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們這是去哪啊...”傑斯碰了一下身邊的維克托,小聲的問道。


    祖安的街道上空蕩蕩的,盡管現在是晚上,但這個情況還是有點不太對,沒有人在附近,黑暗的視野帶著灰霧,耳邊隻有呼吸淨化器的聲音,這讓傑斯心裏有點發毛。


    維克托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也很久沒有回來了,現在的情況他也沒有見過啊。


    “去黑巷。”陳歌話語聲嗡嗡的,聲音在經過呼吸淨化設備後出現了失真的現象。


    在和範德爾溝通過以後,雖然祖安還沒有徹底穩定下來,但範德爾他們開通了一條“安全通道”給陳歌三人使用,這條道路被多次掃過,基本排除有隱藏的敵人存在。


    “喂!你們想幹什麽!放開我!”突然間,一個掙紮的聲音引起了陳歌三人的注意。


    傑斯臉上有點小迷惑,這聲音他很熟悉。


    不會吧...她不會偷偷摸摸的跟過來了吧...


    陳歌看了一眼傑斯的表情,似乎是猜到了什麽,對著暗處的一個人招了招手,耳語了幾句。


    兩分鍾後,在溫斯頓的控製下,一位帶著口罩,穿著夜行服的女生被帶到了陳歌他們的麵前。


    看到這人,傑斯嘴角抽動了兩下,果然自己就不該抱有什麽幻想的,凱瑟琳比自己想象中更加胡鬧一點。


    “傑斯,快跑!這些人不像是個好人!”凱瑟琳見到傑斯以後,開始掙紮起來,同時嘴裏大聲喊道。


    “喂,小姐,亂說話我告你誹謗啊,是你自己鬼鬼祟祟的在後麵跟蹤,現在說我們不是好人,是不是過分了一點。”溫斯頓也弄懂了情況,讓隊員把凱瑟琳放開了。


    剛脫困的凱瑟琳立刻跑向了傑斯,躲在傑斯身後,用警惕的眼神看著溫斯頓他們。


    “那個,這是凱瑟琳,我朋友。”傑斯小聲的解釋說道。


    “我知道。”溫斯頓回話道,要不是看到了凱瑟琳的臉,溫斯頓也不會就這麽把她帶過來。


    “那個...”傑斯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要不然,先把她送回去?”


    “不!我才不回去!”凱瑟琳倔強的說道,她剛剛被溫斯頓帶人埋伏了一波,現在正是不服氣的時候。


    “別鬧,聽話,你來祖安跟家裏說過沒有?”傑斯小聲詢問道。


    凱瑟琳表情略顯尷尬,看來是沒有提前交待過,這不出傑斯的預料,畢竟凱瑟琳父母要知道她一個人往祖安跑,肯定會攔住她的。


    “我是來幫我爸媽審查資金動向的,你別想把我一個人弄回去。”凱瑟琳找了個理由,打算賴在傑斯身邊,她老早就想來祖安,看看這個在皮爾特沃夫很多人口中的罪惡之城到底是個什麽樣子了。


    傑斯有點無奈,用傳統一點的話說,凱瑟琳是甲方,他這個乙方管不住啊,於是隻得看向了陳歌。


    陳歌現在心裏正偷著樂呢,本來凱瑟琳就是他預定的接觸對象之一,現在好了,買一送一,沒有比著更美好的事情了。


    “一起吧,等到時候,再把你們一起送回去。”陳歌主動開口說道。


    “我覺得這樣可以!”凱瑟琳急吼吼的讚同道,直接搶了溫斯頓的台詞。


    傑斯無奈的歎了口氣,看著凱瑟琳,特別是她口上那個簡易的口罩,“你要過來,也帶個呼吸器啊,就帶著口罩,太不合適了。”


    “我哪有時間嘛。”凱瑟琳嘟囔道,她接到傑斯讓人送來的信件後,立刻跑了過來,不然也沒有可能能跟的這麽緊。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的你先用著。”陳歌摘下自己的呼吸器送到了凱瑟琳的身邊。


    凱瑟琳沒有伸出手,隻是就那麽看著陳歌,好像還有點小感動?


