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序已是暮春但從藏南薩跡通往藏西日喀則的山區冰雪卻尚未開始融化。最大膽的牧人也還要等到半月之後待初夏的陽光普照封山的雪塊消融之後才敢行走。但令大膽的牧人也意料不到的是:這個時節竟然有兩騎彪馬廠在盤旋曲折的山道上緩緩前行而且這兩位騎客一老一少從外貌看來還都是文弱的書生這兩位騎客正是師徒二人老的是蕭青峰少的是陳天宇。


    西藏高原號稱“世界屋脊”尤其是從薩迦到日喀則。這段南有喜馬拉雅山北有喀喇昆侖山山脈綿延地勢高竣更是難行高原空氣稀薄呼吸也頗困難幸而蕭青峰內功深湛陳天宇練武多年也頗有根底。兼之勝在年青力壯也還不覺怎樣。隻是兩匹健馬卻是呼呼喘氣直流口沫。


    陳天宇輕扶馬鬃歎道:“人未累死馬卻要累死了。”西藏氣候極怪日間驕陽如火尤其山區空氣稀薄日頭直射下來更是熱得怕人但一到太陽射照不到的陰影之處。或是到了晚間卻又是冷氣沁人嚴寒熬骨。山峰上雖然積雪皚皚山溝間雖有冰川交錯假若遊龍但縱是本領再高的人也不敢冒那天大的奇險去登那冰雪。須知冰雪一受震動就可能引起雪崩之災人畜俱受活埋。所以在山區趕路的旅人空對矗立的冰嶺卻是難止口中的幹渴。


    蕭青蜂看著坐騎呼呼喘氣怪是難受運凝半響說道:咱們還剩有幾囊水?”陳天宇道:“還有三個水囊”蕭青峰道:“好把半囊水讓這兩匹馬喝了咱們節省一點。馬匹喝了水才有力氣趕路。”蕭青峰的一手臂被強敵所傷現在尚未能轉動自如所以取水喂馬等等事情都須陳天宇去辦。


    陳天宇跳下馬來打開水囊挾著馬頭讓它喝水。忽聞得背後馬鈴之聲隻見後而三匹馬趕了上來馬上的乘客乃是三位雙人濃眉大眼個個相貌祖豪見陳天宇以水喂馬連連叫道:“可惜!可惜!”


    為的一拉馬韁在陳天宇身旁停下說道:“喂你這位小哥帶的水多咱們的卻喝完了你分一囊水給我如何?”說得滿不在乎毫無禮貌陳天宇怔了一怔心道:“在這渺無人跡的山區水比萬金還要難得如何可以輕易給人?”忽聞得師傅說道:“出門之人理應患難相助宇兒給他!”陳天宇見是師傅吩咐隻得解下水囊送給那人那人骨嘟嘟地喝了口水歪著眼睛看了蕭青峰一眼道:“你倒是個好人喂你去哪裏?”蕭青峰道:“往日喀則。”那人道:“為何不等冰雪融化就急著趕路?”蕭青蜂道:“敝戚在日喀則病重要趕去瞧他。”那人與同伴對望一眼麵上神情似信似疑。


    蕭青峰道:“宇兒那些藥你可得當心藥囊不要掛在馬鞍上收起來吧山路崎嶇馬兒一個失蹄跌了藥囊可不得了。別的也還罷了那龍樹果卻是沒地方買的.”陳天宇一怔掛主馬鞍上的哪是什麽藥囊乃早他們所用的暗器囊斜眼一瞥隻見師傅眼光之中似有深意陳天宇猛然醒道:“是嗬這下人敢在此時行走想來也是大有本領之人。咱們不可露相。這暗器囊還是收了好。”又想道:“那龍樹果雖是天竺來的薩迦到處有賣也沒有什麽稀奇為何師傅說得如此珍重?”


    隻聽得先頭那人說道:“原來令親患的乃是血崩之症龍樹果雖是對症之藥卻也未必準能奏效兄弟不才還稍懂一點醫道兄弟也是到日喀則的就此同行如何?”蕭青峰道:“好極好極!’老朽雖也稍讀過幾本醫書對治血崩之症、卻是毫無把握敝親之病將來定要仰仗的了。”那人也拱拱手道:“好說好說!承蒙贈水;當得效勞”竟然策馬跟著蕭青峰他的兩個同伴也一前一後把陳天宇夾在中間。


    陳天宇猜不到師傅說話的用意甚是納罕被那兩人似押解囚徒似的夾在中間更是氣悶:“他切不知那龍樹果在薩迦雖不希奇但要等水雪融比之後才有藥材販子運到日喀則所以在日喀則卻是難得之物。蕭青昧如此說法實是有意向那些人解釋為何自己要冒險趕到日喀則去。


    那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撩蕭青峰說話蕭青峰甚是謹慎碰著他們提到江湖上的事情就佯傻扮懵隻和他們談一些醫道那些人其實對醫道也並不高明隻是懂得一些治跌打和吐血等病症這些病症凡是普遍練武之人都必須懂得治的。


