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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雙流國際機場。um


    一輛掛著軍區牌照的吉普車安靜地停在機場外麵,而一個青年靠在車門上麵心不在焉叼著煙,時不時地向裏麵張望幾下。


    終於,一個拿著大包小包的青年從機場裏麵走出來,雪白的襯衫和很普通的牛仔褲讓他看起來如同一個普通的大學生一般,臉上沒有太多尖刻,更多的是另一種出於平凡而超脫於平凡的溫純笑意,彷佛連眸子都在笑,被他看一眼,你甚至能夠感受到內心的愉悅。這是大多數普通人見到這個青年的第一反應。


    而靠在車門旁邊的男人見到出來的青年,忙丟下嘴邊還剩下大半根的煙,微微有些拘謹,因為在成都軍區摸爬滾打升到少校的他能夠明白,這個青年隱藏在這份和平笑意背後讓人不寒而栗的陰冷與鋒芒。


    “穆長騰?”出乎男人意料的,年輕人一眼就認出了他,見到微微有些錯愕的男人,葉無道一邊打開車門把東西扔到車裏麵一邊說:“我還記得當年你還給我外公當衛兵保鏢的時候好幾次幹了混賬事就是你給我抗下來的。”男人站在原地愣了半晌,繼而也轉身打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室,隻是笑容暖和真切了許多,有些感慨,男人發動了車子說:“事情過去這麽多年了,難為你還記得。”


    看著男人的少校軍裝,葉無道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有些事情或許看起來波瀾壯闊,但是事實上轉瞬就會忘記,但是有些事情,即便是平凡平淡了些,可終究忘不了。升官了?都到少校了。”


    兩人一路上侃侃而談,原本就有那麽一層關係在裏麵,而現在葉無道的學識淵博,男人多多少少總有些有意巴結的意思在裏麵,這一路下來兩人的關係拉近了不少。


    當車子駛進軍區首長大院,和要回去報道的男人告別葉無道帶著那些東西回到家裏。


    這個時候在首長大院的家裏麵沒有人,衛兵告訴葉無道楊望真出去了,至於去了哪,他們也是一問三不知。


    皺著眉頭在空蕩蕩的客廳裏麵溜達幾圈,葉無道拎起那些花費重金買來的禮品挨個地去拜訪軍區裏的前輩圓老們。


    出乎意料的,包括成都軍區一把手廖承龍在內的一幹老人們竟然都沒在家,這一來二去的,葉無道也明白了,這群老頭一定都在趙政委家呢,至於幹什麽?肯定是商量著怎麽處理趙寶鯤這次捅下的簍子。


    一個前中央政治局的父親,加上幾個在中央各部門都有不小能量的舅親,本身是北京市國安局副局長,這麽一個身份被打成了高位截癱絕對不是輕易能夠平息下去的。


    趙定國趙政委家中。此刻煙霧繚繞。


    趙定國坐在沙發上,狠狠地瞪著自己的孫子,趙寶鯤垂頭喪氣地蹲在客廳的角落裏,在這裏他連坐的位置都沒有,對於蹲著這個待遇他可不敢有絲毫的不滿,起碼剛從機場被一隊警衛“押”過來的時候老爺子可是真的差點把他給斃咯。


    “老趙,現在也犯不著生氣了,寶鯤這一代什麽樣的脾氣也都清楚,要說你這個活寶孫子哪天不惹出點是非我都不敢相信他還是不是大名鼎鼎的魔王趙寶鯤了。”廖承龍上將坐在首座,手指夾著一根軍區特工的小熊貓,對著自己的老夥計如是地說笑道,特別是說到後半句的時候就是看著趙寶鯤說得,聽到大名鼎鼎的魔王這句話,趙寶鯤這廝竟然相當無恥地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意,好像能夠被廖老爺子“誇”上這麽一句還挺值得炫耀。


