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元康十二年初,正月十二。


    這一日,望月湖程家莊顯得極為熱鬧,紅燈掛彩,熱鬧非凡,若從高空俯瞰,便能看到一條長龍在朝著程家莊湧去。


    這些都是送禮的江湖武者,以及各方勢力。


    如此場合,卻引不起任何人的震驚,無他,隻因程家莊老莊主,‘德高望重’!


    一百二十四歲壽宴,放在先天境其實並不多見。


    畢竟,雖然在常理上麵先天武者,可有三甲子一百八十年的壽元,可能夠活到這個歲數的卻是寥寥無幾。


    因為武者但凡交手,必定會在體內留下暗傷,日積月累下,先天武者能活到一百二三十歲者,均已經能算作高齡。


    再者,程老莊主可不是那種氣血衰敗的武者,其雖高齡,卻氣血旺盛,前些年還曾與同境先天武者交手,綿延半個多時辰不落下風。


    還有,再加上程家跟陸家走的很近,幾乎是他們那一派係的勢力,如此種種相加之下,更是讓程家門庭若市。


    另外,程開彥最近一些年,消去了不少戾氣,因緣際會下指點了不少後輩武者,也讓程家的名聲又上了一層樓。


    頗有些公子無雙的氣度。


    但黃姍姍卻並未朝他瞥一眼,轉身便走了進去。


    尋常武者,自是沒資格進入正殿。


    “望月湖黃氏,贈程老太爺玉珊瑚一座,元晶一枚!”


    “黃姑娘,聽聞你身懷冰鳳玄體,是被陸家強壓著與陸平州定下的婚約,心中可有怨言?我萬壽莊可以幫你做主。


    “好好好,隻要陸公子高興就行。”被稱為萬鵬雲的男子冷笑一聲,瞥了他一眼,隨後又將目光轉向前方的黃姍姍身上:


    六大勢力所派出的,均是年輕一輩。


    “姍姍.走吧。”


    一道略帶戲謔的聲音響徹在陸平州耳邊,當即令他眉頭微蹙,輕哼道:


    “萬鵬雲,姍姍是陸某的未婚妻,注意你的言辭。”


    可惜,人皆有煩憂。


    “萬壽莊”


    “萬鵬雲,你是想找死嗎?”


    “嘖嘖嘖都說陸公子才氣無雙,怎麽如今反倒是跟在一女子身邊鞍前馬後,這要是傳出去,恐怕沒人會相信吧?”


    黃姍姍是他的禁臠,平日裏連碰都不舍得,豈能容忍姓萬的在這兒撒野?


    “你當老子怕你啊!”


    “金山穀於氏”


    即便是通脈武者也不行。


    “陸公子能來,真乃是老夫之幸事啊。”


    陸平州露出一副極為和煦的笑意。


    這不是他能動的女人。


    即便是放眼泰安府,也是最為出挑的幾個人之一。


    “程老莊主客氣,晚輩代表家父和陸家,助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一身錦袍的陸平州臉上掛著淡笑,朝著程開彥微微拱手。


    “晚輩黃姍姍,見過程老莊主。”


    一聲聲唱喝,在武者運勁之下,傳播的極為廣闊。


    陸平州的臉色當即一變,變得有些陰鬱。


    程開彥一襲大紅長袍,站在大堂前迎接著幾大勢力的代表,紅光滿麵,加上一頭烏黑長發,絲毫看不出其已有百餘歲之齡,不知道的,隻會覺得他正值壯年。


    萬鵬雲目光微凝,麵露寒意:


    “虞山陸家,贈程老太爺山河圖一卷,百年何首烏一株.”


    “程老莊主過譽。”


    程開彥見陸家年輕一代最為出色的嫡子陸平州親至,頓時倍感顏麵大增,畢竟除了其身份外,他還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先天武者。


    陸平州身側,一名膚若凝脂,容貌秀麗的年輕女子朝著程開彥微微施禮。


    黃姍姍淡淡一笑,有些清冷。


    “黃姑娘果然不愧為黃家六十年孕育的一朵金花,老朽承情了。”程開彥看著黃姍姍眼前一亮,但隨即又迅速的壓了下去邪念。


    “程老,您繼續在此迎客吧,晚輩先帶著姍姍去裏麵了。”


    最困擾程家莊的事情,就是近年來程家嫡係的後輩屢屢出事,程開彥甚至還張榜通緝,奈何始終一無所獲。


    正好萬某身邊也缺一位少莊主夫人。”