    行了一陣日影西斜前行的那粗豪漢子道:“幸喜沒碰上雪崩。”話猶來了忽聽前麵“得得”聲響那人凜然一驚山坳處突然奔出一騎馬來馬上包著防寒的厚絨。所以到了臨近方才知曉出路險峻僅容一騎”那匹馬驟然奔來收纏不住看看就要撞個正著前行那漢子貌似粗豪騎術精絕陡然雙腿一夾把馬定住呼的一掌推出這一掌勁道十足竟是意欲把那不之客硬生生推下深穀!那不之客駭叫一聲一個倒栽蔥跌下馬來右手一伸卻扯住了粗豪漢子那匹馬鞍向後一跌恰恰跌翻在陳天宇的馬前隻聽得卜的一聲粗豪漢子馬鞍上掛的那個水囊竟給他扯了下去跌下深穀去了。陳天宇驚魂未定又吃一驚定眼看時這不之客乃是個書生打扮的少年人怯生生的站了起來那粗豪漢子跳下馬來恕聲罵道:”你走路不帶眼睛嗎?”快把水囊賠我!”那少年書生道:“我的水都喝光了也正在尋覓山泉那有得賠你。”那粗豪漢子大怒喝道:“沒有水賠?我就拆你的皮喝你的血!”喂的撥出佩刀邁步上前就要捉那少年書生。陳天宇心頭大憤想道:“這書生雖是莽撞你要取他性命可是太過強橫!”忍不住道:“我替他賠!”那粗豪漢子怔了一怔冷笑道:“好你替他賠?拿來吧!”陳天宇又解下一個水囊他師徒二人本來帶了三囊水送了一個水囊現在又替這少年賠了一個馬匹喝了半囊剩下的隻有半囊水了。那粗豪漢子居然毫不客氣伸手就要了陳天宇的水囊。


    那少年書生向陳天宇深深一揖唱了個諾道:“多謝兄台救命之恩嗚呼君子之義與小人之利判然明矣!”那粗豪漢子瞪眼道:“你說什麽?”那少年書生道:“我念製藝(八股文章)與你何幹?”陳天宇急道:“同是出門之人相讓為上閣下毫無損失請算了吧。”跟在蕭青峰背後的那個漢子似乎是三人中的大哥他出聲勸道:“老三看這位小哥麵上饒了這廝。”那粗豪漢子憤憤然的跨上馬背。道:“你這廝鳥把你的馬退後牽到山助轉角寬闊的地方去讓我們先過。”那少年書生道:“請問你們上的那兒?”那粗豪漢子道:“我們上那兒關你鳥事!”那少年書生道:“豈敢動問你老我問的是這位小哥。”陳天宇道:”我們都是去日喀則。”那少年書生道:“好極好極!那咱們都是同路。”陳天宇奇道:“你從那邊來怎麽也是去日喀則?”那少年書生道:“我尋覓山泉山路紛歧繞來繞去繞到回頭路了。呀好渴好渴!小哥你做好人做到底再讓我喝兩口水。”陳天宇無奈解下水囊看那少年大口大口的幾乎喝去一半心中甚是痛惜。


    那少年書生喝飽了水一側身就從那粗豪漢子的馬旁竄過身法竟然甚快那漢子一提馬韁本想把馬頭撥轉嚇一嚇他豈知他已象水蛇般的滑過不由得微吃一驚隻見少年己飛身上馬向陳天宇拱一拱手道:“我帶路先走了。”那粗豪漢子低聲罵道:”誰要你帶路?”那少年書生隻當並不聽聞撥馬徑行。


    那粗豪漢子憤憤不平不住的回頭和他的兩個同伴嘰哩咕嗜的大說江湖黑話陳天宇一句也聽不懂卻也不放在心上日影沉西山風陡起正覺寒冷忽聽得前麵嘶嘶聲響跟在蕭青峰馬後的那人喜道:”我們正愁今晚找不到歇息之所卻喜遇著溫泉了。轉過一個山坳前麵地形寬坦岩石縫間噴出一團團蒸氣灼熱的火花飛濺空中在淡淡斜輝映射之下形成一圈圈橙色的、淡紫和淺紅的花朵假如元宵佳節所放的煙花十分美麗。


    原來西藏高原地下到處都有火山有些噴出來成為噴泉乃是西藏的一種天然奇景有些噴泉的溫度可達華氏一百五十度西藏的山穀裏燃料很少當地人非常珍惜這種熱水他們常常把風幹的肉塊栓在繩子上放入噴泉的熱水裏經過幾小時之後這塊肉便煮熟了。


    噴泉附近和暖如春正是旅人最好的歇宿之所而且這種熱水經過濾冷之後又是最好的飲料因此一行人都極喜歡便在噴泉附近歇下馬來支起帳蓬那三個漢子自做一道陳天宇見那少年書生孤身一人怕他受那夥欺負便悄悄師傅商量思請那少年進他們的帳蓬同住忽見師傅而色沉重微微搖了搖頭陳天宇隻得罷了。