    “哼!以前就是太寵這個混賬小子了,事情越鬧越大,你們看看,現在這小王八蛋幹的都是什麽事!現在北京那邊還沒有明確的消息傳來,要是那邊真的追究起來,我就把你這個小王八蛋扔到北京去讓他們處置算了!”趙政委或許是氣急了,指著趙寶鯤跳罵道。


    “咯咯,趙爺爺,您可千萬別這麽說寶寶,他要是小王八蛋,那您”縮在一邊的廖璧忽然捂著小嘴咯咯直樂了蹦出這麽一句,這麽一句話把整個屋子的人都給說笑了,趙政委老臉一陣尷尬,不過火氣倒也被晚輩的這麽一句玩笑給澆滅了,廖上將狠狠地瞪了自己孫女一眼,嗬斥道:“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給我老老實實閉嘴!”廖璧嘀嘀咕咕地咕噥幾聲,不過見到自己爺爺凶神惡煞的樣子,還真的就沒敢頂嘴。


    “望真,你說這事怎麽處理?”廖上將斟酌著問自己身邊始終沒有開口言語的老友,楊望真笑著看了眼趙寶鯤,沒有正麵回答廖上將的話,反而問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話:“寶鯤,這次的事情傅家的那個小子也扯在裏麵吧?”


    被楊望真老爺子看的有些心虛的趙寶鯤嘿嘿幹笑,說真的,這小子包括無法無天的虎妞在內,成都軍區這一批老爺子裏麵或許誰的帳都敢不買,可就是楊望真老爺子的話他們不敢不聽,這也和從小的耳薰目染有關係,在中國,無論是誰,說起這個名字都會有一股由衷的敬意,這一點從身在軍區更是從小在老爺子身邊長大的他們來說尤為明顯。


    “是。”趙寶鯤心虛地把眼珠子甩到虎妞身上去,說了一句。


    楊望真點點頭,拍了拍左右兩側的廖上將和趙政委的膝蓋,意味深長地道:“孩子們的事情自然有孩子們自己去承擔,既然敢於做下這些,那麽我想他們已經不小了,在動手之前已經考慮過這件事情帶來的利弊後果是否是他們能夠承受的,我們這些老頭子護犢子,但是終究不能一輩子護著他們,終究要讓他們出去經曆些風雨。再者說”楊望真收回手把已經燃盡的煙掐滅在煙灰缸,逾期不輕不重不急不緩,舉手投足之間大將之風展露無疑,繼續說道:“這對他們來說說不定也是一個契機。”


    在場的人都是什麽人,無一不是摸爬滾打跌宕起伏一輩子卻仍然站在中國頂峰的人物,這一番暗藏機鋒的話在他們耳中無異於打開了另一扇門,在整個客廳都沉靜下來的時候,門鈴響起。


    楊望真看了眼仰起脖子翹首望著大門方向的趙寶鯤,笑道:“應該是那幫小子回來了。”


    趙寶鯤屁顛屁顛地跑去開門,一打開門,趙寶鯤頗為失望地向外麵張望了下,嘀咕:“葉子哥還沒到啊。”


    門口的徐遠清和李鎮平強行忍住掐死眼前這頭白眼狼的衝動,徐遠清狠狠地瞪了沒心沒肺的趙寶鯤一眼,道:“老子兩個傻了吧唧地大老遠跑來給你打氣,你這個家夥就這麽迎接我們?”


    趙寶鯤嘿嘿一笑,還沒說話呢,就被滿肚子不爽的徐遠清和李鎮平推開了,兩人進門來先是一一問好了在場的長輩,然後在角落虎妞旁邊找了個凳子坐下來。這種場麵,他們也隻能夠坐在角落裏了。很多時候不得不承認類似人情關係的裙帶聯係在中國官場乃至整個社會蘊藏的巨大力量,在中國學會為人處事不會走人情麵子那是斷然不可能走得多遠的,而類似徐遠清李鎮平這一幫從小就在成都軍區的發小之間的複雜關係上上一代到上一代直至他們現在這一代其中的盤根錯雜已經永遠都不可能梳理得清楚了。而無論是從利益點出發還是從個人感情家庭感情出發,他們都必須緊緊地圍攏在一起,圍攏在以葉無道為核心的這個成都軍區勢力的中心!以博取更多的政治籌碼。


