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監視他的事情交給我了。”


    陸無為雖然覺得林天說的一直很有道理,但問題是,沒有實質性證據,再有理的推論,皆毫無意義。


    莫須有的罪名,對付普通弟子,還能屈打成招。


    但這可是長老,隻要對方據理力爭,光靠眼前這些猜測,非但不會有任何的進展,反而會陷入難以言喻的被動之中。


    “那就勞煩長老了。”


    林天自知,如此行動,自己根本無法沾邊,以對方的警惕性而言,他這樣的修為,僅僅隻是需要靠近,即便是有陸無為從旁協助,也會讓其感到異常。


    既然如此,自然是要交給專業的事情來做。


    當然,他其實確實有可用之人,譬如不被世人所熟知的聖族老者,但現在對方早已外出執行重要臥底計劃。


    更何況,陸無為的手段以及實力,未必就在聖族老者之下,對於陸無為他還是很相信的。


    陸無為隨即退去,林天所處的空間,僅剩他一人,逐漸被沉寂所籠罩。


    如今他對外宣稱養病,自然不見除了陸無為之外的任何人。


    而陸無為自從上次勸退魯高義等人之後,也好似失蹤,沒有再出現過,不知道的還以為一直都待在林天身邊,為其提供治療。


    以至於,臨天崖盛傳,林天此次本就重傷未愈,卻還逞能麵對妖族天驕,如今病上加傷,已是彌留之際。


    甚至於,這則消息,很快就在整個人族各個勢力高層傳開。


    而其他勢力高層聞言,卻隻覺得鬆了一口氣,滿臉的慶幸。


    別的暫且不說,足可引發整個人族動蕩的兩方勢力嚴陣以待,隨時都有可能打破人族原本的格局。


    如今卻是其中一方露出頹廢之勢,便意味著,不會再爆發大戰了。


    對於諸天人族而言,自然是極大的利好,若非是情況特殊,必須要在兩人之中選出一位,繼任空白的門主之位。


    這件事,在各大勢力強者看來,大敵當前時的嚴重內耗,簡直就是徹頭徹尾的鬧劇。


    不過好在,從目前的局勢來看,陸無為一方,幾乎是沒有任何翻盤的可能了,這何嚐不是避免了一場一觸即發的大戰?


    如今的局勢下,誰敢肯定,爭端一旦全麵爆發,會以選出首席弟子為終點?


    玄門當年發生的一切,未必不會在其他宗門身上重現,臨天崖在外人看來,恐怕也沒有想象中那麽牢不可摧。


    當然,若是有外部力量,試圖直接毀掉臨天崖,以目前的情況來說,就算是妖族再出現幾位教祖境強者,也是遠遠不夠看的。


    可架不住,內部一旦出現問題,往往比想象中的更為恐怖。


    數十年後。


    或許是這期間,從未有過林天的任何消息傳出。


    陳宏遠迫不及待的帶上一群人,撕裂虛空來到陸家,磅礴浩瀚的氣息籠罩繁華的宮殿群。


    陸家一眾強者紛紛凝眉,眼神之中充斥著疑惑。


    陸家作為臨天崖三十六分支之一,以往自然招待過無數強者,但是無一例外,所有人到來之時,都沒有這麽大的陣仗。


    如此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陸家某位弟子,在外麵捅了天大的簍子,如今苦主直接找上門了呢。


    陳宏遠見狀,當即沉聲安撫道:“諸位莫慌,老夫乃是陳宏遠,此行乃是為了與老友相聚。”


    雖然是為了展現己方的實力,但畢竟不是跟陸家不死不休,總歸是要解釋一下。


    陸家當代家主聞言,當即上前行禮,對方意圖不滿,但卻乃是臨天崖長老,即便是身為家主,他也不敢不敬。


    至於陳宏遠所說的跟老友相聚,他自然是一個字都不信,誰去拜訪的時候,如此氣勢洶洶啊?


    “老陸,你有些不厚道了,我等老家夥來此,就算是如今意見不合,也不至於閉門不見吧?”


