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這可是阿玥的親孫子,您的曾外孫,親了又親的。”元玥動之以情。


    “你的親孫……”太後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皇祖母,現在的北境王虎果爾是皇姑的親子。”元佑淡淡的道。


    “虎果爾在邊境是大大有名的。”寧嵐輕幽幽的說,“我兒時聽父親談起邊關戰事,談的最多便是虎果爾,他一次次率軍進犯雪狼城。三年前的浪州之戰,虎果爾燒死浪州百姓數萬人呢!”


    太後:“……”


    元玥:“……”


    景和帝臉色都是黑的,寧嵐一提寧華,便能狠狠刺痛景和帝。


    寧華絕對是皇帝心裏的痛,是所有大安將士百姓心裏的痛。


    “寧安,你今日話真多。”太後道。


    “回太後娘娘,寧安也自知不該多言。隻是數月之前,大安與北境大戰,寧安親眼見父親是如何被北境刺客斬殺,種種痛楚歷歷就在眼前,突然提到北境王虎果爾,寧安情難自已,一時失控。”寧嵐說著,濕紅了眼眶。


    “寧安,你吃苦了。”皇後對寧嵐無比無憐惜。


    “奮翼被刺殺,我也十分心痛。”元玥不由道,“此事乃元真所為,我事先並不知情。到雪狼城時,我身著素衣,徒步去烏湯廣場,還親寫罪己詔祭拜過奮翼,寧安縣主應該還記得。”


    “三大條件是我親口要求,自然記得。我朝當世大家顏卿當時正好在雪狼城,還將太後祭拜我父的場景畫下,畫完此畫時,他到將軍府將此畫送與我。皇上,太後可否要一看?”寧嵐道。


    太後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了,寧安時時刻刻都在羞辱刺傷元玥。


    “顏卿畫作,朕素來喜歡,自然要一看。”景和帝臉上露出喜色。


    寧嵐示意身旁的盼兒,盼兒已經命身後的宮人將那幅《元太後祭定北公》畫作呈上,並當著所有宮人之麵一一展開。


    顏卿最擅長畫世情風貌,這一幅《元太後祭定北公》將雪狼城的城中世景畫的無比細緻,而元太後被畫的無比渺小,甚至有幾分狼狽,烏湯廣場定北公的墓卻畫的高大和莊嚴。


    顏卿還在畫上題了一首詞,詞裏對元太極盡諷刺,對定北公如何受百姓愛戴極盡讚美。


    景和帝看完後心情無比舒暢:“顏卿不愧是當世名家,此畫作乃當世佳品。”


    “皇上若是喜歡,寧安願將此畫獻給皇上。”寧嵐道。


    “寧安如此有心,朕就收下了。李全德,將此畫掛在幹元殿朕的書房之中,朕要時時刻刻看著。”景和帝道。


    元玥縱使心裏素質再好,這一刻臉都黑透了。


    “此畫乃顏卿真品,當顏卿將此畫贈給我時,寧安自做主張將書畫掛在雪狼城官學的學堂之中,當地有不少學子畫師觀看臨摹,想來世間臨摹佳品已數不勝數了。”寧嵐笑的人畜無害。


    第1245章 國宴家宴(三)


    “如此佳品,應該讓世間百姓觀看,寧安你做的好。”景和帝道。


    太後心想,以前真沒覺得寧安這丫頭說話行事這般淩厲,今日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讓元玥十分難堪。


    一旁的宋兮卻想,寧安縣主果真風度不同,在帝後及太後麵前說話不卑不亢,說話沒有一個髒字,卻句句讓元太後難堪。


    “寧安,我知道令父之死讓你對我多有怨恨,但我既南下探親,便一心要跟大安交好,以後兩國再不生戰事。我相信你父親也希望你能放下個人恩怨,以國家大義著想。”元玥道。


    元玥這話的意思仿佛就在說寧嵐因為私人恩怨而破壞兩國交往。


    “太後大概不了解我父親,我父親說北境人最愛忘恩負義,數百年來骨子裏喜歡的是屠戮和戰爭。這是民族骨血裏的東西,不論經過多少年都洗不掉。當年浪州之戰,北境求和,父親就說北境裝大尾巴狼裝不了多久。”寧嵐道。


    言下之意,你北境反覆無常,忘恩負義,還好意思說我公報私仇!


    “……”元玥臉都黑了。


    “寧安,不得無禮。”太後道。


    “太後,寧安隻是突然想起父親死時,北境將領蒙括將我父親頭顱掛在蛟子城牆之上,羞辱我大安將士時的場景,一時情難自禁,請太後恕罪。”寧嵐道。


    寧嵐都說到這份上,太後自然也不可能再怪罪寧嵐。


    “看來寧安縣主恨我是恨定了。”元玥道。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破城之恨更是猶在眼前,確實難以釋懷。”寧嵐不緊不慢道。


    一時間,宮宴之上沉靜到了極點,太後本想再斥責寧嵐不識大局,卻看景和帝看著寧嵐時,眼神中都帶著幾分憐惜,那話又咽了回去。


    “寧安實在不易,她親眼見到大將軍死,更是她親手葬了大將軍。如今邊境將士,對寧安十分敬重,說她有乃父之風。”


    皇祖母若是再因嵐兒懷念大將軍而斥責她,豈不是讓天下邊境將士寒心?元佑隻差沒將句話說出來了。


    “今日家宴,哀家難得與玥兒母女相見,其他事情就先放一放。”太後深深看著寧嵐。


    寧嵐拭拭眼淚,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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