    喝了熱水吃了幹糧各人躲進帳篷陀天宇低聲問蕭青峰道:“師傅可瞧出那少年有什麽不對麽?”蕭青峰道:“這少年書生的路道我沒有瞧出那三個漢子卻是我的對頭!”陳天宇大吃一驚道:“這可怎生是好?”蕭青峰道:“十年之前我樹下三個強敵前日到薩迦找我尋仇的的那兩個人一個叫王瘤子一個叫崔雲子王瘤子武功遠遜於我崔雲子卻和我差不多這兩人也還罷了另有一個對頭卻是當今武當派的第一高手雷震子武功遠遠在我之上我為了避他這才遠逅邊荒那知還是避他不了。陳天宇道:“那三個人中有一是個雷震子嗎?”蕭青峰道:“若是雷震子我早就沒命了這三個人乃是雷震子的徒弟我剛才在途中聽他們用江湖切**談原來他們是奉師傅之命來找王麻子與崔雲子的而他們並不知道我就是他們師傅的對頭但他們卻懷疑那少年書生是我的徒弟所以也暗暗把他盯上了。那少年書生想來也是個有本領之人是友是敵卻未分曉總之你要步步小心萬不可讓他們瞧出破陳天宇心中揣揣躺在帳篷之中翻來覆去怎樣也睡不著也不知過了多少時侯遠處隱隱傳來一陣哭泣之聲淒淒切切慘厲駭人荒穀深宵如聞鬼哭。初初一聽不覺毛骨悚然再聽真了這哭聲竟似曾相識陳天宇翻身跳起蕭青峰道:“你幹什麽?”陳天宇道:“師傅你聽這女人的哭聲好象是遇到甚麽不幸之事象還在呼救呢。”蕭青峰兩眼光忽道:“好宇兒你去瞧瞧。”陳天宇一震道:“不我陪師傅。”須知蕭青峰武功雖極高強但雙手不能轉動與廢人也差不多若然對頭來襲。怎能應付所以陳天宇雖然惦念那個女子卻不敢離開師傅那知蕭青峰雙眼一翻卻道:”我輩俠義中人、豈有見死不救之理?你聽那女子哭得如此淒慘若非遇著強人就是想尋自盡你僅管去我還可以自己照料自己。去快去!”


    陳天宇一陣遲疑那女子哭聲又起蕭青峰怒道:“事有緩急輕重現在救那女子要緊你怎麽不聽我的話?去!快去!”陳天宇道:“師傅那你好生保重弟子去去就回。”悄悄溜出帳蓬幸在那夥人無人覺陳天宇急忙施展師傅所授的輕功尋聲覓跡找那哭泣的女人。


    陳天宇的功夫乃是暗中所學拿來實用還是第一次山道險峻怪石鱗峋又更兼是夜間他施展輕功提縱之木·吸一口氣飛掠數丈卻不料去勢太急足尖一滑摔了一跤忽聽得靜夜之中不遠之處似有人聲冷笑陳天宇急忙爬起張目四顧卻隻見遠處冷峰閃閃光遠處噴泉熱霧騰騰那裏有人的影子?陳天宇定了定神鼓起勇氣再往前走這回份外小心踏實了才讓身形落下雖然不似適才之快卻下再跌跤了。那少女的哭聲時斷時續陳天宇覓聲覓跡走了半個時辰來到了一上冰台前麵。


    隻見冰岩上立著一個少女正是神秘的藏族姑娘隻聽她哭道:“天女姐姐我後悔沒有跟你多學幾日武功而今仇不能報反給敵人迫得無路可逃呀爸爸媽媽苦命的女兒還是跟你們去吧!”陳天宇大駭忽見那少女作勢欲跳卻又不跳恨恨說道:“我拚得一個是一個好來吧來吧!”陳大字離冰岩還有十來丈且有大石障形那女子又不是麵對自己這邊看來又不似現自己。


    陳天宇心頭稍稍放寬知道這少女還無意自盡心中想道:“她要報什麽仇?莫非她的仇人就是那個土司若然是那土司那麽土司就絕不會因我爸爸求情就饒她一死。那日土司也隻是說她想偷馬可並沒有其他的罪名呀!”


    而且土司雖然殘暴說話卻是說一不二那日我飛刀劈果土司當著眾人釋放了她難道又會暗中派人去追捕她?若然不是為何她又說給敵人迫得無路可走”百想不得其解又想道“那天女又是何等樣人怎麽名字起得如此之怪?”疑霧重重正想從石後走出爬上冰岩忽聽得兒少女一聲厲叫揚手就是一道銀光原來她也會飛刀陳天宇還未看清隻見那少女似是驟然用力一個立足不穩跌了下來說時遲那時訣冰岩的轉角助處突然竄上一人一把將她抓著再看真時不由得大吃一驚;此人非他正是那日哀求陳天宇的父親去救那藏族少女的俄馬登也就是土司手下四大涅巴之一的俄馬登。想不到這個貪財的涅巴身軀肥胖。平日走路也不自然如今竄上懸岩身手竟然是如此利落!這霎那間陳天宇驚奇得叫也叫不出來手中捏著一把飛刀心道“若然這涅巴敢傷害她我就一一刀搠他喉嚨!”