    “遠清,在徐州的工作展開得怎麽樣了?”軍區聯勤部主人季廉看著搬著板凳坐在角落裏的兩個年輕人笑眯眯地問。


    對這位常年都笑眯眯甚至從他的臉上除了笑意你找不到其他的什麽表情,但是卻最少發言最少說話的二爺爺,《我知道他們不是一個姓,但是後麵還有個小伏筆。》徐遠清竟然帶些羞赧地說:“二爺爺,徐州本來就不是我常處的位置,所以我也沒有致力於培養自己的嫡係,上麵布置什麽任務我就做什麽,沒布置任務我就清閑下來。”徐遠清的話讓在場的老頭子們有些驚訝,季廉端起眼前的一杯茶,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和藹表情,連說話的語氣都沒有任何的變化:“遠清,你不應該是那麽浮躁的孩子才對。”


    “是不是對你這次不公平的安排有些意見?”趙定國也暫時把心思從自己孫子身上收回來,問徐遠清。徐遠清忙擺手搖頭,苦笑道:“哪裏哪裏,趙爺爺你想哪去了,連楊阿姨都坦然接受組織的安排我怎麽可能會對這些小小的委屈有怨言。隻是徐州不是我長處的地方,而與其花大心思大精力培養自己的嫡係還不如踏踏實實地做些政績出來,無論如何,在徐州這麽一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地方即便是培養出自己的嫡係都沒有太大的意義,更何況處在蘇南和蘇北的交接徐州這個地方簡直就是魚龍混雜,各種各樣的派係混雜無比,雖然是一個近乎三不管的區域但是卻是蘇南和蘇北巧妙的緩衝區,所以與其引起雙方的反感,我還是覺得放低姿態比較好。”


    廖承龍上將點點頭,說:“說得好,雖然遠清你,還有鎮平,在為官上做出來的成績我們這群老頭都非常欣賞,但是畢竟你們還年輕,特別是遠清你,你的鐵腕政治雖然為你贏得了不少領導的青睞,但是不要忘記,你得罪的人永遠比賞識你的人多,小人難防,我們就怕你過於傲了,官場之道最忌的就是傲,加上前段時間因為特殊的原因而對你的安排出現的不公情況,我們這批老頭子之所以沒有阻止就是想要看看你的表現和磨練磨練你,而現在,你的表現很讓我們滿意,不錯,很不錯。”


    徐遠清全神貫注地聆聽廖上將的一番話,然後仔仔細細地琢磨一番,官場之道,特別是中國的官場之道最忌的就是一個傲,這句話讓徐遠清心有戚戚,雖然中央近年來隨著老一批大佬的落幕領導人正逐漸向年輕化發展,但是除了共和國建國以來最年輕的中央委員楊阿姨之外還沒有低於五十歲的中央委員,更不用說中央政治局這一中國權力場的巔峰了,哪一位政治局的大佬不是從年輕起就在基層磨練一步一步提拔上中央的,等到身上的棱角全都磨平了,圓滑了,這才有資格進入中央!


    徐遠清恭恭敬敬地點頭,鄭重道:“謝謝廖爺爺的指點,遠清以後一定時時注意。”


    “鎮平”來了興趣的廖上將剛要問一邊的李鎮平的時候,門鈴響起打斷了廖上將的話,之間一陣風一樣地吹過,廖璧衝到門口得意洋洋地看著因為晚了一步而後悔不跌的趙寶鯤,繼而用無比不屑的口氣說道:“靠,和老娘比?你小子還嫩著!”


