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聞失敗的消息,夏荷使者不由大吃一驚,一抹怒色浮上她豔紅的麵頰。


    “他們二人都死了?哎,可惜了他們那一身修為。臨時之前,都沒有透露什麽吧?”夏荷使者突然沉聲問道。


    “應該沒有,高海傑死在邱雲貞的乾元一指之下,一擊斃命,根本來不及說話。而蘇赫巴獸則是被那青衣人指風擊穿胸口頓時斃命。他們都是沒來得及說什麽,就已經氣絕。”


    講到二人之死,趙四暗暗鬆了一口氣。


    “如此,事情還算不壞!又是一個青衣人,莫不他就是邀月客棧救下司徒聘婷的那個人?”夏荷使者猜測道。


    “應該就是他。要說,這個人的功夫簡直到了神鬼莫測之境!尤其是輕功身法快如鬼魅,所有在場之人,連他怎麽進入龜蛇聖境的都不知道。所以二人失手也是……”趙四一時詞窮。


    “哦,武林之中何時出現了這樣一號人物?他究竟是誰,多大年紀,師承何門何派?他與司徒聘婷究竟有何淵源?這些你都打探清楚了嗎?”夏荷使者逼問道。


    “隻知道他名叫莫負,似是身患絕症。其餘的已讓捉影處前去查探了。暫時還沒有消息傳來!”趙四恭敬答道。


    “既然出了如此棘手人物,又三番兩次壞我等好事,致使此次行動一敗塗地,我們責罰恐怕難逃。還好高海傑二人臨死前守口如瓶,不然事情更加糟糕!本使者當速速將此間情形稟告上去,懇請君上定奪!”夏荷使者說道。


    “那青衣人在救出司徒聘婷之後已經墜入無盡深淵,而且中了金蠶王蠱,怕是再無生還可能。使者倒是不必過於擔憂。”趙四輕輕說道。


    “真的嗎?如此甚好!說明我們此次行動也並非一敗塗地。至少青衣人已死,雖然讓獨孤芳霏和司徒聘婷逃過一劫,咱們以後還有的是機會。而高海傑二人也已斃命,我們已經成功將禍水引向東海幫和大漠幫……日後行動起來就順手多了!”


    夏荷使者笑著說道:“相信君上也會酌情處理法外開恩的。你且退下吧。”夏荷使者右手一揮說道。


    “是,屬下告辭!”言畢深鞠一躬,趙四便告辭而去。


    “未免老尼姑生疑,此處不能久留,我也要離開了。你二人暫往越州去吧,一來避避風頭,二來也為瀛洲武士的到來做些準備。記住你們剛才說過的話,一旦東瀛方麵有任何風吹草動,速速來報。本使者言出必行,隻要你們死心塌地跟著我,就一定不會虧待你們的。”


    妙齡女郎自顧吩咐著。繼而語氣一轉,嫵媚說道——


    “雖然目前那些部位你們不能碰,但不代表以後也不能……”


    夏荷使者說著,忽然腰肢如蛇扭動咯咯笑出聲來。


    “小的遵命!一定不辱使命!”


    說完,暗影中的兩人就先行離開了。使用的竟是東瀛的土遁之術。


    待他們都次第離開,夏荷使者一絲不苟認真整理好裙裾,又小心翼翼擦去身上的所有痕跡,然後麵色一轉,換了個人似的恢複成慣有的淑女模樣。


    繼而輕移蓮步,從密室的另外一個出口儀態萬千地走了出去。


    ……


    北來南去幾時休,人在光陰似箭流。


    不覺之間,新荷大會已經過去了一月。


    鸚鵡洲,青龍幫總堂。一場由執事以上成員參加的總結大會,正在舉行。


    端坐在上首青龍靠椅上的是一個麵白無須、劍眉星眸的男人。不問可知,他就是被譽為當世武林第一人的青龍幫幫主龍騰四海獨孤傲。


    兩位副幫主千麵儒俠梅隱俠、踏水無痕朱標,兩位總護法浪裏白條廖啟、水上白鷺杜芳以及各分堂堂主、護法等,自內而外依次在左右兩排就座;