    “沒事的,我是祖安人,早就習慣了這裏的環境,你拿著用吧。”陳歌笑著說道。


    他早就不想帶著這個沉重的東西了,身份銘牌和希望要素直接可以淨化他聞道的空氣,要不是為了合群,少點無意義的解釋,他才不想多此一舉帶上這個東西。


    “謝謝。”凱瑟琳接過呼吸器說道,她確實感覺有點不適了,無處不在的灰霧讓她的呼吸道非常的難受,一隻忍不住的打噴嚏,不然也不會這麽容易就被溫斯頓發現了。


    隊伍壯大了一點,從三個人變成了四個人,不過隻是去黑巷而已,這一點人數變化,沒什麽特別的。


    到了黑巷酒吧,希爾科靠在門邊,淡淡的看著傑斯和維克托,他特地從祖安下城區趕過來,就是想看看海克斯科技水晶的發明者到底是什麽人,這麽一看,在外表上很普通嘛。


    傑斯被希爾科盯的有些發毛,帶著凱瑟琳快走了幾步,進了酒館。


    這一次,有充足的準備時間,喬爾讓人做了一塊大一點的投影幕布,就擺在酒館的大廳裏。


    “好了,我們到了。”陳歌拍了拍手,走到投影儀前麵說道,為了不讓傑斯他們過多的感覺到不適,酒館現在沒什麽人,接下來也會是陳歌全程陪同,減少因為陌生人出現從而產生的情緒。


    “這是什麽?”維克托主動開口問道。


    “一個投影儀,我們先看一段視頻吧,視頻有點長,全程雙倍加速播放,大概看完要三個小時,有什麽話,等看完了我們再聊。”陳歌說著按下了播放鍵。


    雙城之戰動漫再次在祖安黑巷酒館這個地方播放了起來。


    最開始傑斯幾人還不太在意,不過很快,他就緊張了起來,作為發明者,傑斯一眼就看出了,爆爆他們到的是自己的家,不小心引爆的那個東西則是未完成版本的海克斯科技水晶。


    而整個雙城之戰的故事也隨著這一次的爆炸正式開始。


    劇情一點一點繼續,傑斯心中還有點驚喜,自己最後果然還是成功了,海克斯科技水晶跟他預想當中的一樣,徹底改變了世界!


    凱瑟琳的態度也在不斷橫跳,從開始的擔憂到後來為傑斯感到高興,再後來,看到傑斯和梅爾議員混在了一起,整個人也因為海克斯科技水晶而變的膨脹起來以後,她屁股往旁邊挪了挪,離傑斯遠了一點。


    塔利斯議員,真是令人感到不適。


    凱瑟琳撇了撇嘴在心裏想到,不過很快,凱瑟琳就沒有太多的事情去為這些事去思考了,後麵的劇情越發的沉重起來,傷亡也在逐漸的加大。


    旁邊的維克托心裏同樣很是複雜,望著劇情裏麵那個因為死亡威脅而失去理智的自己,他都無法騙自己那隻是一個故事,作為事中人,維克托感覺自己很可能會走上那條路。


    不是誰都能夠坦然麵對死亡的,特別是人類這種短生種,麵對死亡充滿抗拒是人之常情。


    直到維克托看到因為自己的計劃,一直偷偷喜歡自己的斯凱死在了海克斯科技水晶之下。


    看著投影上化為灰燼的女孩,維克托哪怕這一世沒有見過她,依舊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明的痛苦和自責,眼中的淚水不斷的湧出,他隻能用抬頭來掩飾自己的表情。


    旁邊的傑斯也早已從那種喜悅當中脫離出來,海克斯科技水晶是改變了世界,但是好像改變的這一部分,並不是傑斯想要的。


    自己的“好友”維克托被海克斯科技水晶控製,無數人也因為這顆水晶而慘死,這個世界在多出了一項跨時代發明後,似乎不僅沒有變好,反而變的更加差了。


    特別是傑斯看到海克斯水晶在後麵被全麵用於武器後,他更是感覺到反胃,腦海中原本來到祖安的那些想法全都煙消雲散,他現在唯一想的就是,自己到底還該不該繼續自己的研究。


    凱瑟琳也啞然失聲,眼中隻有升起的超級究極死神飛彈,她能夠想象那一顆飛彈會為皮爾特沃夫帶去什麽,也能夠猜想出,那不是結尾,而是另一場更大,更全麵戰爭的開啟。


    最可怕的是,在整個故事中,凱瑟琳甚至不知道該把所有罪惡都安到誰的頭上去。


    變成金克斯的爆爆嗎?


