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莫負離開之後不久,相繼量好衣服尺寸的獨孤芳霏等三人,便一起走了出來。


    正準備招呼莫負一起離開,可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店內早就沒有了他的身影。


    三人分頭尋覓半晌卻是一無所獲。一時之間,均是芳心大亂。


    “要說這家夥也老大不小的了,辦起事來總是這般沒頭沒腦的,真不讓人省心……”莫文昭氣急敗壞說道。


    但急歸急、氣歸氣,三人還是各各外出,沿著街麵四處打聽起來。


    來來回回搜尋、打探幾遍,卻是音訊全無。


    一絲不好的預感,陡然湧上她們的心頭——


    難不成,是因為那些追蹤的尾巴?按說也不至於啊,那些追蹤之人的修為有限……


    除非,是莫負陡然間發現了什麽,所以才自己主動出擊。


    現場沒有爭執,打鬥,而沿街商鋪之人皆稱根本沒有看到一個戴著麵紗的男青年走過……


    莫負的恍如煙身法冠絕天下,這些人自然看不到他,所以主動追擊敵人的可能性最大。


    沿著這個思路,三人便各自分頭行動,詢問附近的店家剛才有無特殊的事情發生或者特別之人經過,這才終於發現了點端倪。


    “說來還真是有。”對麵的瓷器店的老板說道:“盞茶之前,倒是有三個黑衣人,騎著高頭大馬從此經過……”


    “當時小店沒有什麽生意,我正在門口喝茶,打瞌睡,朦朧之中就被疾風驟雨般的馬蹄聲驚醒了……”


    “三個黑衣人?不知店東是否記得起他們的特征?”司徒聘婷一邊致謝,一邊笑著問道。


    “當時馬跑得很快……”店家竭力回憶道:“隻看見他們一席黑衣,居中的人身材瘦削……對了,好像是個禿頂!旁邊的兩人也不魁梧,他們邊走邊說著話,至於說的什麽卻並未聽清,不似是本地口音!”


    “如此,感謝東家了。”司徒聘婷說著,朝著另外的兩人微一招手。


    待二人近前,便將店家所言悉數相告。


    “看來定是追蹤此三個黑衣人去了無疑,而且照此情形看來,他們之間應是相識!”


    “即便如此,那他至少也應該告訴我們一聲吧。”莫文昭依舊無法釋懷。


    “至少讓我們知道他究竟追的何人,去了那個方位……而今暮色四合,又毫無頭緒,卻教我們如何去尋?”


    “憑借傅少主的修為和身法,應是絕對安全!”獨孤芳霏靜靜分析道:“所以我們也不用太過緊張,普天之下怕是沒有幾人可以快過他的身法,隻要不是硬拚,撤退絕無問題……”


    “芳霏姐姐說的在理。目前也不見有什麽不好的消息傳來,傅少主定是安然無恙……我等不妨進去喝喝茶,靜靜等他回來。”司徒聘婷一向對於莫負的修為甚為放心,倒是一片神情自若。


    說得也是,沒有消息往往就是最好的消息。


    對方窮追不舍總歸是有所企圖,如果莫負不慎失手被擒,那麽肯定會有人過來洽談……


    如此一番商量,三人這才漸漸放寬心來,於是悉數返回綢緞店,耐心等候起來。


    相較於司徒、獨孤二人的冷靜沉著,莫文昭在等候期間,卻始終感覺到心神不寧,仿似有事發生的樣子。


    又唯恐自己的煩亂影響到她們,於是藉機走進裏間,與掌櫃的閑聊起來。


    “不瞞車掌櫃,本少主此次出門日久,一直與家中甚少聯絡。卻不知掌櫃可有桂州那邊的消息?”莫文昭欲言又止問道。


    “桂州那邊?”車掌櫃一頭霧水問道:“卻不知,少主想了解哪方麵的消息?”


    “也沒有特別想打聽的,就是想知道我爹和我娘的近況,不知掌櫃的可有他們的消息?”