    “陸公子請。”


    想入正殿,至少也得先天境界的修為,亦或者為各大勢力派來的年輕一輩,他資曆雖深厚,可程家畢竟還是太弱。


    其至今也不過二十七歲而已,日後幾乎是板上釘釘的陸家掌權者。


    “鎮海宮贈程老太爺,百年靈芝一株。”


    不提黃家家主乃是一位先天武者,單單她是陸平州的未婚妻這一點,就足以令其成為泰山城附近最有權勢的女子之一。


    是以,前來拜壽的武者,或許層次大都不夠,可人數也是真的多。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泰安府年輕一輩第一人呢,不說金元寺和伏龍觀的那兩位,現如今,你那最快突破先天的記錄也早已被人破了。


    現如今新上任的泰山城鎮守,年不過二十歲而已,就已突破先天了,以後可別再引以為傲了,傳出去容易讓人笑話。”


    “伱”


    “二位公子,今日是老朽的壽宴,能否給老朽一個顏麵暫且罷手?”程開彥連忙阻止了二人即將升起的交鋒。


    “哼,今日看在程老莊主的份上饒你一次,下次若敢再這麽無禮,就打斷你的另一條腿。”陸平州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隻留下萬鵬雲臉色陰鬱,掃視了周圍一圈後,也隨之走了進去。


    這是他的黑曆史,早些年二人曾於通脈境交過手,但他稍有不敵,被打斷左腿,也被他引以為恥,方才有之前的嘲諷。


    唱禮仍在繼續。


    看著絡繹不絕的送禮長龍,程開彥臉上不自覺的便掛起了笑意。


    壽宴結束,他收獲絕對不小。


    日後說不得僅憑著過壽,也能養活程家。


    “姍姍,萬鵬雲那家夥腦子有問題,千萬不要因此而動怒啊。”內堂,陸平州連忙安撫著身邊的黃姍姍,眼神滿是愛惜。


    冰鳳玄體是陸家所看重的,但他隻是看重黃姍姍這個人。


    自年少時便一見傾心,自此後,徹底沉淪。


    即便黃姍姍待他很是冷淡,他也安慰自己黃姍姍隻是性情如此。


    黃姍姍搖搖頭,不想多說什麽。


    忽的,外麵傳來陣陣嘈雜聲音,甚至都引起了內院的注意,不少人都朝著外麵湧去,仿佛有什麽熱鬧要看。


    “姍姍,咱們也去看看?”


    “嗯。”


    產生嘈雜的原因,自然是因為江徹,他帶著百名泰山城騎兵,滾滾而來,掀起陣陣塵土,驚的排隊送禮之人慌忙躲避。


    程開彥臉色微變,有些難看。


    壽宴之際,率兵來此.


    泰山城主府這是想做什麽?


    “籲!”


    程家莊門前,江徹扯住韁繩,身下戰馬雙蹄抬起,目光淡漠的掃視著前方身著紅袍的中年男子,嘴角勾起一抹輕笑。


    “不知閣下是”


    程開彥立於門前,麵露疑慮的出聲問道,隻覺得麵前這個年輕人非常陌生,可看其作態,似乎又是來者不善。


    “聽聞程家莊老莊主過一百二十四歲大壽,江某聽聞之後,特前來祝壽的。”


    江徹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對方。


    “莫不是新任泰山鎮守,江徹江都統?”


    程開彥從其名諱之上,迅速猜出了江徹的身份。


    如此年輕、姓江、還能調動兵馬。


    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畢竟,關於新任鎮守上任的消息,這幾日已經傳遍泰山城內外了,他自然也得知了這個消息。


    “不錯,正是江某。”


    “老朽似乎未曾向江都統送請柬吧?”


    程開彥眼睛一眯。


    “尊老愛幼,是咱們每個泰安人該有的品德,江某既然聽說,難道還能不來?”


    “既是祝壽,江都統為何又率兵來此?”


    “壯壯聲勢嘛這不也顯得你們程家有麵子?”


    江徹輕笑道。


    “來者是客,江都統,請入內院!”


    程開彥沉思片刻,讓開道路。


    江徹卻是並未動作,隻是擺擺手,其身後上百士卒,當即齊聲大喝:


    “泰山城主府,恭祝程家莊程開彥,益壽延年,長命百歲!”