    高原之上寒風刺骨陳天宇卻是熱血沸騰手中緊緊捏著飛刀他卻不想那涅巴武功在他之上若然一擲不中豈非白白陪了性命。


    隻聽得那少女叫道:“放開。我學藝不精不是你的對手此仇既不可報就讓我自己跳下懸岩你既受土司之命來追捕我就該知道我是何等樣人我豈能受你這廝侮辱?”那俄馬登格格一笑道:“我知道你的假名叫做桑馬。真名叫做芝娜你是沁布藩王的女兒:”那少女厲聲斥道:“你既然知道還膽敢放肆。藩王的女兒隻能自盡不能受人侮辱我跳下懸崖之後你再用利刀割下我的頭!”俄馬登仍是抓緊她的手笑道“那麽你又知道我是何等人?、芝娜道:“你是薩迦土司的走狗!”俄馬登道:“不你說錯了。我也是土司的仇人我此來是救你的。”芝娜似是怔了一怔半晌說道:“你不是來追捕我的?”俄馬登道:“上司並不知道你是藩王的女兒若然他知道他自然會派人來追捕你。”娜芝緩了口氣俄馬登放開了手道:“你勇氣可嘉。卻是太傻。”芝娜道:“怎麽?”俄馬登道:”你也不想想土司手下有多少能人?你孤身一人就敢跑來報仇我自問武功比你高強這麽多年也隻有更名改姓在上司手下做個涅巴聽他使喚報仇要等時機漢人有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句話你沒聽過嗎?”芝娜眼中滴下淚珠似是對這涅巴已經十分相信俄馬登忽道:“你這武功是誰教的?”芝娜道“冰川天女!”俄馬登麵色一變道:“冰川天女。真的是冰川天女?”芝娜道”她不肯做我的師傅她隻教了我三日武功。”俄馬登道:“哦這我就信了”。”言下之意顯然是那冰川天女的武功高強之極若然真是她的弟子武功絕對不會尋常。隻聽得俄馬登又道:“冰川天女住在什麽地方?”芝娜道:“住在天湖。她的名字外間少人知道。你怎會認識她?”俄馬登道:“我並不認識她可是我知道有人要找她”忽然低聲向芝娜說了幾句陳天宇在岩下聽不清楚但見芝娜點了點頭俄馬登道:“你趕快從水穀下麵那條路逃出去吧我這有一支土司的令箭。你拿了已沒人敢騷擾你咦遠處似有人聲你躲起來我先走了。”陳天宇豎耳細聽卻一點也聽不出來那涅巴取出一根長繩就從冰岩上懸岩而下陳天宇偷眼一瞥忽見在冷月寒冰的影照之下俄馬登的麵上現出一種令人毛骨聳然的奸滑笑容陳天宇才聽了他那席話本來對他的惡感稍消以為他是好人不知怎的見了他這笑容心中無限厭煩更增疑慮。


    那少女緩緩轉過了頭忽然向陳天宇躲藏之處招手道:“你出來吧我瞧見你了!”


    那少女輕輕走下冰岩陳天宇心頭卜卜地跳不知怎的。他是為救她而來而今見了卻不知從何說起。那少女走到陳天宇麵前忽地嫣然一笑道:“多謝你救我這苦命的女人。”陳天宇活到十八歲從未與陌生的女郎說過話甚是靦腆不安但看這少女的神情雖然還似前在土司家中所見那樣帶著幾分冷傲但嘴角掛著的那淡淡的笑容卻似冰穀中綻開的花朵減少了不少寒意令陳田野消除了怯俱。陳天宇不自覺的報以一笑抽出了一條白色絲中依著藏族的儀禮呈獻“哈達”那少女又是微微一笑雙指一拈把絲巾接了過來放人懷中道“多謝你的禮物你來了許久嗬?”陳天宇道“剛才的情景找部看到了實是料想不到原來你是我們尊貴的江瑪修(小姐)。”那少女截著道:“我的事情你不必提我們藏族有句諺語:“晚上所做的夢日天不要說它。”意思是說過去種種有如夢境說起來徒增傷感。


