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者為尊的世界裏,實力才是話語權,才是一切。


    林天此前鎮殺無數半步道尊,都無人吭聲,此時要殺李炎,自然也沒有任何人想要站出來阻止。


    長劍落下,本該毫無意外的透體而入,卻被一股渾然天成的氣息給阻擋,那是此前充斥在這片天地間的大道法則。


    無主的大道法則,此刻卻好像是有了靈智一般,主動朝著李炎匯聚,自願凝聚成一道屏障。


    任由無塵劍不斷消耗,卻依舊源源不斷。


    原本心神驚駭的的李炎,看到這一幕,忽然朗聲大笑起來,仿佛他才是那天命之子,擁有得天獨厚的氣運,得無上偉力庇佑。


    林天見狀卻絲毫不覺得意外,在此之前,他便已經察覺到,天地間的大道法則,似乎極為青睞李炎,且仔細觀察並非是親睞李炎,而是李炎體內的存在。


    這種感覺,就好似當年第一次見到聖族萬獸,看到聖族萬獸如臂使指操控大道法則,又如石碑之中,墨晴身處大道法則的海洋之中,得心應手一般。


    同時他也知道,藏身李炎體內的神秘存在,並非是全盛時期,最起碼實力肯定不如現在的自己。


    故而,也才不怕打草驚蛇,他看似隻是想要針對李炎,實際上,是想要將其一同抹殺。


    任何不確定因素,最好是不要留在這個世界之上,如若不然,未來誰也說不準會發生什麽。


    林天沉默不言,隻是繼續加大力度,無塵劍周身浮現大道法則之力,淩厲劍芒夾雜大道法則,交相呼應以至升華。


    饒是無量大道法則,也感受到無邊壓力,肉眼可見的不斷瓦解,快速消融。


    李炎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隻是看見斬殺無數半步道尊的無塵劍,此時此刻麵對自身,卻難進半寸,便欣喜若狂。


    同時準備施展神通,予以反擊。


    然而就在這時,他發現自己完全無法調動自己的力量,甚至連控製身體都做不了,當即怒目看向林天。


    直到聖族老者的聲音,在他腦海之中響起:“以我當前狀態,無力施展此術,便借用你的身體。”


    突如其來的聲音,令李炎心中一驚,一直以來他都沒有真正相信過聖族老者,尤其是對交出肉身這件事,處處提防。


    甚至看到聖族老者無能為力,還暗自欣喜,卻不曾想,對方早已能夠不經過他的同意,便瞬間掌控身體。


    好在,短暫的感受之後,他發現自己隨時能夠奪回身體的控製權,隻是看到當下的局勢,當即選擇放任聖族老者。


    如果連命都保不住的話,身體的控製權,似乎也並沒有那麽太過重要了。


    有些事情,有了對比,才能讓人知道,自身真正在意的究竟為何物。


    說時遲那時快,林天身形閃爍,已然足踏萬千大道法則,手握無塵劍,親自動手。


    僅僅隻是片刻,在狂湧的大道本源推動下,無塵劍斬開一切阻擋之物,饒是大道法則也被斬斷,清晰可見的圓形屏障,瞬間崩裂。


    無塵劍再無阻礙,轉瞬間從李炎頭頂刺入,無邊劍氣瞬間升騰,激起一道劍氣風暴,縈繞李炎身體,浩瀚無邊的大道法則同時迸發。


    全方位無死角的,斷絕李炎的一切生路。


    說時遲那時快,不再有任何意外,李炎身死道消,死前的最後一刻,眼神之中甚至還充滿著自信的光輝。


    “廢物。”


    天地之中,仿佛出現一道暗響,一道流光化作大道法則,融入其中,無聲無息。


    就連林天也是忍不住眉頭微皺,有那麽一刻,他感受到一股晦澀的氣息,卻頃刻間消失不見,甚至難尋蹤跡。


    他嚐試著,揮動手中無塵劍,斬出無數劍氣,淩厲劍氣橫掃,卻完全沒有發現半點可疑之物。


    如此一來,他便直接以大道法則籠罩身前的整片天地,將其中一切皆囊括其中,就連地上的一粒塵埃也未曾躲過一劫。


    “諸位,今日有緣相見,來日若有機會,當討一杯酒喝。”