    遲疑了半晌,莫文昭最終還是決定單刀直入——畢竟關心的是自己的爹娘,亦是天經地義,何須遮遮掩掩。


    “這卻沒有。堡主身份何等尊崇又是日理萬機,豈是我這等小店掌櫃聯絡得上的。”車掌櫃坦誠說著,倒是不覺尷尬。


    “不過,我們每家分店倒是都備有一個聯係總壇的秘密方法,隻在遇到突發事件時使用。您看,要不要……”


    繼而,頓了頓,他突然下定決心般說道:“還有什麽事情,比少主的事情更重要。少主不妨修書一封交由在下,此處有信鴿可以直飛莫家堡……”


    “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料想他們也不會有什麽狀況……”莫文昭急急說道——


    畢竟是自己當初偷跑出來的,要她提筆寫信,一時之間還真是抹不下這個麵子……所以想也沒想,就一口拒絕了。


    但車掌櫃從商多年,察人觀色的本事自然不弱,頓時就明白過來。於是又自顧說道——


    “說來本店還真是有件事情需要向堡主稟告,就是這匹新進的綢緞很受客戶歡迎,而今存貨不多,需要及時補充。少主請在此喝茶稍候,我去去就來!”


    說著,也不等莫文昭回答,就徑直進裏麵去了。


    一邊走一邊暗罵自己愚笨——如此借機與堡主攀上關係的天賜良機,竟然差一點就被自己錯過了。


    一直走到最裏麵的臥室,認真思索片刻就洋洋灑灑提筆寫將起來。


    繼而,院落之內,“撲棱撲棱”一陣翅膀振動的聲音響起,信鴿帶著剛剛寫就的信件,朝著南方疾飛而去。


    三人按捺著性子,一直在綢緞店等了一個多時辰,心神不寧的莫文昭早已不耐,多次跑到街口引頸張望,卻始終沒有任何消息。


    有事發生的不祥之感再次在心頭湧起,於是告訴司徒聘婷等二人,不能再這樣傻等下去了。要再等下去,萬一有事可就悔之晚矣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二女本來也漸漸變得緊張起來,於是決定一起沿著黑衣人前進的方向,出去找找看。


    正要起身向掌櫃的道別,一道青煙突然就飛速而入。正是那失蹤多時的莫負。


    “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家夥……”莫文昭見得莫負安然無恙回來,這才稍稍寬心下來,下意識一掌捶在他的手臂之上,開口罵道:“你再要這樣我行我素,我們可就真的不管你了。你說這算怎麽回事,就你厲害,就你無敵是吧?”


    說著,取過此前購買的物品,氣呼呼地出門而去。


    不知為何,今晚,她是真的心神不寧。


    竟是連招呼也不跟車掌櫃打了……


    莫負亦是自覺理虧,滿懷歉意望著門口的獨孤、司徒二人輕聲說道:“當時事出突然,機會稍縱即逝,所以,傅某就自作主張……不會有下次了。”


    “無妨!我們猜想也是如此,您安全回來就好!”獨孤芳霏輕笑說道:“莫少主,今晚可真是急壞了。”


    “是的,她整晚都是心神不寧失魂落魄的。”司徒聘婷也輕聲說道:“一來你們之間的關係,二來,這裏畢竟是她莫家堡的分店,若您在此……發生什麽,那她肯定無法原諒自己。”


    “傅某知錯了。一會回客棧之後再跟她解釋。還有你們……”莫負結結巴巴說道。


    他是真的由衷感到慚愧,害她們三人在此焦急等待了這麽久。而且,自己適才太過剛愎自用,剛才差點就回不來了。


    既然一起同行,就應該彼此坦誠相待相互信任扶持。自己這樣單獨行動,顯然帶有看輕她們的意思。


    四人悶聲不響回到客棧。


    放下一應物品,莫負再次真誠向三人道歉起來。並將方才發生的種種悉數相告,最後一臉真誠致歉道:“是我自己自視甚高,害你們擔心了。以後絕對改正。”


    如此這般,莫文昭才漸漸有些釋懷。


    繼而,四人分別回到自己房間,各自準備安睡。


    奇怪的是,即便莫負安然無恙,莫文昭仍是心潮起伏心神不寧,久久無法入睡……


    一夜無話。月落日升。


    好不容易睡了一小會的莫文昭陡然被輕輕的敲門聲驚醒,如此小心翼翼的敲門聲,斷然不是其他三人。


    於是霍地坐起身來,隔門問道:“門外何人,找我何事?”


    “稟告少主,莫家堡來信了。說是有個叫陳婉寧的小姐病重,讓您火速趕去開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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