    陳天宇一陣尷尬但不知怎的對這少女像特別關懷。心中有事如梗在喉不吐不快鼓起勇氣說道:“那俄馬登涅巴姑娘還是不要太過相信的好。”那少女道:“是嗎?我的事情我自已知道料理你放心吧。”說了之後似乎覺自己的語氣可能傷了這少年的心緊跟著又是微微一笑道:“不過我還是多謝你的好意其實我也並不怎樣相信他?我早已知暄你來了但在他的麵前我一直沒有說破。”陳天宇又不自覺的報以一笑正想說話那少女卻搶先說道;“多謝你的禮物我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報答;送你一朵花吧。…陳天宇一怔心道“這在高原之上嚴寒未過那有花朵?”隻見那少女取出一個小小的銀瓶瓶中有一朵白花花瓣上還有露珠滾動、好像是剛剛摘下來似的那少女道“這是冰川天女送與我的我藏著它已有一年了現在就送給你吧”陳天宇不覺大為詫異:世上那有這樣的花朵摘了下來。經過一年卻還似枝頭上的鮮花?隻聽得那少女又道:聽天女姐詛說這是她從天山移植過來的雪蓮不論受了多重的內傷當雪蓮嚼下便可無疑你拿去吧。”陳天宇道:“這樣寶貴的禮物我不敢受”那少女道:“你忘記了你的師傅嗎?我知道那兩個漢人向你師傅尋仇想他定受了傷你那日救了我的性命我無可報答這朵雪蓮正合你師傅用你拿去吧。”


    陳天宇想起了師傅的傷雖然師傅說過他可以在七日之內自運玄功複原如舊但而今已過了四日雙手還是僵硬不能轉動他的自療是否有效尚未可知。如此一想便不再客氣體手摟過那個銀瓶。


    那少女臉上泛起一朵笑容道:"你師傅等你該等得心焦了你快回去吧。"鬥然從腰間解下一條長索索端裝著飛抓隻見她輕輕一抖長索抖的畢直飛抓勾著山石隙間長出的虯鬆手抓繩索。身形一晃蕩秋千般的蕩了過去如此這般的幾次:已過了斜對麵的山坡收起飛抓轉過小溝身形雲忽不見。


    陳天宇心中歎道;"我枉學了這麽多年的武功她隻學了三天看這份輕功卻已遠勝於我。"收好雪蓮踏著月光折向回頭路走心中思潮起伏想起這幾日遭遇之奇這藏族少女已是神秘之極而聽他和俄馬登所說那冰川天女更是神秘萬分不知是何等樣人何以在三日之間便能教得一個柔弱的藩王女兒飛簷走壁。"


    一路沉思不知不覺已走過幾處山溝遠遠已可看見噴泉蒸汽、浮蕩夜空好像一團團雲絮冉略上升在高原之上蔚成奇景山風吹送陳天宇隱隱聽得在噴泉噴的絲絲聲響之中好像夾雜著兵刃碰擊之聲越聽越真不由得大吃一驚急忙加快腳卡忽聽"嘿嘿"的一聲冷笑起自身旁陳天宇趕忙撥劍說時遲那時快晃眼之間斜裏竄出一條漢子揮動長鞭瞬啪作響縱聲笑道:"好一個糊塗的小子想趕回去給蕭老兒送葬嗎?"陳天宇大怒刷的反手一劍那漢子身形一晃長鞭一掠。抖得筆直向陳天宇攔腰疾掃陳天宇一個"旱地撥蔥"向上一跳險險給他。的長鞭掃中那漢子哈哈大笑長鞭像毒蛇股倒卷轉來刷刷又是兩鞭陳天宇一招"推窗望月"劍刃平削反找敵人手腕那人的長鞭竟使得十分靈活招式一變又改掃下盤陳天宇給鬧陪得個手忙腳亂百忙中一劍斜指冒險反攻忽覺手腕一沉劍身已給鞭梢纏上陳天宇心裏慌不暇思索自然而然的使出師門心法沉腰坐馬。長劍一探劍鋒一旋隻聽得那漢子"噫"了一聲長順一撤壓力頓鬆陳天字左一劍"危蜂穿雲"右一劍大漠孤煙連環兩招式中套式竟把那漢子迫得連連後退。


    原來陳天宇的武功本在那漢子之上隻因今番還是第一次臨敵應用故此開頭幾招不知應付。而今見這漢子也不過如是膽氣頓壯把青城劍法展開宛如玉龍夭矯得心應手。鞭來劍往劍去鞭趕兩人轉眼之間鬥了三五十招陳天宇勝在劍法精妙那漢子卻勝在經驗老到各有所長不分勝負。


    那漢子輕敵之念已消心中暗道:"名師所授果是不同。"實施狡計不住的向左右移動腳步引陳天宇跟著他轉。


    山道本就險峻加上夜間酷寒夜露凝冰腳底甚滑陳天宇還是初出道行走山路已是不慣何況是激烈搏鬥跟他轉了幾轉隻覺腳步虛浮好幾次險險跌倒那漢子引到懸岩削壁之前心中暗喜看看得手陳天宇忽地站著凝立不動一口劍上下翻飛護著要害隻待敵人迫近之時。就是忽地一劍。原來陳天宇也甚機靈遇了幾次險招;看出情形不對急運師門獨到的千斤墜功夫雙足釘牢地上。有如釘樁不求有功先求無過那漢子一連使了好幾次虛招誘著陳天宇都不為所動。