    鍾逐流、梅承宗、獨孤芳霏、梅禮宗等年輕一輩,則坐在最外側。


    “關於此次新荷大會和龜蛇聖境裏麵所發生的一切,大家都談談自己的看法吧。”獨孤傲輕聲說道。


    “稟幫主,此次大會由我全權負責,責任在我,還是我先說說吧。”梅隱俠坐在輪椅上坦然說道。


    “此次大會在我們的眼皮底子下先後發生了多次偷襲事件,實在是前所未有。而且主要針對的是我們青龍白虎兩幫,應是暗中有人欲挑起我們兩派紛爭。而由於此前太平日子過慣了,老夫喪失了該有的警惕竟是對此一無所知,負有失察之責,懇請幫會裁奪,梅某自願領罰。”


    環視了一下眾人,梅隱俠繼續說道:“而今江湖亂象已萌,而老朽年邁,加之腿腳不便,恐已無法勝任目前複雜的江湖形勢。邀月客棧還是交由年輕人來打理吧,我也是時候退居江心小築享享清福了。”


    言畢,梅隱俠從輪椅上取下兩個盒子,推椅上前慎重交給了獨孤傲。


    “黃龍令和青龍令一並交還!”


    梅隱俠如此說法,實在大出師弟兼妹夫的幫主獨孤傲意料之外。不過這話倒也沒毛病,獨孤傲不禁愕然半晌,一時間竟想不出該說什麽。


    但事已至此,強留等於縱容。不得已開口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將邀月客棧交給梅承宗管理吧。他跟隨您這麽多年,一直都在幫忙打理邀月客棧的大小事務。不僅業務相對熟悉,而且人脈也已打通,交給他管理再是適合不過!”獨孤傲說道。


    “稟幫主,老朽亦是年事已高,體力已大不如前,懇請辭去副幫主之職,將水師交給年輕人打理。”留著長髯的踏水無痕朱標第二個發言。


    他說的也也是實情。論年紀他較之梅隱俠都大出一截,獨孤傲的師傅執掌青龍幫時,他就已經是副幫主了。


    “您二老對於青龍幫而言,均若磐石砥柱勞苦功高。怎奈歲月無情,今日雙雙請辭卻讓獨孤傲無比感傷。也罷,水師就交由鍾逐流打理吧。但逐流尚且年輕,日後若有不懂之處務必向朱副幫主多多請教!”


    “遵命,幫主!鍾逐流叩謝朱副幫主!”鍾逐流聞言上前幾步,跪地謝恩道。


    “鑒於兩位副幫主殫智竭慮對於本幫做出的卓越貢獻,二老賦閑下來後均擢升為本幫名譽長老,享有幫派重大事項一票否決權,即日起雙雙住進鸚鵡洲江心小築。”獨孤傲宣布道。


    “謝謝幫主體恤!”二人齊齊抱拳致謝!


    “鑒於獨孤芳霏、梅禮宗、梅朝宗在新荷大會上的出色表現,即刻起三人晉升為本幫核心弟子,可以自由出入青龍淵修習武功。”獨孤傲繼續說道。


    “感謝幫主栽培!”三人聞言紛紛上前施禮道。


    優勝劣汰的自然法則總是殘酷的。


    所以每一屆轟轟烈烈的新荷大會之後,伴隨著的都是新一輪冷酷無情的洗牌。


    而這一輪輪殘酷的洗牌,都是各幫各派根據自身發展壯大的需要,自覺發生的。


    其中不可避免地涉及到地位的升遷、資源的分配和策略目標的調整——而那些在新荷大會上脫穎而出的青少年,無一例外地成為了幫派的重點培養對象。


    與之相對應的,則是其他弟子位置的越來越邊緣化。


    這樣的洗牌工程往往都從幫派內部開始,進而蔓延到整個武林,一發而不可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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