    陳宏遠來到翠竹林原址上空,等待了良久之後,未曾感受到陸無為的半點氣息,不禁麵露不悅之色。


    無論怎麽說,他也都是堂堂長老,教祖境強者,即便是隻身前往妖族,也不應受到這樣的冷落啊?


    然而,陸無為就好似此時此刻不方便抽身一樣,對其完全不搭理,任由他如何發作,就是不出麵。


    “我就直說了吧,老夫此行乃是為了探望首席,無論如何,首席弟子身負重傷,我等身為長老,若是不前來探望,著實有些說不過去。”


    陳宏遠對著空氣一頓輸出無果之後,鏗鏘有力地道:“首席弟子安危,關係下一任門主,縱然是你萬般阻撓,也需知眾意難違!”


    可陸無為好似“軟硬不吃”,根本不吃這一套,大有一種,既然想要大鬧陸家,盡管來,隻是後果自負的架勢。


    “首席弟子自上次一戰之後,便再無半點消息傳出,你身為堂堂長老,擔負守衛之責,其結果就是個生死不知嗎?”


    陳宏遠或許是被氣到了,又或許僅僅隻是不想讓對方就這樣蒙混過關,索性厲聲道:“老夥計們,今日縱然不顧昔日情誼,也要見到首席弟子,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身後幾人雖然略微覺得不妥,但事已至此,也沒辦法收斂了,更何況,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是合情合理的。


    “諸位,如今老陸或許是在為首席弟子療傷,正處於關鍵時刻,你們又何須如此咄咄逼人?”


    然而就在這時,魯高義突然出現在眾人眼前,一臉和善地道:“首席弟子的重要性,不是隻有你們知道,我等同樣知曉,自然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複。”


    此處雖然暫時並沒有爆發任何的衝突,但近十位長老聯袂而來,如何不引人注意,更何況陳宏遠根本就沒有半點隱藏的意圖。


    魯高義知曉之後,便一直密切關注,如今對方要強製行動,他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老魯啊,不是我不相信你,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若是就這樣回去,心中難免覺得不妥。”


    陳宏遠見有人出來阻止,也不打算繼續強行,反倒是遊說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首席弟子如今情況如何?”


    “你方才的說辭,可是說了或許二字,這便證明,即便是你也被徹底蒙在鼓裏。”


    “老夫自然想知道,但既然幫不到分毫,知曉傷情又能如何?徒增擔憂罷了。”


    魯高義神色平靜,絲毫不受任何影響,就好像是對於陸無為的信任,是與生俱來篆刻在骨子裏的一般。


    “此言差矣,既然你也知道光憑你一人之力,或許毫無辦法,那老陸難道就能有辦法了?遠不如集思廣益,我等雖已支持陳羽,但卻同樣乃是宗門的一份子,自然不會害了當下的首席弟子,如此低劣的手段,換你,你能用出來嗎?”


    陳宏遠可謂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在外人看來,絕對算是顧及昔日情麵,仁至義盡了。


    可反觀魯高義,聞言之後,卻是冷笑出聲:“陳長老說的輕巧,可自從天生師弟出現之後,門主以及首席弟子接二連三出事,讓人難免懷疑是否有人從中作梗。”


    此言一出,如同晴天霹靂,重重落在圍觀所有人腦海之中。


    關於青楓道人的離去,一直以來確實沒有一個準確的說法,世人隻知道是進入混沌海之後,便徹底消失不見。


    即便是留在祖地之中的不朽法則也隨之消散。


    但一直以來,所有人都覺得,是因為混沌海的異常,所導致的意外,絕對沒有懷疑過任何人,甚至就算是互為死敵的妖族。


    也並沒有被列入懷疑對象。


    而魯高義此時的說法,則是將矛頭全部指向陳宏遠。


    饒是以陳宏遠的定力,此刻也忍不住跳腳反駁道:“你可知道,你當下的胡言亂語在意味著什麽?”


    他自然知道自己是清白的,也知道並不會有太多人對他產生懷疑。


    但誰承受得住這樣的屎盆子啊?


    “意味著老夫即將掀開,導致如今局麵的真相?”