    轉眼又鬥了二三十招那漢子攻不進來陳天宇也不敢冒昧殺上變成了個僵持之局陳天宇正在心焦忽聽得又是一聲嘿嘿的冷笑一個嘶啞的蒼老聲音說道"連一個渾小子降不了別給我丟臉啦。虎子扛我上前去看看。"陳天宇定眼看問這一驚非同個可隻見一個黑臉大漢托著一個過山竹兜兜上坐著一個人麵如黃臘形容駭人雙眼圓睜嘿嘿冷笑這怪人正是那日給蕭青峰拂塵掃下冰淵幸未跌死的崔雲子。他給拂塵一掃五髒六腑俱給震傷半身癱瘓不能行動。因此叫兩個徒弟用竹凳抬他日夜兼程想趕到日喀則找把兄雷震子醫冶想下到陳天宇竟然在這個時候遇見了他。


    他雖受了重傷卻還保持身份不屑與小輩動手起先隻叫一個徒弟出擊滿以為陳天宇年紀輕輕武功料來平庸自己的徒弟有二十年功夫一出手必定手到擒來哪知陳天宇學的是青城派的正宗內功自幼紮穩根基加之劍法精妙若非經驗太差自己徒弟還真不是他的對手。崔雲子一看不對迫得自己出陣。


    與陳天宇對敵的那個漢子聽得師父出聲斥罵滿麵羞慚垂手退下立到竹凳旁那崔雲子雖然半身癱瘓手臂尚可轉動隻見他在怪笑聲中雙指一彈一粒鐵蓮子嗤的一聲破空飛出陳天宇未及閃避胸口已是一麻撲通跌倒還幸崔雲子受了重傷內功已減要不然這一彈之力便可將陳天宇打暈。


    那黑臉膛的漢子放下竹兜與師兄夾手夾腳將陳天宇縛個結實崔雲子道:"搜他的身!"一搜搜出那個銀瓶崔雲子哈哈大笑道:"哈桑瑪居然舍得把天山雪蓮給你。徒兒把銀瓶拿給我。"陳天宇怒極氣極叫道:"這是我師傅的東西。"崔雲子大笑道:"你師傅用不著啦等會兒我就送你去見師傅。"陳天宇用力掙紮崔雲子道:"虎子點他的麻穴送他到竹兜上來。"陳天宇被綁在崔雲子旁邊眼睜睜地看著師傅的大仇人揭開銀瓶把那朵天山雪蓮本來是準備給師傅救命的天山雪蓮送進了嘴中一陣亂嚼咽了下去陳天宇心痛如割卻是出不了聲。


    那兩個漢子抬著竹兜健步如飛月光從冰峰上灑下來山頭一片銀白陳天宇躺在崔雲子旁邊看得清清楚楚那崔雲子本是麵色如臘形容駭人嚼下雪蓮之後隻見他深深吸氣氣息漸租臉色也漸紅潤過了一陣哈哈笑道:"天山雪蓮果然名不虛傳!"聲音清亮與適才的嘶啞大不相同。陳天宇又是心痛又是驚訝心道:"想不到天山雪蓮如此靈異這廝內傷已愈我師徒性命今日休矣!"


    走了一陣噴泉的嘶嘶聲響愈來愈大而兵刃碰擊叱吒追逐之聲亦愈聽愈真崔雲子麵上現出驚訝之色道;"咦蕭老兒的子臂給我的弓弦拉斷了筋脈怎麽還能與人搏鬥?"忽地雙指一夾把陳天宇身上的繩索剪斷將陳天宇一把提起跳下竹兜道:"不要你們抬啦!小子我崔老三說一不二現在就親自送你去見師傅。"


    陳天宇被崔雲子夾著動彈不了到了噴泉旁邊隻見自己那張蓬帳四麵裂開厚厚的帆布給割成一片片的碎布迎風飄舞昨日路上所見的那三個粗豪漢子持著明晃晃的利刀走馬燈似的在破裂的帳蓬中圍著自己的師傅攻擊。


    陳天宇大吃一驚定眼看時隻見自己的師傅仍然端坐地上身軀動也不動。口中卻咬著一柄拂塵敵人的利刀劈到眼前給他的拂塵一拂就蕩了開去不論敵人從前麵、側麵甚至後麵進攻他的頭隻是輕輕一搖拂塵前掃後拂都是恰好把利刃擋著比別人用手還要靈活得多。敵人攻得越緊震蕩反擊之力就越強那三個漢子竟然給他帶得團團亂轉兵刃互相碰撞就如有十數人在帳中追逐搏鬥一股。


    崔雲子眉頭一皺忽地哈哈笑道"蕭青峰我再來會會你的鐵拂塵。"那三個漢子倏的跳下隻見崔雲子雙臂箕張一躍而前十指齊彈僻啪作響蕭青峰忽然"咦"了一聲張口一吐拂塵如矢疾射而去崔雲子一閃閃開隻聽得蕭青峰歎道:"雲子你的內功果然比我高我運了四日玄功雙臂尚未能恢複原狀而你居然能行動如常我蕭青峰服輸啦!"陳天宇大叫道:"不師傅你沒有輸是他他搶了我的天山雪蓮"蕭青峰叫道:"什麽?你……"話聲未了崔雲子已倏的欺身直進駢指一點點了他的麻穴蕭青峰那句"你哪裏來的夭山雪蓮?"竟然來不及問。


    陳天宇的穴道本來解開這時也給崔雲子的徒弟推到前麵崔雲子啥哈大笑道:"蕭青峰論內功是你比我高。但得道者助多天意叫我殺你所以借你徒兒的手給我送來了世間罕得的雪蓮啦!"