    在趙寶鯤要吃人的眼神中,廖璧打開門,繼而歡呼一聲撲進了倚在門口的青年懷裏。


    葉無道被廖璧的衝擊帶的後退一步,拍拍拱在懷裏瞎吼亂叫興奮得不能自己的廖璧的肩膀,苦笑道:“小瘋丫頭,三年不見,胖了不少。”


    看著搓著手嘿嘿傻笑的趙寶鯤,還有緊跟而來臉上沒有多餘表情的徐遠清,低調沉斂的李鎮平,葉無道一一點頭示意,徐遠清和李鎮平也點點頭,三人的眼神交流明澈於心,男人之間的感情往往不需要語言的點綴,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代表太多太多東西。


    踏進客廳,葉無道一一向老爺子們問好,而老爺子麵對軍區大院年輕一輩名副其實的領導人也都是笑眯眯地回應,葉無道坐在廖璧給他搬過來的凳子上麵,美美地啜了一口外麵市場上絕對買不到的茶,讚歎道:“趙爺爺你家裏的茶還是那麽正宗,相比三年之前,您可更老當益壯了。”趙定國撓了撓腦袋,哈哈大笑:“雖然不算太高明,不過看著你小子第一句就是問候我這個老頭子的份上,這個馬屁我算是接受了。”


    葉無道聳聳肩,無奈地說:“沒辦法,這社會現在就是這樣,欠賬的是大爺,要賬的是孫子,您老還欠我兩瓶中南海的正宗茅台,不好好巴結巴結您老估計這兩瓶茅台就沒指望了。”


    一屋子的軍界大佬開懷大笑。


    出乎意料的,老頭子並沒有和不遠千裏趕回來的葉無道等人商量什麽對策,而是在趙定國家吃了一頓午飯就回去了,至始至終,雙方好像達成了一個默契,閉口不談趙寶鯤的事情,而等到老頭子們都散去了,葉無道和徐遠清等人就向趙老告辭,而麵對偷偷摸摸地所在葉無道後麵企圖混出去的趙寶鯤,這一次趙老爺子也大度地放行了。


    “葉子,這一次老爺子們的意思有點值得琢磨。”徐遠清雙手抱在後腦,一幫子人走在大院裏小公園的林蔭道中,徐遠清冷不丁地蹦出這麽一句讓李鎮平笑了,李鎮平說:“老爺子們的態度是有點奇妙。”


    葉無道看了眼身前不遠處和虎妞不知道為什麽芝麻蒜皮的小事爭執成一團的趙寶鯤一眼,古井不波的臉上終於露出一點讓人琢磨不透的莫測:“沒什麽好琢磨推敲的,老爺子們的意思很明白,袖手旁觀。”


    “恩?”雖然心中隱隱有這麽一個意思,但是當葉無道真正說出來的時候徐遠清難免還是忍不住驚訝,不過隨即反應過來,和李鎮平兩人相視一笑,在官場摸爬滾打了這麽些年的他們再也不是當初那個什麽都不知道的懵懂少年了,對於老爺子們的苦心,他們很清楚。


    “老爺子們既然打算磨練我們,那麽自然對我們有足夠的信心,當年的釣魚台那些事老頭子們之所以出麵就是因為我們還沒有那個和別人單獨對抗的能力,現在能力有了,缺乏的就是磨練,不但是對你們,遠清,鎮平,對我,對寶寶,都是。更何況還有一個傅大器,雖然說不上壓倒性優勢,但是再不濟也是一個勢均力敵。”葉無道看著從樹影中投下的斑駁陽光語速輕緩地說,隻是他還沒有說出更深一層的意思,在葉無道想來,老爺子們或許有把傅大器拉上他們這條船為他們增加籌碼的意思,如果老爺子們出麵平息這件事情,恐怕傅大器在此之後不會和自己這邊有更多的交集,而讓自己親自出手就不一樣了葉無道把目光投向趙寶鯤,心中分析著這個想法的可能性和成功率,道:“寶寶,你說說事情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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