    處理完一切之後,林天的目光掃過餘下眾人,露出和善地微笑,此刻仿佛有微風徐徐,使人如沐春風。


    “道友這是什麽話,倘若道友有此閑情逸致,你我當即席地而坐,也並無不可。”


    當即有人回應,看似和諧至極,實際上現場的氣氛頗為尷尬。


    對於林天這種突然出現,又直接打殺四方的神秘之人,不去主動得罪自然不用多說,想來也沒有多少人敢於接近。


    除非是對自身實力擁有極強的自信,要不然就是仗著身後龐然大物,可這世間又有多少這般之人?


    但是,總而言之,紛爭漸漸平息,似乎是因為沒有了爭奪的目標,所有人都變得和善起來。


    “道友從石碑之中獲取大道本源,已得頭彩,卻並不代表裏麵就沒有其餘大道本源,諸位不妨一同破開禁製,或許也能如這位道友一般,滿載而歸。”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聲音打破沉寂,甚至讓許多前腳準備離開秘境之人,將心思放回到秘境,亦或者說石碑之上。


    不少人恍然大悟,如夢初醒,驚覺自己方才陷入固化思維之中,覺得大道本源已經被林天獲得,除此之外的所有人就得無功而返了。


    但聽完這番話之後,卻是反應過來,就算是別人奪得了至寶,那又如何?


    誰規定裏麵就隻有一道大道本源了?倘若還有其他的呢?運氣好沒準也能借此機會突破道尊境界,豈不快哉。


    念頭通達之後,無數人眼神之中重燃希望之火,退一萬步來講,即便沒有,也得進去看看,不然心中總歸是有不少遺憾。


    林天眼神一凜,但卻很快平複心情,他自然不能讓這些人進入石碑之中,莫說是否打擾墨晴,一旦裏麵的景象暴露在大眾視野之中。


    墨晴便會被推向風口浪尖,更何況可能存在的異常身份,或許會令其成為人族之敵。


    但他深知,自己絕不能表現的太過急切,如若不然,隻會適得其反,更加激發這些人探索其中的心思。


    “諸位道友,還請聽在下一言,其中大道本源已被在下獲取,其中已經坍塌崩解,雖有重新孕育大道本源的可能,但卻絕非此時,倘若貿然進入,破壞如此聖地,乃是人族的重大損失。”


    林天不慌不忙,緩緩開口勸解道。


    眾人聞言,神色各異,簡單來說便是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不進去看看,林天所言便無法證實,但這話卻並非完全沒有道理。


    正如一些天材地寶,譬如藤蔓結出果實,果實已經被人摘走,想要再獲取果實,唯有等待藤蔓再度結果。


    然而能夠結出令眾生垂涎之物,藤蔓本身定然並非凡物,但在這種情況下,人族共識便是不予破壞,更不要說將藤蔓連根拔起,毀壞天賜機緣。


    “道友所言有理,吾差點壞了後世之福。”


    有年輕強者思索片刻,露出釋懷之色,林天所言並非不無道理,且他尚且年輕,未來還有機會,自然是認可的。


    換句話說,假若強行進入其中,破壞了此處福地,從此不再有大道本源出現,未來需要之時,再難尋覓,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道友所言,老夫難以辯駁,但老夫保證,僅僅隻是進去看一眼,若無大道本源氣息,絕不貪戀。”


    此時,卻有老者微微抬眸,對此充滿渴望,想要進入其中搏一搏。


    很快,剩下的人中,大抵被分成兩派,一派以林天為首,對石碑之後並無念想,以年輕強者為主。


    其次便是以年老之人組成,本著搏一搏的心態,大有一種如果不進去看看,死了無法合眼的既視感。


    但所處後者陣營之人更多,畢竟就算是年輕人,也並非所有人都能抗拒大道本源的誘惑。


    “諸位,恕我得罪,在下有幸,獲得大道本源,不說守護此地,但為了人族後世兒孫,卻不得不阻止諸位闖入其中!”