    蕭青峰麵色一變"哼"了一聲道:"好好威風。我今日才見到崆峒派高手的真本領!"崔雲了笑道:"論江湖上的規矩我本該待你傷好之後才再和你較量但又怕你傷好之後夾者尾巴逃跑我到哪兒找你?何況你當年與那妖女也是用詭計傷了我們。呔你聽著我先替大哥報仇在你的麵上劃上四刀?"倏的從一個師侄(那三個漢於是雷震子的徒弟、)手下奪過一張明晃晃的利刀執著蕭青峰的手臂將他拉近凝視著他的麵門、嘴中出獰笑。手上的利刃就要向蕭青蜂的麵門劃下。


    忽聽得一聲輕輕的冷笑一個峻峭的聲音說道:"好好威風!"陳天宇突覺微風颯然一條人影從身旁竄過陡然間忽覺身上一鬆穴道忽然自解隻見昨日路上所遇的那少年書生笑吟吟他站在場中。


    崔雲子瞪了那少年書生一眼道:"閣下瞧不順眼嗎?"那少年書生道:"豈敢!江湖道上尋仇報複之事本極尋常但這老兒卻與我有點關係。"崔雲子冷笑道:"江湖道上為朋友兩脅插刀事情也屬尋常。好吧咱們少說閑話你亮出兵器來俺崔雲子就空手接你幾招。"那少年書生仰天打了一個哈哈道:"我尚未滿師師父有命不許和人動手。"崔雲牙冷笑道"那麽就憑你這還未出道的雛兒的一句話我就要給你賣交情。饒了這老兒嗎?你是誰?師父是那位?"那少年書生一笑道:"誰要你放這老兒?這老兒也是我的仇人。"此言一出崔雲子不覺一怔道:"原來俺會錯意了你也是他的仇人?"少年書生道:"是呀我也是他的仇人。崔雲子又冷笑道:"那麽算是你的造化憑著你的武功蕭老兒一指就可以將爾彈入冰穀。念在同仇的麵上待我先剁他四刀然後再讓你也剁一刀消消氣。"那少年先生道"不我與他仇深似海待我先報。"崔雲子心中生氣想道"這少年真是不知天高地旱若非我將蕭青峰捉獲你焉能報仇居然還敢與我爭先論後?"好奇心起忍著氣又問道:"你與他有什麽仇?說我聽聽。"那少年道:"我昨日在路上遇著他們師徒我問他的徒弟討口水喝這老兒麵上居然現出吝惜之色好在他的徒弟給我嗚呼口渴能致人於死見死不救此深仇之一也。今晚晚間這小哥本要請我與他同住蓬帳這老兒卻不應允我的帳蓬破爛給寒風括了進來幾乎凍死嗚呼致人於饑寒交迫之中此深仇之二也!"


    蕭青峰與這少年素不相識本已奇怪聽他搖頭擺腦的說了一大遍不覺一怔心道:"我與宇兒說的說話怎的給他偷聽了去?"


    崔雲子勃然大怒喝道:"胡說八道你這廝居然敢拿老子消遣!"手起一刀不斫蕭青峰卻向那少年書生斫去。i


    那少年書生"哎呦"一聲身形一歪崔雲子竟然沒有斫中隻聽那少年書生又叫道:"你不向這老兒報仇卻來斫我嗚呼有仇不報反傷同仇之人世間寧有是理哉?"崔雲子氣極刷刷刷又是一連三刀別少年書生道:"你既不報那就讓我動手吧。我未滿師師父不準我拿刀弄劍用暗器大約還可以。"身軀亂顫避開崔雲子的連環刀斬陡然把手一揚幾道細若遊絲的金色光芒忽地向蕭青峰飛去蕭青峰給點了穴道不能轉動避無可避少年書生所的金針暗器全部射入了蕭青峰的皮肉!


    陳天宇大駭他聽了少年書生戲弄崔雲子的那番說話本以為他是友非敵不料他竟然真的用暗器打了師傅這時他穴道已解不暇思索一躍而前左拳右掌一招"金鼓齊鳴"就打那少年的太陽穴。那少年飄身一閃笑道:"多蒙贈水你是我的恩人大丈夫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我焉能與恩人動手?"身形如箭竄出帳篷倏忽不見。


    崔雲子連斬那少年四刀連衣角也沒沾著而今又突見他露了這手亦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心道:"這小子真是邪門!"轉過身來看蕭青峰時忽見蕭青蜂雙臂掄動哈哈笑道:"崔老三咱們再較量較量!"臂上肩上所中的金針尚自露出衣外出燦然金光!


