃陽縣,並沒有寫信回去。


    也難怪曾家俊如此驚訝。


    孫山仔細打量曾家俊,變得越來越粗狂了,朝著曾大東家的方向發展。


    曾家俊參加了幾次縣試,都被淘汰,沒辦法參加府試。


    最後隻能死心地退學,回鏢局幹活。


    此時的他已經脫掉讀書時的傻氣,朝著五大三粗發展了。


    孫山高興地說:“阿俊,好久未見,我四姐可好?”


    曾家俊連忙說:“好,很好,非常好。她要是見到你,肯定很驚訝。”


    說完就拉孫山到曾宅,找四姐寒露。


    桂哥兒擔著兩個大籮筐,在後麵追著喊:“四姐夫,你莫要拉著我家山哥,你那麽大力,會扯疼他的。”


    桂哥兒可心疼孫山了,走了兩天兩夜的路,肯定很累了,還被四姐夫這麽拉扯,他的山哥哪裏受得了。


    桂哥兒一直在後麵追,但曾家俊拉扯孫山跑得太快,桂哥兒又擔著滿滿的特產,怎麽追也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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