    林天見一眾人朝著石碑匯聚,幾乎不曾多想,便身形一閃來到石碑旁,橫擋在所有人之前。


    “道友,這就有點過分了吧?”


    有人眉頭微皺,暗暗指責道:“我等並未爭奪道友機緣,還請道友也不要阻止我等獲取機緣!”


    更有甚者直接振臂一呼:“我絕不懷疑道友為了其中至寶,故意誆騙我等,然而此事重大,我等苦苦尋覓一生,實在是難以因為道友的隻言片語,就產生退縮之意。”


    “既然如此,為了人族後世兒郎,在下不得不與諸位道友再戰一場了。”


    林天知道,勸誡甚至威脅,對於眼前這些眼神火熱之人,已經沒有任何效果,索性鋪陳大道法則,嚴陣以待,隨時準備動手。


    他並不知道之前李炎嚐試破解石碑禁製,所發生的一切事情。


    他隻知道,自己的徒兒還在其中,正處於關鍵時刻,自己必須避免任何意外的發生。


    雖然當時收徒,是因為某些原因,但既然已經賣出這一步,林天自然不會有半點畏懼。


    如果是正常情況,林天如此霸道的表現,絕對會引發眾怒,縱然隻是半步道尊,誰不是心高氣傲之輩?


    然而一想到林天之前大殺四方的畫麵,實在是令人肝膽震顫,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更不敢上前。


    此情此景,可稱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諸位道友,在下隻說一點,此處秘境存在多年,諸位對此地的了解,絕不比在下要少,其中最為珍惜之物,不過是大道本源而已,前者在下僥幸已得,莫非還能有其他私心不成?”


    林天臉不紅氣不喘說著違心的話,他很清楚,一味的高壓,短時間內肯定能取得效果,但卻不是長久之計,大概率會觸底反彈。


    索性在揮舞大棒之後,又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勸說起來。


    “諸位莫非不知,大道本源被獲取之後,石碑將觸發自我保護機製,或許就如道友所言,是為了重新孕育大道本源,故而會封鎖其中空間,無人再能進入其中。”


    然後就在這時,一道充滿玩味的聲音,在林天身後響起,聲音的主人乃是一位書生打扮的青年。


    “此前石碑未被打開,或許便是因為道友已得大道本源,保護機製已然觸發而已。”


    不等林天開始思索,白淨書生又繼續說道。


    “還有這種說法?”


    林天好奇地問道,倒是對白淨書生並沒有任何抵觸,對方身上並無惡意,同時此前所說的種種,明顯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看來道友進入其中,確實是運氣使然,這一點很多人都知道。”


    白淨書生麵露苦澀微微一笑,顯得極為無奈。


    林天搖搖頭,珍寶閣掌櫃所售的秘境手冊,其中並未提及這些,甚至於連石碑都沒有怎麽描述。


    “在下郭某,由衷佩服道友胸懷天下之心,自然不會欺騙道友。”


    白淨書生仿佛是怕林天不信,一臉真誠地保證道。


    “郭兄言笑,郭兄之心莫非不與在下相同?在下林天,請問郭兄大名?”


    林天笑了笑,不管是演戲還是由衷,總之這位白淨書生說完之後,那些眼熱之人的心思,似乎是平複了幾分。


    這自然是他最想要看到的結果。


    “在下姓郭,單名一個某字。”


    白淨書生臉色微微一僵,自己明明已經做完自我介紹了,果然還是如以前無數次一樣,免不了被人再度詢問啊。


    “原來如此,郭兄真性情。”


    林天麵無表情,雖然感覺氣氛稍微歡快了幾分,卻也不至於因此被逗笑,喜怒不形於色這點能力他還是有的。


    “既然郭兄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了,我便不再與諸位繼續解釋了,我相信諸位道友之中,不乏有人知曉此事。”


    林天的目光從在場眾人身上掃過,發現好多人似乎已經認命,便乘勝追擊般說道。


    無數人聞言啞然,不知如何應對,隻能目光不斷在眾人身上移動,試圖尋得到真正的答案。


    “既然道友所說有理有據,那邊讓在下試驗一番如何?莫非僅是這般,道友也是不許?”


    然而,總還是有人持有其他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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