    父母死亡,養父死亡,最親密的姐姐在關鍵時刻選擇了凱瑟琳而不是自己,光是看著這些,凱瑟琳也無法把所有的錯誤都丟到那個女孩的頭上。


    動漫放完,酒館大廳中鴉雀無聲,靜的有些可怕。


    “這是真的嗎?”許久之後,傑斯嘶啞的聲音回蕩在大廳當中。


    “不,它隻是一個故事。”陳歌非常確定的說道,“它不會是我們所走向的未來。”


    陳歌坐在幕布旁邊,手指向門口,“剛剛進來的時候你看到的那個人就是希爾科,特征也很明顯吧,他現在和範德爾不是對立狀態了,微光藥劑雖然也已經出現,但它會被嚴格的管控起來,絕對不會出現泛濫成災的現象。”


    “那個...金克斯呢?蔚呢?”凱瑟琳舉手問道。


    “她們兩孩子現在應該還在趕作業。”陳歌聳了聳肩膀,“另外,我要糾正你一句話,現在沒有金克斯,爆爆隻是爆爆。”


    凱瑟琳點點頭,如果是這樣最好不過了。


    呼~傑斯突然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我懂你叫我來的意思了,海克斯科技水晶不會再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我回去就把它的所有資料都給燒了!”


    陳歌一愣,你懂了個啥?!這事情有點偏離預期了喂。


    “不用多說!”傑斯攔住了準備開口的陳歌,雙眼迷茫的看向天花板,“也許就如同黑默丁格教授所說的,魔法是危險的,他是對的,我就不該發明那種東西!”


    好家夥,這動漫的衝擊力對傑斯來說有點太大了,陳歌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把傑斯的思維給拉回來。


    “凱瑟琳,不好意思,那麽多研究資金可能要打水漂了。”傑斯故作姿態,將話題從沉重的現實上引開。


    “沒事,我爸媽特別會賺錢,浪費一點也無所謂。”凱瑟琳尬笑了一聲道,真是有點太“孝”了,這或許就是崽賣爺田心不疼吧。


    陳歌抓了抓頭發,事情偏離預期,但似乎不不是不可以接受。


    如果是海克斯科技水晶再也不出現的話,這個世界線對祖安來說,應該是一個中性偏上的改變,失去了海克斯科技水晶的皮爾特沃夫,武力上會被擁有了微光藥劑的祖安不斷拉近。


    雙方在這種情況下,更有可能對等的進行談話,當然,在談話前,衝突肯定還是會有的,凡行變革之事,從未不以鮮血佐。


    “你真的決定了?”陳歌對著傑斯問道。


    傑斯重重的點點頭,“決定了,我回去以後,可能會換一個方向繼續我的發明了,不用擔心靈感的問題,這麽多年,我積累了很多靈感。”


    傑斯說著舒展了一下身體,“如果我能依靠其他的發明再次當上議員的話,我會為你們說話的,不過那可能會是很多年以後的事情了。”


    說話間,傑斯突然想起一件事,看向了旁邊的維克托,如果他放棄了的話,那維克托豈不是要麵對一個必死結局了,這...


    “看著我幹嘛。”維克托回了傑斯一個表情,他似乎猜想到了傑斯現在在想些什麽,“我打算回學院辭職,返回祖安了,如果我的生命已經進入倒計時,那麽它更應該被用在家鄉的偉大複興上,那樣即使我在肉體上死去了,也會活在很多人的心中。”


    “那我提前祝賀你了。”傑斯伸手說道,“雖然我們才認識幾天,但好友,恭喜你脫離了死亡的陰霾。”


    “哈哈。”維克托笑了兩聲,“你好像比我自己對我自己都有信心,也許在我再一次麵對死亡的時候,我也會如同那個時候一樣掙紮,如果那個時候,我找上你,記得拒絕我。”


    “我會的。”傑斯點頭說道。


    凱瑟琳左看看右看看,眼前這兩人都表態了,自己似乎不說點什麽不合適了,“那個,我決定了,我要當執法官,我這次會走的最快,到時候,我像你們保證,絕對不優先使用武力解決任何事情!也會努力改變祖安在所有執法官心中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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