    卻說蕭青峰給那少年人一把金針穿衣入骨刹那間也是驚駭之極不意驟然之間體內忽感一陣清涼氣血流動不但穴道已解而且扭曲的經脈似乎也已恢複正常麻痹的關節亦已能夠活動不覺又驚又喜。


    崔雲子這一驚非同小可隻見蕭青峰小臂一彎呼的一掌拍出崔雲子運掌上迎隻覺一股大力推來不由自己的退了三步心中大奇:"這老兒的功夫不過僅僅勝我一籌何以突然之間如此厲害?"他可不知蕭青峰的功力不過恢複原狀而他因所受的內傷比蕭青峰沉重雖仗雪蓮治好但卻比平日打了折扣所以一較之下就顯得功力比蕭青峰弱了許多。


    陳天宇見師傅突然間恢複正常不禁狂喜忽聽得師傅叫道:"宇兒留神!"崔雲子的徒弟左右夾擊陳天宇一招"開弓射雕"堪堪敵住昨日索水那粗豪漢子倏的一刀劈來陳天宇那能力敵三人險象立見刀風斜吹看看劈到忽聽得嗆啷一聲那口刀掉在地上那粗豪漢子棒著右手大聲呼痛。


    蕭青峰舉手投足之間把雷震子與崔雲子的五個徒弟兵刃全部打飛。運掌如風緊緊向崔雲子進迫。崔雲子見狀不妙急忙?


    ?叫"扯呼!"一聲胡哨、率領徒弟師侄急急逃跑。


    陳天宇仗劍趕去蕭青峰叫道"窮寇莫追宇兒回來。"陳天宇回到師父身邊;正欲問隻見師傅一口口的將金針撥出不住的嘖嘖稱異陳天宇道"師傅這是怎麽回事?"蕭青峰道"醫術之中本有一種針灸治病之法。但這少年遠遠一擲七口金針都正正射中有關的穴道把經脈全部打通不但醫術精妙功力之深更是不可思議!"陳天宇道"原來他是救師父的剛才我幾乎給他嚇死!"蕭青峰忽而歎了口氣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書生年紀輕經武功之高卻遠在我之上我真如井蛙窺天不知天地之大從今而後我真不敢再以武功自炫了。"


    陳天宇道:"師傅在我家將近十年上下人等從無一人知師傅是具有絕大本領之人師傅的涵養功夫世間罕有。"蕭青峰又歎口氣道:"你哪裏知道我少年之時就曾因為自炫武功闖下大禍與那幾個魔頭結下深仇。"陳天宇從未聽過師傅說自己的事不覺豎耳睜聽。


    蕭青峰問道:"你可知.當今天下那一派劍術最為精妙嗎?"陳天宇道:"師傅不是說過以天山派的劍術最為精妙嗎天山一派自晦明禪師手劍傳淩未風再傳至唐曉瀾都是一代大陝想來世間罕有其匹了?"蕭青峰道:"不錯但天山一派僻處塞外自唐曉瀾唐大俠之後即罕至中原。中原之內卻以少林武當和俄眉三派被推為武林正宗。我青城派脫胎娥眉亦自立門戶中原三大門派各有擅長。"陳天宇見師傅與自己詳論武林劍派甚是出奇。隻聽得師傅歎了口氣又道:"你猜我今年多少年紀?"陳天宇看了一看師傅頭上的白道:"師傅想來與我爹相差不遠吧?"陳天宇父親已五十有餘。蕭青峰道:"憂患餘生也白了我今年四十剛剛出頭。"陳天宇一怔隻聽得蕭青峰續道;"十二年前我在四川那年恰遇著武當名宿冒川生每十年一次的開山結緣之期。"陳天宇道:"冒大俠和尚嗎?"蕭青峰笑道:"他不是講經論道象和尚那樣的廣結緣分而是與武林後輩結緣。聽說冒川生是前輩劍俠武當北派達摩劍法嫡係傳人桂仲明之子隻因從母親之姓承繼冒氏香火所以姓冒。他是中原武林公認為武功最高之人。冒大俠最肯嘉惠後學每十年開山一次主講武功妙理並因人而施指點訣竅。所以每逢他開山結緣之期各派都有高足入山於講。那年我也恰逢其會、雷震子、崔雲子王瘤子三人就是那年結識的那時王瘤子頸上還未生出瘤子叫王流子。過了那年生了瘤後江湖上才以訛傳訛叫他做王瘤子的。其時參加盛會的還有峨眉派的一位女弟子叫做聖手仙娘謝雲真聽說是峨眉第二代中武功最高的一位"說到謝雲真的名字時蕭青峰微微戰抖。正是:


    高原細說當年情平地風波最惱人。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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