    魯高義全然不懼,悠然道:“更何況,這隻不過是猜測罷了,清者自清。”


    “好好好,為了掩蓋某些真相,已經開始不顧一切的潑髒水了,既然如此,那我等就更要瞧一瞧,究竟是為了掩蓋什麽醜聞。”


    陳宏遠明知道對方已經不打算講道理了,不再願意浪費口水,舉手投足間,星河倒流,山川共振,浩瀚的威壓由內而外擴散,令無數人隻覺得如墜冰窟。


    倒不是說理說不過。


    而是對方這種言辭,他完全不敢肯定,再這樣繼續下去,身上要背負多少汙名。


    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


    人家潑髒水容易,但想要自證,卻不得不耗費一些心思了。


    更何況,人家好歹也是一位長老,誰敢相信堂堂長老竟然當真會信口雌黃?


    除了他們這些當事人知道自己清清白白之外,恐怕別人此時此刻,都已經開始懷疑,魯高義,是否已經掌握了一些信息,才敢這般擲地有聲。


    “莫非以為我怕你等不成?”


    魯高義厲喝一聲,身後虛空之中,當即浮現三位人影,此三人神色略顯怪異,很顯然並沒有料到會發生此刻的局勢。


    但事已至此,若是退縮似乎也不是首選,隻好硬著頭皮道:“諸位,凡事還請三思。”


    “諸位老祖,縱然有些誤會,但陸家弟子以及此方天域無數生靈,皆是無辜的。”


    陸家家主硬著頭皮高聲呼喊,以他的實力,自然知道這群長老若是動手,將會對所處宇宙造成何等影響。


    一旦真正不顧一切,就算是老祖也無法庇佑此界,更別說陸無為現在渺無音信。


    “我等又不是那肆意破壞的妖魔,何需擔心?”


    陳宏遠回頭,冷冷看了他一眼,無形的壓力直接讓其無法喘過氣來。


    要知道,這位陸家家主雖是後輩,卻也是不朽境後期中的佼佼者,早年間甚至有傳聞稱,在陸家老祖陸無為的幫助下,已經窺探到一縷教祖契機。


    未來必定會踏入教祖境,成為頂天立地的頂級強者。


    然而就是這樣的人,麵對如此威壓,卻也是毫無壓力,麵如死灰。


    “魯兄此刻能為了大義,奮不顧身,著實令在下佩服。”


    就在大戰一觸即發之時,陸無為的聲音突然響起,身形漸漸浮現,出現在眾人眼前。


    “老陸,你來的正好,再不出現,這群人恐怕要將我等滅口了。”


    魯高義微微一愣,但卻立刻反應過來。


    陸無為此時此刻出現的位置,有些非比尋常,一看就知道並非是從陸家某處秘境而來,而是從外返回。


    但這畢竟隻是一點小小的旁枝末節,與當下的局麵比起來,根本算不得什麽。


    陳宏遠聞言,麵色陰沉,這簡直就是不顧一切的潑髒水了,令他感覺到無比的惡心。


    但他不想在理會對方,直勾勾地看向陸無為:“他以前不這樣的,該不會是你從中唆使的吧?”


    “我相信老魯的人品,若是沒有實質性的證據,絕不會當眾胡亂汙蔑。”


    陸無為卻是神情愜意地道:“至於幕後是否有人指使,就不得而知了。”


    此言一出,當即令所有人沉默,不由得露出凝重之色,甚至是完全體會不出對方的意圖。


    “你小子,這是什麽意思?莫非你是覺得我故意讓其配合我演戲?”


    陳宏遠下意識以為,對方是將矛頭指向自己,隻覺得惱羞成怒。


    他不明白,今天到底是怎麽了,怎麽逢人就遇到別人潑髒水的?


    然而,他期待一個解釋之時。


    陸無為卻是對他絲毫不予理會,目光死死鎖定魯高義,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以及不解之色。


    “魯兄,事已至此,你應當了解,我為何會有如此言論。”


    陸無為神情悲痛,萬般不情願地說道。


    此次消失數十年,之所以出現,自然並非是因為陸家這邊的事情,而是因為已經有了結論。


    換而言之,便是已經掌握了實質性的證據。


    但他並不太想要看到,共事了無數歲月,交情也還算深厚的對方,當眾身敗名裂,決定給他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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