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也挺好,本家支持你的決定!”吉良萬鬆丸發現似乎下意識又做了件差點改變曆史的事情,雖然這件事的影響可以忽略不計,不過這個念頭隻在腦海裏一閃而過,他今天找來服部保長來也不是說閑話,他是想看看服部一族的到底有多大能耐:“石見殿,今天本家招你是想讓你為本家做一件事。”


    “館主大人稱呼臣下保長就是。”服部保長一躬身,請示道:“請館主大人示下。”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本家沒有一把拿得出手的名刀實在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啊!”吉良萬鬆丸做出很苦惱的表情,其實他是在胡說,除去吉良家世代供奉一把源氏名刀不說,從曆代將軍手裏得到下賜的名刀不在少數,隻是這些刀在吉良萬鬆丸看來鋒銳不假,但是名氣實在太差了。


    別的流派刀工不說,就單單備前產的長光、景光、兼光、義光、勝光、宗光各種類型的古刀,今刀就有二十幾把,但是沒一把叫的出有名典故的,當年吉良家初代家督吉良長氏到是有一把伯耆安綱,也算是和將軍家所傳的童子切安綱同出一門。


    但是自初祖吉良長氏開始,以精湛的箭術和精妙的馬術而聞名源氏一族,在劍術上的名聲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唯一拿著伯耆安綱做出轟轟烈烈事情的吉良滿氏還戰死在霜月騷動,所以這把刀一點也不出名。


    吉良萬鬆丸可是從小就接受大河內信貞的洗腦,什麽源氏名門,名家,名物聽的耳朵都長繭子了,尤其說道將軍家數不清的名刀簡直羨慕嫉妒恨,但是將軍家的東西他又不敢碰,天下的名刀都是有主之物,他到哪去弄一把有名又很厲害的名刀呢?


    所以吉良萬鬆丸把主意打到某些沒落的武家身上,臉上不自覺帶著一絲淡淡笑容說:“身為伊賀上忍家,保長也一定了解關東的情形吧?”


    “是!臣下對關東的情形略知一二,家弟正清幾個月前還曾在關東打探消息。”


    “噢?服部家還有定期出外搜集情報的習慣嗎?這樣就太好了。”


    戰國時代最缺的不是武裝力量,而是靈通的耳目,但是大多數大名都沒意識到這一點的重要性,仍然懵懵懂懂的生存著,聰明點的人選擇擴大地盤,愚蠢的就頑固保持獨立自主,什麽外州的情報完全無意義,甚至連工商業最發達的京畿地區也擺脫不了這種毛病。


    當然這麽說也不完全正確,總有一些群體關心外邊的消息,比如經常在山間行走的山伏僧人,各地行商的大小商人,還有坐在他對麵的忍者,常年因為各種原因而行走在外的人往往是耳目最靈通的,當然這三者之間各有長短,忍者相對專業,但是山伏和商人也各有特長,憑借各自的優勢可以輕易打探到忍者不易探聽的消息。


    “那先給本家說說關東的情形吧!”吉良萬鬆丸也不確定關東到底是什麽樣子,隻是隱約記得好像北條家前幾年打了一場勝仗,然後地盤過大了許多,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


    “是!自天文十五年河越城合戰後,扇穀上杉因為家督上杉朝定討死後滅亡,山內上杉家督現任關東管領上杉憲政敗退平井城,天文十六年又在信濃遭遇小田井原之敗勢力衰退,關東公方足利晴氏敗退古河禦所半隱居……”


    “等等!你是說足利晴氏半隱居?怎麽個半隱居法?”


    “雖然家督之位尚未渡讓,但是足利晴氏已經被畏懼北條家的重臣們架空,嫡長子足利藤氏的繼承權被廢黜,改由北條夫人所生的梅千代王丸作為繼承人已經是公認的事實,根據古河禦所的動向,足利晴氏應當會在這幾年隱居……”服部保長的情報能力確實很強,甚至連古河禦所的內部動向也能探知。


    “也就是說,古河公方的近況很糟糕了是嗎?”吉良萬鬆丸加重語氣問道。


    “是!”


    “那就好!這件事就交給你服部家來做吧!把你弟弟叫來,本家有要事交代!”


    “是!”服部保長帶著服部五小應聲而退,沒過多久服部正清就匆匆趕來,撐地施禮道:“臣下正清,拜見館主大人!”


    “正清啊!本家要你完成一件秘密任務,為本家取回古河公方家傳的名刀,村雨丸!”


    “關東公方祖傳的名刀村雨丸?即使得到這把名刀,館主大人能拿出來用嗎?”服部正清遲疑了下還是忍不住詢問,這也不怪他多嘴,村雨的名氣那麽大,後來被裏見氏編了個段子和自己家扯上關係,幾乎可以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關東的許多武家大名在拜謁古河公方的時候,都有幸一睹村雨的風采,這把刀的大小樣式幾乎成為公開的秘密,吉良萬鬆丸要奪取村雨做佩刀實在太危險了,即使東海道沒幾個人見過村雨丸,也難保不會被路過的關東武家發覺。


    “別擔心,這把刀自然是收藏用啦,古河公方無禦下之才,這把刀遲早要落入北條家的手裏,與其給別人還不如讓給本家,身為他的同族一門就替他保管這把名刀好了!”吉良萬鬆丸自信滿滿的說道。


    “……是!臣下明白了!”服部正清似乎還想說什麽,猶豫再三終於應聲接下。


    “好!此事就交給你了,要盡快辦完。”吉良萬鬆丸一拍桌子下了決定,臨了還不忘畫個大餅:“做好這件事,詰眾首領就交給你!好好努力吧!我很看好你喲!”


    “是!”服部正清悄無聲息的退去。


    過了會兒山岡善次郎拉開折門,詢問他今天的活動行止,吉良萬鬆丸擺擺手示意沒有出行的打算,見善次郎準備退下,又順口提了句:“本多兄弟倆這幾天的表現如何?”


    “那個彌八郎很活躍。”提到本多兄弟倆,山岡善次郎的臉就板的像石頭,尤其“活躍”兩個字咬的很重,看起來很不忿本多彌八郎大出風頭的樣子,接著他的臉色又多雲轉晴,“不過這個彌八郎似乎沒有兵法天賦,學了幾天還是如鄉下小孩拿著樹枝亂舞,因為這個臣下還訓斥過他。”


    吉良萬鬆丸對本多彌八郎怎麽應對很感興趣:“噢?那他怎麽說的?”


    “他說兵法小道爾,軍略才是大道,館主大人聽聽,這人真是牙尖嘴利啊!”山岡善次郎撇撇嘴巴,謔笑道:“隻可惜我三河武士不以耍嘴皮子為榮,他這種好逸惡勞缺乏毅力的家夥,終究會被我善次郎揭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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