    “泰山城主府,恭祝程家莊程開彥,益壽延年,長命百歲!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當即嘩然。


    益壽延年倒是沒什麽,可長命百歲就不一樣了。


    程開彥都活到一百二十四了,早就過了百歲之齡,這分明是詛咒對方。


    果然,程開彥當即臉色大變,神情陰鬱的緊盯著江徹,質問道:


    “江徹,你這是何意?莫非有意消遣老夫?”


    “不好意思,江某口誤,忘了程老莊主已過百歲之齡了,那就換一換,祝你長命一百二十四歲吧,怎麽樣.夠誠意吧?”


    “黃口小兒,莫非欺老朽無力否?”


    程開彥氣的長須四散,一身先天罡氣環繞周身。


    “程老莊主別急啊,江某可沒有什麽其他意思,不妨先看過壽禮如何?”江徹始終麵色輕鬆,麵帶笑意的看著麵前老者。


    “哼!”


    “來人,上禮!”


    伴隨著江徹一聲令下,四名騎兵當即抬起一尊紅色棺槨重重砸在了程府門前。


    “這是江某專程為程老莊主準備的上好紅木,躺進去之後,甲子內都不會腐朽,價值數十兩白銀呢,怎麽樣,滿意吧?”


    “放肆!”


    當程開彥見到棺材的那一刻,當即氣的衣袍震蕩。


    這分明就是在打臉!


    區區一個黃口小兒,竟敢如此無禮!


    “二位且住!”


    伴隨著一道聲音響徹,下一刻,陸平州禦空而起,連踏數步,穩穩落在程開彥身側,沉聲道:


    “程老莊主,今日乃是您的大壽,豈能動怒,不如給晚輩一個顏麵如何?”


    “陸公子,此子欺我太甚,如何能忍?”


    程開彥隻感覺自己都要氣炸了,即便是陸平州代表陸家出麵,也壓不住心中的怒火。


    “江都統,在下陸平州,出身虞山陸家,不知可否聽聞過?”


    陸平州看向江徹。


    “陸平州沒有聽說過,不過虞山陸家倒是有些耳聞。”


    “平州聽聞江都統麾下有一統領,殺我陸家之女,本想親臨問罪,但想著江都統剛至泰山城,顧忌都統顏麵,便壓下了此事。


    今日江都統先是祝壽不敬,又送不祥之物,實乃不該。江都統若不想與我陸家交惡,便向程老莊主賠酒三杯,再交出那犯事的統領,以作歉意。


    否則,便新賬舊賬一起算了!”


    陸平州站在程開彥身側,一字一句的沉聲道。


    江徹麵露不屑,俯視著陸平州:


    “你個仰仗祖蔭的廢物,也配跟我算賬,哪來的狗膽!”


    “江都統這是不想善了了?”


    “陸公子,休要跟此子廢話太多,既然此人如此無禮,無視陸程兩家,便由老夫出手將其鎮壓!”程開彥眯著眼睛沉聲道。


    “那便由程老出手吧,晚輩為程老掠陣!”


    陸平州微微頷首。


    “黃口小兒,老夫今日便讓你知道知道,什麽叫做天高地厚!”程開彥大喝一聲,罡氣一震,衣袍瞬間撕裂。


    露出一身不次於年輕男子的精裝肉身。


    上下環繞著濃鬱的煞氣和殺意。


    一步踏出,腳下青石瞬間破碎,程開彥淩空而立,當即一掌便悍然轟下,朝著江徹殺去。


    但.


    也就在對方騰空的一瞬間。


    “嘭!”


    程府門前,程開彥身下的紅色棺槨當即破碎,一道黑影直衝而上,洶湧的罡氣瞬間轟出。


    赫然正是楊元策!


    江徹命耿大彪準備棺槨,就是為了讓楊元策藏身,之後出其不意的殺出。


    方才用言語激怒程開彥,將棺槨放在程家門口,則是讓其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他的身上,以此不不去關注棺槨。


    事實證明,江徹的準備是非常有用的。


    程開彥根本就沒有想到棺槨內竟然還潛藏了一位先天武者,慌忙之下,根本就反應不及,周圍的人也是驚呼一片。


    “嘭!!!”


    楊元策全力一擊,毫無保留的轟在程開彥的身上,當場令其罡氣破滅,整個人更是如遭重擊,重重的砸在地上。


    寂靜!


    沉默!


    鴉雀無聲!


    周圍的人誰也沒有想到,楊元策會突然殺出。


    明明是一場精彩的先天之戰,怎麽結果尚未開始,便已經結束!


    ————


    不好意思,下午耽擱點時間,延遲到了八點。


    抱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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